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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生子當如…… (萬字章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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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太祖、成吉思汗,鐵木真?!

在場的幾位老宗師,雖然很少有人真正見識過這位絕代霸主的真容,卻基本都經曆過大元最鼎盛的繁榮時期。

他們更深深知道,打斷中原脊梁的不隻是蒙古帝國那縱橫馳騁、所向無敵的數十萬鐵騎,更是鐵木真強絕一世、稱雄古今的霸拳。

這位成吉思汗若不是選擇於壯年時飛升,而是駐世長存,大元隻怕當真要開辟出來一個在真正意義上,席卷天下、包舉宇內的偉大王朝。

因此,這個名字一出,在場眾人無不色變,厲靈更是不敢置信道:

“難道,破碎虛空的絕世強者,竟然還能返回人間?”

這句話一出,更是引得一片嘩然。

在他們的印象中,鐵木真乃是破碎虛空,白日飛升。

若此人當真能夠重臨世間,那古往今來的一切破碎高手,是否都有這個可能?!

既然如此,那是否又代表著,鐵木真能夠解答一個困擾了曆代武者無數年的問題:

——破碎虛空之後,究竟是什麼?

雖然隻是一個猜測,但也引得在場眾人心神搖曳,幾乎不能自持。

其實按照原著所說,雖然破碎虛空、邁入仙門的絕世強者,並無一人能夠親身返回,卻有人向此界傳回過物品。

這人正是《破碎虛空》的主角傳鷹,他曾在破碎虛空數十年後,將自己的隨身佩刀送回人間,交給了兒子鷹緣。

這口鷹刀中不僅蘊藏了傳鷹的畢生經驗,更涵蓋了全套的戰神圖錄和“破碎虛空”的奧秘,在日後更天下掀起了一陣風波,引發出了《覆雨翻雲》的故事。

當然,徐行並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傳鷹是否送過鷹刀,也無法對眾人道出實情。

好在除了他之外,還有一人知道實情,厲工站了出來,搖頭道:

“其實此人走的並非是‘破碎虛空’之路,而是走的‘破碎金剛’之路,在世間輪回,預備重活一世,再次君臨天下,甚至是殺上九天,做天上的神王。”

說到此處,厲工忽然感受到,身後傳來的劇烈震蕩,似乎有了衰頹的跡象,便不再過多解釋,隻是催促道:

“時間已所剩不多,走!”

乍聞如此驚爆的消息,正道的列位宗師們,雖然心胸仍然激蕩,卻也感受得到兩位絕世強者對拚的餘波是何等恐怖。

是以,聽到厲工的催促,沒有人提出異議,當即轉身,朝岸邊飛縱而去。

除去正道宗師外,前來參與鼇頭論劍的一眾武林人士,以及東島原本的弟子,都已死得七七八八。

如今聽到鐵木真這個名字後,這些殘存者更是嚇得麵無血色,忙不迭地朝岸上跑去。

徐行卻沒有在第一時間選擇遁走,而是將手中的大紅球以及龍獸雕像交給厲工,吩咐道:

“厲兄,你帶他們先走,我去取些東西,稍後便至。”

厲工和徐行雖然是萍水相逢,但是並肩作戰一次後,兩人的交情已然稱得上不凡。

並且,眼前這個年輕大宗師展現出來的戰鬥力,也令他深深歎服。

是以,聽到徐行的安排後,厲工沒有提出任何異議,隻是扛起這兩尊雕塑,便朝岸上飛騰而去。

除此之外,厲工還捎帶手,把那十七名神思迷茫的老和尚也給卷起,一並帶往岸上。

其實若不是遇上了“真武七截陣”,這十七位宗師就聯起手來,幾乎抵得上正道武林的半壁江山,除去有張三豐坐鎮的武當山,沒有任何門派擋得住他們的掃蕩。

畢竟,這曾是道門一整個時代的菁華,若非是遇上了精通“變天擊地大法”的八思巴,這十七人亦可說是縱橫天下。

厲工從戰神殿之事,已經意識到不久後將有大戰,定然不會放過如此大的助力。

在眾人撤離時,徐行也開始在東島上搜尋起來。

東島這一代雖然除了一個借助外力的雲虛外,並未湧現出什麼絕代高手,但是他們的傳承卻頗有可觀之處,徐行自然不願錯過。

並且按照原著所說,釋印神的破碎金剛之體,應當還在此處,東島另一處勝景“風穴”中,亦存有“窮儒”公羊羽的劍術精華。

隻不過,想要在鐵木真眼皮子底下,帶走這些東西,徐行就還需要一個幫手。

他目光挪動,隻是跺了跺腳,便有一條龐然黑影,從海中竄出,正是方才敗在徐行手下,幾乎被生撕的魔龍。

如今這條現身時威風凜凜、神氣十足的天生異種,如今已是渾身斑斑血痕,相貌淒慘,甚至有幾分可憐。

被徐行用降龍神掌打過後,魔龍便對這個奇怪生物,無端地升起一種親近感,隻感覺他雖然無鱗無角無爪,卻是一頭比自己更強悍的龍。

徐行隻是看了它一眼,便知道魔龍的意思,他也不多說廢話,右手並指成劍,在左手手腕一劃,便流出一大團帶著金焰的血水。

血水凝成一枚晶瑩剔透、璀璨輝煌的球體,被徐行托在掌中,好似烈日的精粹,散發出一圈圈鎏金波紋。

魔龍看著這枚血球,幽綠目光都發直,喉嚨中更傳來一聲宛如悶雷的巨響,那是吞咽口水的聲音。

煉體到徐行這個地步,雖然還不能說媲美吃了便可長生不老的唐僧肉,但精血也可稱得上是天材地寶。

這一枚血球,堪比傳說中六十年一遇,隻在七月十五晚上才會出現,隻需受其精氣即能成妖的帝流漿。

對魔龍來說,這簡直是再好不過的大補之物,它甚至感覺到一種源於生命本源的饑餓,從身軀的各個角落傳來,催促著自己去吞噬這枚血球。

極端的饑餓感和對徐行的恐懼感,兩種情緒在魔龍體內交織、顫抖。

它那張猙獰可怖、血肉糜爛的龍首上,極其人性化地浮現出掙紮神色。

徐行隻直戳了當地傳過去一個神念。

“跟我辦事,這個就是你的。”

魔龍沒有絲毫遲疑,連連點頭,速度之快,甚至掀起了一陣狂風,深綠鬃毛更是飛揚怒放,好似一團幽幽綠焰。

徐行滿意地點點頭,拂袖一掃,便將血球擊成縷縷金絲,無比纖細,數以萬計,進入魔龍體內,為其彌補傷勢。

魔龍隻覺自己被一股從未體驗過的溫熱所包裹,好似全身上下,都在經曆著一場洗禮,以及蛻變。

如徐行這種,將一切武道成就都歸攏於肉體中的強者,血液中不僅蘊含有龐大的生機與活力,更是一種武道成就的體現,蘊含了深刻的武學真意。

對魔龍來說,這就是最好的教材。

並且,就像雲虛吸收了鐵木真那帶著強烈精神烙印的真氣後,性情便向著這位絕代霸主靠攏,變得張揚肆意一般。

徐行的血液,也帶著同樣效果。

隻要魔龍選擇將這血液融入己身,徐行便不怕它做出任何背叛之舉。

在魔龍感悟這血液中的精義時,徐行已反身衝向東島,時間緊、任務重,他第一個要找的,便是釋印神的屍骨。

按照《靈飛經》原著所說,這位靈鼇島開山始祖,雖然身死數百年,屍身依舊栩栩如生、不腐不壞,若是以此界標準來看,應該也是一位走破碎金剛之道的高手。

對徐行來說,這位高手的屍身便是東島中,最值得帶走的寶物。

以徐行如今的修為,隻是一看他的屍首,便能將其人的武功脈絡,了解得七七八八,根本無需任何秘籍。

雖然不知道其人墓穴何在,但以徐行如今的精神修為,遍尋東島亦不算難事。

不一會兒,鎖定目標後,徐行便以五色神光一卷,將釋印神的屍首卷走,又順道把東島藏經閣中諸如“鯨息功”等神功帶走。

此時徐行的五行元氣已經凝聚如厚重雲層,有方圓數丈,其上托著釋印神及諸多秘籍。

徐行馮虛禦風,又感應了一會兒後,順著風聲來到“風穴”之前,,伸出還空著的左手,往地麵輕輕一拍。

五行元氣凝聚成一隻三丈見方、掌紋清晰的巨手,朝風穴抓去,所過之處,一切堅實山岩都如豆腐塊一般,被輕鬆洞穿。

不多時,徐行掌中已多了三塊石刻,其上有人以飄逸無方、灑然若飛的狂草筆法,寫著三行字跡。

第一行刻有“眾風之門”四個大字。

接下來兩塊石刻,則是一副對聯,是為:

“莊生天籟地,希夷微妙音。”

徐行在書法一道亦頗有造詣,隻一看這幅字,也不禁讚了個好字。

除去這絕妙的字形外,石刻中所蘊含的劍意,更是同他的“天羽奇劍”不謀而合,隱隱有共同處。

——這一次東島,果然沒有白來。

辦完正事兒,徐行也不再多留,縱身踏上魔龍的脊背,將這些收獲都托在手中,驅使它朝著岸邊而去。

在離開東島前,徐行轉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正在同真武劍氣碰撞的戰神殿,眼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湛然神光。

自徐行出道以來,麵對強敵主動撤退的例子,其實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如今麵對鐵木真,卻不得不再添一次這種記錄。

——下一次,一定打回來!

下定決心後,魔龍載著徐行衝天而起,直往厲工等人所在之處而去。

在洶湧海麵上,東島四尊碩果僅存的“龍遁流”尊主楊風來,正撐開自己的場域,庇護著一眾東島弟子,橫越大海。

忽然間,一個無比龐大的影子,從他們頭上飛縱而過,又硬生生懸停在前方,遮蔽天日,令前方海域陷入一片黑暗。

東島弟子,以及周邊的武林中人抬起頭,隻見一條蜿蜒雄壯的身軀,盤踞頭頂,儼然正是方才與天神爭鋒的魔龍!

仰視這頭魔龍,即便是身為空境宗師的楊風來,亦是震悚不已。

對東島弟子,尤其是他這樣的高層來說,今天是無比灰暗,甚至可以說是無比慘烈的一天。

在清楚“潛龍”之事的楊風來眼中,今天這場“鼇頭論劍”,本該是雲虛大展神威,戰敗西城城主,重振東島聲名的盛會。

可誰曾想,中間竟然會產生如此多的波折,一個突如其來的金剛傳人,便幾乎把他們謀劃的盛會給徹底粉碎。

緊接著又是戰神殿的出世,然後是震天撼地的毀島一擊,以及最後那威震天地,立劈萬歸藏的“真武七截劍”。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突變,令楊風來都幾乎震驚至麻木,到最後,他們這些身為主人家的東島弟子,竟然完全淪為了看客。

在正魔交戰中,除他以外的其餘三位尊主更是悉數慘死於魔門宗師以及西城八部之手,被波及的東島弟子更是數不勝數。

可即便如此,楊風來仍是存有些許微薄希冀,認為掌握戰神殿的雲虛,能夠克敵製勝,以全盛之姿歸來。

但是,楊風來的眼力,雖然不能貫穿幾名大宗師交戰的戰場,看到雲虛灰飛煙滅那一幕,卻也能清晰感受到,從戰神殿中傳來的恐怖氣息。

直到此時,楊風來才終於意識到,東島和雲虛,早已落入旁人的算計中,“潛龍”提前出世一事,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陷阱!

既然如此,雲虛的結局,自然是不問可知,楊風來也由此徹底心灰意冷,隻想為東島保留最後的元氣。

可是,就連這最後的火種,竟然也要死於這這頭魔龍之手嗎?

莫非當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先人的所作所為,都要我們這些後輩弟子來償還?!

念及此處,楊風來眼中悲意越發濃鬱,其餘弟子身上更是湧現出死誌。

他們方才都親眼見證過這頭魔龍的恐怖戰力,深知憑自己的實力,不要說是抵抗,隻怕是連塞牙縫都不夠。

就在眾人驚駭欲絕之際,又感到一股無匹大力,自天際懸垂而下,仿佛一隻無形且堅實的巨手,將自己等人托起。

楊風來隻覺得自己好似騰雲駕霧一般,眼前一黑,便從水中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腳踩無比堅實,還隱隱透露出暖意的地麵。

——就是這地麵,怎麼還有些硌腳?

他抬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如今竟然是踩在魔龍背上,馳騁於雲海之間,不由得一陣頭暈目眩。

自楊風來以下,所有人都陸陸續續地發現了這件事,齊齊嚇了個半死,有些膽子小的更是身形踉蹌、搖晃不已。

好在,有一股柔韌如水的氣勁,將他們的身形儘數包裹,令這些弟子能夠穩穩立於龍背,不至於被甩飛亦或者是跌落下去。

楊風來平複了下心神後,才看著那個傲立龍首,衣袂當風的身影,澀聲開口道:

“感謝徐前輩援手。”

雖然認出來,對方便是那個與雲虛激戰的金剛傳人,但楊風來卻不敢提起半點怒意,隻有深深地敬畏。

接著,他便聽到另一個平淡的聲音。

“我拿了你們東島藏經閣的經書,便保你們安然上岸,不必言謝。”

“啊?”

楊風來這才注意到,在那個背影的頭頂,正懸浮著十來本秘籍、三塊石刻,以及一尊盤膝而坐的威武身軀。

這位“龍遁流”尊主咽了口唾沫,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麼。

無論如何,對方都是自己這一行人的救命恩人,又身具超凡脫俗的偉力。

更何況,若是沒有這位金剛傳人,隻怕這些秘籍、寶物都會隨東島一起廢棄。

楊風來雖然不知道,徐行的所作所為,又叫做“搶救性發掘”,卻也放下了心中那點芥蒂,誠心接受起他的安排。

飛天遁地、上天入海,乃是這頭魔龍與生俱來的天賦奇能,即便拖著數十人,飛遁之速亦是快絕。

楊風來感覺隻過了幾十個呼吸的時間,心頭也才轉動過一番念頭,魔龍就已橫越漫長距離,抵達岸邊。

與此同時,早已上岸的一眾正道宗師們,仰望這頭魔龍,以及乘龍的徐行,眼中亦是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這些宗師們,都親眼見識過徐行同魔龍的浴血廝殺,卻不曾想,他竟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將這頭天生神物收入囊中。

淩渡虛、碧空晴等人眼力更好,隔著老遠,就看到徐行手裡拖著的經書、石刻,以及釋印神的破碎金剛之體,麵色都變得無比古怪。

——好家夥,搶東島的龍、劫東島的書,還要挖東島的墳,連屍體都不放過!

——這位徐大宗師的作風,真是……

雖然還不曾與這位力挽狂瀾的金剛傳人深交,但是看到此情此景,眾位宗師在心中,對徐行的印象,已經往某個不可知的地方滑落。

即便是厲靈、言靜庵、浪翻雲等人,看到這樣一幕,都是要麼眼角抽搐,要麼麵皮抽動,不自覺地左顧右盼,不願直視。

唯有厲若海、穀凝清兩人,始終注視著徐行,一個目露寒光,一個目光灼灼,卻都關注著他身上的傷勢。

和鐵木真這種強者,硬碰硬地對了五十招後,饒是法體堅固如徐行,亦是受了不輕的傷勢,就連肋骨都斷了數根。

作為“五臟廟”根基的內臟,更是多處位移,令他難以在短時間內,發揮出全盛戰力,如若不然,其實徐行亦不需要魔龍來代步。

當然,能看出這一點的人很少,除去厲工外,便隻有最熟悉他的厲若海、穀凝清兩人。

兩位少女憑的亦非是眼力,而是一種對徐行的感覺,徐行注意到兩人的視線,隻是笑著搖了搖頭,示意並無大礙。

厲若海嗤了一聲,穀凝清則是翹起嘴角。

所有人中,隻有厲工把注意力完全放到徐行身後的收獲上,兩眼放光,撫掌長歎,不無讚許地道:

“小兄弟果然與我投緣,如此行徑,當真有我魔門風範。”

他又看向釋印神的金剛之軀,頷首道:

“觀其形貌、氣勢,應當便是當年開創出靈鼇島一脈的釋家祖師釋印神了。”

厲工自從和令東來一會,領教過“妙樂靈飛經”的手段後,便對靈飛經的創始人“靈道人”頗為好奇,詳細調查一番後,便查到了釋印神這個手下敗將身上。

所以,他對釋印神的相貌、氣勢、武學都有自有一番了解,才能一眼便認出這位釋家先祖。

看了會兒後,厲工又道:

“破碎金剛之體,的確頗有參悟價值,當初在戰神殿中,我亦是得了廣成子的遺蛻,才真正將‘碧血青天’完善。”

說到這裡,厲工又歎了口氣,不無惋惜地歎道:

“隻可惜,鐵木真那廝,實在是饕餮一般的性子,就連廣成子遺蛻亦不放過。

他那具戰神之軀,正因融入了這一身仙骨,才能最終活化過來,成為這一身武道修為”

徐行先將楊風來等人送到岸上,才從魔龍背上,拖著這些東西跳下來,感慨道:

“現在看來,鐵木真果然已經將戰神殿裡,能用的東西都給用上了,嘖。”

一想到鐵木真可能連長生訣都拿到了手,徐行便忍不住嘖了一聲。

他從這個側麵,以及方才鐵木真的氣勢中,無比清晰地感受到其人的武道意誌,那便是要掌握一切、令天地萬物都為自己所用。

徐行也由此明白,為何鐵木真能夠在正麵對戰時,也無比坦然地向自己拋出橄欖枝。

隻因在此人眼中,天地中的全部存在,無論是朋友、敵人、屬下,都是一個整體。

他既要包容、掌控這一切,又要以這個巨大整體為敵,磨煉自己的拳術氣勢。

這樣的武道啊……

徐行忽然想到了當初要截斷中原龍脈,以拳術破國的朱天都,隻不過,這位寶龍王爺還未功成,就已死在他手中。

而鐵木真不僅完成了朱天都的畢生宿願,還將自己的野心霸念,延伸到了中原之外,令異域萬國皆是聞風喪膽。

這樣的拳頭,又會強到何種地步?!

念及此處,徐行心中卻全無畏懼,隻有一腔濃烈戰意——若沒有如此強敵作為磨礪,他又如何能夠更進一步,躋身武道至境?!

厲工聽到徐行的感慨後,也舉起手裡的火球以及龍形雕塑,笑了一笑:

“不管怎麼說,咱們這一次也不算是白來,我能感覺到,除了那天神雕塑外,這便是戰神殿中最有價值的存在。

如若不然,鐵木真也不會到現在,也無法將之煉化。

隻不過,想要破解其中奧秘,咱們怕是還要走一趟武當山,見一見張真人。”

徐行也點點頭,雖然亟欲挑戰鐵木真,但他也知道,憑自己如今的實力,想要正麵與之對決,勝率不足百分之一,同找死並無區彆。

徐行雖然不怕死,卻也不想侮辱這場決戰。

正如他當初對燕趙、鳩摩智所說,若是貿然上前邀戰,被鐵木真三拳兩腳打死,那不隻是令自己蒙羞,也令這前所未見的強敵蒙羞。

徐行能夠感受得到,令自己再進一步的機緣,就落在這大紅球上。

當然,人生也總有些時候,要去鬥些鬥不過的人,打些勝不了的仗,做些做不到的事,不必管,也管不了是成是敗。

隻不過,現在徐行麵對的局勢,還未惡劣到這種地步。

最起碼,現如今在他麵前還有個舉世獨尊的張真武,可以獨臂擎天,為他爭取出突破的時間。

想到這裡,徐行也發現,厲工提到“張真人”三個字時,那張俊偉麵容上竟然顯出一種極其濃鬱的崇敬神色,他不由得奇道:

“您老人家身為魔門大宗師,怎麼對張真人這麼……”

徐行想了會兒,才吐出來幾個字:

“崇拜啊?”

厲工眼中露出有些懷念的神色,望向遠方,長歎一聲,慨然道:

“小兄弟,你隻怕沒有見過張真人的真麵目吧?”

徐行點頭,承認道:

“確實還無緣一見。”

厲工悠然道:

“等見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並且,還有一件事,隻怕如今天下,已無人知曉。

你可曾聽說過一個傳聞,說張真人其實就是‘無上宗師’的另一個身份?”

徐行剛來到這個世界,就從厲若海口中,聽說過這個傳聞,麵色一動,突然想到一件事,忽地問道:

“莫非……張真人的真容,和令東來老前輩,竟是如出一轍?”

聽到這句話,一旁的諸位正道宗師,以及東島眾人,都不禁睜大了眼睛。

他們雖然基本都聽說過類似的傳聞,但是“無上宗師”當年名滿江湖時,便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連厲工這位“中原魔門第一人”都難以找到蹤跡,其餘人則更不必多說。

而張三豐自從成立天下會後,便獨坐武當天柱峰,隻手補天缺,有資格麵見他的人亦是寥寥無幾。

因此如今這個江湖,真正知道這兩人相貌的如何,怕是也如鳳毛麟角一般。

所以聽到徐行的推測,眾人都是一驚,如言靜庵等從徐行的來曆中,早已推斷出張三豐身份的人,更是震動不已,隱約意識到某個真相。

——難道說,每個世界的個體存在間,亦存在著某種聯係?

“哦?!”

聽到這句話,厲工亦不由得目露震撼神色,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徐行,才問道:

“小兄弟,你是如何知道?”

徐行隻是一笑置之。

這一次,他突然就將關於張三豐的傳聞,都給串了起來。

現如今,徐行已經走過了三個世界,這三個世界雖然武學體係、時代背景都各有不同,但是也有共同之處。

就比如少林開山祖師,菩提達摩便是在三個世界都留有傳說的人物,武當三豐祖師,亦是同樣的存在。

先前徐行就在思考一個問題。

如果說如今這個世界的張三豐,乃是從“外界”穿越而來,那麼這個世界的本土張三豐,又在何處呢?

對這個問題,黃老師亦不曾正麵回答過,但徐行清晰記得,在《覆雨翻雲》世界觀中,的確有武當派存在。

現在看來,隻怕這個世界,“三豐祖師”之名所對應的人物,正是“無上宗師”令東來!

念及此處,徐行對這個傳說人物本就濃鬱的興趣,更是再次高處攀升了一大截。

厲工見徐行不說話,也不追問,隻是自顧自地道:

“張真人的確和令東來有著同樣的長相,我在十絕關裡第一次他時,便把他當做了令東來。

經過一番交手後,我才終於確定,他的確不是那位‘無上宗師’,卻也從他身上,得到了頗多感悟,才能走上如今這條堂皇正道。

因此,張真人對我,可謂有半師之誼。”

厲工雖然有些含糊其詞,並未提到張三豐的真正來曆,這話卻也令一眾正道宗師浮想聯翩。

在見識過那恐怖至極的霸拳,又聽到鐵木真的名號後,幾乎所有正道宗師,都將希望寄托在了張三豐身上。

如果說,天底下還有誰能夠阻止這位曾經真正稱雄一世、征服天下萬國的霸主,那想必隻有張真武一人而已。

所以,聽到張三豐的來曆竟然如此玄奇,眾人更是忍不住心潮澎湃。

雖然知道來曆和實力,並無絕對關係,但由於對手過往的戰績太過恐怖,所以他們現在也實是太需要一個精神支柱。

不過很快,他們就想到另一件事。

——到過十絕關,見過張三豐、令東來,還有一身懾人氣魄,這高大男人的身份,莫非是……?

徐行注意到厲若海眼中的疑惑,又看向厲靈,便笑著為眾人介紹道:

“這位乃是厲工厲大宗師,這個姓不常見,可現在咱們這兒,足足有三位,這就是緣分啊。”

雖然早就猜到,這人身份不凡,定然也是一位大宗師層次的高手,但是聽到厲工兩個字,眾人還是不禁一震,隻覺無比荒謬。

厲工雖是在鐵木真一拳之下,連心臟都被捏爆,如今更是麵色慘白,卻依舊有一身掩不去的仙風道骨,令人見之忘俗。

就是這麼一個氣質超然的人物,竟然是傳說中陰狠暴戾、為禍武林的陰癸派掌門,和蒙赤行齊名的中原魔宗第一人?!

麵對眾人的詫異神情,厲工也沒有絲毫動容,全然當做拂麵清風。

他雖是因轉修道門功法,求取自然之道,性情變得中正平和,可骨子裡那種睥睨天下、縱橫宇內的傲氣仍存。

厲工對徐行態度好,是因為這位年輕大宗師已經展現值得任何人重視的戰力,至於其他人,根本就不被他放在眼中。

徐行又補充道:

“這些年來,鐵木真之所以沒有出世,就是因為厲兄在戰神殿中,同其人周旋。

這一次戰神殿提前出世,亦是厲兄所為,如若不然,等鐵木真徹底大功告成,隻怕不隻是咱們,就連天下亦要不妙矣。”

此話一出,眾人看待厲工的目光都有不同,尤其是淩渡虛、碧空晴兩人,麵色有些尷尬。

畢竟在“鼇頭論劍”前,他們兩人還大肆炮製了關於厲工的傳聞,將其渲染成了一個隱於幕後的陰謀家,想要把塞外魔門的目光,引到這位未曾出世的大宗師身上。

結果誰能想到,厲工這些年來不出世,不僅沒有在背後擺弄什麼陰謀詭計,反倒是為了天下挺身而出,默默在黑暗中奉獻。

這種反差,甚至讓兩位正道領袖,由衷升起一種羞愧感——到底誰才是正道棟梁?

厲工毫不居功,歎息道:

“自出十絕關以來,厲某便想搜尋與十絕關類似的存在,驚雁宮便是其中之一。

於是我便順著驚雁宮舊址,跟著‘天籟’之韻,一路搜索,到最後,便在海中找到了這座戰神殿。

卻不曾想,其中已然有主,本人一進去,便難以脫身,這些年來,亦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

說到這裡,厲工頓了頓,苦笑道:

“其實,若非是其人還要分心煉化戰神殿,又想將本人折服,納入麾下,隻怕我早已屍骨無存,化為他的武道資糧。”

又看向那星光璀璨,好似周天星鬥降臨的戰神殿,沉聲道:

“隻不過,在這些年的對峙中,我也明白了,其人究竟要的究竟是什麼,那樣的世界,亦非是厲某所樂見。

所以,你們不用擔心厲某的立場。”

在這些年的修行中,厲工已經觸及到了一種天人至境,超越了人世間的愛恨情仇,反倒是能夠與天地萬物共感。

所以,他天然便對張三豐這種以身補天者心生好感,更厭惡鐵木真的做法。

見厲工如此坦誠,眾人亦不再有異議,徐行則揮了揮手,令魔龍降落到自己身畔,朝眾人招呼道:

“走吧,乘著它去武當山,會更快些。”

眾人隻見這先前還猙獰醜惡的魔龍,如今幽綠瞳孔中,已燃亮起金色光焰,幽綠鬃毛亦化為細密金絲,更顯威嚴神聖。

在他們陸續“登龍”時,徐行則是眺望遠方的武當山,目露期待神色。

其實,徐行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起,就想見一見這位名聲遠傳諸天萬界的傳說級人物。

隻不過那時的他,心中懷著更多的戰意,是以不願在自己實力未夠前,貿然同這位本世界的至強者見麵,平白壞了興致。

但如今局勢丕變,鐵木真在徐行心中的排位,已經更進一步,無論是為了什麼,他都得必須先見一見這位威臨天下的張真人。

——

就在正道一方禦龍而去武當時,鐵木真也駕馭著戰神殿,朝塞外而去。

這座天神遺留此間的寶物,本就如魔龍一般,有著飛天遁地之能,所以才會令無數高手都尋而不得。

而戰神殿之所以會在海中停留如此多年,則是因為當日梁蕭和天機宮眾人,將之當做了運轉四海靈機的中樞,才令其固定下來。

也正因如此,鐵木真那已經轉世過一次的元神,才會被吸引過來,進入其中。

隻不過,因為張三豐穩固了破碎空洞,鐵木真又不斷吞沒四海靈機,才令得戰神殿重新沉寂了下去,令大宗師亦不可能尋得。

鐵木真立身於戰神殿大門口,俯瞰身下萬頃碧波,回想起方才徐行的拳法戰技,不由得長歎一聲,讚許道:

“剛剛那個年輕強者,有本汗昔日的風采,若能入我帳下,更勝百萬雄師。”

雖然被徐行搶走了兩個核心部件,但鐵木真提起他,語氣中仍是沒有絲毫怨懟,反倒是充滿了欣賞。

“張老道雖然也是本汗不曾見過的強敵,但還是那人更對本汗的胃口,他叫什麼名字,有什麼事跡?”

張三豐方才那跨海一劍,雖是氣韻綿長,浩蕩磅礴,令鐵木真也要為之側目、震驚,並將其視為自己王道征途上的第一強敵。

但在這位大汗心中,男兒間的豪快放對,就是該拳拳到肉,才叫酣暢淋漓,從這一點看,還是徐行的戰鬥方式,更合他的胃口。

鷹緣侍立於戰神殿中,見鐵木真問到徐行,不敢有絲毫怠慢,疾聲道:

“此人名為徐行,字踏法,乃是武林中的一大異數。”

鷹緣也嫌語言交流太慢,便以神念把徐行、張三豐的情報,再加這些年來的武林局勢變化,一並傳了過去。

鐵木真閉目片刻,將這些繁雜信息消化、整理後,才睜開眼,不禁哈哈大笑道:

“轉輪聖王?原來,在此之前,你們竟一直把他當成了我?!”

聽到這番笑語,鷹緣不由得低下頭,麵露羞愧神色。

鐵木真卻沒有責怪他的意思,隻是笑道:

“精通密宗佛法,又是橫空出世,沒有過去的人物,你們認錯,倒也正常。

畢竟,本汗有時都感覺,他的拳法和我有些本質上的相似。”

說到這裡,他忽然轉過頭,看向鷹緣,神情嚴肅,發問道:

“小和尚,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是我遺落人間的子嗣?”

“啊?”

鷹緣懵了。

鐵木真見他怔在原地,也不繼續逗鷹緣玩,隻是負手眺望遠方,悠悠道:

“記得你們中原有人說過,生子當如孫仲謀,本汗也讀過些中原史書,實在看不上這碧眼兒。

若是他當真是我的子嗣,那便好了……”

說到這裡,鐵木真不由得長長一歎,語氣中透露出一種沉重寂寥之意。

鷹緣忽然想到了一句詩。

——獨在異鄉為異客。

他猛地意識到,從現身以來,鐵木真還不曾提到已然星流雲散的大元,更不曾詢問自己那些朋友、下屬、親人。

或許,鐵木真也意識到,這不是屬於他的時代,可成吉思汗就是成吉思汗,他這一路走來,又有什麼是本屬於他的?

如果時代不屬於自己,那他便要把這個時代,也給掠奪過來!

若是沒有這樣的信念、決心,那鐵木真從一開始,就不會走這條轉世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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