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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刺商曲,朝見真武,燃明燈,煉身傳道(640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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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城外,一間彆院中。

主屋緊閉,隻能聽到從中傳來的呼呼風聲。

兩名呂芳從大內帶來的東廠番子侍立兩側,身子雖站得筆直,目光卻不斷向裡斜飛。

呂公公自進去之後,已有足足四天,期間不飲不食,這聲響卻是越發劇烈,令人疑心究竟生了什麼變化。

兩個東廠番子雖是心頭憂慮,也不敢有絲毫異動。

畢竟,這位司禮監掌印平日裡雖然和藹,但在內廷卻是積威甚重,號稱“老祖宗”,權勢無雙無對,他閉關之時,誰敢貿然打擾?

按照以往四天的慣例,這動靜不會持續太久,便要漸漸平緩下去,可這一次卻全然不同。

從密室中傳出的聲響一波強過一波,窗框震動幅度也越發大,甚至就連兩扇厚重木門,都搖晃起來,仿佛要被無形巨浪衝開。

這裡本是台州某位員外郎的私產,不過聽聞朱天都打來後,他便舉家北逃,隻留下一個空蕩蕩的院落,孤懸城外。

這卻正好方便了在台州沒有落腳處的呂芳,他到此的第一件事,就是調集人手,將房子的立柱、地板、門窗都加固了一遍,把這處院落打造成了一座臨時的練功房和機要室。

可此時此刻,這間經過重重加固、強化的主屋,竟也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

兩人甚至可以看見,有一縷縷白色氣息,從門縫中逸散出來,像是裹挾濃鬱熱力的硝煙,儘管隔著木門,他們也感覺院子裡一下子熱了起來。

哪怕這兩人皆是呂芳親自調教出來的東廠精銳,都有一身不凡拳術,也感覺耳膜刺痛,腦漿震蕩,眼前一陣陣發黑。

“砰”地一聲,兩扇實木大門騰飛而起,重重砸在地板上,摔成無數碎塊,激起四散煙塵。

兩人雖是被這聲音刺痛,畢竟還是大拳師,身形輕靈,一提一縱,避開大門,隻是望向房門的眼中,仍是難以抑製地顯出驚懼。

——呂公公究竟在練什麼拳術?!

這兩扇實木大門,足有百來斤重,若是發勁如炸雷的大拳師,的確可以將其拍成碎塊,但那也要全力施為。

可要如呂芳這種,隻用“聲打”吐氣,就造成大拳師全力以赴的效果,簡直是難以想象,聞所未聞。

兩人眼中,隻見房中霧氣彌漫,白中略帶淡紅,有一種腥臭味兒,

呂芳正站在房中,閉目運功,他周遭的一切陳設、桌椅,乃至足底磚石,頭頂瓦片,都已破碎開裂,堪稱滿地狼藉。

這位平日裡極其注重儀容的內相,如今已是衣衫破爛,渾身濡濕,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鼓起來一粒粒黑紅色的肉疙瘩,

他的皮肉不斷顫動,大小筋絡在皮肉下飛速旋擰伸縮,骨骼摩擦轉動,扭曲成不似人形的模樣,筋絡每一次彈動,都會發出細密的劈裡啪啦聲,像是有無形電火花四濺。

最後一擰,呂芳從頭臉到腳底湧泉,同時震動,發出一股宛若數百斤、上千斤火藥炸開時的巨大爆破聲,還有一粒粒黑紅血珠,從他全身射出,鉛子般打在四壁上。

兩名大拳師如遭雷擊,腦中一下炸開,雙目一黑後,不知過了多久,才恢複意識。

當他們再睜開眼時,那個一身寧和之氣,淵渟嶽峙,仿若永遠不會動氣的老祖宗,已不見蹤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材健壯,筋肉虯結,麵目輪廓堅毅的中年人,氣勢猛烈得駭人,從骨子裡透出一種如山如嶽的不可撼動之感。

這、這是——返老還童!

兩人想也沒想,直接跪倒在地,驚呼一聲,兀自磕頭不停:

“老祖宗、老祖宗修成仙人了!恭喜老祖宗,賀喜老祖宗!”

磕完頭後,其中一人立馬起身,飛奔到另一間房中,重新取出一件內衫和一件大紅蟒袍,為呂芳穿戴。

呂芳卻拒絕了兩人的服侍,見兩人還要堅持,他乾脆將衣袍隨意披在身上,失笑道:

“將死之人了,還在乎這些虛禮乾嘛?”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明明已經“返老還童”,呂芳臉上卻沒有絲毫喜悅,隻有一種仿佛已看透生死,準備迎接宿命的釋然洞明。

難道,這不是“返老還童”,而是……“回光返照”?!

呂芳見兩人呆立原地,隻是緊了緊衣袍,邁步朝院落外走去。

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此時渾身氣血的強大,更能夠感受到,這種“強大”背後,隱藏著的致命危機。

這種飲鴆止渴,寅吃卯糧的手段,正是陸炳曾經研究的“血門商曲”之秘。

在武當拳術中,此竅穴被稱為“龜蛇盤,丹向北鬥,有真武神力”。

見神境界為什麼叫做見神,就是說練成不壞之軀後,武者到達對周身洞悉入微的程度,可以“內視”,清楚身體每一個微小穴位的存在和作用,將人體密藏儘數開發。

道門拳術將人身比作天地,穴位則是天地中的神明居所,故而將此境界稱為見神。

商曲穴正是勾連北鬥,若能練至此處,便可以得見坐鎮其中的“北鬥真武之神”。

能以真武之神命名,足見這個穴位如何重要,其實商曲穴乃是人身氣血循環的最重要關節,隻要稍微一刺激,就能爆發出全身潛力。

在丹經中,這個又叫“丹繞太極,向北鬥升騰,能朝見真武之神,得玄天真水以迸玄天離火。”

呂芳雖然還沒有修煉到“見神不壞”的境界,無法內視商曲穴,卻在無數次實驗中,掌握了刺激這個穴位,引發人身潛能的方法。

隻不過,未到見神境界,強行利用這種法子來凝聚氣血,是能放不能收,一旦使用,人體就像是破了洞的皮筏子,精氣會加速流逝,無法挽回。

呂芳在激發商曲穴後,就算不再跟人動手,隻消再過一旬時日,也會因氣血枯敗而亡。

雖然每分每秒都能感到生命的流逝,可呂芳的腳步,卻顯得無比輕快。

對這個久居深宮,常伴君王,始終謹小慎微的老人來說,這感覺並不算壞。

他轉過頭,眺望那渺渺茫茫的大海,忽然想起陸炳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海景雄渾,總能開闊心胸。”

呂芳當時聽罷,隻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作為兩朝老人,這位始終在內廷屹立不倒的老祖宗,有著如巨山般的堅韌、沉穩。

無論是海景還是其他的什麼外物,都無法令其升起感懷,更難以動搖其心。

不過,此情此景,再看這雄渾海麵,呂芳的目光也有些複雜。

潮起潮落,正如王朝更迭啊……

久居中樞,呂芳能夠深刻認識到,隱藏在這個龐然大物背後的破敗。

大明王朝正如他這個老閹人一般,隻是瞧著枝繁葉茂,實則根本腐朽,漸入死地。

尤其是來到台州後,再次見識朱天都等人的滔天凶威、親眼目睹東南民不聊生、水深火熱的近況後,這種大廈將傾之感,就越發加深,宛如陰雲一般,縈繞在呂芳心頭,不可驅散。

他這些天待在台州城,也在不斷思考一個問題,如此時局,我到底能做些什麼?

最後,呂芳得出來的答案是。

——儘人事,待天命,死而後已。

亂臣賊子,奸佞逆黨,我呂芳除得一個算一個,殺得一雙作一雙!

就在這時,正在校場,為眾拳師演練拳術的徐行,心頭忽地一顫,感受到某種異樣。

他放慢動作,緩緩坐回輪椅。

經過這四天的修養,徐行的麵色比之剛來那會兒,已顯得好了太多。

雖然還有些蒼白,但已稱不上麵如金紙,最多隻能算是久不見天日。

見徐行忽然停住動作,一旁的劉勇感覺有些不妙,小心翼翼地問道:

“大聖爺,您的傷是不是……?”

聽到劉勇這麼說,其餘拳師的臉色也變得有些擔憂,一開始他們的確對徐行的凶名感到畏懼,但四天相處後,這種恐懼早就不複存在。

他們已經意識到,眼前這個年輕人,不管手段如何殘忍,的確有屬於大宗師的氣度和胸襟。

隻要有人前來請教拳術,徐行便不會吝惜指點,甚至還會舉一反三地為這人推薦幾門可以互補的拳術。

說至興起,徐行還會不顧自己正處在換骨的關鍵時期,乾脆站起來,脫去上衣為眾人展示拳術變化,讓他們能夠更直觀地觀察到,自己身上每一塊肌肉、每一根筋絡的具體動態。

要知道,武行對待拳術傳承,本就是慎之又慎,既觀察資質,又考驗人品,一般弟子至少要入門數年,才能被傳授真功夫。

很多武人練功傳藝時,都會選在四下無人的深夜,就是為了避人耳目,一旦被人偷看偷學,往往會演變成生死仇怨。

不過,徐行心裡沒有那麼多不爽利的條條框框,從掀潮館到南少林再到台州大營,隻要拳師人品過關,他傳拳就是傾囊相授、毫不保留。

在場這些拳師都是老江湖,當然知道“法不輕傳”的道理,更明白這份傳藝之情的珍貴。

更不要說,徐行教徒弟的手段、對各家拳術的了解,都是這些大拳師們見所未見的強悍。

通過“空仙囊”帶來的敏感觸覺,以及“至虛”層次的精神境界,徐行對勁力的把控,已臻入微入化的地步。

而拳術修行,到了高處,本就是一法通,萬法通,隻要不是宗師層次的獨門絕技,其餘打法在徐行眼中,都是大同小異。

正因如此,這些拳師身上的勁力變化,哪怕隻有一絲一毫的不諧,徐行都能找得出來,並及時為他們糾正、調整。

隻是短短四天時間,這二百名拳師,已被徐行全部指點過一遍,改善了許多連他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問題。

有的是拳術打法上的問題,有的樁功架子的缺漏,有的甚至是體內留下的陳年暗傷。

如此一來,這些拳師們對徐行自然是奉若神明,發自心底地崇拜佩服。

麵對眾人的擔憂,徐行隻是笑了笑,躺在輪椅上,眺望遠方,悠悠道:

“咱們練拳的人,拳術打法自然是重中之重,但真正根本的,還是要‘通勁煉身’。

今天,我就以自己為例子,給諸位展示一下‘煉身’的最後一步,也算是給諸位留個念想,哪怕一時半會用不上,能夠傳下去,也是好的。”

聽到這話,眾拳師齊齊眼睛一亮,紛紛屏息凝神,徐行倒也不急著開口,而是招招手,喊來侍立一旁的胡麻子,吩咐道:

“胡師傅,麻煩你走一趟,讓戚總兵帶著他手下那群人,過來聽聽。”

自徐行進入台州城後,戚繼光等人也不再隱藏,帶著南少林那些新訓而成的軍士們,大張旗鼓地進駐到了大營中。

不過,這些人修行的都是戚繼光根據俞大猷的八部陣勢,新編而成的軍陣,故而並不跟徐行手下這些拳師們一起操練。

就連齊大柱、陸竹等人,也跟著戚繼光一塊,既是感悟軍陣之勢,也是幫他操練士兵。

既要開講近來琢磨出來的煉身法門,徐行自然要將自家的徒弟和這些老朋友們都叫上。

胡麻子點點頭,轉身而去。

徐行想要請的人,還不止這些,他又喊來劉勇,繼續囑咐道:

“劉師傅,還要麻煩你再走一趟簽押房,邀請胡部堂身邊那些貼身近衛,都來聽一聽。

呂芳應該已經出關了,再問下他有沒有時間,來交流一番吧。”

劉勇目露詫異,左顧右盼一會兒,才把腦袋湊到徐行身前,低聲道:

“大聖爺,那老陰物怕是沒安好心,真要喊他也來?”

其餘那些拳師聽到劉勇這番話,雖然沒說話,也是點頭不止,表示讚同。

經過這四天傳道,他們在心底裡早就將自己成了這位“天字第二號反賊”的門人弟子,自然對呂芳這種純正的朝廷鷹犬看不上眼。

而且,這些拳師們有能力將拳術練到精深,腦子自然也活絡,一想就知道,若此戰真能一舉擊殺朱老龍,隻怕大聖爺立馬就要跟官府翻臉。

邀請這種潛在敵人來聽講,不是自找麻煩嗎?

徐行卻不在意眾人的疑惑,隻是揮了揮手,淡淡道:

“能用我的拳術打死我,也算他的本事,無妨,去吧。”

麵對這樣一個自信的強人,劉勇還有什麼好說的,隻是定定望了徐行一眼,雙手抱拳,轉身而去。

過了沒一會兒,陸竹和戚繼光已帶著大批軍士湧入校場,人群中,還有手持混鐵棍的齊大柱,以及懷中抱劍的細雨。

陸竹看了看校場上的情況,饒是以他對這位朋友的了解,都不禁感到匪夷所思,低聲問道:

“你想在這麼多人麵前,完成最後一步煉身?!”

徐行揚起臉,微笑道:

“如此難遇之突破,自然要多些人見證才算好,就算真的事不可為,爆體而亡了,你和戚元敬也能幫我把這些東西傳下去嘛。”

戚繼光也快步來到徐行身旁,肅然正色道:

“踏法,你到底有沒有把握?”

徐行笑著擺了擺手:

“逗小陸玩兒呢,八九成把握還是有的。”

戚繼光聞言,鬆了口氣,又不住地朝四處張望,仿佛在防備什麼。

徐行知道,他是在找呂芳,便乾脆道:

“我也請了他,至於來不來,我就不知道了。”

戚繼光的眼睛一下睜大,雖然早知道自己這位小兄弟一向天馬行空,出人意料,可他還是沒想到,徐行竟然會主動去請呂芳。

“他不來找你就算好了,你還主動去撩撥他做甚?”

徐行倒不覺得這有什麼,輕描淡寫道:

“呂芳如果真覺得這是個機會,那就讓他來吧,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要是敢出手,我就算直接打死他,也不會動搖軍心。”

說完,徐行想了會兒,又歎道:

“希望咱們這位呂公公,不會如此不智吧。”

戚繼光震了震,上下打量徐行一番後,還是忍不住問道:

“踏法,你的拳術,到底已經到了什麼地步?”

徐行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仔細思索了一會兒,才搖搖頭,道:

“我自己也不知道,但呂芳,還不夠格試出我如今的極限。”

他語氣中,甚至還有幾分唏噓。

戚繼光感慨道:

“看來,有資格跟你分出生死勝負的,有且隻有一條朱老龍了。”

陸竹注意到,戚繼光竟然下意識地,將朱天都這個威震天下數十年,為禍一方的龍王爺,放在了挑戰者的位置上。

自朱天都重出江湖以來,跟他交過手且存活下來的宗師,有且隻有戚繼光一人。

若論對朱天都拳術拳勢的認識,戚繼光可以說是天下無出其右。

可哪怕是他,也有一種強烈預感。

——在自家這個小兄弟麵前,或許,縱橫四海,生平從無敗績的龍王,當真是遇上對手了。

目前唯一的問題是,在決戰之前,徐行究竟能否如願完成最後一步煉身。

以及,在日前那場大戰中,完成死而複生這種神跡的朱天都,究竟已取得怎樣的突破?

就在戚繼光思索之際,徐行又朝齊大柱招了招手,看著這個在戚繼光手下,已被操練得有幾分鐵血氣質的徒弟,徐行感慨道:

“不錯,學習兵法的時候,也沒忘了拳法。”

齊大柱的基礎樁架,早在淳安時,就已經被徐行打得無比牢固。

所以,等齊大柱在台州城裡煉骨大成,成為大拳師後,徐行便不再親自指導他,而是讓他去讀三豐血經,又跟著戚繼光學習兵法,開拓胸懷和眼界。

如今一看,雖隻有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可齊大柱的精氣神比起先前,已有很大長進,服用諸多補藥後,也隱隱摸到二次煉身的門檻。

對此,徐行自然是極為滿意。

如果不拿他自己的修行速度去比較,齊大柱這種進境,已配得上天才的名號,比起細雨這種由宗師自幼調教的高手,也不差多少了。

齊大柱將混鐵棍杵在地上,雙手抱拳,簡潔乾練地回了個是,頗有行伍風範。

徐行又點點頭,望向戚繼光,感謝道:

“元敬兄,我這個徒兒,麻煩你照顧了。”

戚元敬擺擺手,示意隻是小事,讓徐行不用多說。

周圍的拳師已是越來越多,等到半個時辰後,幾乎整個台州城裡,拳術有成的師傅們,都在此處齊聚。

其中有燕平生、劉勇、胡麻子這種,來自五湖四海的大拳師,也有眾多紮根在東南本土的武行打家。

但不論是誰,他們看向徐行的目光,都是同樣的狂熱、崇拜。

畢竟,煉體本就是一條極為凶險的道路,是要拿性命做賭注,去搏一個“武叩仙門”的成就,一個輕微的倏忽,身體不殘即廢。

就算是大拳師煉身之時,都要小心翼翼,屏息凝神,哪怕是門人弟子、親人兒女,想要偷看,也是死路一條,更沒有放開來給外人旁觀的道理。

更何況,徐行要做的,還是從肉體凡胎到不壞仙體的最終一躍!

正喧囂間,徐行的輪椅已被戚繼光推上了點兵台,在他身後,還跟著一襲僧袍,頭發漸長的陸竹。

又等一會兒,戚繼光鬆了口氣,歎道:

“他應該是不會來了,還好……”

陸竹也點頭道:

“他要是真出手,咱們就算是被動反擊,一擁而上,當眾把他殺了,也實在不好收場。”

戚繼光回頭,詫異地看了眼,他沒想到,這個一向老實巴交、沉默寡言的小陸,竟然能說出這麼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語。

陸竹則回望過去,眨眨眼,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究竟說了什麼。

見此情況,戚繼光隻能無奈扶額,又瞥了徐行一眼,心中暗自歎息。

果然,以這小子的脾氣,能跟他混到一起的,怎麼可能不是反賊。

就連我老戚……

想到這裡,戚繼光搖了搖頭,不願再想下去。

就在這時,一個嗓音響徹全場。

“徐大聖,果然好氣魄!”

這聲音不斷回響,深入肌膚,震蕩骨髓,蕩漾心神,動搖靈魂,像是從遙遠深空中響起的悶雷,滾滾而來,砸落場中,化作四散電流,令人毛發豎立。

這聲音一出,竟是將整個校場上的喧囂都給蓋過,不,不能說是蓋過,而是徹底“抹去”。

那人甚至霸道到了,在自己說話時,不能容忍任何雜音存在!

伴隨這霸道嗓音而來的,自然是一個霸道的人,他身披朱紅蟒袍,滿頭白發,渾身筋肉虯結的男人,出現在演武場旁。

那張麵容,赫然正是呂芳!

怎麼可能!

在場拳師目睹那張臉後,心神更為震撼,這位呂公公,怎麼就像是一下子年輕了二三十歲,這股氣勢,更是如火如荼,囂烈無邊。

戚繼光和陸竹,就已感受到那股過分熾熱,也過分強大的氣息。

那氣息正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雖然看似煊赫輝煌,卻隻有一時之光,難以長久。

這到底是……?

呂芳卻沒有在乎這些目光,他的眼中、心中,隻有徐行一人,沉聲道:

“徐大聖既有傳法燃燈之心,可能容我侍立左右,略作護法?”

“你!”

陸竹目光倏然銳利,挺身而出,徐行卻拍了拍他的肩膀,跟呂芳對視一眼,宛如佛祖拈花,笑得灑脫自在。

“呂公公拳拳之意,徐某不勝感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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