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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一拳打死大雷天,我有一計,一勞永逸(680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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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雷天這一下的身法,竟然是——大鵬展翅!

他運勁之時,雖無拳勢加持,僅憑強悍至極的純粹力量,仍有籠罩天地,席卷四海的霸道。

徐行目光猛然一亮,豪笑一聲,腳尖如擺蓮,氣血沸騰,將周遭溪水蒸騰成一片白霧,雙手齊出,迎向破空襲來,宛如彈丸的萬千水珠。

他兩手絞磨,一旋一撐,空氣旋動,形成颶風般的劇烈氣流,宛如大鵬振翅拍浪,卷起千重浪濤,朝水珠反卷而去。

砰砰砰砰砰!!!

鋪天蓋地的水珠,就像是撞上一張無形且巨大的牛皮革,發出沉悶撞擊聲,在徐行雙手之間,破碎成一片白茫茫的水霧,彌漫開去。

白霧之後,大雷天已從廢墟踏進小溪,來到徐行麵前,以自身無與倫比的巨大身軀,將徐行徹底籠罩。

他兩腳挫碾震促,周身皮肉猛然震顫如波紋,以腳跟為軸,腳尖虛領旋轉,身腰為車軸,腳似鑽頭,深深刺進河底。

這個始終橫衝直撞、直來直去的巨漢,此際竟然給人一種“無處不圓”之感。

可哪怕是腳步畫圈,身形成圓,那種純粹剛強的力量感,仍是噴薄欲出。

就像是一杆鐵槍,猛地被壓成彎弓,任誰都看得出來,彎曲弧度越大,稍後將要爆發出來的力量,就是越是強悍,越是無可匹敵!

大圓帶小圓,大圈領小圈,大雷天左臂也如車輪旋轉一周,他左手捏成拳頭,將其中空氣都捏得碎裂爆散,雷動轟鳴。

徐行認得這種拳法,這正是寶龍王爺仗之以縱橫四海,被譽為天下剛猛第一的拳法。

——忽雷架子翻天手!

以“大鵬展翅”的身法發勁,再輔以“忽雷架翻天手”的暴烈打法,這一拳的確不負“翻天”之名。

徐行隻覺得大雷天這一拳打出,就像是要扯得天穹崩塌,朝自己頭頂轟然砸落!

徐行滿頭長發,就已根根豎起,白皙肌膚上,更泛起一個個小疙瘩,密密麻麻,極為駭人。

厚重凝實的拳風,籠罩徐行全身上下。

這一拳還未真正擊下,他腳下、身邊那些被流水打磨得無比光滑的鵝卵石,都因被這拳風擠壓得紛紛破裂。

大雷天的筋骨,正如徐行的“空仙囊”,都是幾近“不壞”的大成就。

可由於那得天獨厚、天賦異稟的體魄,他的純粹力量,要更勝過徐行不止一籌。

畢竟,像大雷天這種,先天氣力數倍於常人,筋骨強悍雄壯的人,簡直是千萬裡挑一,這是徐行遠遠不及的。

雖然徐行也通過種種養煉氣息、錘煉內臟的秘法,後天改善體質,但比起這種打娘胎裡自帶的天賦,還是輸了起步。

更何況,朱天都在獲得這具身軀後,還用種種秘藥為其洗練筋骨,光是這些藥物的價值,就足以抵得上某些小國一年的全部收入。

除此之外,朱天都又引導其修行各種呼吸法、拳術,所耗費的心力,更是無可計量。

這種種因素疊加在一起,才造就了大雷天這個超出武道常理,世間僅有的怪物。

哪怕是真正“見神不壞”的人仙,也未必能擁有這種純粹至極的澎湃勇力。

再加上,他本身又不受宗師拳勢的影響,可以說,這個怪物簡直就是專為殺戮宗師而生。

拳法到了徐行這種地步,皮肉筋骨、五臟六腑、八萬四千毛孔都靈敏到了極致,宛如有無數微小神靈坐鎮其中,勘察一方。

大雷天這一拳,就像是將這些神靈儘數激發、喚醒,令徐行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湧來一波又一波,彷如永無止境的危機感。

徐行在這一瞬間意識到,接下來,他將要麵對的,乃是自成就宗師以來,最為凶險的一次對拚。

就算是“至虛”境界的心血來潮之能,也不能告訴徐行,在這一拚之後,他究竟是生是死。

可這危機感,絲毫沒有影響徐行的動作,他嘴角咧開,露出近乎天真的純粹笑意。

——打架這種事情,果然是要有凶險,有意外,才叫做有趣啊!

徐行渾身皮肉繃緊,大筋崩動,連環震爆,迸發出宛如成百上千張強弓重弩齊射的聲響,仿佛一下子,將此地化作萬箭攢簇、金戈鐵馬的戰場。

除此之外,還有一股澎湃喧沸的潮聲,間雜其中,難以掩蓋,像是滔天巨浪席卷而來,拍打高崖,衝刷礁石。

可以清晰看見,徐行的皮肉縫隙中,已浮現出一條又一條赤紅如火的細線,像是一副遍布全身上下的紋身圖案,又像是一張籠罩四肢百骸的焰網。

隻有離得近了才能發現,那不是火,而是沸騰至極、凝練至極的熱血。

就連徐行臉上,也出現數條縱橫交錯,覆蓋整張麵孔的赤紅血痕,令其人顯得無比凶戾。

簡直就像是一頭化形失敗,即將掙脫皮囊,顯出本相的大妖魔孽!

他屈起手肘,抬起右拳,旋身轉胯,含胸拔背,這一拳還還未真正打出,就聽一陣骨頭斷裂的清脆哢嚓聲。

成就“空仙囊”後,徐行就意識到,這個境界雖有剛柔並濟、大小如意之能,也有明顯的缺陷。

——比起修成極境,又經過合煉的皮肉,作為枝乾中節的骨架,實在是太過脆弱。

徐行一旦想要超出極限地運用皮肉之力,骨架便會撐持不住,開始崩裂。

筋骨的傷勢,向來難以愈合,而徐行又在修煉“三豐血經”的引導術,用養法來熬煮筋骨。

所以,自從練成“空仙囊”後,他還沒有哪一次,真正將這股力量運用到極致。

——直到,現在!

徐行已不去管自己的骨架能否支撐,筋絡能否承受,就連生死都也給拋開。

他所思所想隻有一件事。

——超出極限的力量,能否勝過這個怪物?!

徐行仰天長嘯,出拳!

“好!”

這個好字剛剛出口,便被兩大絕世高手正麵交手所爆發出來的浩大聲勢,給徹底蓋過。

兩拳相交,空氣大爆,周遭白霧一掃而空。

這一段湍急溪水,猛地升騰起來,如浪潮卷動,向上遊逆卷而去。

這一刹那,兩人身下驟然出現一截空蕩蕩、光禿禿的河床,下一刹那,就連河床也寸寸崩裂,向地下坍塌陷落。

滔天水光中,一抹濃鬱到化不開的朱紅,暴現場中,竟是如狼煙一般,筆直向天,久久不散。

那是從徐行渾身上下,激射出來的血水。

水幕轟然落下,淋在兩人身上。

徐行發絲濡濕,粘在額頭上,他渾身蒼白,毫無血色,渾似一個本就身懷重病,弱不禁風,卻又不幸落水的落魄士子。

這一拚之後,徐行已經虛弱到,連“入雨不濕”的分水之能,都無法施展。

大雷天語氣低沉,一字一句地道:

“好拳。”

言閉,血水蜿蜒如小蛇,從他七竅中流出,再無聲息,當場氣絕。

徐行晃了晃身子,哈哈大笑,心滿意足。

“自然是好拳!”

大雷天的筋骨力量雖然強至無可比擬,但在徐行這以自毀為代價,才迫發出來的最後一擊前,仍是被壓過一頭。

這種將一切都賭注在一擊中的純粹肉身對拚,自然是強者生,弱者死!

不過,就連徐行也無法辨認,剛剛那個意識,究竟是短暫蘇醒的立花道雪本人,還是從這肉體中,重新誕生的存在?

肉身與精神的關係,究竟是怎樣?這種純粹煉體,拋棄一切精神的道路,又是否真正能夠走得通……

想到這些問題,縱然體內骨骼已有多處斷裂,徐行也沒有感到多少疼痛,反倒是生出一種由衷的喜悅。

武道之上,還有這麼多未解之謎。

實在是……太有趣了!

就在這時,一條大鐵槍自林中疾射而來,將一具破破爛爛的屍體,釘在大樹上,血水蜿蜒,肝腸飛灑。

這具屍體,正是上泉信綱。

比起死不瞑目的塚原卜傳,這位欲求萬世名的劍聖算得上幸運,無論如何,他的確已達成所願,留名史冊。

隻不過,後來人不會記得,他是開創了新陰流的一代劍聖,隻會記得,這是戚繼光的手下敗將、槍下亡魂。

鐵槍之後,便是渾身浴血的戚繼光,

倭奴國的刀客,體魄本就孱弱,畢生修為都在一口刀上,跟中原宗師比較兵械,還算有些看頭。

若是赤手空拳對練,除了大雷天這種天賦異稟之輩,便幾乎是毫無懸念。

而上泉信綱在剛剛那場圍殺中,不僅被徐行打碎了佩刀,還傷了虎口,以這種狀態,任何一個神完氣足的中原宗師,都能輕鬆將之擊殺。

更不要說,他的對手,還是自蘇醒以來,拳術修為便大有進境,且手持一杆大鐵槍的戚繼光。

麵對這樣一個幾乎不可能戰勝的對手,上泉信綱能夠撐持至今,都要多虧朱天都手下那群死士,以及他們攜帶的種種火器。

饒是如此,戚繼光也隻是多費了一番手腳,便將這些人儘數殺絕。

他一把扯去破破爛爛的衣袍,露出精煉健碩的上半身,見徐行無事,眼中擔憂散去,略帶調侃地抱怨道:

“踏法,說好分給我的菜,你先吃上一口,算是什麼意思?”

徐行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也打趣道:

“能給你留一口就不錯了。”

戚繼光卻極為認可這話,他搖了搖頭,感慨道:

“踏法,你剛剛不該為了咱們的口頭約定,便輕易放過這人的,這麼做,太冒險了。”

說著,戚繼光苦笑一聲,自嘲道:

“當然,這也有我的責任,把這群人想得太簡單了,自以為有你和小陸,此戰便是萬無一失。

現在看來,的確是太過懈怠了……”

戚繼光這話說得極為誠懇,甚至有幾分自我檢討的意味。

他在東南這些年,跟朱婆龍、朱天都交戰數年,大小幾百戰,自認已極為熟稔這兩位的果決性情。

可饒是如此,戚繼光也沒有想到,為了針對徐行,竟然能狠下決心,排布出這種豪華至極的恐怖陣容。

他更沒有想到,朱天都手裡,竟然還掌握著這樣一股強大的力量,如此陣容,哪怕是衝進京師,刺王殺駕,也不是沒有指望吧?

這個問題的答案,戚繼光不知道,但他知道,如果朱天都當初是帶著這群人,突襲象山大營,那自己定然已是十死無生。

越是感到這群人的可怕,戚繼光對徐行的敬佩之情,就越發濃鬱。

——這個年輕人的拳法,的確已近乎仙人!

戚繼光轉過頭,看著那具雖死猶立的魁梧巨人,目中有些揮之不去的震撼。

雖然沒有親眼目睹兩人戰鬥的場景,可那種仿若山崩地裂一般的聲勢,仍是令戚繼光感覺到這巨人的可怕。

如今親眼再見這人的死狀,以及周遭那些因戰鬥而產生的破壞,戚繼光對這種“可怕”的認識,又更多了一層,他歎息道:

“這東西若是放在戰場上,不知道會造成多大殺傷,踏法,我要替東南官兵感謝你。”

跟徐行不同,戚繼光身為將軍,最先考慮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存在,若是身披全副鐵甲,手持重武器,究竟能夠在戰場上發揮出多大的作用?

略一思量,戚繼光就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因為這東西哪怕不出手,隻是現身,就已能對軍隊士氣造成難以挽回的打擊。

如此形貌,若說不是妖魔鬼怪,誰能相信?

更何況,它的確擁有超乎常人想象的力量。

其實,不要說是常人,就算是拳術深湛的大拳師、乃至宗師,都難以估量大雷天的力量。

這樣的存在,的確可以被冠以“鬼神”之名。

還好,這東西已經死在徐行手下。

想到這裡,戚繼光隻覺得無比慶幸。

戰鬥結束後,徐行又從那種狂熱狀態中恢複過來,冷靜分析道:

“元敬兄,客套話就不要說了。咱們應該立刻趕赴台州,以朱天都的性情,甘願拿出這種陣容來刺殺我,一定是將有大動作。

咱們正好趁此機會,一舉將之摧毀。”

戚繼光乃久經戰陣的宿將,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可是看到徐行如今的模樣,他卻有些猶豫。

“踏法,你的傷……”

徐行繃緊皮肉,緩緩抬起軟如麵團的手臂,不以為意地道:

“斷了些骨頭而已,此戰之後,我也有了些煉體的新感悟,正好借此機會,試驗一番。”

明明隻是很簡單的一句話,不知為何,戚繼光聽在耳朵裡,卻覺得脊背有些發涼。

想到徐行平日裡練功的瘋魔模樣,他小聲問了句:“踏法,你這個試驗不會……”

徐行隻笑了笑,輕描淡寫道:

“不會有大問題的,走吧,喊大家來打掃一下戰場,整理一番戰利品,咱們即刻出發。”

他抬起頭,看了眼戚繼光,笑道:

“元敬兄,不,戚總兵,這一次大戰,全靠你來統兵了。”

提到統兵作戰,戚繼光自是當仁不讓,他也笑了笑,隻反問一句:

“舍我其誰?”

雖隻有四個字,可他言語裡的自信,卻強烈到令任何人都能夠感受得到。

於此同時,陸竹也翩然趕來,他一見徐行和戚繼光都安然無恙,便鬆了口氣,感慨道:

“這些人的確是硬茬子,劍都砍卷刃了,才勉強殺個乾淨,兩位,剛剛的動靜是……?”

按照三人的口頭協定,陸竹負責的便是絞殺那些進入密林裡的忍者和死士。

他雖是初成宗師,在林中刺殺一群最高隻到大拳師殺手,也是綽綽有餘。

隻不過因為人數不少,稍耽擱了些時候。

——

一則飛書,傳至台州城中。

“朱天都向全倭奴國發信,要在鼇背島上締結盟約,共同侵略中土?”

看著這封信,胡宗憲的麵色無比凝重,徐渭撫須眯眼,沉吟不語。

他們都知道,鼇背島就在象山城外不遠,朱天都此舉,堪稱是一種完全的挑釁。

整座簽押房中,一時寂靜無言。

不一會兒,一襲朱紅袍服的呂芳,自門外走進,他拿起那封信,稍讀了下,便笑出聲來。

“會盟鼇背島,共商征討中原之大計,好個朱天都,真真是膽大包天!”

呂芳雖是麵帶笑意,語氣卻極其森然,寒意直透肺腑。

“胡部堂,咱們東南這邊,又是怎麼個說法,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朱天都,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呂芳在東南這兩個多月裡,一向是寡言少語,此際如此立場鮮明地表明觀點,自然是讓胡宗憲不得不重視。

他抬起頭,看了眼呂芳,沉聲道:

“呂公公,朱逆此舉,怕是旨在灑餌。”

呂芳抬起一隻手,打斷胡宗憲的言語,寒聲道:

“胡部堂,縱然是灑餌,咱們難道能夠不去咬嗎?

我來東南,已兩月有餘,至今仍是未能收複象山,主子那邊,因左都督之死,心頭早就憋著股火氣。

我也知道,東南這些年來不安生,才幫你們擋了兩個多月的風雨。

可若是再放任朱逆這般行事,主子降罪下來,縱然是我,隻怕也沒法幫你說話了。

這一場仗,是無論如何,都要打!”

胡宗憲沉默下去,他知道,呂芳說得是正理,東南局勢至此,絕不隻是單純的兵事問題,

就算從戰術角度來說,有多少不利因素,這場仗也必須要打。

呂芳頓了頓,又看向胡宗憲,收斂了自己作為“內相”的派頭和氣勢,誠懇道:

“我也明白,以東南諸省如今的兵力,還不足以跟朱天都正麵決戰,我的想法是,讓我跟南少林那位,還有戚元敬一起力,闖一闖鼇背島。

不求造成多少殺傷,隻要能鬨得朱天都灰頭土臉,攪合了這次盟會便好,就算當真事有不諧,集我們三人之力,想要走脫,應當不難。

主子那裡要是問起來,咱們也說得過去。”

呂芳這提議的確是合情合理,既顧忌到了胡宗憲等人兵力不足的難處,又考慮到宮裡的意見,充分展現出他身為“內相”的圓滑。

徐渭有些驚異地看了他一眼,撫須道:

“呂公公此言,的確是老成持重,我和胡汝貞都認為,想要徹底剿滅朱逆,最好還是將他的大軍引到岸上,再一舉擊破。

不過,考慮到天家威名,也的確不能坐視朱天都為此大逆不道之事。”

說到這裡,徐渭頓了頓,望向窗外,分析道:

“先前我們都以為,朱天都迫於倭奴國戰亂的壓力,會強攻台州城,卻沒想到,他是想借此引蛇出洞,一舉清除倭奴國中的反對勢力。

可哪怕如此,也不能改變倭奴國軍頭眾多,鬥爭激烈的事實。

朱天都雖有武力、財力,又借桶狹間之戰,震懾了倭奴國群雄,想真正將這些互為仇寇之人擰成一股,也要費些手腳。

否則,他也不用弄這一出,直接率軍打來便是了,若真能攪了這次會盟,倭奴國這些輕狡反複之徒,也未必不會生出些彆的心思。

既如此,我馬上就往南少林去信,聯係踏法和戚元敬。”

就在這時,有一個聲音,從簽押房之外響起,混在風中,遙遙傳來。

這嗓音不算大,卻是清晰入耳。

“不必那麼麻煩,我已經來了。”

胡宗憲和徐渭都抬起頭,隻有呂芳皺起霜白的眉毛,流露出些驚疑不定的神色。

過了一會兒,一個高瘦人影推著輪椅,緩緩從門檻走來。

推輪椅那人,在場三人都認得,正是從太醫院出走,雲遊天下的李時珍。

不過,最為吸引他們目光的,還是那個麵色慘白,癱軟在輪椅上,渾身藥味兒的年輕人。

徐渭眼睛圓睜,剛想說話,呂芳已上前一步,不敢置信地問道:

“全身骨骼寸斷,你怎麼會受如此嚴重的傷?朱天都親自出手,去南少林殺你了?”

這一問,胡宗憲和徐渭都是一驚。

徐行咧開嘴,緩緩搖頭,他雖是形貌淒慘,可一舉一動中,仍是有寧和靜意。

“有一半是被一名大敵打出來的傷,拳似仙人,體近不壞,打死他,也著實廢了我一番功夫。”

呂芳沉聲問道:

“拳似仙人,體近不壞?!除朱天都外,三十六船中,竟還有這種層次的強者?”

作為躋身“至虛”層次的大宗師,呂芳深刻知道,這八個字的評價,究竟是如何之高。

呂芳本能地不願相信,可是看到徐行這副模樣,他卻是不能不信。

——若非是這種存在,怎麼可能將這位“混天大聖”傷到如此地步?

——就算是這種存在,竟然也被他打死?這年輕人的拳術,究竟是怎麼練的?

想到這裡,呂芳隻覺頭皮發麻。

徐行的下一句話,更是將這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加深到一種無以複加的地步。

“另一半,是我自己親手拆開,用新骨取代舊骨,能最快地煉髓養精,移形換質。”

呂芳渾身一顫。

“如此煉骨,怎麼可能——”

徐行豎起一隻手掌,平淡道:

“連粉碎自己,打爛舊身的精神都沒有,怎麼練得出前人不及的拳術?”

徐行三言兩語中展露出的強絕意誌,令呂芳眉頭緊皺。

這一瞬間,他甚至已動了殺心。

——若放任這個年輕人成長下去,定然會是個比朱天都更強也更可怕的敵人。

就在此際,呂芳對上了徐行那對透亮幽深的眼眸,心頭忽地有種無由來的顫動,出手的心思一下子消逝。

現在動手,若是拚個兩敗俱傷,於東南大局有害無益。更何況,他這種煉法,隻怕遲早要把自己練死,且放他一馬。

呂芳雖然不知道,以徐行如今的狀態,究竟要怎麼跟自己拚個兩敗俱傷,但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畢竟,如此人物,怎能以常理看待?

跟呂芳完成一次暗中的心神交鋒後,徐行麵色更蒼白了些,他卻渾不在意地扭過頭去。

看著滿臉擔憂的徐渭,以及麵色沉重的胡宗憲,他輕飄飄地道:

“什麼試探、攪事,都太麻煩了,我有一計,可一勞永逸。”

徐渭眉心一跳,已猜到他的心思,還是問道:

“你也有計?”

徐行頷首,以一種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口吻,平淡而和緩地說道:

“當然。待到會盟那天,由我帶隊,一舉殺上島去,宰了朱天都父子,再屠了那群倭奴人,殺出個玉宇澄澈。”

徐行的語氣實在是太過理所當然,就像是在說一件如日升月落般,天經地義,不可置疑的真理。

起點這個月月底有雙倍月票,手裡有月票,又想投票的朋友們不用急著投哈,可以等等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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