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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雷火鑄身,煉皮極境!(540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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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安與台州相距數百裡,可由於暴雨連綿,道路不暢,真要趕去,隻怕要走近千裡路。

以徐行的拳術境界,若是孤身上路,晝夜奔襲,這段路程還算不得如何。

但他畢竟還帶著一批學徒,雖說是輕裝簡從,還是不免慢了些。

當初被徐行救出監牢的三十八人裡,能夠正常行動、練武的三十人,竟然都選擇了跟著他一起上路。

再加上隨行的細雨和齊大柱,還有沈一石送來的四個護院教頭,他們這一行人的聲勢委實已不算小。

好在徐行所選路徑多在山野,才並未引起多少關注。

這些天雨水實在太大,裹著泥漿衝落山坡,彙聚成洪,已將山林間的蜿蜒小路儘毀。

眾人隻能順著峭壁陡立,怪石嶙峋的青岩往上爬,山徑更是絕險逼仄,雨水如瀑,從四方拍來,撞擊山壁,碎成濛濛白霧,遮蔽視線。

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不外如是。

稍不留神,腳步一顫,身子就要滾落山澗,摔個粉身碎骨,四分五裂。

這三十個漢子雖然都自負勇武的人物,攀登這種險峻山嶺時,也是個個滿頭大汗,手腳發麻,大口喘著粗氣。

那四個教頭也是麵色發白,平日裡穩如磐石的樁功架子,都有些微微僵硬。

隻有經過了一次生死曆練,隱約摸到“煉骨”門檻的齊大柱,和二次煉身的細雨,方能從容應對,如履平地。

至於徐行嘛……

他豈止是如履平地,簡直是鳥上青天、魚入大海,剛一鑽進林子裡,這人就不見蹤影了,自由自在,縱情恣意。

隻有在這些弟子們腳下打滑,即將跌落深淵時,徐行才會顯出身來,給他們一點助力,隨即又一縱而去。

這是武行中“盜天機”的修行法,這種修行法子的本質,就是要讓人處在生死邊緣的大恐怖中,提起全部精神,緊繃心弦,來激發膽氣。

這種修煉法子,所能帶來的刺激與恐懼,絕不輸給生死實戰。

隻是尋常人來練,危險性實在太大,就算真有膽氣,也不免出現失誤。

但以徐行的拳術境界,自然可以輕易護得眾人無恙。

先前監牢血戰,這些漢子們雖然已經曆了一場真刀真槍的生死廝殺,但主力畢竟還是徐行和齊大柱,而且時間過於短暫,刺激還不夠。

徐行正是想要在這段路上,用盜天機的法子,將這些學徒們再操練一次。

畢竟此去台州,指不定就會遇上不測,既然有為他們漲功夫的機會,徐行這個館主自然不會錯過。

古往今來的武人們,之所以把這種法子稱為“魔道”,不僅是因為提著腦袋玩命練拳,有極強的危險性,也是因為這麼練功,進境是真的飛快。

畢竟,拳術練到最高層,終也逃不開生死兩字,總要勘破。

休息時,這些學徒們聊起這位館主,甚至還會爭論起來。

有的說這是館主鷹形功夫練到至境,已能變化成鷹。

有的乾脆就說徐行是一頭千年老妖化形,所謂拳法武功,不過是他為了遮掩自家妖術罷了。

不管怎麼樣,他們提起徐行都有一個共同的想法。

無論這位館主究竟是什麼存在,總之,絕對、絕對不可能是人!

對這種言論,齊大柱是屢禁不絕,隻能聽之任之。

聽得多了,就連他這個大弟子都忍不住動搖。

聯想起這些年來,徐行神出鬼沒,動輒消失三四天,乃至十天半個月的詭秘行跡,齊大柱也不禁懷疑起來。

師父那副書生皮囊下,不會真是什麼精怪妖物吧?

徐行卻完全懶得管這些事。

自躋身宗師之後,徐行施展拳法的聲勢實在有些駭人,不便在眾人身前施展。

如今這些學徒練得累了,他正好攀到山岩高處,自己琢磨拳術去。

跟齊大柱吩咐一聲,再把混鐵棍扔給他後,徐行一躍而起,踩著料峭山壁,向峰頂飛縱而去,衣袍鼓蕩,仿若騰雲駕霧。

躋身宗師之後,戳腳功夫在徐行手中,已不隻是“剛柔並濟”所能形容的了。

簡直已是超凡脫俗,出神入化!

徐行足一步一個腳印,近乎垂直地向上攀登,不一會兒,便衝上數十餘丈,登臨峭壁頂峰。

足踏此地,徐行極目遠眺。

隻見積雲堆疊,仿若凝為森然鐵璧,覆蓋重巒疊嶂,雷光騰動起伏,暴雨傾瀉如瀑。

像有數十條龍蛇嘯聚此處,將天也捅出個窟窿,令得天河倒灌人間。

拳師登堂入室後,通過天地自然之變,感悟人體之變化,乃是一個必然過程。

尤其是對已經涉足“至誠之道”的宗師強者來說,借助天象來養育拳意,更是一條堂皇正路。

沒有氣壯山河的胸懷,怎麼打得出震撼天地的拳術。

這等豪邁意氣,自然也要通過天地自然、世情人心的砥礪,才能得來。

不錯,這種地方、這種天氣,正好適合練拳。

徐行深吸一口氣,迎著狂風暴雨,打起來雷彬“綿張短打”冊子中所記載的七十二手。

其人身形橫斜騰挪,盤轉旋動,手隨步動,披削、劈砍、提衝,肩窩內陷如坑,肌膚浮起一抹極淡的青黑色。

徐行自得到三豐血經後,便一直想要參悟其中奧義。

可這兩本經書中,多用丹道中的隱語遮掩,徐行雖然因自家叔父之故,也算飽讀詩書,但還是難解其中真意。

不過,雖然讀不懂內容,他卻能通過宗師層次的拳術境界,感悟到這上麵每個字形,一筆一劃中所蘊含的深邃意味。

這種屬於道門拳術的意味,正好可以拿來磨礪徐行的拳意,為他的宗師拳勢增添威力,也能令他的精神更加敏銳,對天地的感悟更加深刻。

踏破生死玄關,氣血貫通天庭後,徐行的精神敏銳程度,本就勝過同輩宗師。

如今又得了這般磨礪,那種冥冥中的感應,更是強盛。

就連每日能夠凝聚鏡影的次數,也增加了一次,由三次變成四次,推演武學的效率比以往高出數成。

所以,雖然暴雨天象每時每刻都在演變,徐行也能捕捉到那一縷若隱若現的節奏,將自身的氣血運轉與之共鳴,筋骨應和滾滾雷鳴,臟腑鼓動,震蕩出聲。

縱然徐行並未刻意用勁,隻是一招一式、一板一眼的演武。

可他周身雨水,仍是被這種震蕩一掃而空,在漫天風雨中,打出個白茫茫的“無雨地帶”。

世人都知道,想要武叩仙門,須得軀殼與精神,都臻至無垢無漏之境。

肉身為陽之實極,要成“見神不壞”,精神為陰之虛極,能得“打破虛空”。

二者合一,才是完整的武道人仙。

要通過何種路徑,將肉身修煉到見神不壞的境界,曆代武人們都有自己的答案。

以武當為代表的道門拳法,將丹道與拳術結合,是要運水穀精微,化合營衛,達到汞髓銀漿的地步,最後凝練生機為一點,逆反先天。

故而此道名為“玉液還丹”。

以少林為代表的佛門武功,則是要通過諸多秘傳手段,刺激人體潛能,化腐朽為神奇,將肉身練出種種異相,成為不腐不壞的金身。

所以此道名為“實金剛相”。

精神上的修行則更為虛無縹緲,根本沒有一條具有普適性的道路。

曆代宗師隻能將打破虛空之前的精神境界,簡單分為三個階段。

其一,也是最基礎的,叫做借相。

拳法中的借相之法,便是用精神意念來催眠自己,激發人體潛能,從而打出更強的拳。

這種方法,也被稱作神打。

但想要成就宗師,拳師就要誠於己身、誠於拳術,否則便不能人與拳印,凝練屬於自己的拳勢。

這便是第二個境界,也即是所謂的至誠之道。

所以,宗師的拳術境界,又叫做“至誠而神”,意為無需借相請神,對自己足夠精誠,自然就會化作主宰己身的神明。

第三個境界,也是至誠之道的變化。

宗師的“人與拳印”,本質上是從自己的經曆中去汲取感動,提煉出真實不虛的力量,來加強拳勢。

想更進一步,則要拳與天印。

這種境界不是依靠苦練就成就,而是要從天地自然中攫取足夠多的感悟。

如此,拳師才能把握住人身、天地間那一線若有若無的聯係,將心意彌散出去,與周身天地聯係。

這也被稱為“返照虛空”。

所謂打破虛空,也即是要先將心意彌散開來,映照虛空,然後才能圖謀“打破”二字。

徐行的“至誠如神”雖還未臻至頂峰,卻已在這種機緣巧合中,觸摸到了一線“返照虛空”之秘。

而且,儘管手邊沒有佛道兩家的拳術秘籍,可徐行躋身宗師後,對“見神不壞”之境界,也有了自己的理解。

四煉大成時,徐行本以為,自己在皮肉筋骨的修行上,已然接近圓滿。

但成就宗師,又覺醒石鏡後,徐行卻在一次次不要命的修行推演中,逐漸發現,自己在細節上的功夫,還差得很多。

無論是煉皮、煉肉、煉筋、煉骨,都有缺陷可以彌補。

武行皆知,皮肉筋骨四煉,雖然名稱相同,但各家手段不同,最終煉身成功後,呈現的效果也不同。

譬如徐行以前煉皮,用的是跟鷹爪配套的“鐵布衫”功夫,練到最高境界,一運勁周身便會青黑一片,如鐵衣罩身。

而綿張短打用來煉皮的手法,則是要將皮膜練得猶如蓮葉一般,淨無瑕穢,達到“一羽不能加,蚊蟲不能落”的地步。

而這種煉身大成,一旦成就,除非年老體衰,便不會退轉,自然也不存在改弦更張的說法。

可徐行如今卻在嘗試,能否將兩種截然不同,甚至完全相反的煉皮手段結合在一起,重新煉身,將體魄強度再往上推高一層。

這種煉法,在此界武道史上是從未有過的。

徐行其實也隱隱約約感覺到了,所謂的四煉大成,其實隻是一個通俗的說法。

四煉大成,隻是代表拳師的體魄已經可以嘗試人與拳印,不用害怕腦力不足,算剛剛踏入宗師的門檻。

事實上,皮肉筋骨還有很多提升空間,隻是一般拳師很難鍛煉得到。

在宗師境界之前,武道還算有一條通行的陽關道,曆代武人自然不會浪費時間。

但徐行有石鏡在手,能夠以鏡影推演武功,模擬修行,便可以在這種險阻小路上多做探尋。

消耗兩次性命後,徐行已經摸索出來一條行之有效的道路,正要付諸實踐。

若這一剛一柔真能融會貫通,那他的煉身水平,定然會再次蛻變。

這種境界,或可稱之為極境。

徐行正是想要重煉皮肉筋骨,看看這條路,究竟能否通往“見神不壞”。

這便是石鏡給他帶來的,得天獨厚的優勢。

徐行永遠有底氣,去嘗試每一條可能的道路,並從中提煉出其他人可能一輩子也不能得到的經驗感悟。

將七十二手連環施展三四遍後,徐行的心神已然沉浸在拳法中,將撚皮為鞭,搭肉發勁的道理,儘數施展出來。

即便是雷彬複生,看見他這般造詣,也要大呼不可能。

可徐行總感覺距離自己所設想的那個境界,還差了些許,便繼續打了下去。

一聲又一聲的爆破聲接連響起,連綿不絕,宛如滾滾青雷當空炸開。

山風裹挾豪雨,呼嘯如大潮拍岸,灌進徐行肺腑中,令他胸膛滿是陰鬱潮意,像是被無數絲線牽扯纏繞。

徐行越打,越是覺得心頭堵悶,頗不痛快,周身肌膚更是劇烈震動,赤紅一片。

不痛快,很不痛快。

徐行眼角餘光瞥過腳下的黑暗深淵,遠方的森冷天幕,感覺自己就是一頭摔落在山崖間,苟延殘喘的斷翼鷹隼。

他欲要搏擊長空,卻終不可得,隻能被捆縛於天地間。

徐行心中,驀然萌生一個想法。

若能這天幕撕開,暴雨扯碎,硬生生打出一個朗朗晴空,玉宇澄清,那才叫真正痛快!

這刹那,徐行與此方天地,仿佛產生了某種天人交感。

於是,念頭方起,便被天公察覺,要以雷霆震怒,令這狂徒領教何謂浩蕩天威!

一條疾電破空現世,電光枝枝丫丫地蔓延開,如一株從雲層生根的雷樹,光芒燦然奪目,照得昏暗天地亮如白晝,一根“分叉”朝徐行當頭劈落!

此際,徐行正好擺出了綿張拳中架子,右拳平伸進擊,左手翻掌作牽,胸膛猛然吸氣,小腹內擠收緊,肩膀則向前催打。

這個架子喚作“刀對鞘”,能以皮肉裹住對方拳力,再挾自身之力鼓蕩出去,乃是煉皮大成才能打出來的攻防一體架勢。

俗話說,對鞘打來莫奈何,任是英雄怕我。

徐行此舉,就像是要以肉身為鞘,視天地雷霆為刀,要收刀歸鞘!

轟!!!

在山下休息的眾人感到這動靜,紛紛翻身而起,昂首望向峭壁最高處。

卻見那條獨立山巔的人影,沐浴激蕩雷光,縱然直麵天威也絕不俯首,脊背挺直如槍。

這種桀驁驍狂的睥睨之姿,簡直就像一尊群山深處孕育出來的妖魔,要與天公相抗!

片刻後,電光消逝,人也不見蹤跡。

山下,齊大柱等人已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中。

在他們眼中,這亦不是武學所能造成的場景,而是徹頭徹尾的神話仙說。

又過了會兒,一個頭頂白煙,衣衫襤褸,肌膚遍布裂痕,滿身糊味兒的焦黑人影,從山壁上滑下來。

他瞥了眼震撼莫名的眾人,奇怪道

“明天還要趕路,你們都不睡?”

言語聲中,他的身軀嗡嗡震動,一塊塊死皮自行剝落,露出本來麵目,以及瑩瑩如玉的肌膚。

饒是細雨這種見多識廣的大拳師,此時也目瞪口呆,隻喃喃道

“妖怪,妖怪蛻皮了。”

徐行眉頭一皺,糾正道

“不是妖怪,是拳法。”

處於極度震驚中的眾人沒有發現,漫天雨點一接觸徐行的肌膚,就如泥丸打在蒙皮鼓麵上,彈了出去。

他每次呼吸,周身毛孔隨之張合,就像是有數十人、數百人在同時呼吸,與山風的穿林打葉聲雜在一起,混成如江河湧動的濤濤聲。

徐行經過雷火煉體後,終於捅破了剛柔交彙的關卡,使周身毛孔皆能開合呼吸、吞吐勁力,呼應天地變化。

顫雨流珠,周天飛露。

是為煉皮極境!

經過這一番波折,雖然徐行已有解釋,但是這些學徒看他的目光,都不免異樣。

眾人顯然已認定,這位館主大人,就是個能承受天威的大妖。

甚至還有人偷偷摸摸來問齊大柱,咱們這位館主究竟是從何時入道,道齡有沒有一千年了?

齊大柱不厭其煩,就連細雨這種性子清冷的劍客,也不由得捂嘴輕笑。

不過此次波折後,這些學徒連帶著沈一石送來的四個護院教頭,對徐行都是打心底裡的敬畏,練功也是越發賣力。

——妖就妖吧,連天雷都不能奈何咱們館主,成妖還有什麼可怕的?

比起做個被官府欺淩的人,老子寧願成妖!

在這種思潮的影響下,眾弟子練拳的熱情空前高漲,接受“盜天機”考驗時,也展露出非凡的積極性,說一句膽氣倍增毫不過分。

所以,他們竟然隻用五天時間,便這走了約莫八百裡路。

這八百裡路聽上去簡單,可眾人走的都是要翻山越嶺、攀岩曆巒的險阻小徑,還要冒著瓢潑大雨趕路,更有諸多毒蟲猛獸攔路。

對絕大部分人來說,這都是他們此生走過的,最漫長也最艱辛的一段路。

若不是有徐行這名宗師隨行,隻怕這三十多名學徒裡,隻怕沒幾個能走下來。

縱然過程艱苦卓絕,最後呈現出來的效果,卻也是相當喜人。

這些劫後餘生的學徒們,個個的氣質都為之一變,眉眼飛揚,有種脫胎換骨的奮發之感,拳術武功也頗有進步。

現在,他們也終於來到了官道上。

雖然雨水已停,但經過數日夜的暴雨衝刷,這條修繕極好,足令數騎並肩而馳的道路,已滿是泥濘坑窪。

還未踏上官道,徐行就察覺到一種異樣,自從成就煉皮極境後,他就像是打通了與天地勾連的神橋,感知敏銳到了完全非人的境地。

徐行稍一凝神,聚起耳力,便聽見了混雜在風聲裡,從極遠處傳來的聲音。

“哈哈哈哈,象山已破,你們還指望台州撐到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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