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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無界妖瞳、更改風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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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濘的山路上。

長長的隊伍默默從大雪中穿過。

陳玉樓束馬而行,臉色平靜,身形隨著身下馬步起伏不定,仿佛在閉目養神。

但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

他一雙深邃眸子,開闔之間,隱隱有一抹青金光芒閃爍。

此刻。

無人能夠察覺。

一道道神識,從他泥丸宮中爆發,猶如無形的雨線,絲絲縷縷,自漫天雪花中穿梭而過。

刹那間。

克孜族禁地。

也就是那一處危崖裂穀便清晰映照在他眼前。

隻是……

讓他錯愕的是。

才離開短短片刻。

終年不化的冰川便已經儘數破碎。

一道深深地痕跡,自上而下,從外向裡,一直蔓延至崖底深處。

看上去,就像是有仙人,一劍斷山河。

但此地蠻荒飄渺,人跡尚且罕至,哪裡會有仙人如此無聊。

“羅浮……”

陳玉樓搖搖頭,嘴角勾起一絲無奈。

也隻有它,行事從無顧忌,從來都是怎麼高興怎麼來。

就算是當日,麵對即將蘇醒的蛇神。

它身上都見不到半點畏懼。

何況區區鬼母?

不過一頭妖奴,蛇神仆從罷了。

“唳——”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氣息。

崖底深處,一道鳳鳴忽然響起,隱隱透著幾分欣喜雀躍。

陳玉樓哪裡還會耽誤。

神識繞過坍塌的崖壁,直奔山下而去。

很快,視線中光影交錯,隻見光線無法籠罩的地底深處,一共九層,足有十多米高的木塔矗立在黑暗中。

每一層都盤膝坐著一具屍體。

男女老少皆有。

但身上的服飾卻是大同小異。

赤與玄色交織的長袍。

頭戴插羽氈帽。

一個個神色肅穆。

隻不過被冰封的時間實在太久,加上地底洞窟崖壁中的礦石,幽光閃爍,映照的那一張張臉慘白如紙。

說不出的陰森詭異。

即便隔著數裡之外,‘看’到這一幕,陳玉樓仍舊難掩驚歎。

鬼母作為神明之女。

在魔國中地位超然。

除了獲得蛇神召喚,一手在昆侖山打造出雪域魔國的初代國君崷之外,每一代鬼母,無一例外都是魔國的最高統治者。

能夠為她殉葬。

一般人都沒資格。

從那些古屍的穿著打扮,他們的身份其實就已經呼之欲出。

“祭司殉葬。”

“還真是,好大的手筆。”

要知道。

無論魔國、輪回宗還是精絕古國,信仰的都是蛇神。

除了鬼母因為無界妖瞳,天生就能連接虛數空間,溝通神明,但神廟、傳教、祭祀以及占卜之類的事務,其實都落在了祭司身上。

可以說。

這些人在魔國,絕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即便沒有鬼母那幫動輒移山倒海的恐怖法力,但也掌握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力量。

但……

他們卻心甘情願,為鬼母殉葬赴死。

隻能說,那什麼勞什子的轉世重生誘惑力確實驚人。

目光掃過那些古屍。

陳玉樓自下而上看了過去,等他視線落在九層妖樓最高處。

與底下重重堆疊的柏木不同。

塔頂竟是以金玉寶石堆積而成,即便了無光線,身處幽暗地底,但仍舊遮掩不住寶光彌漫。

金頂之中。

同樣盤膝坐著一具古屍。

驚人的是。

她通體晶瑩剔透,好似一塊冰晶雕琢,周身也無衣衫長袍遮掩,目光能夠直直的洞穿過去。

看不太清五官長相。

因為那張臉上,覆著一張金色麵甲。

將臉龐以及雙眼遮得嚴嚴實實。

隻能隱隱看到……兩團鬼火,在眼窟深處跳動。

不,準確的說是掙紮。

或者顫栗不止。

此刻,在金頂之上,一道渾身流火熊熊燃燒的身影,正一臉睥睨的看著身下。

隔著無數遠。

陳玉樓都能感受到羅浮身上的殺機。

“無界妖瞳麼?”

察覺到金玉麵甲下那兩團跳動不止的幽光。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陳玉樓心中浮現。

每一代鬼母死後。

魔國人要做的事情,便是四處尋找擁有天生妖瞳的人,將其帶回神廟供養,引導她溝通神明,獲取神力。

這便是魔國人深信不疑的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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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從輪回宗做的事上,卻可以推斷出來一件事。

無界妖瞳。

更像是一種天賦。

即便轉世重生,也能重新覺醒的能力。

並不會因為身死而跟著消亡。

“羅浮,摘下她的雙目。”

所以……

想到這,陳玉樓心頭不由重重一跳。

當日離開鬼洞時,他還曾有過那麼一瞬間的遺憾,因為一開昆侖木棺,精絕女王的屍身便在瞬息間化為腐朽。

想都沒想。

陳玉樓傳去一道神識。

而今鬼母靈魂被羅浮鎮壓,正是取走無界妖瞳的大好時機。

至於。

他‘視線’掃過九層妖樓,隻見木塔周身四處,隱隱還能見到無數星星點點,幽暗不明的紅光。

分明就是達普鬼蟲。

也就是火瓢蟲。

隻不過就算是這種被人視為妖魔、惡鬼的恐怖存在。

而今在羅浮放出神凰氣息後。

也被儘數鎮壓。

連展翅都做不到。

要是這一幕發生在幾千年前,魔國人怕是都要道心破碎。

畢竟,達普鬼蟲被他們視為神明之蟲。

擁有兩種形態。

無量業火,藍色火焰,能夠將世間任何生靈,瞬間焚燒成一堆灰燼。

乃窮神冰,火焰呈現銀白色澤,可以使接觸到它的人瞬間冰封,然後碎成無數冰塵碎屑。

而且這些神蟲,擁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壽命。

幾乎就是無敵的存在。

眼下卻在羅浮威壓下連頭都抬不起來。

彆說道心,怕是連信仰都要破碎。

“唳——”

聽到他的傳訊。

立在金頂上的羅浮,仰頭一聲啼鳴。

刹那間,一道足了穿雲破霧的鳳鳴之音在偌大的洞窟中響徹。

同時,一股無邊無儘的氣勢,以它為中心朝著四方爆發出來。

轟!!

恐怖的氣息。

化作無形的風。

原本還能微微閃爍的達普鬼蟲,被那股風勢劃過,身外頓時憑空生出一蓬火焰,然後整個被吞噬,化作一堆灰燼,隨風飄落四方。

幽暗無光的地底洞窟。

此刻就像是在上演著一場無聲啞劇。

一縷縷火焰憑空出現,燃燒,消失。

井然有序。

但卻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讓人如墜冰窟,遍體生寒。

哢嚓哢嚓——

可怖的風勢中。

金頂內那具冰晶屍外,一道道微不可見的裂紋逐一浮現,從外向內不斷延伸,毫無規則。

借著四周不時燃起的火光。

讓它看上去……就像一隻在火爐中被燒裂的琉璃瓷器。

但細看的話就會發現。

透明的冰晶深處,赫然還有一灘模糊不清的黑霧,正試圖瘋狂逃離。

隻可惜。

原本寄存的冰晶屍,如今卻成了它逃離的最大阻礙。

那些裂紋看似雜亂無章。

實則就如一座火獄。

將所有的路儘數封死,逃無可逃。

至於那張金色麵甲下,兩團幽暗的火光,此刻更是猶如見到了克星,映滿了恐懼和不安。

直到下一刻。

它似乎見識到了更為可怕的存在。

幽暗的火光一下定住。

仿佛一雙瞪大的瞳孔。

在眼睛深處,一隻鋒利的爪子漸漸放大,然後……切豆腐一般,輕輕撕開覆在臉上的那張金甲。

兩團幽火。

被那隻利爪一把抓在手心內。

閃爍的火,一下熄滅,隨後化作兩枚玉石。

“玉眼?!”

馬背上,看清那兩枚玉石的刹那,陳玉樓猛地睜開眼,一張臉上寫滿了錯愕之色。

那兩枚玉石。

儼然就是兩顆玉石眼球,隻不過縮小了數倍不止。

除此外,玉眼色澤漆黑如墨,與乳白截然相反,眼球深處更是嵌著一縷縷金絲,看上去神秘而詭異。

而另一邊。

九層妖樓金頂中。

被摘去無界妖瞳的冰晶屍,這一刻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支撐,細小的裂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蔓延。

清脆的哢嚓聲不絕於耳。

羅浮縱身從金頂飛出的霎那。

整具冰晶屍嘭的一聲碎成無數,隻留下一地冰塵。

“陳大哥?”

“你說什麼?”

一直跟在陳玉樓身側的花靈。

見他忽然睜開眼,神色變幻不定,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下意識並肩過去,一臉擔心的道。

“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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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忽然想起點往事。”

迎著那雙清亮中透著憂慮的眸子,陳玉樓一看就知道她是多想了,隨意搖了搖頭。

聞言,花靈隻是噢了聲,也沒追問。

陳大哥和大師兄似乎總是如此。

她也見怪不怪了。

“對了,現在到哪了?”

方才心神儘數放在了九層妖樓那邊。

如今轉過神來,陳玉樓這才發現,轉眼間天色已經轉暗,夜幕有了降臨之兆。

“應該過了關隘吧。”

花靈也不敢確認。

提著韁繩,輕輕一拍馬背,“陳大哥,我去前頭問問。”

說話間,人已經縱馬衝了出去。

見狀,陳玉樓也隻能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咽回去,轉而抬頭看了眼天穹高處。

厚重的鉛雲幾乎都要墜落下來。

巴掌大的雪花,簌簌而落。

不過這些絲毫沒能攔住他的視線。

很快,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瞳孔深處,傳去一道心神,羅浮則是輕鳴回應。

“陳兄弟,再往前三五裡就是夾子溝,成片的雪杉能夠遮風擋雨,今夜你們可以在那宿營。”

就在他收回心神時。

一道爽朗聲也隨之傳來。

抬頭望去,赫然是圖爾縱馬而來,他擔心說不清楚,乾脆讓狩獵隊的幾個弟兄打頭,自己與花靈趕了過來。

“夾子溝?”

默默咀嚼了下這個詞。

陳玉樓隻覺得前所未有的陌生。

大概率是當地人所取。

不過既然有雪杉,距離昆侖山中部應該不遠了。

地處北疆境內的昆侖,冰川橫亙,積雪終年不化,連杉樹都難以存活,隻有最為耐寒的高山雪鬆才能見到,還是稀稀疏疏。

“也好。”

“跑一天了,修整一夜再出發。”

從一早自精絕古城出發到現在,除卻中間在圖爾他們村子裡停了半個多鐘頭,這一路上幾乎不眠不休。

就算他什麼事沒有。

但不能保證每個人都是鐵打的啊。

而且雪夜趕路,並不是好事,尤其還是昆侖雪山這種地方,即便是他也不敢保證,危險和意外哪一個先來。

再者。

他也想找個時間。

好好研究下無界妖瞳。

“行,那我繼續領路。”

圖爾稍稍鬆了口氣。

他不怕遇到危險,就怕見到那種性格倔強,仗著身手還行,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他們世世代代住在神山下。

尚且不敢說對它了如指掌。

昆侖山的神秘……難以描述。

還好,這一路上陳玉樓對他提出的意見,幾乎從未反駁過。

如此相處,他做事也樂意。

三五裡的路,幾乎轉眼即至。

等眾人翻過一道山脊,前方視線一下豁然開朗。

大片的杉樹林,坐落在雪山腳下,天地間白茫茫一片,不過……奇怪的是,山林之間,一條黑色山溝從中穿過。

蜿蜒曲折。

在雪地中極為顯眼。

從高處俯瞰過去。

就像是一條橫亙其中的黑龍。

“那就是夾子溝?”

陳玉樓拍馬走到圖爾身邊,此刻他正和幾個弟兄說著什麼,聽到這話,當即回過頭來,拉了下遮住了額頭的氈帽。

“是啊。”

“有什麼說法嗎?”

圖爾先是一怔,隨即搖了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老一輩人就是這麼傳下來的。”

見他也不清楚。

陳玉樓隻能按下心思。

轉而看了眼身後幾人。

此刻昆侖他們都是一臉好奇的盯著那條黑色山溝,眼裡還透著幾分古怪。

“怪事,這麼大的雪,竟然沒把夾子溝覆蓋。”

“是邪乎,底下該不會有座火龍吧?”

“不應該吧,我就沒聽過雪山下有火龍,沒聽過水火不容這句話?”

“那可不一定,不然怎麼解釋雪落即化,片冰不沾?”

一行人低聲爭論著。

鷓鴣哨並未理會,隻是勒馬走近陳玉樓身邊,伸手指了指山下。

“陳兄,你發現沒有。”

“這一片地勢起伏,從低到高,分明就是條出水龍,但中間那一截,就像忽然被人斬斷了一樣,龍脈藏而不顯,氣勢也一下弱了。”

他聲音微不可聞。

隻有陳玉樓才能聽見。

“不是像。”

陳玉樓搖搖頭,冷然一笑。

鷓鴣哨能看出來。

又豈會從他視線中錯過?

摸金校尉上觀天星下察地脈。

此處龍脈流轉如此古怪,分明就是被人動過手腳。

“十六字,化字訣,更形改勢,偷天換日,道兄,我們這次遇到高手了,這夾子溝下,必然有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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