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雷符鎮壓鬼眼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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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漸深。

天地間除了呼嘯的狂風外,寂靜無比。

被淹沒在黃沙中大半的塔樓一角,掛著一盞風燈,被風吹得來回不停的晃動,燈中光火也隨之變得明暗不定。

光火籠罩中。

一座座帳篷聯綿起伏。

坐落古城之間,借著不曾坍塌的斷壁遮擋風雪。

營地最中,一簇篝火則是衝天而起,燒得正旺,還有幾道身影抱著長槍圍在火塘邊,不時吐出一道白氣,輕聲說著些什麼。

身外的帳篷裡,早已經沉寂下去。

冒雪趕了一天的路。

之前傍晚時分,一行人又將古城搜尋了數次,除卻實在帶不走的神像、銅人,收攏了不少玉石和金幣。

風沙淹沒中。

也隻有金銀玉石不會被侵蝕。

雖然不比王陵大藏,但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畢竟,誰會嫌錢多?

靠近古城中的一座帳篷裡,隱隱還有一點燈光搖曳。

陳玉樓盤膝坐在鋪毯上,雖然忙碌許久,但他卻絲毫沒有睡意,而是凝神琢磨著那枚玉眼。

在他身下的地毯上。

散落著好幾塊的玉石殘片。

都是他從銷玉樓中帶回。

經過反複比對,而今他已經能夠確定,手中玉眼用的就是和田青玉。

但二者間……所呈現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

殘片毫無波動。

猶如死物。

而那枚玉石眼球,雖然也不過一枚失敗品,裂紋清晰浮動,但此刻神識掃過,一接觸到玉眼,就像是撞上了一層無形的水霧。

始終無法滲透窺探。

“不對……”

反複嘗試了數次。

陳玉樓眉頭一皺,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將那枚玉珠收起。

起身掀開帳篷簾門。

沒有驚動任何一人,飛快穿行在營地之間,不多時,他人便到了傍晚時分所過的那座洞窟。

此時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他也不曾帶上風燈一類的照明工具。

隻是負手站在洞口外,俯身朝下望去,目光越過身下那條狹長幽深的石道,恰好能夠透過石門看清門內。

但本應該黑不見底的聖壇中。

此刻卻是恍然有一縷縷幽暗的霧光閃爍。

看上去……就像是一道人影?

見此情形,陳玉樓嘴角微微勾起,有種看穿一切的感覺。

斂起周身氣息,一步掠出,整個人就如一片羽毛無聲的在半空劃過,速度看似緩慢,實則快得驚人。

隻一瞬間。

便落在了石門外。

那道人影般的霧光反應也極快。

一點點光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散去。

隻是……

好不容易才抓到它,陳玉樓又豈會任由它離去?

“雷!”

一字落下。

猶如口含天憲。

刹那間,空曠的聖壇穹頂間,竟是憑空生出一道神雷,雷光閃耀,惶惶天威籠罩而下。

“再走一步。”

“神魂俱滅!”

盯著那道明顯被神雷鎮住的詭影,陳玉樓冷聲喝道。

雖然暫時還不曾看出它的本相。

但如此詭異的存在,非妖鬼即邪煞。

所以,他才會毫不猶豫的催動古雷符,凡是妖魔詭邪之屬,就必定逃不過神雷鎮壓。

而結果也如他猜測一樣。

此刻那道詭影,就像是被定格在了半空,看它身影輪廓與人極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頭頂腦袋部分。

麵容模糊,看不清五官。

但給他的感覺,並無人形,反而更像是一灘無形之物凝聚而成。

“青木靈氣。”

“給我破!”

越看越是驚奇,陳玉樓擔心是夜長夢多,變生不測,乾脆煉起一縷青木靈氣,輕輕融入雙眼之中。

從融合遮龍山那朵萬年芝仙,凝聚青木真身開始。

他一雙天生夜眼,便踏入了傳說中的法眼層次。

不但夜不能阻,霧不能掩,尋常妖霧毒蜃也能輕易洞穿。

但眼下那道詭影明顯不屬於這等範疇。

單憑法眼竟是無法看透。

陳玉樓才會動用青木靈眼,打算好好看一看,它究竟是個什麼鬼東西。

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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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在它一雙靈光浮動的目光望去的刹那。

那道被古雷符鎮住的詭影,竟是強忍著駭然,發出一陣尖利的嘯聲。

仿佛見到了讓它極度不解,難以置信的一幕。

但陳玉樓並未理會,隻是冷眼掃去。

青木靈眼之下,籠罩聖壇的黑霧迅速散去,神龕、諸佛法相、四周壁畫皆是一一清晰無比的映入視線。

同時。

那道周身霧光閃爍的詭影,也一點點顯現。

“怎麼會?!”

但看清它的一刹那,陳玉樓那張平靜的臉上,竟是罕見的露出一抹無法置信。

本以為要麼是被困城中的鬼魂,亦或者借著西夜國都地脈修行有成的妖物。

但此刻目光掃去。

那分明就是一團流動的黏糊狀的詭物。

無形無質。

甚至連本相都沒有。

看到它的一刹那,陳玉樓腦海裡竟是下意識浮現出一個詞。

長生天?!

沒錯,就是草原上世世代代信仰的天神。

但西夜國崇尚佛法,從聖壇中供奉的諸多佛陀金身石像就能看出一二,而長生天是蒙古族原始宗教薩滿的至高神。

且不說薩滿與古佛教之間的差彆有多大。

就是長生天薩滿與突厥人信仰的薩滿之間,都有著難以想象的歧異。

“無形無質,與長生天類似的存在,偏偏又地處西域……”

陳玉樓皺著眉頭。

低聲喃喃著。

思緒則是不斷翻湧。

“等等,難道是……鬼眼神!”

忽然間,他心頭一動,一個大膽的念頭在腦海中泛起。

精絕古國的創造者,是來自地底的鬼洞族,而生存在黑暗世界中的他們將眼球奉為圖騰,其中至高存在稱作鬼眼神。

鬼洞族獵殺西域諸國、部族部落,亦或者沙漠裡的野獸生命。

以鮮血祭祀鬼眼神。

試圖獲得它所賞賜的神力。

也就是——魔眼妖瞳。

而擁有魔眼妖瞳之人,便是鬼母。

每一代鬼母從不以真麵目示人,所以才會永遠遮擋著臉龐。

至於精絕女王,雖是鬼洞族後人,但卻並無魔眼妖瞳,她是在繼位時為了獲得力量,才會與鬼眼神簽訂契約,將自己雙眼奉獻出去,以此換取了無邊法力。所以,即便她法力無邊,在位時以一人之力橫掃西域,收服三十六古國,卻依舊逃不過生死的下場。

而不似魔國鬼母一般轉生輪回。

一道道念頭在腦海裡閃過。

陳玉樓神時間的迷茫之色儘數散去。

猜測不錯的話。

那團粘稠液體般的鬼東西,應該就是鬼洞族所信仰的鬼眼神。

隻不過,它肯定不會是真身。

而是一縷神力,千百年時間裡,慢慢具備了靈智化而為妖。

不然,真要是傳說中的至高存在鬼眼神,也不至於被一道雷霆就徹底鎮壓。

“所以……”

陳玉樓喃喃自語著。

眼前仿佛看到了一個畫麵。

精絕女王一統西域三十六古國後,為了鞏固統治,擔心會有意外,特地將諸國中最為擅長銷製玉器的西夜國主叫去。

命令他以那枚玉石眼球為模板,試圖秘密仿造出一枚一模一樣的玉眼來。

同時。

以無上法力,賜下了一道神力,讓西夜國主帶回。

以便於玉眼製成時,便能夠賦予它類似於妖瞳魔眼的能力。

但精絕女王怎麼也想不到,西夜國主野心竟是如此之大,曆經多年好不容易仿出一枚玉眼後,不但沒有上交,反而偷偷藏了下來。

之後。

因為精絕女王濫用鬼眼神的力量。

加上對三十六古國鐵血鎮壓,造成民怨沸騰,怨聲載道,最終姑墨王子聯合諸國揭竿而起,攻破精絕古城。

最終輝煌無比的精絕國淪為一堆廢墟,鬼洞族也就此滅絕。

曾經鎮壓諸國的女王死去。

等於壓在頭頂上的一座大山也被搬走。

他才愈發安心將玉眼1供奉在聖壇中,準確的說……是那一縷來自鬼眼神的神力。

隻可惜,他並非鬼洞族人。

即便有了玉眼,也無法獲得如女王那樣無邊的法力。

等到古國被黃沙掩埋。

上千年時間過去,玉眼中的神力漸漸蘇醒,化作如今的樣子。

“如此……更不能輕易放過你了!”

陳玉樓吐了口濁氣。

一雙青木靈氣浸潤的眼神愈發冷冽。

出發之前,他便有過一個驚人的計劃,借助於那枚玉眼瞞天過海、偷梁換柱。

如今又有了一枚。

等於憑空增加了一成不止的成功率。

他又豈會輕易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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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字符!”

探出手,修長的五指在身前劃過。

看似隨意,但一道道靈光浮現,最終凝聚成一張巨大的雷網,徑直朝那道詭影籠罩而去。

為了以防它會臨陣逃離。

陳玉樓更是特意以神雷封住上下四方,前後八位。

此刻,感受著那道氣勢磅礴,雷光閃爍的大網,詭影更是駭然,拚命掙紮著試圖離去。

隻可惜。

它隻是一縷神力化妖。

若是碰到尋常人,或許還有機會,但陳玉樓已入金丹大境,莫說它隻是一縷神念,以他如今境界,再遇上撫仙湖下周蛟,搏殺都是頃刻之間。

更何況,四方八位神雷,就像是在周身外布下了一座雷池。

讓它根本無法逾越半步。

隻能眼睜睜看著雷網臨身。

轟!

恐怖的雷霆之力下,隻瞬息間,就將那道詭影為數不多的靈智磨滅殆儘,重新化作一縷無形的神力。

“融!”

見此情形。

饒是陳玉樓也不禁心生震撼。

修行入境這麼久,除卻青木長生功外,他修行過諸多手段,劍術、神行法,築基功、橫練功也能算在其中。

但論起殺伐之最。

卻當屬這枚古雷符無疑。

也難怪辰州兩大雷壇,為了它殺得血流成河。

搖搖頭,散去腦海中雜念,口齒間輕輕吐出一個字。

神識化作一隻無形的大手,將那縷抹去靈智的神力,強行融入玉眼之內。

等一切結束。

收起古雷符,再低頭去看手中玉眼時,看似沒有太多變化,但玉石上的眼球圖騰卻是清晰了許多,噓噓如真。

連帶著那一道細細的裂紋,都幾乎消失不見。

“接下來,就是石殿那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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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樓反手一握,將玉眼小心收起,隨即不再多留,轉身穿過石門,踩著石階一步步離去。

喃喃聲散去。

古老的聖壇中也再度歸於寂靜。

仿佛之前那一切從未發生過。

等返回營地,幾個負責巡夜的夥計還在閒聊,並未察覺到他離開,陳玉樓也沒驚動幾人,徑直回到帳篷。

解決了一樁懸在心頭的大事。

心無旁騖的他,很快就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極為安穩,等醒來時,外麵天色已經大亮,夥計們已經在生火做飯,還有人趁此機會又去了古城下摸金。

卸嶺一派向來賊不走空。

按照拐子的說法,與其埋在沙子裡不見天日,或者被那些洋鬼子盜走,還不如讓他們帶走。

一幫年輕夥計興致衝衝,背著竹簍,隨身帶著鏟子。

就像是海邊早起的趕海人。

隻不過一個是挖海鮮,眼下卻是在沙子裡淘換古董明器。

陳玉樓平靜的看著這一幕。

並未阻攔。

不過,等他穿過營地,遠遠便看見一道身影坐在一截古城牆上,雙手抱著膝蓋,身後還背著一條長匣。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已經完全入了神。

陳玉樓走到了身後,她都不曾察覺。

“烏娜姑娘……”

沉吟了下,想起剛才夥計們說的事,陳玉樓還是輕聲開了口。

聞言,烏娜這才一下驚醒。

一雙眼睛裡滿是血絲,似乎一夜都沒怎麼睡好,眉心裡更是透著一絲化不開的複雜。

陳玉樓稍一沉思,很快心裡就有了答案。

昨日他們入城,烏娜便有所阻攔,多次提及到魔鬼詛咒一類的東西。

但眾人取了城中古物。

那些魔鬼化身的鬼蟻卻不見蹤跡。

這讓她不禁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時而覺得是否是寨子裡的傳聞不對,一會又擔心是魔鬼的懲罰還未降臨。

巨大的壓力,讓她一夜輾轉反側。

陳玉樓並沒有去試圖說服她,畢竟世代居住西域的人,對黑沙漠的恐懼,絕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輕易打消。

而是提及到了另外一件事。

“我們從寨子裡帶來的水,已經不多了。”

“你看有沒有法子補給?”

果然,一聽這話,烏娜神色一下認真起來。

“陳掌櫃,黑沙漠裡有一條橫穿南北的暗河,名為茲獨,要是能夠找到它的話,清水補給完全不成問題。”

“茲獨暗河?”

“沒錯,另外再往北走大概半天左右就有一座古井,我們可以先行去那補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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