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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五虎斷門槍、神槍李書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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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姑娘的變化幾乎是肉眼可見。

除了那門築基功。

陳玉樓再想不到第二種可能。

隻是……

武道尚且如攀山,沒有師傅帶著指點,想破關竅難如登天。

更何況道門修行?

看鷓鴣哨就知道,搬山一脈好歹還和道門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但還是被攔在煉氣關外這麼多年,不得寸進。

“就是胡亂試了試。”

“還未入門。”

紅姑娘就知道瞞不過掌櫃的。

但也沒想到,他竟是如此火眼金睛。

這才見麵,甚至來不及說話,便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變化。

“要是這麼幾天就入門,怕是那些躲在深山修行的老道,都要來我常勝山搶人了。”

見她羞於啟齒的模樣,陳玉樓忍不住笑道。

從崔老道、鷓鴣哨等人,其實就可以窺見一斑。

這世上修道之人有,而且不在少數。

往前數,崔道成的師傅白鶴真人,勉強算是這個時代的崔老道、李通道、妖道李子龍,以及財神、火神以及河神。

至於走旁門左道、邪魔之道者更是如過江之鯽。

林中老鬼、白塔道人,七絕八怪都是此類。

“哪有掌櫃的說的那麼誇張。”

紅姑娘垂了垂眸,隻當掌櫃的是在打趣自己。

當日瓶山,他們五人一起下的丹井。

同時被那位隱仙派道人遺蛻拉入幻境,學得玄道服氣築基功。

隻不過。

目前為止。

也就鷓鴣哨靠著那枚金丹,打通玄竅,引氣入體,內視希夷,成功越過了第一道龍門。

至於陳玉樓,他隻是將築基功,作為修行青木功的佐屬。

就如練武之輩行走江湖。

或是觀戰,或是廝殺。

其實也是借著他人驗證自己所學,同一個道理。

本以為,靈或者老洋人會是下一個。

沒想到紅姑娘竟然走在了他們前麵。

以他如今的境界,此刻一眼掃去,紅姑娘就如一張白紙內外通透。

她說的不錯。

應該隻是粗淺嘗試過,還不曾做到引氣那一步。

但就算如此,也極為驚人。

“好了,先不說這個,等會有閒暇我再幫你看看。”

陳玉樓搖頭一笑。

然後衝著跟在身後的昆侖和袁洪招了下手。

“今天過來,是讓你見見他們。”

“見見?”

紅姑娘頓時一頭霧水。

之前她在古樹下練武,遠遠就看到山下一行三人騎馬而來。

以她的眼力,哪能看不出來是掌櫃的和昆侖,以及從瓶山帶回來的老猿。

昆侖她都認識多少年了,一直當做弟弟看待。

至於老猿,不說熟絡,也不至於沒見過啊。

“紅姑。”

就在她疑惑不解時。

一道渾厚有力,卻異常陌生的聲音忽然傳來。

紅姑娘秀眉微蹙,然後……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猛然抬頭,直直的看向身前那道倚天拔地的身影。

和印象中那張總是傻樂嗬的臉完全不同。

此刻的昆侖,雖然也在笑著,但眼神純澈,奕奕有神。

“你……”

“昆侖好了?”

紅姑娘心頭直跳,說話聲裡都帶著一絲顫音。

“是,掌櫃的為我開竅,如今昆侖不但能開口說話,也在跟著周先生蒙學了。”

昆侖用力點著頭。

看得出來他在強忍著情緒。

隻是,麵對為數不多得以交心的朋友,他心裡那根弦終究還是沒能繃住。

對麵的紅姑娘,淚如斷了線的珠子,無聲落下。

和昆侖困在獨自世界的孤獨一樣。

從親眼目睹父母死在大火裡的那夜。

她的心也自此封塵。

即便手刃了仇人,報了大仇,但自此,就要自己一個人生在塵世間。

那種無人訴說的孤寂。

絕對是最為痛苦的事情之一。

直到她到了常勝山,見到了昆侖、拐子還有掌櫃的,猶如死灰的心裡,才終於又生出了一絲暖意。

但除了他們之外。

偌大的常勝山人來人往,她仍舊獨行。

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要懂得昆侖的痛苦。

今天能夠看到他好過來。

紅姑娘打心眼裡為他高興。

“哭什麼,這是大好事,明天……不,就今晚,姐替伱擺一桌慶祝。”

見他也紅了眼,紅姑娘更是心酸,卻隻是抬手抹去眼淚,裝作若無其事的笑道。

“一桌?”

“怎麼也得十桌八桌吧?”

陳玉樓適時的打趣道。

紅姑娘則是飛過來一道白眼。

“掌櫃的您家大業大,我可沒那麼多錢,要不隨隨便便借我個幾萬大洋,我把山上兄弟都喊上,給昆侖熱鬨熱鬨,如何?”

“你這隨隨便便還真夠值錢啊。”

陳玉樓則是撇了撇嘴。

“小氣。”

“哈哈哈。”

被這麼個小插曲一鬨。

氣氛頓時熱烈了不少。

見紅姑和掌櫃的鬥嘴打鬨。

昆侖仿佛又回到了往常,隻是垂著手站在一旁偷樂。

至於白猿袁洪,還是頭一次見到這場麵。

在莊子裡,上上下下,哪一個對主人不是畢恭畢敬。

這姑娘卻能這麼隨意的開著玩笑。

看來不僅僅是心腹那麼簡單了。

袁洪本就聰明,隻不過一直生活在山裡,如今踏入人類社會,它也時時刻刻在觀察揣摩。

等氣氛趨於平靜。

它才拱了拱手,認真道,“白猿袁洪,見過紅姑娘。”

“咦?”

與見到昆侖開口的欣慰不同。

白猿說話的一刹那。

紅姑娘那雙漂亮的眸子裡,閃過的卻是驚奇。

而被她一看。

不知道為什麼,袁洪心裡竟然有些發毛。

關鍵,和之前在莊子裡遇到的那老頭不同。

那好歹是審視。

這姑娘純粹就是打量。

嗯,就跟它以往從過路行商手裡搶到個什麼稀奇玩意時的眼神差不多。

想到這。

袁洪心裡更是一陣咯噔。

她該不會打算把我給賣了吧?

“好了,紅姑,你彆嚇著它。”

“袁洪通靈,世間罕見,跟走街串巷跳火圈玩雜耍的猴子可不同。”

就在它惴惴不安時。

一道溫和的笑聲傳來。

陳玉樓又豈會看不出來紅姑娘的心思。

她家做的就是古彩戲法的營生,從跑江湖的戲班子,再到上海灘的月亮門,動物雜耍並不算罕見。

但往往馴養一頭。

卻要費儘無數功夫。

袁洪不一樣啊,天生通靈,能言能語。

這要是登台,怕是要轟動整個十裡洋場,那些有錢富戶都得揮著鈔票隻求看上一眼。

“可惜了。”

“要是帶去,馬上就能成為整個上海灘的頭條新聞。”

紅姑娘搖搖頭,頗為可惜的輕聲道。

“??”

聽著兩人對話。

袁洪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偷偷離紅姑娘遠了幾步。

生怕她真把自己捉了,送去什麼洋場表演猴戲去。

見此情形。

陳玉樓不禁搖頭一笑。

袁洪生性奸猾狡詐,在白猿洞,帶著一幫猴子猴孫作威作福,沒想到,還有被人唬住的時候。

它也不想想。

紅姑娘身手再好,終究也不過一介女流。

而它,如今已經能算是妖物。

真廝殺起來,鹿死誰手尚不好說。

不過,嚇嚇它也好。

亂世裡頭,當時時心懷謹慎。

不然還像瓶山時那麼亂來,遲早得出事。

至於紅姑娘,也不會真將它賣了。

“紅姑,我記得山上有幾個擅長槍棍的弟兄吧?”

他一開口。

紅姑娘立刻就回過神來。

“是要給昆侖找幾個槍棍師傅?”

“沒錯。”

陳玉樓點點頭。

“這年頭用戟的人太少,暫時先讓他熟悉熟悉槍棍套路,等以後有機會,再試著在江湖上打聽看看。”

“行,我讓他們過來。”

一聽是為昆侖找師傅,紅姑娘一點不敢耽誤。

當即揮手叫來旁邊一個夥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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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霽月光風,神色灑脫,處理事情來井井有條。

陳玉樓不禁暗暗點了點頭。

比起拐子事事親為。

紅姑娘顯然更有氣質和手腕。

此刻天色尚早,幾個人也不著急,就在演武場上靜靜等著。

仙壇嶺作為青山主峰,有近千米高,眼下他們所處雖然半山腰,但登高望遠,目光所及,幾乎能夠將周圍十多裡範圍儘收眼底。

陳玉樓負手而立。

目光閃爍。

從此處俯瞰陳家莊,對於莊子的位置有了一個更深的理解。

四麵環山,中間一趟平原,隻有一條路與外界相通。

再加上莊子內外兩城,互為犄角。

進可攻退可守。

用固若金湯四個字形容都不為過。

據說當年陳家還沒發跡之前,並不在此處居住,還是到了他太爺爺那一輩,陳家蓄積的實力足夠。

坐上了卸嶺魁首的位置。

特地請了個地師,想著在湘陰地界上找個好去處。

前後了不知道多久。

才終於定下此處。

那時這一片還是山林,陳家人燒荒開墾,從無到有。

三代人下來,才有今日的莊子。

不得不說,那位太爺爺還是有些門道,不敢說地勢風水,但至少眼光不錯看得長遠。

再往外是個小鎮。

毗河而居。

是湘水支流之一。

從那可以乘船通往縣城。

隻不過,在他視角裡,湘陰城已經模糊一片,隻能隱隱望見一點輪廓。

見他麵露思索之色。

身後幾人也不敢打擾。

昆侖對這地方頗為熟悉,袁洪也是耐不住的性子,隻有紅姑娘站在樹蔭下,目光時時盯著山道之上。

沒多大一會功夫。

三四道身影,便出現在山路上。

一個個狼行虎步,要麼背著大槍,要麼手握長棍。

“掌櫃的,人來了。”

紅姑娘輕輕提醒了一聲。

失神中的陳玉樓,眼神一下變得澄澈,回頭望去。

一共三人。

年紀有大有小,但都是氣血如煙之輩。

尋常人和練武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不僅僅是氣血,更多的表現在目光以及氣質之上。

“見過總把頭!”

見他目光望過去,三人立刻抱拳躬身齊聲喝道。

“不錯。”

“今日叫你們過來,想必也知道了所為何事,我也不多廢話。”

“各自介紹下所學吧。”

陳玉樓點點頭。

彆的不說,三人手裡所拿的槍棍都被磨出了光,一看平時也沒落下練功。

“我先來吧。”

當頭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越眾而出。

大概一米七八的樣子,目光灼灼,聲音渾厚如雷。

隻是往那一站,便給人一種昂藏凶猛,爐火鼎沸的氣勢。

陳玉樓注意到他一雙手掌極為寬大。

猶如一把蒲扇。

比昆侖都絲毫不差。

“我叫張雲橋,滄州人,自小學武,不過十三歲前練拳,之後才轉的長槍,如今所用是走霸道路的五虎斷門槍。”

說話間。

他徑直提槍衝入演武場上。

一杆長槍在他手裡,猶如大蛟出水,槍芒凜冽,寒光如雪,一道道驚人的破空聲更是憑空炸開,確實凶猛。

等他施展完五虎斷門槍。

抱了抱拳,就要退下去時。

一直默不作聲的陳玉樓,忽然若有所思的開口道。

“你是滄州人?”

“是。”

張雲橋並不知道總把頭所問,隻是老老實實站定回道。

“那你可認識李書文?”

沒記錯的話,晚清民國練武之輩多如繁星。

但在槍術上卻無人能夠勝過他。

號稱剛拳不二打,神槍李書文。

而且,他好像就是滄州人士。

“這……總把頭也知李前輩?”

張雲橋雙眼一亮,滄州自古尚武,練拳者最多,其中又以八極、**以及劈掛最多。

他十三歲前,練的就是劈掛拳,大劈大掛,起伏鑽落,擰腰切胯,開合爆發,拳勁凶悍急爆,勢如大江河水。

他那雙手,就是那時練出。

如今雖然練槍,但也正是劈掛拳勁,才能持槍時,能起伏跌宕蛟掠蛇行。

李書文這幾年靠著一雙鐵拳和長槍,在津門和京城闖出了偌大名聲。

滄州人人與有榮焉。

張雲橋對他更是崇敬無比。

“神槍李書文,陳某還是知道的。”

陳玉樓點點頭。

見狀,張雲橋內心更是激動。

畢竟湘陰距離滄州一兩千裡路,他流落到此,幾乎從未暴露過身份。

要不是今天聽聞總把頭要為昆侖找一個槍棍師傅,他都不會過來。

眼下從總把頭口中聽到李前輩名號。

張雲橋身形都變得挺拔了幾分。

躬身退到一旁,大手仍舊緊緊攥著,心緒激昂,隻覺得一掃多年鬱悶。

有他珠玉在前。

剩下兩人明顯氣弱了不少。

一個用的是短槍,另一個則是棍法。

和張雲橋這種大門出來的不一樣,他們練的隻能算是野路子。

但也各有招式像模像樣。

隻不過,和張雲橋比起來就要差了不少。

陳玉樓心裡已經有了決斷。

但昆侖也在,而且全程看得極為認真,此刻,那張臉上也是麵露思索之色。

“昆侖,如何?”

“哪位師傅留下?”

他聲音並不大,但演武場上一共也就六七個人。

落針可聞。

一下傳入了眾人耳中。

紅姑娘倒是沒什麼,隻是靜靜等著昆侖的選擇。

但手持槍棍的三人緊張和忐忑卻是寫在了臉上。

連張雲橋也是如此。

他練槍十多年,在滄州實在找不到對手,師傅跟他說,想要槍術更進一步就隻能去見血。

否則,長槍在手,終究不過是一根燒火棍。

於是他獨自離開了滄州。

可是誰也沒想到,外邊早就亂了,飯都吃不飽,哪有心思舞槍弄棒,練拳提刀?

尤其是北邊南下的流民更是無數。

聽他們說,那邊斬禍不斷。

無奈下,張雲橋隻能也跟著南下,這一來就是五六年,槍術有沒有精進他不知道,但滄州肯定是回不去了。

僅僅是落草為寇這四個字。

以師傅的火爆性格。

就能打斷他雙腿,廢了他一身功夫。

張雲橋也不甘心。

但在山上時間越長,越是沒法離開。

他一不會寫字而不會種地,空有一身蠻力,天下之大竟是無以為家。

也隻有留下這一條出路了。

不過常勝山盜匪號稱十萬之眾,雖然有誇張成分,但人也是真多,想要出頭哪有那麼簡單。

所以,他想抓住這一次機會。

就算落草,也要像總把頭那樣,一呼百應從者如雲。

而不是窩在山溝裡混吃等死,渾渾噩噩。

正是這種念頭,上山幾年張雲橋從不與那些尋常山匪一樣,吞煙許久,尋問柳。

而是時時練習拳腳槍法。

一身本事從沒落下。

看總把頭對自己似乎有意,但看眼下情形,決定權終究在昆侖身上。

因為緊張,張雲橋緊緊攥著的一雙大手竟然滿是汗水。

“張雲橋張師傅吧。”

麵對掌櫃的詢問,昆侖心裡其實也早就有了答案。

張雲橋的槍法路子,與他最為契合。

大開大合,霸道無雙。

“好,那就張雲橋了。”

陳玉樓笑了笑。

這個回答在預料之中。

隻要稍微有點眼力,都能分辨出來孰強孰弱,何況昆侖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沒生過孩子也見過娃哭。

呼——

聽到自己的名字。

張雲橋緊繃著的心才終於放下。

其餘兩人則是一臉頹然的下山離去。

雖然不甘,但實力擺在那,張雲橋一人單挑他們兩個,怕是都不用兩分鐘。

“張雲橋。”

“在!”

見掌櫃的招呼自己,他哪還敢耽誤,立刻快步趕來。

背著長槍,如鬆一般立住。

“既然昆侖選了你。”

“那這段時間,你就教他槍法。”

“不過,我也知道你學槍不易,就算路邊武館也得交納銀錢。”

“從這個月開始,我會讓賬房給你多支取一筆錢。”

“算作昆侖拜師的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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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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