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兄弟,你是說,要,要變天了?”徐啟榮小心翼翼地說道。
“說要變天,或許有點誇張。但形勢會出現巨大變化是真的。我們這邊準備等形勢清楚之後再重新啟動交易。你們這邊也要注意一點,不要把我們以前的交易信息泄露出去。如果從你們這邊泄露了,讓我們那邊受到追查,以後永遠都不會再有交易。”陳國泰冷聲說道。
“嘶,看來這次的事情真的不會小啊。林陽兄弟,我明白,我真的明白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保守秘密。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交易,大概要多久才能續上?”
徐啟榮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表情誠惶誠恐地說道。
作為社會老油子,徐啟榮很容易就聽出了陳國泰話語中蘊含的凶險。
之所以要問交易重新開展的日期,就是想從林陽口中提前得知更多一些信息。
“要多久?至少要到明年七八月份吧。”
陳國泰簡單地計算了一下說道。
根據這場浪潮的大概曆程,從現在到今年7月份,都是全國各地的大中小學在搞‘自發’運動。
一兩個月,兩三個月之後,隨著全國學生的革命熱情進一步激發,後世赫赫有名的‘串聯’活動就順理成章地展開。
進入8月,隨著偉大教員在帝都城樓上幾次接見革命學生,全國學生的革命熱情徹底點燃。串聯進帝都,進革命老區的活動立時風起雲湧。
然後革命學生迅速成立‘工宣隊’‘貧宣隊’‘軍宣隊’,大舉進入社會各界,強烈鼓動‘造反’運動。
到年底,全國山河一片紅,除了軍隊之外的所有政府機構幾乎全部失控。
到了明年上半年,為了解決全國一兩千萬名青年學生因為搞革命而徹底燃燒起來的熊熊青春火焰,史上規模最大的人群遷移運動‘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就順勢展開。(當時工業紊亂,就業問題根據無法解決)
各地‘上山下鄉’的事情雖然一直延續了好幾年,但人數最為集中的時間就是明年年中的幾個月。
過了那幾個月之後,十年浪潮運動才終於進入以各級‘革委會’為領導的相對平穩時期。
所以陳國泰才把重開黑市的時間暫時定為明年七八月份。
“一年多時間?要那麼久嗎?”
徐啟榮一下子變得失魂落魄。
沒有陳國泰這裡的優良貨物,三家黑市的境況都會回到最初。猶如從吃慣了大魚大肉一下子回到吃糠咽菜的日子。
“是的,就是有那麼久。這還僅僅隻是初步估計。如果到時候形勢還不夠穩定,時間就要繼續往後延。”
陳國泰很是肯定地點了點頭。
“嘶?這麼慘啊?那個,林陽兄弟,你看能不能這樣,咱們的交易還是繼續,隻是數量不要太大,隻需要滿足五六個七八個人的需求就行?”
徐啟榮心思急轉,連忙說道。
這一刻他想的是幾家黑市的領導者過慣了好日子,卻又馬上要回到有錢買不到好東西的境況,實在是不能接受。
就算不能向市場供貨,也最好能夠滿足他們這些領導者的個人需求。
“對不起徐哥,說中斷就會全部中斷。我們不會冒任何風險。就這樣吧。以後有緣再續。”
陳國泰心裡冷哼了一聲,毫不猶豫地掉頭就走。
現在搞黑市雖然每個月都還能賺兩三萬塊錢,但這些錢對比起陳國泰的龐大資金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不值當讓他花上時間和心思。
要不是為了找點事情來做以打發時間,再加上空間裡的出產又一直都在累積,他連一年多以後重開黑市的想法都不會產生。
“虧得盧天寶和李黑子還想繼續窺探人家的底細,卻沒想到連生意都沒得做了。”
看著陳國泰決絕的背影,徐啟榮搖頭歎息了幾聲,走出林子招呼守在遠處的人過來搬運貨物。
陳家村村口,一眾社員正在熱火朝天地收割小麥。
今年的日頭比較足,小麥熟得早了些。現在是夏收時節到了。
‘呼呼呼’
遠處路上忽然傳出一陣響動。
“呀,是陳家老六那輛電動三輪車。老六又回來了。”
有人抬頭看了看,立即喊了出來。
“真的是他呢。他又回來給他廠裡收購肉蛋了。”
“嘖嘖,這吃皇糧就是好啊。咱們在這裡辛苦流汗,他卻能輕輕鬆鬆地開著車子到處溜達。”
“老六那是在溜達嗎?人家那是工作。你沒有人家文化高,根本就是羨慕不來的。”
“聽說他從上個月起,就辭掉了車廠的工作,隻做鋼廠的采購員了。”
“也難怪他這一段回來得這麼勤。”
鄉親們頓時或羨慕,或調侃地議論起來。
就在眾人議論之時,電動三輪已經接近了小麥田地。
“六哥!”
“六哥!”
在田裡拾麥穗的八妹和九妹歡叫一聲,立即向電三輪跑去。
跟在她們後麵的還有一條耳朵直立黑黃相間的威武昆明犬。
三輪車這時候停了下來。陳國泰走下車子。
“六哥,你回來了呀。我們放了農忙假。我在帶著九妹拾麥穗掙工分。”
今年已經十歲,長得像花骨朵一樣的七妹一把拉住陳國泰的胳膊,嘰嘰喳喳地說道。
“六哥六哥,我也放了農忙假。我當了少先隊員。你看我的紅領巾。”
小天使一般的九妹抱住陳國泰的大腿,一疊連聲地炫耀自己脖子上拴著的新裝飾品。
那條昆明犬倒是表現得很穩重,隻是跑過來使勁地嗅陳國泰,然後圍繞著陳國泰,搖著尾巴轉圈子撒歡。
“好,好。”
看著自己辛苦養大的兩朵小花兒,陳國泰高興得合不攏嘴。
“六哥現在要回家。你們倆是繼續勞動,還是跟我一起回去?”
陳國泰笑著說道。
“六哥你先自己回去吧。我要參加勞動。”
八妹想了一下說道。
“八姐不走,我和虎子也不走。我們老師說了,熱愛勞動才是好孩子。”
九妹雖然很想馬上就跟六哥回家去,卻還是咬了咬嘴唇說道。
她所說的虎子,就是那條昆明犬。
虎子今年八歲。它兩年多以前從軍隊退役到公安局,然後在出勤時受了傷。
陳國泰通過與唐局長的關係將其討要了過來,用靈泉水基本治好了虎子的新傷和舊傷。
從那以後虎子就成了陳國泰家裡的一員,每天負責保護幾個妹妹上下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