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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天元城武尊殿主殿外,一百名武尊殿弟子在青石板上列成方陣,井然有序一板一眼地做著拳腳練習揮灑汗水。
主殿中,王誌凡正與到訪的兩人交談,其中一位是一名器宇軒昂的儒者,另一名則模樣古怪臉上戴著鬼臉麵具。
“武尊,真的是你……咳咳……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老夫還能與你相見。”
隻聽說話的是麵帶鬼臉麵具的怪人,他發出滄桑的聲音,似乎是一名老者,但王誌凡知道,麵前這位不過是一具分身,但操控分身的,是他的老朋友,封魔榜前三之一,伏魔老人。
“嗬嗬,你這怪老頭,派一個分身過來,就算是與我見麵了?本座可感覺不到什麼誠意,你趕緊親自過來!”
王誌凡聽了立刻笑罵道,他知道這位年紀比他大很多倍的老牌強者其實脾氣不錯,就開起了玩笑。
和他所想的一樣,眼前的分身很快傳出了伏魔老人的笑聲,隻聽他回道:
“咳咳……嗬嗬……竟然有年輕人要我這把老骨頭跋山涉水去見他……那老頭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到時候要是出了意外,武尊你必須負責任。”
“哎呀,伏魔老頭,我剛才是開玩笑的,放心,等忙活完這邊,我很快去火靈島找你。”
王誌凡聽完連忙回道。
“那老頭我就等候武尊大駕光臨了。”
眼前的伏魔老人分身傳達完這些話,便身影一閃離開了武尊殿。
王誌凡這才有空招待等候一旁的蕭灑儒者,此人同樣是他的舊識,還是他在這個世界認識的第一位超先天同輩,儒門青峰居士。
曆經魔界入侵,兩百年未見,青峰居士看上去更加沉穩了,並且不是那種長年自律形成的沉穩,而是由內而外散發的成熟可靠中年儒者氣質。
“青峰兄弟,這麼多年未見,你還是那般瀟灑自如,實乃我輩楷模!”
由於實力方麵的差距,麵前的青峰居士實際在魔界入侵時和王誌凡沒有什麼合作,所以王誌凡一時間沒太多話開頭,隻好吹起彩虹屁。
青峰居士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在伏魔老人派分身與王誌凡交談時絲毫不打擾,那是對頂尖超先天修士的敬意,隻聽他向王誌凡回道:
“武尊謬讚了!與武尊相比,鄙人不過是螢火之於日月!本次前來,鄙人是受夫子所托,邀請武尊到書嶽城一敘,希望武尊得閒後再前往,不用太過急迫。”
“哦?夫子要見我?其實我回來最初,就在護界陣法外見到了夫子,正是夫子為我開啟了界門,不知他老人家……”
王誌凡聽了頓時有點奇怪,在他看來,如果夫子真的有什麼事情找他,幾天前見麵的時候就可以直接說了。
氣質沉穩形貌出眾的青峰居士聽了麵上頓時露出微笑,回道:
“夫子料到武尊會有這樣的疑惑,特意告訴我,他老人家想要武尊去書嶽城是有要事相商,乃是一件關乎武尊,關乎禍、佛、道、儒四境的大好事。”
“嗯……我明白了,不日便會前往貴地。”
王誌凡頓時有所聯想,知道夫子大概是要找他乾什麼了。
兩人隨即又聊了一會兒,青峰居士便告辭了,約定等王誌凡到了書嶽城再敘。
王誌凡於是出了主殿為他送行,回來時返回內殿處理武尊殿的眾多文書資料,最近兩天他白日在武尊殿這邊忙活發展大計,晚上會去滅月島陪伴滅月曦,以及找機會拉進和女兒的關係。
不過就在今日下午他於內殿忙碌之時,有殿中弟子前來向他通報,說是覃全來拜訪他這位師尊。
“覃全?他知道我回來了?”
王誌凡頓時非常驚奇,連忙出了內殿。
然後他就看到,有年輕弟子攙扶著一名身材高大但脊背略顯佝僂的老者緩緩踏上主殿。
老者頭發已經掉光氣息明顯衰敗,似乎因為長途奔波而呼吸不勻,和他記憶中勇猛無比的小銅人覃全可以說看不出任何關聯,這也是王誌凡在內殿裡沒有注意到他出現的原因。
不過集中感知力仔細觀察後,王誌凡可以發現此人和他記憶裡的覃全存在許多內在相似之處,比如骨骼驚奇,擁有很高的無極金身功修為,還修煉了風雷踏天訣。
“師尊……真的是您嗎?師尊……”
一看到王誌凡出現在眼前,脊背佝僂頭發掉光的高大老者便激動得流出了熱淚,淚水模糊了他本就不太明亮的雙眼,邁著顫抖的步伐向靠近的人影連聲詢問著。
“是我,全兒……還能見到你,為師很高興。”
王誌凡見狀上前親自扶著自己的二徒弟,看著他蒼老的麵容頗為感歎的說道。
這種場麵說起來頗為古怪,王誌凡一個樣貌二十出頭的青年,卻稱呼他麵前的兩百歲老人為全兒,怎麼看都像是弄反了。
但真實情況就是如此,時間的力量,讓王誌凡記憶裡的銅膚少年覃全變得老態龍鐘,不管他接不接受,這都是他的寶貝徒弟覃全。
“師尊……嗚嗚……能再次見到師尊,徒兒已死而無憾……”
聽到眼前人的嗓音和記憶裡一模一樣,覃全頓時激動得哭了起來,看樣子下一秒就蹬腿歸天也毫不意外。
但王誌凡哪能接受自己的徒弟剛一見麵就出現意外,他頓時發動時間法則的力量,精細調整處於生命末期的覃全的軀體狀態。
然後主殿周圍的值守弟子們就看到,在王誌凡麵前抹淚哭泣的老者,身體開始發生肉眼可見的變化。
首先是他的氣色迅速變好,然後是他的駝背快速消失,完全的脊背眨眼變得挺直,接著他滿是熱淚的雙眼變得銳利如壯年,連哭泣的聲音都恢複了十足的中氣,最後他臉上、脖子、手臂的皺紋快速消失,光禿禿的腦袋上竄出濃密的黑發,整一個重返壯年的奇跡。
覃全本人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這些變化,但哭著哭著他就感覺不對勁了,似乎往日的精氣神全部回到了他的身體裡,讓他不由得有些呆愣,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或者說進入了回光返照。
經過了強化的吳狄現在感到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氣,他趁著異種被他襲擊站立不穩,再度衝上去砸了一拳。
這一拳他砸到那異種堅硬的身軀上,立刻發出了衝城錘撞到城門般的轟響,讓剛剛有些不明所以的異種徹底翻滾到了地上,連它那雙無比冰冷的豎瞳都閃過了人性化般的驚訝之色。
但也就隻有這樣的程度了,吳狄接著發現他攻擊那異種的部位並沒有出現太嚴重的損傷,看起來也就比破皮嚴重一些。
“不行……感覺還是打不過……”
他立刻意識到他當前不過是占了偷襲的便宜,即便如此也未能對異種造成多大傷害,若是那異種回過神來攻擊他,他不一定承受得住。
於是趁著那怪物對他的突然暴起還有些懵逼的樣子,吳狄拔腿就開始逃跑。
本來他的大腿被砍傷要做出這種行為是不可能的,可是經過了之前的那次強化,他早就發現自己腿上的傷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甚至變得比他曾經最健康的狀態都要好上百倍!
四周的奴隸們這時候也一個個驚掉了下巴,他們無法相信吳狄這個之前普普通通的少年,此時竟然能一拳擊倒那巨大的異種,簡直就和傳說中的武道大高手一樣。
然而吳狄可沒心情管彆人的看法,他雙腿邁得飛快,在這荒地上跑得像一陣煙,帶起了後方一長條的塵土。
不由得他不跑,那異種很快就從剛才的懵逼中反應了過來,向他這邊狂追不止,看起來好像對他剛才的襲擊非常不爽。
吳狄頓時嚇得使出了全部的力氣,連回頭觀察都不敢多做,隻希望自己能儘快擺脫後麵的怪物。
隻是這樣一大一小兩者的追與逃持續了一小會兒,吳狄又發現自己身後那原本震耳朵的異種奔跑聲減弱了,再過了一會兒,他發現自己已經拉掉了異種很大一段距離,甚至異種都主動停止了追擊,悻悻轉頭回去。
“我跑得竟然比異種還要快?”
見狀,吳狄一邊放緩自己奔跑的速度,開始大口呼著氣,一邊思索這個奇怪的狀況。
按理來說,他之前選擇的蠻虎之體說明是將他的體魄強度提升到蠻虎異種的層次,他的奔跑速度應該是和那異種差不多,但現在他卻發現自己明顯要比對方快一大截。
“或許是我的體重比它小很多,而力量一樣大?導致加速度更大?”
這個解釋很快出現在他的腦海。
“可能就是這樣……等以後再去測試吧……現在的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停下腳步,在這荒野之上隨手撿起了一塊石頭,然後輕鬆地將其捏成碎末,吳狄很快將自己的視線看向了一個方向。
在那裡,他隱隱看到有兩名騎馬的人正在遠去的背影,看上去正是之前虐待他們這些奴隸的那一夥。
見到仇人的身影,吳狄心中的怒火頓時無可抑製的升騰而起,他之前太過弱小,麵對他們的欺壓隻能默默忍受,不知道挨了多少鞭子,但如今,他很確信自己對付這些人易如反掌。
於是乎,原本停下了腳步的吳狄再度爆射而出,向前狂奔,如同一枚開弓的利箭飛射向那兩人的方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拉進自己與他們的距離。
在獲得了蠻虎之體的加成後,他不論是爆發力還是持久力都被增強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即便是擅長長途奔襲的馬匹,也比不過他。
如此衝擊的動靜自然不小,那前方的兩個馬隊漢子很快就注意到自己的後麵有個速度可怕的人追逐了過來,讓他們驚疑不已。
“有人向我們追過來了!速度堪比真力境武者!”
“我們該怎麼辦?靠這矮馬逃不掉的!”
“不用逃!真力境武者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應該不會無故找我們的麻煩!”
兩個馬隊的成員略一商議,就放棄了逃跑的打算,反正看對方的架勢他們也逃不掉。
可就是這樣的決定,讓追逐者接近他們後,他們大吃了一驚。
“來人好像是那些奴隸中的一個少年!”
“怎麼可能?!不對!我也越看越像!”
兩人隨即揚起馬鞭開始拚命逃跑,本來一個陌生的高手過來他們不見得會有事,但若對方是之前那些奴隸中的一員,情況就大不一樣了,他們都很清楚自己之前對那些奴隸的作為!
“我們分頭跑!”
形勢緊急,兩人分作兩邊,開始策馬狂奔,他們甚至沒功夫思考之前奴隸中的一名少年為何突然擁有了堪比真力境武者的能力,隻希望自己能躲過一劫。
但吳狄怎麼可能放過這些鞭打過他,還想要置他於死地的人?
他立刻就鎖定了其中逃得稍慢的一個,自身奔襲的速度猛地再提一截,刹那間如出膛的炮彈一般極速接近對方,然後從其身後出拳砸中了對方的後背!
轟!
一拳下去,那馬上男子的身體立刻如破布娃娃般爆裂開來,中拳的部位直接被吳狄的拳頭打穿,連慘叫聲都沒能發出就分作幾個部分在血霧中散落向馬下,鋪了一地。
那馬兒也被吳狄的突襲嚇得幾乎癱倒,不斷揚起前蹄慌亂地發出尖利的嘶鳴。
但吳狄哪有功夫管它,他很快又追上了另一個方向的騎馬男子。
這個男子剛才應該是回頭看到了自己的同伴被吳狄秒殺的場景,一時間嚇得魂不守舍,拔出了自己腰間的長刀開始向後方胡亂揮舞,想要阻止吳狄靠近他。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吳狄現在並不畏懼他手中的武器,他先是一拳硬生生砸飛了這人手中的長刀,然後又一掌將其打落下馬。
這一回,吳狄控製了自己的力道,沒有一擊秒殺對方。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你有什麼要求我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