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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臣立言:不複故地誓不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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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嚴紹庭和嚴家到底要做什麼?”

“難道他們真要當好人,做那廟裡的泥菩薩?”

今日朝廷休沐。

南城金魚池旁一處觀景極好的閣樓上。

大明內閣大臣李春芳,滿目不解的低聲呢喃著。

樓閣上,絲竹悅耳,歌舞不歇,酒香四溢。

席間多是官樣十足,卻又穿著儒服、道服,出自東南一地的休沐官員們。

個個都滿臉偉光,光正無比。

可又個個懷抱嬌體,放浪形骸。

環顧在場眾人,李春芳也早已習慣。

他隻是有些不理解,如今錢法已立,雖說由戶部寶鈔提舉司改來的錢司,因為涉及新政,被高拱一手緊緊的攥著。

但自己卻也往金行裡塞了不少人,甚至還謀取了一個副行長的職位。

可就是如此,嚴家竟然是分毫沒有反應,好似看不見自己和朝中清流舊黨往金行裡塞人一樣。

自己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

即便周圍鶯歌燕舞,李閣老也沒有半點尋歡作樂的心思。

離著他最近的一名官員,則是低聲開口,笑著說道:“李相稍安勿躁,我等都聽說了,嚴紹庭如今整日在京營裡,和戚繼光帶著人操練兵馬,他們不都混出了京營大魔王的罵名。我等還聽說,嚴紹庭這一次也要親自領兵出征,等他走了,少了這個礙眼的人,這北京城裡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周圍一旁休沐的東南官員,無不是舉杯附和著,意欲拉李春芳一同吃酒作樂。

對他們而言,現在隻盼著嚴紹庭能早早的離開北京城,離開京師朝堂,離開他們的視線範圍。

沒了嚴紹庭在京中礙眼,便萬事大吉,順風又順水了。

李春芳卻沒有這樣的看法,隻是默默的掃視了一圈在場的人。

“這一次朝廷立錢法,改錢司,設金行,還是要多加留意,本官總覺得嚴家還留著後手沒有使出來。”

李春芳說的是憂心忡忡。

雖然這一次錢法是嚴紹庭提出來的,他上奏的錢法詳細,自己在內閣也過目了,並且還否了不少條。

但李春芳還是覺得,嚴紹庭和嚴家在錢法和金行這件事情上留有後手。

可現場卻有人冷笑一聲。

“李相多慮了。”

“不管是錢法,還是錢司金行,這件事我等都議論過。”

“除了地方上日後明著不能將新幣陪葬,與現在並沒有多少不同,也改變不了什麼。”

“他嚴家大概就是看中了鑄幣廠是建在昌平,他們家好從中賺一份火耗錢罷了。”

這也是如今朝中大多數官員的觀點。

畢竟鑄造錢幣,曆來都是有一份火耗在裡麵的。

嚴家在朝廷新舊交替之際,提出錢法,鑄造新幣,無非就是看中了熔煉金銀銅,鑄造成錢幣,這中間的火耗。

畢竟熔煉金屬,鑄造錢幣,也是需要耗費的。

更有人在旁說道:“我還聽說了,這一次嚴紹庭意欲領兵出征,還準備奏請皇上,準用新幣賞賜軍中。這一來一回,怕不是嚴家一次就能賺個盆滿缽滿。”

說話間,席間眾人無不是目露羨豔。

如果換做是他們的話,領兵一次,定然是要先給自己撈個盆滿缽滿,然後才是儘忠王事。

李春芳則是冷哼一聲:“你們若是平日裡少些吃酒作樂,本官也會在廷議之時,推舉你們領兵,可你們誰人敢說能統禦十萬大軍!”

這話一出,現場的氣氛瞬間清冷了下來。

“去去去。”

“都退下去。”

有人揮手驅趕著在場陪酒作樂的女子們。

等到樓閣上脂粉氣一清。

眾人目光對視,這才一一起身,朝著冷臉的李春芳躬身作揖。

“李相,非是我等不願在此道出力,而是此等兵家之事,我等從未經曆,還請李相息怒。”

見這群人乾事不行,認錯卻最是在行。

李春芳也隻能是深深一歎。

隊伍不好帶啊!

自己如今在內閣這個位子上,乾的那是身心疲憊,好不快活。

可再如何身心俱疲,身在其位,事情就得繼續乾下去。

李春芳語氣凝重道:“明年便是戊辰科會試,這一次都好生告訴各家的子弟,安心讀書,待明年我東南學子務必要多多高中。徐相雖然已去雷州,但我等卻還要有一份繼承傳下去。”

他已經沒指望如今朝中的清流舊黨們了。

唯有重新培養起一批新人在朝中為官,如此東南清流才有可能花費十幾年的時間重新奪回大權。

“我等明白。”

“李相放心。”

見李春芳轉口說起明年科舉會試的事情,眾人紛紛麵露笑容。

更有人提議道:“李相才高德重,不如我等稍加運作,明年科舉會試便由李相出馬,做一回主考?如此一來,李相也能儘收明年戊辰科的兩榜進士為門徒。”

對於這樣的提議,李春芳也隻是嗯了一聲,默默點頭。

算是認同了這個說法。

……

“我不認同這樣做。”

京軍大營,嚴紹庭矢口否決了戚繼光方才提出的建議。

鎮遠侯顧寰坐在上位,臉上帶著笑容,看著這兩個年輕人在他麵前爭論著。

戚繼光卻麵露不解:“大軍出征,開拔之際,激勵軍心,自然是要發放軍餉。如今朝廷正行潤物彼時所奏錢法,鑄新幣,營中將士開拔之際,一人得值錢一兩的新幣,有何不妥?”

嚴紹庭卻是笑著連連搖頭:“元敬兄所言,我自然明白。將士們操練三月,又要奔赴邊關,為的不就是這份軍餉,我亦沒有克扣弟兄們那份軍餉的意思。隻是元敬兄說的,卻到底是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

戚繼光很罕見的,會在一件事情上,與嚴紹庭出現不同的意見。而他也有些不太明白,明明嚴紹庭知道大軍開拔,先發軍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為何他偏偏說不妥。

嚴紹庭則是麵色好笑的側目看了一眼顧寰。

顧寰瞪了他兩眼,而後指向戚繼光:“你小子還是好生和元敬解釋明白了,莫不然等下他若是要尋你操練拳腳,老夫可不幫你。”

戚繼光操練拳腳,其實說的就是和他單挑。

這件事情如今在京營裡並不是什麼稀罕事。

為了激勵軍心,戚繼光這三個月一直自掏腰包,軍中任何人都可以尋他單挑拳腳。

隻要能贏過他,便能得十兩銀子。

一時間激起千層浪,無數官兵都來尋戚繼光單挑拳腳。

當然大多數時候,都是戚繼光勝。

而但凡是能勝過他的人,無不是得了十兩銀子不說,少不得還要官升幾級。

這麼一來,戚繼光在京軍裡頭的名聲和威望便越來越高。

反倒是本來總督京營戎政的顧寰,對此沒有半點不滿,更沒有覺得戚繼光這是在挑戰自己在京營裡的權威。

甚至他還在後來為這件事加注,從十兩銀子變成了十兩黃金。

有了顧老侯爺的加注,京營算是徹底瘋了。

戚繼光被打趴下的次數,也肉眼可見的變多。

畢竟他戚繼光治軍練兵再厲害,可也不是真的就軍中無敵手。

見顧老侯爺提到這茬。

嚴紹庭趕忙舉起雙手,急聲開口:“元敬兄,我的意思其實是,這開拔銀該發!但不能如你所說,發銀幣。鑄幣廠的這些新幣,一枚銀幣就值一兩銀了,軍中弟兄們拿到手上,半點分量都沒有。我的意思是,這一次的開拔銀,全都換做銅幣發下去,一串串沉甸甸的,瞧著就有分量!”

按照明製,一兩銀其實大概也就是三十克左右,做出來也就是一枚銀幣大小。

如此一來,換成發新築的銅幣,那可是足足一千枚,一大串的拿在手上可不是瞧著更有分量。

戚繼光被這個說法給弄得兩眼一愣。

半響後才反應過來,然後用一陣哈哈大笑掩飾自己的尷尬。

顧寰則是伸手虛點嚴紹庭:“我看這北京城裡,就數你最滑頭。如今都是當爹的人了,還是這般沒個正經樣。”

嚴紹庭卻厚著臉皮:“您老就說,小子這個法子是不是更容易激勵軍中將士?”

價值不變,但分量增多。

不過是一個障眼法而已。

但往往這樣的障眼法,就是能起到奇效。

戚繼光則又問道:“那這一次我等出征,將士們斬獲敵首,難道也皆以新鑄銅幣賞賜?”

嚴紹庭卻又連連搖頭:“不不不!元敬兄又錯了,這一次的開拔營發新鑄銅幣,將士們肯定是要送回家中,這就不會有什麼麻煩。若是到時候在陣前還發新鑄銅幣,豈不是拖累行軍?這時候,就該以新鑄金幣賞賜軍中將士斬獲敵首之功了。”

一枚金幣就價值十兩銀子。

按照朝廷這些年的軍功賞賜,差不多也就是一級十兩銀左右了。

戚繼光算是被嚴紹庭這些奇奇怪怪的邏輯給折服了。

他當即拱手道:“此次出征,我隻管領兵衝鋒在前,餘下諸事皆由潤物操辦吧。”

顧寰坐在上方,滿臉的笑容。

這樣的場麵,自己有多少年沒有見過了。

文武和睦,各司其職。

此次朝廷大軍出征,收複河套,自己坐鎮京師,想來定然是能聽到前線王師捷報喜訊的。

他當即拍了拍手:“既然你們都沒意見了,老夫今日就去一趟國公府,請了三位國公爺出麵,再邀上胡閣老、楊尚書,上疏奏請,將這件事情定下來。”

嚴紹庭和戚繼光旋即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起身,朝著顧寰躬身抱拳作揖。

其實按理說,這一次朝廷要是大軍出征,顧寰這位鎮遠侯才是最有資格出任主將的人。

但他卻偏偏以自己年事已高,不如坐鎮京師拱衛京畿為由,拒絕了親自領兵。

嚴紹庭和戚繼光也明白。

這是老侯爺給他們這些年輕人讓路呢。

不然的話,到時候大軍立下戰功,這頭等功勞自然是要給領軍主將的。

翌日。

清晨。

早早的。

新君就勤勉的從龍床上爬了起來,洗漱一番,簡單的用過早膳後,就徑直去往文華殿視朝。

朝廷大多數時候並不是在皇極門或者是皇極殿朝會。

每月也不過那麼幾日,需要在京官員都到場。

大多數時候是當天,有事奏請的各部司掌印堂官入宮,到文華殿後由內閣領班,啟奏朝政。

如果沒有事情的話,可能當天都不需要入宮。

算是很人性化的辦公製度了。

而今天,早早的嚴紹庭就和戚繼光走出待了好幾個月的京軍大營。

兩人各自騎著一匹馬,並肩從南城出發,一直到了午門前才下馬改做步行入宮。

至文華殿。

今日需要奏事的各部司堂官也基本都已到場,見到嚴紹庭和戚繼光兩人今天竟然也來了,眾人默默的對視了一眼,大抵也知曉了這兩人今天過來的目的。

畢竟京軍在城裡城外狠狠的操練了三個來月,誰都知道這是為了什麼。

可不光光隻是為了整頓京營。

先帝當初召戚繼光和山字營北上,可是奔著鎮守邊關去的。

想想現在已經三月底,馬上就是四月,邊關內外也基本都道路堅硬,氣溫也不會太低,正是大軍出征的好時候。

早一些,北地道路泥濘,大軍沒法行軍。

晚一些就要到秋冬,北方大雪漫天,也不是征討的好時機。

既然知道嚴紹庭和戚繼光的目的是為了什麼,眾人悄無聲息的,卻又默契的將自己今天的事情暫且壓下。

等到高拱領著一眾內閣成員到場,眾人這才聯袂走進文華殿。

少頃。

皇帝也在呂芳、馮保的伺候下,到了文華殿。

一番君臣之禮後。

朱載坖便看向了今日赫然在場的嚴紹庭和戚繼光兩人,頓時眉頭一挑,心中也開始不受控製的激蕩了起來。

他們終於覺得京軍已經操練足夠了嗎?

新君開始幻想著帝國在自己的手上開疆拓土的景象。

文治武功,開疆拓土,這可是任何一個皇帝都渴望的事情。

而嚴紹庭也不負厚望。

在瞧著一幫人都不開口奏事,明顯是要讓自己先行奏對,他也欣然接受,躬身上前。

“臣,太子賓客、都察院左副都禦史、兵部右侍郎、詹事府詹事、翰林學士、國子監祭酒,協理京營戎政,行走參知內閣嚴紹庭,奏請我皇聖裁,準允臣領兵出征,驅逐韃虜,收複故地!”

“陰山、大青山以南,蓋追春秋,便為我中原轄地,生民耕種放牧於此。至我大明,太祖立國,成祖北征,河套亦為我朝養馬地,設衛屯民。”

“今朝故地失已百餘年,然國事漸盛,先帝臨終遺諭,仍不忘故地重歸國家。臣蒙先帝簡拔,受皇上隆恩,誠不敢忘卻王事。”

“臣立言誌,奏請皇上降天憲,允臣出關,收複河套。”

“若故地一日不複,臣一日不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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