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否認了潘興的說法:
“不,將軍,你怎麼會這樣想呢?”
“你知道的,我們一直都在試圖讓德國人上當,希望他們能將兵力調到薩爾布呂肯。”
“問題是德國人沒這麼做,他們反而在奧芬堡方向秘密集結兵力。”
夏爾走向自己的辦公桌,從抽屜中取出資料分彆遞到潘興和黑格手中。
一式兩份。
潘興馬上意識到夏爾在說謊。
公然說謊,生怕彆人不知道真相的說謊。
他沒必要準備兩份一模一樣的資料,除非他早就想好了這個謊言!
黑格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黑著臉從搖椅上坐起身,麻木的接過夏爾遞來的資料,但連打開的興趣都沒有。
“這是我們在奧芬堡方向偵察到的情報。”夏爾自顧自的說:
“德國人不隻沒有調離那裡的部隊還在暗中增兵。”
“幾天以來,奧芬堡及萊茵河一線的部隊已增加了40萬。”
“他們甚至還從薩爾布呂肯調走了一批反坦克炮和機械化部隊,就像知道我們的作戰計劃知道我們要進攻奧芬堡似的。”
夏爾若有所意的看了黑格一眼。
潘興馬上意識到夏爾這話和眼神是什麼意思,他一臉震驚的望向黑格。
“不,你沒有這麼做,是嗎?”潘興怒目而視。
“我,我當然沒有。”黑格緩緩起身,漲紅著臉。
“你當然不會承認!”潘興加重了語氣,兩眼因為憤怒而發紅:“我早該想到了,你們不會願意看到夏爾輕鬆獲勝,這不符合英國的利益……”
黑格忍不住反駁:“這同樣也不符合美國的利益,準將!”
接著他馬上意識到相當於承認了透露情報。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趕忙否認:“雖然不符合我們的利益,但我們沒這麼做!”
但怎麼解釋也沒用,潘興半張著嘴愣愣的望著黑格,他似乎全明白了,貝克也參與其中。
過了好一會兒,潘興才一聲長歎,轉身對夏爾說:“中將,請您相信我沒有參與其中。”
“當然。”夏爾點頭,上前與潘興握了握手:“對此我深表感激,將軍,你才是我們真正的盟友。”
潘興表情複雜,慚愧、感激,尷尬,畢竟是自己的國家,他認為自己也難逃乾係。
黑格一臉無辜,他的確沒有向德國人透露情報,他們隻是準備透露。
難道是貝克或其它人自作主張?
他隱約意識到自己是被夏爾耍了,但又說不出哪裡出了問題。
潘興沒再搭理黑格,他問夏爾:“現在,我們該怎麼做,中將?”
“很簡單。”夏爾回答:“進攻薩爾布呂肯!”
“可是,我們該怎麼做?”潘興問:“那裡到處是地雷。”
“地雷是小事。”夏爾平靜的回答:“重點是分布在雷區後的炮兵陣地,105火炮以及77步兵炮。”
……
與此同時,巴黎媒體和軍事評論員們也吵翻了天:
“第一裝甲軍止步於德國人的雷區前,他怎麼才能通過?”
“夏爾發明的地雷,他一定有辦法!”
“未必,那可是地雷,成千上萬顆地雷,夏爾還能做什麼?何況雷區後方還有德國人的炮兵!”
……
加利埃尼在部長辦公室盯著地圖,看著費爾南中校剛剛插上的代表第一裝甲軍位置的小旗,喃喃自語:“他能有什麼辦法?”
……
“國聯聯盟”原本喧囂的會議室這時安靜了下來。
克雷孟梭一臉迷茫,所有人都以為他知道答案,但他卻什麼也不知道。
他隻能麵帶微笑,假裝出知道卻又不便透露的樣子,這樣才能顯得……自己是夏爾的核心成員。
是的,這很重要!
比利時代表一臉興奮,他們不知道答案,但相信夏爾一定能通過,沒人能擋得住夏爾,地雷也不例外。
羅馬尼亞和意大利代表神情緊張,隱隱還有一絲擔憂。
如果夏爾無法通過雷區攻下薩爾布呂肯,德國很可能無法被威懾,他們的國家還是保不住。
荷蘭代表患得患失。
他們儘管加入了“國聯”但始終分為兩派,有人親德有人親法。
眼前這一仗,是決定哪一方正確的時刻。
……
薩爾布呂肯前線。
伯恩哈德少將死死的盯著雷區外的坦克群,看著他們沿著正麵展開擺出進攻隊形。
士兵們小聲議論:
“他們在做什麼?真的要用坦克強攻?”
“不,這是在找死!”
“但那是夏爾,夏爾可不是傻瓜,他總會找到辦法!”
……
最後一句也是伯恩哈德少將心中所想。
夏爾跟英國人美國人不一樣,他如果會進攻就一定不是找死。
可他能有什麼辦法?
就在他疑惑時,空中響起“隆隆”的發動機聲音,像打雷似的由遠及近。
伯恩哈德少將抬高望遠鏡角度,密密麻麻的一片飛機馬上進入他的光圈。
它們與之前看到過的所有飛機都不同,這些怪物似乎是封閉的,三個螺旋槳帶著一個略顯笨拙的機身。
飛機至少有100架,還有一些“鷸”式戰鬥機飛在周圍護航,黑壓壓的把陽光都遮住了。
“轟炸機。”伯恩哈德少將臉色一變:“夏爾的新型轟炸機,他打算用炸彈把雷區炸平!”
德軍士兵們驚恐的望著空中,有些人還收回了步槍做好逃回坑道的準備。
然而,飛機卻在眾人疑惑加慶幸的眼神中緩緩越過頭頂,從始至終沒有降低高度,也沒有丟下航空炸彈。
正當士兵們鬆一口氣時,飛機就在他們的視線中飄出一朵朵白色的圓傘,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像是魚吐出的水泡,更像是飄散飛舞在空中的蒲公英。
“那是什麼?”士兵們驚呼出聲。
伯恩哈德少將舉起望遠鏡仔細一看,震驚得無以複加:“是傘兵,夏爾居然,居然用傘兵空降!”
從沒有人這麼做過,這是頭一回。
士兵們目瞪口呆,戰爭居然還能這樣打?
用飛機將士兵運到防線後方,然後從天而降!
在此之前如果有人說有這樣的戰術,他們隻會一笑了之。
但現在,它居然活生生的就在眼前!
接著伯恩哈德少將就明白了:
“我們的炮兵,他們的目標是我們的炮兵!”
“馬上聯係炮兵,讓他們組織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