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人都在算計夏爾,英國人、美國人,還有德國人,不論敵人還是盟友。
但最終所有人都被夏爾算計了。
英美沒有將作戰計劃透露給德國人。
透露計劃的恰恰是夏爾自己,此後夏爾還時不時泄漏出一些信息,讓德國人相信他對薩爾布呂肯的進攻是佯攻。
英美高層還在等著夏爾主力渡過萊茵河,到時再拿捏住夏爾的“七寸”。
對整個“陰謀”一無所知的隻有潘興。
他與夏爾返回位於弗雷曼的美軍指揮部後,馬上開始布署對薩爾布口肯的“佯攻”。
“實話說。”潘興始終對夏爾的作戰計劃抱有疑慮:
“我們很難騙過德國人。”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主力部隊是第一裝甲軍。”
“隻要第一裝甲軍出現的位置就必然是主攻方向。”
第一裝甲軍的目標太大了,尤其是“夏爾b2”坦克,它已經成了第一裝甲師的標誌。
而開在路上的它幾乎無法隱藏。
夏爾順水推舟:
“很簡單。”
“我們隻需要將第一裝甲軍布設在弗雷曼就可以了。”
“這會使德軍將主力集中在薩爾布呂肯方向,等時機成熟,我們再把第一裝甲軍調往斯特拉斯堡。”
潘興皺眉考慮一會兒:
“這不失為一種辦法,但‘夏爾b2’一出現,敵人馬上就能識彆出番號。”
“重點是,你確定‘夏爾b2’能在萊茵河東岸作戰?”
夏爾語帶無奈:“否則呢?你還有其它辦法嗎?”
潘興表示理解:
“是的,薩爾布呂肯也差不多。”
“興登堡防線其它部分要麼是森林要麼是高地,同樣不適合機械化部隊進攻。”
沉默了一會兒,潘興抬頭望向夏爾,語氣真誠:“我欠你一個道歉,中將。”
“什麼?”夏爾一臉茫然。
“我是說,美軍與英軍的聯合作戰。”潘興說:“雖然是上級的命令,但是……”
“這與你無關,將軍。”夏爾回答:“這是國家利益。”
潘興搖了搖頭:
“重點就在這,我認為的國家利益與他們認為的國家利益不同。”
“他們眼裡的國家利益是貸款、是金錢。”
“而我看到的,是戰術、裝備,還有科技!”
夏爾忽然明白了潘興為什麼始終與美國政府鬨彆扭了。
不是因為與夏爾的私人感情,而是從軍隊發展的角度考慮。
他認為美國的國家利益更應該是追隨法蘭西並向夏爾學習,而不是為了貸款與英國聯合。
“誠然。”潘興一聲歎息:
“如果100億美元成為壞帳有可能會使美國政府倒台,但那不過就是換一個政府而已,它們與我無關。”
“相比起貸款和政府的換界,顯然軍隊的發展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政治、經濟、話語權、威望等,都是以軍隊為基礎,就像你現在正在做的。”
夏爾發覺自己被潘興看穿了。
潘興絕不隻是一名職業軍人那麼簡單,他才是美軍中唯一清醒的人。
他知道最重要的始終是軍事實力。
而威爾遜、克裡爾、貝克,他們考慮的是不會因為壞帳被迫下台,並非國家利益。
夏爾想到了加裡埃尼,潘興在這方麵與他很相似,兩人眼裡都隻有國家利益,真正的國家利益。
“所以。”潘興朝夏爾伸出手:
“我會儘力朝這方麵努力,我認為美國應該加入‘國際聯盟’。”
“希望這場戰役結束後貸款危機解決了,我和我的政府能在這方麵達成共識。”
“沒人會傻到與你為敵,美國也不例外。”
夏爾握著潘興的手晃了晃:“我期待美國的加入!”
嘴上雖是這麼說,但夏爾卻知道這不可能。
威爾遜不會甘心做一枚棋子,也不可能加入夏爾的“國聯”成為體係之一,他會拉起另一個聯盟與夏爾對抗,甚至有可能聯合英國。
……
英美法三軍進入緊鑼密鼓的備戰狀態。
夏爾將第一裝甲軍調往弗雷曼,並在弗雷曼組建起了聯軍指揮部。
最高指揮官由夏爾擔任,美軍和英軍分彆由潘興和黑格負責。
隨著法軍的入駐,英美軍能組織起來的部隊也越來越多。
這不隻是因為他們相信法軍能帶來勝利而士氣大漲,更因為他們重新撿起了戰爭的信念:
“這是夏爾指揮的戰鬥,他不像資本家和政客一樣,會為了貸款讓我們走向戰場。”
“是的,夏爾是為了和平、為了消滅戰爭,為了全人類的勝利。”
“隻要德國人從羅馬尼亞和意大利退兵,夏爾就不會進攻,這才是真正的榮譽所在!”
……
這是戰爭的陰暗:在前線作戰的士兵才是真正講究正義、信念和榮譽的那批人,而那些身居高位每天將“榮譽”掛嘴邊的政客,他們講的卻是利益。
赤裸裸的利益。
坦克一輛接著一輛駛過,“夏爾a1”、“夏爾b2”,它們大搖大擺的沿著公路橫穿弗雷曼開往前線,在公路和街麵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履帶印。
臨時征召來的人們隨後用石頭和沙土將泥濘的深坑補上,以便下一隊坦克通過。
補給和物資由火車、汽車成批的運往倉庫,來來回回絡繹不絕,到處都是搬運物資的工兵和後勤部隊。
夏爾還在弗雷曼兩側分彆開辟了臨時機場。
那是為戰鬥做的準備,戰鬥機在前線如果被命中負傷需要緊急迫降,臨時機場就會是它們的救命之地。
一門門火炮架起,朝向德軍陣地方向高聳起炮管,擺出一副大舉進攻的樣子。
另一方向,斯特拉斯堡的集結則低調得多。
塔西尼帶著東方集團軍群的第二特種炮兵師和特種機械化師在該處整訓。
他們有了一個新的番號:第三裝甲軍。
位於比利時在克裡斯汀指揮下的裝甲部隊則編為第二裝甲軍。
……
所有這些動作都沒逃過德軍間諜的眼睛,它們無一遺漏的被送到興登堡的辦公桌前。
興登堡看著電報,重重的點了點頭:“我們的猜測是對的,夏爾的目標的確是奧芬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