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壘裡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所有軍官包括甘末林在內全都是一副七魂丟了六魄的樣子，麵帶驚恐的盯著夏爾，眼裡透著一絲乞求，生怕他下一聲喊到自己。
如果是彆人這麼乾，他們根本不在乎，沒人能從這裡把他們帶走，甚至這麼乾的人還走不出這個堡壘。
但那個人卻是夏爾，權勢通天的夏爾，他手掌軍權，掌控了政府，還有輿論。
儘管軍官們背後有議員和資本家，但隻要夏爾通過報紙，甚至不需要報紙隻需要振臂一呼公布那些貪腐軍官的名字和證據。
軍官們馬上就會被送進監獄受到最嚴厲的處罰。
議員和資本家？
算了吧，他們會第一時間與軍官們切割，否則就連他們也會被憤怒的軍民吊死。
有幾個軍官下意識的摸腰間的槍，但馬上就被其它軍官用眼神製止了。
一看堡壘外，已到處是荷槍實彈的警衛，塔西尼的部隊已經控製了這裡。
確切的說，塔西尼的部隊已控製了東方集團軍群：他以戰功晉升基層軍官的方式得到所有基層士兵的擁護，此時的塔西尼及其參謀團在軍中已是一呼百應。
此時，軍官們才意識到自己的前途和命運掌握在夏爾手裡。
生與死，不過是夏爾一句話而已。
“甘末林少將。”夏爾從文件包裡取出一份文件轉身走向甘末林。
甘末林瞬間麵如死灰。
還是有我嗎？
我居然幻想夏爾會網開一麵，沒想到依舊要走到這一步……
“少將。”夏爾將文件遞到甘末林麵前：“這是新的晉升名單，用來彌補這些空缺人員，你看看是否有問題。”
甘末林一愣，遲疑著接過文件，忽然覺得輕鬆許多。
“哦，沒什麼問題。”甘末林故作姿態翻了翻名單：“這是加利埃尼部長簽署的，我，當然沒問題。”
他暗自慶幸，接著意識到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名單裡的軍官全部是後備集團軍群挑出來的，剛增援上來的第9集團軍。
所以，甘末林以為這些援軍能增強東方集團軍群的實力，沒想到卻是用來接管東方集團軍群。
不過甘末林又覺得奇怪，夏爾為什麼不乾脆把自己也“處理”掉？
下一秒他就明白了，是為了阿爾及利亞軍團，目前隻有他能指揮得動這支隸屬於殖民財團的軍隊。
想到這，甘末林挺身朝夏爾敬了個端端正正的軍禮：“我服從您的指揮，中將，我相信在您的指揮下，我們一定能取得令人矚目的勝利。”
見甘末林服軟，軍官們趕忙七嘴八舌的接嘴：
“是的，當然，我們服從中將的指揮。”
“請下令吧，中將。”
“我們將堅定的執行您的命令。”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為了法蘭西！”
堡壘中立時響起一片整齊的喊聲：
“為了法蘭西！”
“法蘭西萬歲！”
……
十月的巴黎天色微涼，街邊的梧桐一夜間就掉光了葉子，光禿禿的樹乾帶著嶙峋的紋路指向灰暗的天空，像一隻隻求助的手伸向天空。
巴黎的人們似乎習慣了這一切，他們借著微白的晨光出門，踏著滿街的落葉，想著今天或許又是忙碌的一天。
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努力工作是為了將子彈、炮彈和物資送到前線士兵的手中，士兵們需要這些。
他們還會安慰自己：士兵正在為法蘭西付出鮮血和生命，公民則應該努力為他們提供作戰的條件。
街上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有軌電車站排成了長隊，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焦慮和疲憊。
（上圖為有軌電車，一戰時期由於公交車和司機大多改成救護車和運兵車，巴黎公交大多停運，隻有少數有軌電車正常運營，甚至由於能源短缺的問題，還出現馬匹拖動的有軌電車）
忽然，報童稚嫩而響亮的聲音響起：
“號外號外！”
“夏爾整頓東方集團軍群，抓獲貪腐高級軍官37人，大多為中校、上校。”
“東方集團軍群指揮幾乎陷入癱瘓！”
……
人們麵麵相覷，貪腐軍官？怎麼回事？
有人不再遲疑，從兜裡掏出午餐錢從報童手裡換了一份報紙，還沒展開就有一大堆人圍了上來。
然後，一堆驚悚的標題映入眾人的眼簾：
《東方集團軍群指揮部超過一半的高級軍官被捕》
《軍官大多為富家子弟，他們與供貨商勾結以次充好》
《貪腐幾乎涉及所有軍用物資，除了夏爾運營的軍工企業外》
……
仔細一看內容：
“炮彈質量低劣到令人發指，但依舊通過驗收，在使用中出現許多啞彈、炸膛事故。”
“我們生產了那麼多軍靴，但為什麼戰場上依舊極度缺乏？我們一直以為是戰場環境惡劣，實則不然，真正的原因是不法供貨商以次充好，一雙軍靴隻能用幾天。”
“知道軍隊吃什麼食物嗎？他們在罐頭裡填充了大量爛菜爛肉，在前線為法蘭西作戰的士兵難道隻配吃這些？”
……
公民們震驚了，他們沒想到自己辛苦工作以為能將物資、彈藥送到士兵手中為他們分擔點什麼，結果卻是被無良資本家的以次充好滲透得體無完膚。
不過更多人考慮自己：
“我們辛苦工作一整天隻能拿到可憐的5法郎，這些軍官隻需要點個頭就能拿到幾萬美元？”
“我們甚至吃不飽，他們卻在為自己的利益剝削前線的士兵。”
“這些混蛋，完全不顧國家和公民的利益，法蘭西的蛀蟲。不過很幸運，總算有人修理他們了！”
……
這一次，很意外的是沒有像往常一樣爆發大遊行和大罷工，隻有幾支小規模的隊伍遊行，要求嚴懲那些貪官。
公民們雖然憤怒，但他們同時也看到了希望：夏爾正在幫他們整頓這個國家，正在指揮軍隊作戰，正在獲得勝利結束這場戰爭。
如果現在遊行罷工，那不是給夏爾製造麻煩嗎？
抗議什麼？
抗議夏爾抓了腐敗的軍官？
不，他們早就存在了，很多人都知道，隻是拿他們沒辦法。
所以，這是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