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車的尚城沒留意易風的小動作,他時不時從射擊孔打幾槍,然後從觀察窗給隴西基地加油鼓勁兒。
此刻,被戰火硝煙籠罩著的整個隴西基地,戰鬥就像被突然按下快進鍵。
基地天空嗜血的烏雲開始移動,這些食人鳥們撲閃著翅膀,一改亂糟糟、黑壓壓打遊擊狀態,組團向高牆聚焦。
隨之,基地裡拖曳著尾巴的導彈騰空而起,在鴉群聚攏的上方,一個個絢爛的煙花爆裂開來,將整個基地上空映照的五彩紛呈,斑斑點點。
數不清的烏雲變成了燃燒的火雲,像無數隕石碎片一樣撒落下來。
食人鳥群開始俯衝,逼近基地高牆,高射機炮以及各種輕重步槍、機槍的彈雨也隨之扶搖直上。
閃光的彈幕與食人鳥的烏雲在低空撞在一起,仿佛從基地升起了一團團閃電雲,瞬間擊中了飽含冰雹的烏雲,但最終向上托舉失敗,無數鳥羽毛、肢體、碎肉嘩啦啦撞下來,當然還有漏網的食人鳥。
再次跪謝那些已經殘破不全的太陽能光伏板。
與天空相比,陸地上的攻擊更加慘烈。
一個身背火焰噴射器的負傷戰士抱住腳踏斜坡、立足未穩x11甲獸的大腦袋,一起摔在喪屍堆成的斜坡上。
“嘭”的一聲爆響,整個屍骨斜坡炸成了一座火焰山。
這一幕,混在喪屍集群裡,躲在x11披甲獸身後不遠處的三名禿頭男子始料未及,這一麵圍牆歸他們管,當然他們也沒敢穿黑袍,頭禿不等於傻,這裡是幾十萬幸存者的大型基地,什麼事兒都可能發生。
儘管手下x11變異體和x23變異體數量可觀,戰鬥力依然十分強悍,甚至有不少已經衝上了圍牆。
但依舊沒有突破隴西基地這一麵的防線,當然其他攻擊麵也沒有成功破牆而入的,感覺總會在緊要關頭卻受到一些突如其來的打擊而中途夭折。
禿頭們不得不開始考慮動用自己的“神賜”之力,這種能力,隻要能充分釋放出來,正麵的人類必然會陷入昏迷,而那些x11和x23變異體們,就可以突破一個缺口,並最終攻陷這個可惡的基地。
想法誰都有,但距離很骨感,也很刺激。
距離,就是距離。神賜之力必須在足夠的距離內才能對人類意識產生效用。
打擊效果與自身能力成正比,與相對距離成反比。
這座高牆時不時牆體上就多出幾個射擊孔,重機槍、噴火器各類輕重武器都有可能冒出來。
“神教導我們,神的每一個仆人都無比珍貴,神的愛不需要無謂的犧牲。”
戰場的一切變化都在神的法眼之下,神無所不知。
於是,這一側的三個禿頭加強了兵力調配,加速了戰鬥進程,用一波又一波的屍海戰術、放牧蟻群去折磨守軍已經脆弱的神經。
最終他們也沒有過於靠近高牆。
當然,不隻這三個禿頭,分散在四麵八方的禿頭們應該都是這麼想的,畢竟他們得到指令裡沒讓他們拚命。
打下來自然有功,這麼多人都打不下來也不能算過錯。
也有不甘心想要表現一下的,思來想去、撿來撿去終於發現了一個軟柿子,所以有5個光頭準備去找易風他們的麻煩,看能不能撿個漏。
可見,生死壓力有無,直接決定了拚不拚命、及戰場強度和烈度。
所以,當雲天之間,高空之上突然傳來成片的飛機轟鳴聲時,眾人皆是一愣。
西北天際線突然炸開十幾道音爆雲,六架h600重型轟炸機以鑽石陣型刺破雲層。它們拖曳著閃著銀光的巨大絲網在陽光下泛起漣漪,其中六條最粗的絲線下方各自垂著一個金屬球,每條絲線承載著200萬伏高壓電流,組成覆蓋三平方公裡的移動雷雲。
食人鳥群試圖向上去攻擊轟炸機,但巨網的寬闊和轟炸機的高度都沒給它們機會,鳥群被一掃而落。
隨後8架空騎兵轟炸機突然出現在隴西基地的8個方位,在12000米高空展開彈艙,sdbii小直徑炸彈如蜂群傾瀉,這些炸彈凶猛而又靈動,竟是直奔那些在喪屍群裡遊弋著的一簇簇x11灰色球體而去,然後在目標上空200米處解體,釋放出上百萬枚鎢鋼箭簇。
x11甲獸、周圍的灰皮猴子、瘋狗群、綁了炸彈被火牆隔斷的三皮貓,包括普通喪屍都被釘成血肉幕牆。
易風愣了一下,意識中呈八隊分布在隴西基地外圍一簇簇的光點群竟然瞬間八去其七,其中也偶有個小光點猛地爆燃一下,最終一樣歸於沉寂。
唯一幸存的竟然是正向自己靠攏的那一隊5個小光點,但其中有2個小光點也是忽明忽暗,似乎掙紮了一番也熄滅了。
這一隊想過來找易風眾人建功立業的禿頭,無意間拉開了與x11甲獸護衛的距離,又剛巧途徑兩架墜落直升機的殘骸,竟好運地保住了三條小命。
“全團,後撤1公裡。”通訊器裡傳來蔡平的聲音。原本首尾相連貪吃蛇似的隊伍,立刻分散成多列縱隊,向著小山後方橫衝直撞、一路狂奔。
必須要狂奔,炸彈有準頭但水火無情,火海不等人啊!
後麵34戰鬥轟炸機群正以50米超低空突防,機腹掛載的燃料空氣炸彈在隴西基地周邊的喪屍潮、變異體群中正鋪設出一個個向外蕩漾的同心圓波麵。
爆炸、烈焰、熱浪、衝擊波、各種喪屍、變異體猶如亂竄奔跑的火炬。一張火海地毯就這樣平鋪下來,這是一張中間被剪出一個大圓環的巨大地毯,隴西基地就是中間空出來的圓餅。
而隴西基地的牆頭從來沒有爆發過如此烈度的攻擊浪潮,甚至始終引而不發的上百架t800智能機槍也從各種隱蔽物中溜出來,在圍牆原本不顯眼的金屬軌道上跑來跑去,從高空看猶如一隻隻舒展著小短翅在冰麵上快速滑行的極地企鵝,差彆在於企鵝會不停吐子彈。
基地也嚇一跳,火海裡的喪屍和各類變異體無頭蒼蠅一般亂竄,圍牆反而成了內圈各類變異體的避火優選,何況有些地方的坡道本就已搭上了圍牆。
薛再興和羅德旺兩位大佬,手心裡其實也捏了一把汗。
“好了,我們贏了。”蔡平見大局已定,給全團鼓勁兒。
“不好,我的三個團!”黃蕭看一眼蕩開雲朵遠去的捕鳥大網,以及後麵依次開始拔高的兩撥轟炸機群消失的方向,忽然頭皮發麻。
從天而降的援軍即不歸薛軍長管,也不歸隴西基地管,這一點黃蕭十分確定,但他們就這樣倏忽而來、翩然而去,而且去的還是武襄城方向。
職業軍人的直覺讓黃蕭憂心忡忡,因為自己的副師長剛剛失聯了。
“首長,708團和709團不見了。”黃蕭收到了確切的消息,立刻向領導彙報。
“老子看著呢,總部也看著呢,轟炸機已經在洗地了,到底看看是什麼樣的障眼法!”薛再興兩眼瞪得溜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衛星監控,咬牙切齒。
高分辨率衛星監控大屏幕上,仍然是密密麻麻的喪屍和各類變異體聚集的海洋,詭異的是原本沿著公路正回撤的長長坦克隊列不見了,憑空消失,好好地鋼鐵巨獸一下子上演了“大變活人”不見了。
薛再興的心情跟過山車一樣,剛剛看到重型轟炸機從天而降來助陣的喜悅還洋溢在臉上,轉眼兩個坦克團沒了,驚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緊接著就看到剛才的轟炸機群已經出現在708團消失地的上空,開始用燃燒彈洗地,然後馬不停蹄又直奔709團的方位。
正所謂水火無情,如果真是障眼法,也應該會被燒的穿幫露餡,或許這也是總部突然調派轟炸機群長途奔襲馳援的用意所在。
“有發現異常嗎?”薛再興問
“沒有。”
“沒有。”
“沒有。”
一個個作戰參謀應聲彙報。
大屏幕上無數的喪屍和變異體在火海中瘋狂跳動著,它們是焦灼的、炙熱的,而老薛和黃蕭的心越來越涼。
“總部直接支援,大概率這次有人比我先中招。707團呢?”薛再興問黃蕭。
“正從西丁市方向過來,走702團的路。”黃蕭道。
“西丁市?”
西丁市是702團也就是蔡平團的佯攻點,707團與702團分道揚鑣後奔赴的佯攻點是西川市,西川市跟西丁市左右毗鄰,從地圖上看二者與定方市呈“品”字形分布。
“原本蔡平和紮木合協同作戰,蔡平遇襲第一時間向紮木合通報求援,倆人都以為西丁市遭遇了敵人主力,紮木合的707團立刻馳援,卻發現自己也被圍了,受夜襲也有損失,但突圍了。”
“盯緊707團,看看這戲法兒究竟是怎麼變的?”薛再興是堅定的無神論者,重達幾十噸的主戰坦克連車帶人憑空消失,而且是上百輛,這不科學。
應該是某種隱身技術下的障眼法,而自己的兩個坦克團大概率還在坐標方位附近,事已至此著急沒用,好在還有空軍和太空軍一起盯著。
總部應該也是這麼判定的,所以招呼也不打就直接派轟炸機群火力覆蓋。
“把無人偵察機派出去,三個團都要派。空況允許時,直升機也派出去,尤其是708和709團,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薛再興繼續調兵遣將,隴西周邊戰場和定方市外圍戰場,都是一片火海,不管是702團進城還是奔赴定方市的戰場實地勘察,都要等火海的能量宣泄差不多了才過得去。
至少現在看來,隴西基地保住了。
夕陽的光寫滿了鮮紅,天空中沒有了食人鳥的陰雲,也清靜下來,隴西基地的守衛們扛住了火海洗地後的一大波變異體突襲,戰鬥終於接近尾聲。
當夜幕開始降臨的時候,在基地外圍遊蕩的702團在彙合了趕上來的707坦克團之後,才在夜色的掩護下擺開戰鬥隊列,向著隴西基地攻擊前進。
拖到傍晚一方麵是等待炸彈的殘餘能量減弱,另一方麵兩個團拚拚湊湊至少看起來像一個加強團,進入基地時場麵上好看一些。
代表黑袍人的三團小光點早就消失了蹤跡,易風判斷他們是主動撤退了。
還有些行動緩慢的喪屍彆說打仗,吃屎都沒趕上熱乎的,卻仍然在不知死活的向著基地的彈雨執著前進。反而是那些上躥下跳、僥幸沒烤焦的很多喪屍犬個個夾著尾巴跑的飛快,早就散入黑暗中不見了。
等名義上702團的鋼鐵洪流碾過屍骨、披掛硝煙終於列隊進入隴西基地時,隴西高牆防線上的士兵們、囚徒們忍不住激情相擁、熱淚縱橫。
而同樣的一幕在全球很多地方上演著,當然也有不少人類基地,在漆黑的夜幕裡永遠的失去了燈光。
708團、709團主力終究沒能回來,離奇消失、下落不明,火海的能量退去,無人機和偵查直升機都隻看到坑坑窪窪的地麵上,到處燒的一團一簇,部分路段甚至炸出了塌陷。
除了一些被遺棄在途中的零星坦克及裝甲車輛,主力坦克群依舊消失無蹤。
當然,在東華,隴西基地不是個例;在全球,東華也不是個例。
將近1400萬的遠征軍,大災難爆發後最大規模的一次武裝力量集結,明暗兩條線,卻一頭栽進敵人精心謀劃的陷阱裡,損兵折將,元氣大傷。
據戰後大數據統計,截止ac228年3月29日淩晨,各國的遠征軍包括易風四人所在的702團在內,順利返回各國基地的隻有487萬4554人。
而之後的數日內,陸續逃回基地的殘兵敗將數量為97541人,合計撤回兵力為497萬2095人,戰損失蹤率高達恐怖的645。
不論是傷亡失蹤總人數還是戰損率,這些數字都一度成為蔚藍星人類戰史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記錄。
以至於其後百年,人們一提到“自由與希望”計劃,心中的傷痕依舊隱隱作痛。
由此後世史書上,該計劃原名稱逐漸為人淡忘,取而代之是一個泛大陸通用的稱謂“破碎的心”。
曆史是公正的。
這次起初不被察覺、事後驚懼後怕的戰鬥中,分散在各國各地並在戰鬥中幸存下來約1000萬基地囚徒,在1400萬戰力被抽調外派後的基地守衛戰中,他們的戰場支援,他們對穩定人心的貢獻,在這場攸關人類存亡斷續的戰鬥中功勳卓著。
或許他們的戰鬥素養不高,但他們用數量和人類頻死所爆發的勇氣與犧牲,頑強的捍衛了身為人類的尊嚴。
人類最終沒被滅絕,依舊頑強的生活在養育自己的土地上。
當然,此役過後,僥幸得脫的人類領導高層也陷入了深深的反思和懊悔中。
第一個反應就是“人類之中有壞人啊!”
其實更準確而言“高層之中有壞人啊!”
人類生死存亡、文明存亡斷續,人都成了喪屍口中之肉了,所有人類不是更應該擰成一股繩兒嗎?
怎麼就出了“人奸”呢?
普通人一般都百思不得其解,高層反而相對坦然一些,但也不得不聚攏在一起,舔舐各自血跡斑斑的傷口。
單就人口基數最多的東華和印他而言,這次行動一戰折損的戰力就達到了恐怖的100萬和120萬,足足占去了兩國現今包括新募兵力在內總兵力的近13。
有些國家更是令人哭笑不得,小國尼爾利亞,竟然異想天開的想借“自由與希望”行動,進行領土擴張,像個賭徒一樣,把全國23的兵力派出去搶地盤。
最終結果,尼爾利亞總統直接成了光杆司令,隻帶了一幫子新任命的政要高層和軍方將領,乘專機狼狽逃竄到美利亞,尼爾利亞就此國滅。
ac228年3月29日也緊急召開了全球最高領袖會議,有所變化的是幾個大國都特意請來了本國的科學家參與會議,其中包括了東華的李樹一教授和俄爾的伊萬諾夫,兩位資深的科學家陳述完了自己的觀點,很快就不理會眾人,通過私人通訊開啟了單聊。
之後,一係列更加宏大、冗長甚至繁瑣的議題一個個快速擺上了各國領袖的案頭,畢竟這一戰之後,所有人都不得不再次重新審視眼前的世界。
而此次會議中,三個最先被擺在桌麵上的議題尤為引人注目,同時也決策了當時階段人類麵對未來的大方向。
其一,全球的各國決策層們必須吸取教訓,今後所有的政策和行動,都必須徹底打破和擯棄“喪屍”這個詞,並以東華國傳說中的“行屍”取而代之,東華的“行屍走肉”一詞即契合了敵方的行徑,又涵蓋了那些神秘的黑袍人,也包括被監押的那些恐怖分子。
換句話講,人類的敵人,數量最大的嗜血“喪屍”不是癡呆,也不是傻瓜,它們既然能被驅使操控,則必然擁有服從和接受指令的意識,再加上層出不窮的x23和x11等類人變異體,說明對手是有腦子的,或者是會長腦子的,甚至種類不同可能腦子多少也不同,但敵人與人類都站在了進化樹上智慧生物的層級。
對付它們,尤其是他們,就必須像先前美利亞的假想敵總是俄爾和東華國一樣,以百倍的謹慎努力去爭取增加那怕百分之一的勝算。
其二,以此次會議為節點,人類對行屍的戰爭,正式由戰略進攻轉為戰略防禦。畢竟失去近千萬有生力量的人類,再也經受不起一點折騰。更何況,人類內部也有內部病灶急待挖掘處理,還有近千萬剛剛被武裝起來的囚徒,有待規範處置。
其三,對於被行屍隔絕的人類幸存者聚集點,在不具備撤離到人類基地條件的情況下,允許聚集點適度自治以維係其生存條件。
原本會議最先達成共識的議題就隻有前兩點,第三點其實是被彆人硬塞的,是敵方提的條件。因為對方手裡有人質,而且人質群規模還突然壯大了。
敵人通過網絡、電話、黑客入侵,甚至不惜暴露的信使和傳單,提供了多份視頻、圖片甚至特定的坐標方位給到各國政府,然後各大國及各聯合國政府,在“暴雪行動”選定的各攻擊點周圍,毗鄰的一個或多個行屍聚集地區域,發現了更多人類“幸存者聚集點”。
當然“幸存者聚集點”是各國對各基地普通幸存民眾的宣傳口徑,實際上算是敵方的“戰俘營”。例如東華國隴西省“武襄城”所轄屬的“襄陽縣”,被行屍和變異體集群層層包圍的一片蔬菜大棚區域,黃蕭就從對方提供的視頻裡發現了自己0138師離奇失蹤的708團和709團部分戰士的影像。
這次行動,雙方各有損失,如果從“兌子”的角度上看,是對方占了便宜。
如果考慮到被敵方俘虜的戰士們可能很多還活著,“兌子”變成了“質子”來看,人類損失似乎仍有可挽回的餘地。
對方卻沒提交換人質或戰俘,沒提索要贖金或資源,也沒提割占領土或主權,甚至提條件的行文表述也很收斂,稱為“適度自治”,但要求聯合國政府向全球公開發布通知照會。
當然有些書信是血書、有些視頻更是血淋淋的。
畢竟沒人知道“自由與希望”及“暴雪行動”剛折損的上千萬兵力,究竟有多少還活著並莫名其妙成了敵方的俘虜。
投鼠忌器是一方麵,彆把自己人逼上梁山則是另一方麵。
好在第三點從紙麵內容看,即便明文刊發、照會全球也算是一種鼓勵幸存者聚集點隨機應變保全自身的方式,甚至還一定程度上保全了聯合國家政府的顏麵。
至於深層次,對各國政府的計劃、方略產生了多大震動和實質影響,那就不是一兩句話能講完的了。
正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焦頭爛額、甘苦自知罷了。
反正各國政府發通告的時候,易風不知道,他是睡醒之後才知道的。
易風這一覺,三天三夜,隴西的太陽三起三落。
ac228年4月1日,一覺醒來的易風餓死鬼投胎一樣,好一陣胡吃海塞。
好在葉天語慮事周全,怕易風醒來時,自己三人不在身邊,常備一輛堆滿吃食的小車放在易風床前。
等三人踏進房間時,易風已經生龍活虎盤著腿坐在床上,一口飲料一口雞腿吃的津津有味。
其實大家都一樣,劫後餘生的行動部隊回到基地都想吃飽喝足,然後睡個好覺。等到醒來的時候,把昨日的血腥、充斥的慘叫、驚險的殺戮,都當成一個噩夢,晃晃腦袋給擺脫掉。
太陽隻要升起,人生仍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