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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愴、肅穆的氛圍已經渲染到這兒了,反而不好直接掐斷,劇情就該繼續往下走了。
問題來了,經過了幾次三番的折騰,此人的屍骨已經殘破不堪,接下來就該入土為安了,但讓葉天語上手親自整理遺骸似乎不太妥當。
一是這麼清爽乾淨的女孩子似乎乾這個活兒有些不太適合;
二是這世上屍橫遍地、曝屍於野的情況多了去了,葉天語今天上手收拾了這個,下一次她要不要乾?眾目睽睽之下,今後每一次遇到是不是都要這麼乾,否則就是厚此薄彼,就是惺惺作態,就是擺拍造假。
這跟默哀敬禮是兩碼事兒,畢竟對一具屍體默哀致敬一次,對一萬具屍體同樣也隻要默哀致敬一次。但收拾一個遺骸和一萬個遺骸可不是一回事兒,而且這個值還可以是無窮大。
尤其當彆人想找茬兒的時候,一次不合彆人的意,就有人蛐蛐你,搞宣傳工作的人都知道。
思想觀念仍然停留在大災難前的鄭世秋職業病犯了,一時竟有些騎虎難下、拐不過彎兒來,然後救駕的來了,易風過來了。
隻要隨便一個什麼理由,把葉天語支開,這事兒就算解套了。
“你怎麼過來了?”葉天語原本神態有些不自然,一看易風湊過來,頓時兩眼放光。
這世界的幸存者們,一眼望去四野八荒到處都是屍骨、喪屍,死人看多了都有些習慣和麻木了,即便是葉天語,你能指望她對著一具素不相識的屍體硬擠出多少同情和哀傷來,說難聽點兒,非親非故的意思意思就得了。但鄭世秋一直扛著攝像機攝像,這就讓人自然不起來了。
“我總感覺這家夥在叫我。”易風嘴唇動,不出聲,但葉天語看到也聽到了。
結果葉天語帶上頭盔,東張西望的找常飛和趙盾,意思你倆趕緊過來了,易風長時間昏迷的後遺症可能出來了。
易風就猜到天語會這樣,過去一般她找常飛、趙盾的時候,就是投票三比一少數服從多數的時候。
“田隊長,這個人是誰啊,要不要埋了刻個木牌啥的?”易風對著不遠處的田令軍喊,當有些事情隻有自己清楚,而彆人完全無法理解、也無從解釋的時候,順其自然往下走就是了。
“老袁,死的那個是誰?”田令軍問。
“叫黃顯,不是我們農業隊的人,但他兒子黃強是我們農業隊的。兩周前黃強不小心從樹上掉下來,昏迷不醒,大家都說可能是摔成植物人了,現在基地裡躺著呢。”
帶隊的中年人老袁,一手的泥土,馬上搓著雙手小跑過來,到了樹下。
“他不老實在基地看著兒子,怎麼死在這兒了?”田令軍不自覺得皺了一下眉頭,也走了過來,本來他發現農業隊10人組卻樹下多了1個死屍,考慮到兩個宣傳乾事在場,就暫時先放一放,但該來的還是來了。
“這個….這個是老黃有點封建迷信,他兒子老是昏迷不醒,找醫生看也沒辦法,不知道從哪裡打聽來的法子,說是黃強的魂兒可能丟在果樹林了,可以招魂試一下。
然後央求著農業隊,央求著領導,這次非要跟著我們來試一下。黃強那小夥子一直都挺仗義挺能乾,老黃又救子心切,農業隊和領導就讓他跟著出來,但下不為例,結果卻再也沒有下次了,老黃可惜了,黃強也可憐了。”
“他是爬上去被灰猴子弄下來的,還是本就沒爬上去?”易風問道。
“野豬群追著肉豬群突然闖進果樹林,我們所有人立刻爬到樹上,老黃原本已經爬到旁邊那棵樹上,突然想起來這棵樹下擺著招魂的法陣,他竟然不知死活的又爬下來收東西,結果東西剛收好,一頭大野豬一頭就把他紮在了樹上,然後就這樣了。”老袁回憶道。
“法陣?什麼法陣。”田令軍看了看樹下,除了破爛不堪的屍體,就是一堆樹枝、碎葉散布四周。
“我看他好像藏在身後了,等我把他移開一點看看。”老袁圍著大樹轉了一圈,也是一臉納悶,最後撿起一根被機槍打斷的粗樹枝,把黃顯的屍體向旁邊掀開。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為之一滯。
隻見黃顯屍身背後一雙手,如同鷹爪一樣狠狠的插在身後樹根的泥土裡,在屍體與樹乾之間,有一個匆忙用手挖出的泥坑,泥坑表麵的浮土還沒來得及把土坑完全覆蓋,一個藍色的塑料袋在浮土和枝葉之間若隱若現。
老袁長歎一口氣,搖搖頭,放下樹枝徑自走上前去,伸出一隻泥巴手,把藍色塑料袋從土坑裡拎出來,拿著走到葉天語、田令軍和易風站立的地方。
老袁塑料袋解開結扣,袋口敞開給大家看,同時解釋道:
“其實沒什麼東西,就是一個玻璃鏡子,一件黃強常穿的上衣。可能鏡子有點特殊,老黃說找了很多地方、很多人才找到一個水銀做的鏡子。還說是因為古籍裡用了叫‘水銀’的東西,也不知道跟現在的‘水銀’是不是一個東西。”
老袁走到一棵樹下,把黃強的衣服平鋪在樹下,把那麵約20厘米長、15厘米寬的玻璃鏡子斜靠在樹乾上,然後圍著樹和衣服拿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帶缺口的圓圈。
“呐,這就是老黃之前擺的樣子。他自己也說隻打聽到要用鏡子和衣服,至於怎麼用怎麼擺,沒人知道,都是他自己瞎捉摸瞎擺弄的,可能也不管用,但總要試試才知道。”老袁扔了手裡的樹枝,拍了拍手,補充道。
“衣服口袋裡似乎有東西。”易風忽然開口道。
“有嗎,沒感覺到啊?”老袁嘴裡這麼說著,還是伸手掏了掏黃強的衣服口袋,然後兩根手指頭竟真從上衣內側口袋裡捏出一張東西來。
“哦,真有,是黃強跟他女朋友的合影,聽說女朋友死了,挺漂亮一個女孩子。”
易風很自然的伸手,老袁順手就遞了過來,然後易風和葉天語一起看照片上的兩個人。
一男一女,都是20多歲,都是沙灘鞋,男的短發T恤大短褲,女的長發飄逸連衣裙,互相依偎著站在海灘上,身後是藍天、大海、沙鷗、岩石,以及在沙灘海水裡踏浪的其他遊人。
“這應該就是黃老伯死不瞑目的遺願了,咱們既然趕上了,要不就幫他試一試!”易風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把鄭世秋都快整不會了:
你一個軍校出來的學生,你想乾啥,想怎麼幫?
但突然又一想,幫遇難者完成遺願,雖然這個遇難者的遺願聽起來不太靠譜,但這個話題又似乎很新穎,很能抓人的眼球。
先如實攝製下來,後麵用不用,怎麼用,都可以後期剪輯製作時再處理,現在可以先收集素材。
於是,易風為完成他人遺願,第一次匪夷所思的替人招魂就這樣機緣巧合之下被完整的錄製了下來。
旁邊還有四個見證者,分彆是攝像師鄭世秋、全民偶像葉天語、基地領導田令軍、第9農業隊小隊長袁方。
當時易風一句話說完,見四個人包括葉天語都直愣愣看著他一言不發,但顯然也沒人有異議,於是拿著手裡的照片踏步上前,直接站到了老袁放衣服的樹下。
把頭盔摘下來放在地上,露出全是圓圈斑點的頭臉,撿起地上的鏡子,用手拂去塵土先照了照自己,把鏡子和黃強的照片並排捏在右手中舉起,與右肩齊平;左手拎起黃強的外套,與左肩齊平。
然後開始了他標新立異的招魂儀式:
“尋人啟事:黃強,黃強在嗎?你爸喊你回去吃飯,過來穿上你的衣服,跟我走。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黃強的,自己過來照鏡子,旁邊有照片,自己對照片,黃強是那個男的。
其他人照鏡子照明白自己是誰的,冤有頭債有主,該去哪兒去哪兒,不要跟著湊熱鬨,瞎耽誤工夫。”
“哎,易風,搞這類民俗民間信仰儀式,是不是該比劃比劃,跳一跳,念一念天地玄黃之類的詞嗎?”鄭世秋實在忍不住了,他本就是個見多識廣的,也從沒見過易風這樣的。
“這都什麼年代了,你說的那是封建迷信,我這是正經的尋人啟事,這叫與時俱進。”易風隨口道。
然後繼續大聲吆喝:“尋人啟事,黃強……….”
這下周圍所有人都聽到了,也聽清楚了。不管是銀灣基地的,還是灣仔基地一起來的,一個個神情複雜。穿軍裝的一臉詫異,農業隊的人一臉尷尬,關鍵是看意思鄭世秋的攝像機竟然還開著。
“你真準備這麼一直給黃強招魂,雖說是替老黃完成遺願,但會不會不太合適?”田令軍不得不表個態,身上軍裝穿著,旁邊攝像機拍著,眾目睽睽之下,沒法一直保持沉默。
“老黃為了他兒子死的那麼慘,我現在就跟幫他在電線杆上貼小廣告,發尋人啟事沒啥區彆,圖個讓死者安心。再說了,萬一真找到了呢?”易風不以為然,繼續吆喝。
“尋人啟事,黃強……….”
“你真覺得有可能找到….找到黃強的魂魄?這個…..這個似乎不太科學吧?”鄭世秋本來想直接停機的,但宣傳乾事也是新聞工作者的一個分支,捕捉人性的好奇心和熱點是他的職業本能,所以不自覺就追問了一句。
“你彆老拿封建迷信裡的魂魄、鬼魂之類的往上套,你套了就上了封建迷信的圈套了,你要以科學的、發展的、現代人的新思路去理解。”易風一副循循善誘的模樣,葉天語、常飛、趙盾又從他臉上找到了昔日熟悉的樣子,四周無數的耳朵邊乾活邊支棱起來,以至於每個人的小附耳都抖動的如同小雲蝶的翅膀。
明明易風在這裡替老黃給他兒子黃強招魂,卻愣說自己不是封建迷信,是科學!還要讓彆人用發展的新思路去理解?
咋理解?
大家都好奇的等著易風口中能吐出一朵蓮花來。易風也看出來了,兩隻手仍然舉著招魂用的那些東西,左右看了看,說出一番話來:
“大家彆把黃強當人,你就把他當成一部個性化定製的手機,他爸老黃和他媽個性化定製的一部碳水化合物構造的手機。這部手機前些時候從樹上摔下來,把能聯網的電話卡給摔掉了,就掉在這片果樹林。結果手機撿回去還給老黃,老黃發現手機裸機還好,就是定製的電話卡丟了,通訊錄、上網、打電話都不行了,沒了這些功能就不能叫手機了,遊戲機都算不上,所以老黃急匆匆來這裡找那張電話卡,結果他自己的手機直接碎在這了。我繼續幫他找黃強的電話卡,萬一找到了裝回去,黃強這部手機就又能用了。”
“嘶嘶……”很多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被易風這一席話直接給乾蒙圈了,有幾個農業隊的年輕人,手裡的鋤頭都沒了準頭,直接把地裡的甘薯攔腰一切兩半。
“你說這個,有啥科學依據嗎?”剛才攝像機都差點從鄭世秋手裡滑下來,明明知道易風在天方夜譚,甚至是在胡編亂造,咋就聽得人脊梁骨發硬,屁股溝發涼,再加上林間小風一吹,感覺大白天寒毛都豎起來了。
“我隻說打個比方,換個新思路,用發展的眼光看待老傳統、老風俗,也沒說要跟你們證明個什麼科學命題啊!咱們剛打完仗、剛跟變異野豬機槍坦克的乾了一場,你就讓我證明毛李果為什麼往下落、不往上落啊,你好意思嗎,大家說對不對!大家還是抓緊時間乾正事兒要緊。”
易風一推二六五,完全沒有接著話茬往下聊的意思。
“尋人啟事,尋人啟事。黃強……….”
易風一張嘴,眾人頓時無語,你這算那門子的正事兒。
但反過來一想,不管老黃信的那一套靠不靠譜,人死了還有人儘心儘力的替他完成未了的心願,這未嘗不是一件幸事,將來也不知道自己死的時候,有沒有人替自己善後。
當時應該不止一個人這麼想,反正從農業隊的人開始,臉上的笑容慢慢不見了,隻剩下心有戚戚焉的沉默和肅穆。
忙了一整個上午,果樹林裡套種的甘薯原本也不算多,再被野豬、肉豬一糟蹋,有的還被裝甲車碾過,工作量增加了,但總量減少了。
在田隊長、二班長一眾人等軍民同勞動、同搶收,終於把能回收的都收了,被碾軋到地裡去的也挖出來了,大多直接堆放在了小貨車上。
節省下來的麻袋,少部分用來裝完剩下的甘薯,然後紮住口拿繩子攏在貨車上。
有了大家樹下樹上一起配合,大部分麻袋用來打包了毛李果,不僅塞滿了銀灣基地的裝甲車,還塞了幾袋在灣仔基地的裝甲運兵車上。
農業隊原本根據自己的運力和勞動力,這次主要拿麻袋來收甘薯的,而毛李果長在樹上位置高,是準備分批摘的。
這一下子被肉豬和野豬發現了,如果這幫畜生聰明的話,保不齊樹上的毛李果會被它們撞樹給撞下來,所以這次趁著人多勢眾,儘可能的先摘一些回去。
眾人簡單吃了些午餐,主要是甘薯和毛李果吃多了也占肚子。
易風也沒有一直舉著鏡子、照片、衣服不停吆喝,後來就直接都攤在樹下停著的農業隊那輛商務車前玻璃上了。
當然他也沒閒著,在那棵大樹下,澆了點汽油把黃顯的屍體就地火化了,然後把黃顯自己挖的土坑擴大挖深了一些,燒完的骨灰遺骸都一股腦兒全埋在樹下了。
同時這個心大的家夥,一看火化黃顯把周圍的樹枝落葉也點著了,乾脆把樹枝落葉歸攏歸攏,直接廢物利用烤起了甘薯,結果黃顯入土為安了,他也順便把大家的午飯給解決了。
於是旁觀者尤其是農業隊的人,紛紛對葉天語更加肅然起敬,不愧是上了大屏幕的女英雄,身邊同伴的心性做派都跟他的相貌一樣這麼獨立特行、有個性,正所謂奇人必有奇才,招魂應該也算一項。
正午時分,六輛裝甲車啟動,一字長龍出發啟程,還是前三輛,後三輛,而農業隊的兩輛車排在車隊中間。除了編外人員黃顯不幸遇難,他們今天的工作提前乾完了,同時提防變異野豬去而複返,自然隨隊返回基地。
車隊沿田間道路返回在建的公路,然後又拐上了之前的高架橋,沿著未通車的高速路一路向前。
“田隊長,從果樹林逃脫的X23已經標定位置,就在你們返回路線毗鄰的S49高良河在建路段,目標被野豬群圍困,未移動位置,完畢。”
第二輛裝甲車上田令軍正與基地溝通,還是易風和鄭世秋一起搭乘,腳下多了幾麻袋的毛李果,大家都小心翼翼的,而且麻袋上還放著裝著黃強衣服、玻璃鏡子的藍色塑料袋。
“圍住了,還沒死?那圍在什麼地方了?完畢。”田令軍一聽頓時來了精神。
“衛星顯示,X23爬上了一個在建的橋墩頂部,完畢。”基地負責監控的人反饋。
“好,收到,距離目標5公裡時請提醒我,我會乾掉它,完畢。全體注意,S49高良河在建路段的橋墩上,有一隻X23變異體,也就是灰皮猴子,大家仔細觀察,我們要找到並乾掉它。”
田令軍立刻下達了指令,包括灣仔基地的各裝甲車均積極響應。
車隊開始提速,大約又行駛了15分鐘,前方出現了岔路口,路旁的指示牌上也出現了S49的導向標。
“目標距離車隊目前直線距離5公裡。”銀灣基地指揮中心開始提醒距離。
“4公裡”
“3公裡”
“2公裡”
在建的S49高速從遠處貼著海邊山勢延伸過來,與高架交彙的地方由圓弧實線變成虛線,由低到高次序分布的橋墩就是虛線上的點。
被稱為高良河在建路段其中一座橋墩上,一隻灰皮猴子就蹲坐在橋墩頂上。
正午的陽光燦爛,風吹日曬又無人打理的橋墩大多變得黑白斑駁,灰白的身影蹲在上麵很是顯眼,再加上衛星監控的引導,田令軍眾人很快就準確定位了灰皮猴子的所在。
無人機飛過去,那家夥聽到聲音抬頭看了看無人機的位置,凶狠的呲牙,雙眼閃爍著警惕與惶恐的光。
它不得不惶恐,在橋墩周圍,一群變異野豬正瘋狂地徘徊、衝撞,野豬的鬃毛、長角、獠牙在陽光下分外醒目,豬群一邊在地上拱草皮,一邊發出陣陣令人膽寒的嘶吼。
野豬們正著急想把“人參果”搞下來聚餐,但又怕人參果落地就跑了或被搶了。
在變異野豬的外圍,三五成群的肉豬湊到那邊,就被那邊鄰近的變異野豬追著跑。
但看肉豬們不離不棄、甚至偶爾還有動作敏捷的突然掉頭去追咬野豬屁股的,畢竟它們有些也是能慢慢長出長角來的,由此可見肉豬們是真舍不得“人參果”。
帶隊的VV23裝甲突擊車緩緩停下來,厚重的裝甲在陽光下折射出冰冷的金屬光澤。田令軍一聲令下,125mm口徑炮的炮口緩緩轉向目標。
炮口先是微微顫動,隨後猛地爆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火光與硝煙瞬間吞沒了炮口。炮彈如同一顆熾熱的流星,呼嘯著劃過天空,精準地朝著橋墩飛去。
刹那間,橋墩的上半部分在炮彈的猛烈衝擊下開始顫抖、崩裂,巨大的水泥塊與鋼筋四處飛濺。聽到巨響的瞬間,灰皮猴子出於本能從橋墩一側竄到另一側,它試圖緊緊抓向橋墩邊緣,但伴隨著淒厲的慘叫,無可匹敵的力量把灰皮猴子和碎裂的橋墩碎塊一起崩的四分五裂。
隨著一陣轟鳴聲,一大塊橋墩被掀翻在地,橋墩附近的野豬有幾隻直接被砸在下麵不見了蹤影,其他變異野豬、肉豬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四處逃竄,現場一片混亂與硝煙彌漫,灰皮猴子的殘肢斷體也隨著一些小塊的鋼筋水泥最終墜落。
隻剩下像被啃了半塊的餅乾模樣的橋墩廢墟,靜靜佇立著見證剛才的一切。
然後,驚魂未定的豬群沸騰了。
一隻幸運的肉豬呆傻傻的盯著天上掉下來的物件,這東西差一點就砸了自己的豬頭。然後豬鼻子一嗅、定睛一瞧,灰皮猴子的上半身少了兩條胳膊,胸腹腔裡五臟六腑灑了一地。
哇噻,天賜半個人參果,發財了。
好彩的肉豬激動的喉嚨裡發出入洞房般的呢呐聲,飛撲向前,大快朵頤。周圍的肉豬也發現了異常,個個興奮的猛撲過來要多少搶一口。
與此同時,灰皮猴子的其他零配件也幾乎瞬間被大大小小的豬群發現,然後就徹底亂了套了,肉豬、野豬加起來足有七八十隻,圍繞猴子殘軀墜落的三個區域有的逃有的追展開了大亂戰。
原本有些慫的肉豬為了搶一口“人參果”,這一刻也凶狠起來了。
吃虧頭上沒角不能正麵硬剛,就轉著圈呲牙咧嘴攻擊長角野豬的腹部和屁股,有的更是趁其不備擠到兩隻野豬中間,大家頭挨頭、腹貼腹、屁股擠屁股,吃一口算一口,頭上長角又能如之奈何!
結果豬群不顧一切的熱鬨亂戰,就完全忽視了2公裡外正虎視眈眈的裝甲車隊,或許它們有限的大腦中對這麼遠距離外的敵人本就是忽略不計的。
“砰”又是一聲炮響,火光與硝煙再次吞沒了炮口,但這次是灣仔基地的105mm口徑炮發了威。
在七八十隻的豬群爭鬥最激烈的中心區域,一片巨大的火幕猛地籠罩下來,然後大片大片的紅光烈焰爆裂開來,把這全區域的氧氣都爆燃了。
灣仔基地配備的威力巨大的爆燃彈,直接把彈幕覆蓋下的野豬、肉豬變成了烤豬,有些直接暴斃當場,有些則如同燃燒的火炬、火堆掙紮著、蹦跳著,甚至帶著一身的烈焰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