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頭兒一揮手,那兩個手下就奔著顧蓉蓉走過來。“你們洗手了嗎?”顧蓉蓉忽然問。這問題還從來沒有遇見過,以往的那些被抓的人,不是亂叫求饒,就是痛哭嚇暈,像顧蓉蓉和冷星赫這麼淡定的就少見,更沒有人問過他們“洗手了嗎?”兩人相視一笑,忍不住笑出聲:“都這會兒還窮養究?我們沒洗手,怎麼了,還不能碰了?”“告訴你,這可由不得你!”這兩人眼中閃過淫光,說實話他們不想讓顧蓉蓉這麼快死,瞧這細皮嫩肉,長得又好看,是有史以來最好的貨色,就這麼殺了,實在可惜。就在他們心猿意馬的時候,顧蓉蓉又說:“沒洗就好。”沒洗就……好?好什麼?還沒明白過來,耳邊呼嘯著掠過一道淩厲氣息,而後聽到“嘩啦”一聲。他們錯愕回頭,見王虎的牌位倒了,連帶著後麵的幾塊,還有桌上的香燭,呼啦啦倒下好幾塊,香燭也掉落一地。這一下來得太突然,吳老頭兒和代兒都愣了一下。驚愕之後回神,代兒怒道:“你敢毀我爹的牌位,找死!”冷星赫冷笑,眸子裡都是駭人的殺氣:“什麼英雄,什麼殺官兵百人,為護兄弟自儘,你們還真能胡編亂造。”“王虎盤距邊關,殺人如麻,是最大的惡匪頭子,長寧王派人剿滅,世子親手抓了他,砍下他的狗頭,當時他跪地求饒,嚇得尿濕了褲子。”“查抄山寨,的確讓幾個匪徒流竄跑了,但也不過是幾個烏合之眾,自然是不敢再在邊關露頭。”“不過,王虎作惡多端,強搶民女,倒沒聽說他娶妻,更沒有什麼女兒,倒是聽說手下有個不流的狗頭軍師,一年四季愛手持一把折扇。”冷星赫目光轉向吳老頭兒:“就是你吧?”吳老頭兒手一抖:“你……你是何人?為什麼會知道這些?”“看來我猜對了,”冷星赫語帶譏諷,“她應該是你的女兒,而非是王虎的,你們流竄至此,無非就是想借王虎的威名,方便拉一些人入夥罷了。”吳老頭兒臉色微變,眼神中飛快閃過幾分心虛:“你胡說!”“王虎的死,我最清楚,”冷星赫劍緩緩出鞘,“當初他就是命葬在這把劍下。”吳老頭兒眼睛唰一下圓睜,緊張地結巴:“你……你是……”“你猜對了,我就是長寧王世子。”吳老頭兒喉嚨滾動,下意識後退一步。代兒扶住他,輕聲說:“爹,沒事,他們現在我們寨中,我們幾十人,還拿不住他們兩個人?”顧蓉蓉似笑非笑:“拿?用什麼拿?”代兒正欲開口,顧蓉蓉又道:“不如你先看看自己的手。”他們四人一愣,下意識看手。其中一人道:“這……我的手指尖怎麼黑了?”他忽然明白過來,顧蓉蓉剛才問他“洗手了嗎”是什麼意思。他盯向顧蓉蓉,目光又凶又透著畏懼:“你動的手腳?”“就動了動手,腳沒動,”顧蓉蓉勾唇淺笑,“也不算動手,就動動手指,給你們下了點毒。”一聽說下毒,四人都有點慌亂。“你……”代兒看著發黑的手指,難以置信道,“你是什麼時候下的毒?這不可能!”顧蓉蓉詫異:“都在你自己手上,就在眼前,還不可能?你果然不怎麼聰明。”顧蓉蓉說著,看看四周:“也沒把椅子,我都有點累了。”“這事兒得從什麼時候說起?”顧蓉蓉若有所思,看冷星赫,“從何說起?”冷星赫不假思索:“從他們說,是附近村子的人說起。”“哦,對,”顧蓉蓉點頭,“你們當時說得挺真啊,什麼附近村子,還經常送新娘,被選中就跑不了,還拿劉老頭父女舉的例子。”“彆說,講的還真挺好,如果我沒有猜錯,不少路人都是被你們這番聲淚俱下的表演給唬住,有多少自以為了不起的俠客或者遊曆的俠士中了你們的圈套?”代兒握著手:“我們自信並無破綻,你是怎麼知道的?”“很簡單,我們雖是外地口音,但這地方我們可不是頭回來。”冷星赫的那一千隊伍就在附近山中,周圍的情況早都探查明白,哪有什麼村子。再者,顧蓉蓉不知道看過多少次地圖,最近的村子也不在這裡。這些人明顯就是說謊。隻要確定他們說謊,那其它的說得再好聽,再逼真,也就統統不成立。既然是說謊,是假的,就是想把他們騙去,騙去乾什麼?顧蓉蓉還是很好奇的。既然好奇,那就得來看看。萬一有什麼收獲呢?顧蓉蓉笑意如花:“這一帶可沒什麼村子,你們扯謊,無非就是騙我們上當,既然這麼想讓我們來作客,那就來唄。”“不過,總不能白來,得送點見麵禮,”顧蓉蓉手指一彈,“喏,毒藥就是。”代兒氣得咬牙切齒:“卑鄙。”“這就卑鄙了?”顧蓉蓉反唇相譏,“你們要不卑鄙在先,想引誘我們上當,我也不能下毒啊,說起來,還是你更卑鄙。”“不過,這也正常,山匪嘛,還是不講道義,殺人如草芥的山匪,自然是卑鄙無恥凶殘不如畜牲的。”“你!”代兒拔刀,刀尖指顧蓉蓉,眼中凶光狠戾,“先殺了她!”一旁的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往上衝,殺不至於,殺了怎麼要解藥?但應該先拿住,嚴刑拷打。兩人舉刀過來,冷星赫想動手,顧蓉蓉雙刀已經在手,迎上去一人兩招。撲通。兩人倒地身亡。冷星赫之前說得不假,顧蓉蓉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取人性命,但現在不一樣,這些山匪凶殘,毫無人性,抓了他們也沒處投官府,就地解決,就是最好的辦法。顧蓉蓉乾脆利索,兩具屍首鮮血湧出,浸濕地麵。“你……”吳老頭兒手發麻,扇子都拿不住掉地上。“你是主謀,當時哭得那麼傷心,演得那麼真,我當然得給你多下點,否則怎麼對得住你賣力演出?”顧蓉蓉輕笑:“接下來怎麼著,是你們父女倆一起來,還是一個一個來?”“其實也沒什麼區彆,都是一個死。”顧蓉蓉刀尖滴血:“得快點,還能趕上這倆人,黃泉路上,還讓他們給你們當手下。”吳老頭兒:“……”這女子嘴也太損了。“世子,世子爺!”吳老頭兒把目光對準冷星赫,“求世子饒我們一命。”他說著跪下,聲淚俱下:“世子有所不知,我也是個秀才,當年是被王虎搶上山的,非讓我給他當軍師,否則就殺我全家。”“我是萬般無奈,才投靠了他呀!當初長寧王剿滅山口,其實,我也是出了一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