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宰輔匆匆從外麵進來。顧蓉蓉問道:“怎麼了?”“我剛和範差官商量回來,他說一切由你作主,他聽從吩咐就是,不過,顧文樓現在恢複不少,就怕他說了不算。”顧蓉蓉並不把顧文樓放在心上,一個小人而已,有的也都是些沒用的小心思。“不用理會顧文樓,經過昨天的事,顧文樓早失了人心,昨天連吳差官他們都沒有替他說話。”老宰輔哼笑:“哪是昨天,我看在礦洞的時候,顧文樓棄他們不顧,他們就有異心了。”“這樣最好,”顧蓉蓉還沒說完,聽到外麵有腳步聲響。顧蓉蓉擺手,大家停止說話,不多時,門外有人道:“敢問顧小姐可在?”“進來說話。”來人說的是顧小姐,不是世子妃。顧蓉蓉就猜到一些。進來的是個婆子,很是沉穩,福福身,笑容滿麵道:“老奴見過顧小姐。知道出了些變故,主子讓老奴過來,給顧小姐送早膳。”顧蓉蓉問道:“其它人都有,還是隻有我這院子裡有?”“小姐有所不知,院子裡的廚房比較小,就是平時給主子做些藥膳什麼的,勉強做一桌還湊合,想做多,是力不從心。”顧蓉蓉點頭:“我明白了,不過,這次我是不能收受。”“若是平時也就罷了,今天大家都沒有,我卻在這裡獨享,說不過去。就請嬤嬤還帶回去,替我道個謝。”嬤嬤一怔:“小姐,這……”“若是嬤嬤回去以後不好交待,等晚些時候我自己去說。”嬤嬤見她堅決,隻好作罷:“也好,那老奴就不打擾了。”她福身退走。老宰輔好奇:“她說的是主子是誰?”“府裡暫住的一個人,得過我一點好處,知恩圖報,”顧蓉蓉胡亂找個理由,“知棠去召集人登記了,您老去指導指導?”老宰輔樂得忙活,這點事兒不在話下,顧蓉蓉又哄得他開心,覺得離開他不行。老頭子高高興興去乾活。王妃:“……”我家兒媳婦是真行,老宰輔被她指揮地團團轉。其它人忙活事兒,顧蓉蓉忙活冷星赫。挑幾味強身又苦味的藥材,熬成濃濃的一碗。席述抽抽鼻子:“你這是給誰喝?”“給暖羊羊,他傷了頭,得好好補補。”席述小聲嘀咕:“這是補,還是想苦死他?”“良藥苦口,不懂嗎?”席述:“……”對冷星赫投以同情的目光。“要不,”冷星赫望藥生畏,“我吃過飯再喝藥吧?”“不行,那藥就涼了,藥效會失的,快喝!”冷星赫無奈,摒住呼吸,端過藥碗,一閉眼,大口飲儘,連口氣都不敢換,怕是一換就再沒有喝的勇氣。藥喝完,他覺得舌頭和嘴唇都不是自己的了。正苦得不知如何是好,冷星塵也回來了。他的臉色也不大好。“顧文樓有什麼動向?”顧蓉蓉問。“顧文樓的意思是,今天上午準備,下午就動身。”冷星塵臉色微沉,“他有很大怨氣,再上路,我們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顧蓉蓉輕笑:“無所謂,他之前哪天沒有怨氣?哪天讓我們好過了?今非昔比,我們也不怕他。”“今非昔比?”冷星塵微挑眉,“何意?”“大公子覺得,現在的顧文樓,還是剛剛離開京城的顧文樓嗎?我們還是剛被流放的我們嗎?”冷星塵垂眸:“不管怎麼說,他是官,我們是犯。”“官逼民反,犯也一樣,”顧蓉蓉收起藥碗,“大公子這點和世子可不像。”冷星塵重新抬頭,顧蓉蓉迎著他的目光道:“若是世子,他定然會說,顧文樓算什麼東西?應該他說了算!顧文樓不聽話,就打到他聽話。”冷星塵微抿唇:“二弟神武英勇,自是能這份底氣。”“這和身體無關,”顧蓉蓉否認,“王候將相,寧有種乎,也不過是兩個底層農民說的話。”冷星塵眸子微縮,冷星赫也一怔。顧蓉蓉並不以為然:“行了,收拾東西,一起做飯,吃過之後去采買,一切從速。”倒不是怕顧文樓,顧蓉蓉是覺得這個閔州,不是什麼好地方,夜長夢多。還有假山裡的那些東西,目前還沒有被發現丟失,一旦發現,又要查一番。顧蓉蓉令下,大家齊動手,很快做好早膳,冷知棠和老宰輔也做好統計。顧蓉蓉細看,讚歎道:“這帳目做得真是不錯。”冷知棠不貪功:“這是老人家幫我弄的,好多主意是他出的。”老宰輔眉飛色舞:“小意思。”王妃暗笑,可不是小意思,若大國家六部都管得了,何況這點事。“行,老人家,那你就帶帶知棠,好好教她,我們知棠可是個聰明姑娘,學什麼也很快,您這個老師可得加把勁兒,彆有一天讓學生超了。”老宰輔愣了愣,摸著胡子的手也頓住,教這小丫頭?他教的都是皇帝皇子好吧?王妃也暗暗緊張。“老夫還沒答應……”“怎麼,怕被超?”顧蓉蓉輕笑,“那算了,我自己來,就是看您沒事兒,一天天白吃白喝白治病,怕您不好意思,特意給您找個好學生,您還不樂意。”老宰輔一被激,立即道:“哎,這是什麼話?我怎麼就被超了?行,教就教,沒什麼大不了。”王妃暗喜,趕緊催促冷知棠:“還愣著做什麼?趕緊拜師。”冷知棠懵懵憧憧,不知怎麼就有了老師,但聽二嫂和母親的準沒錯,恭敬端了茶,行叩拜禮。老宰輔接過茶,抿一口:“好,很好,起來吧!”顧蓉蓉知道冷知棠沾了便宜,便說:“今日匆忙,改天咱們再到一個好地方,我親手做個席,給你們辦拜師宴。”“老師,”冷知棠高興,“我二嫂做飯可好吃了,連最簡單的蛋都做得特彆好吃。”老宰輔麵含期待:“當真?”“絕無虛假!”席述在一旁暗暗翻白眼: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頓還沒有兌現的飯,就把您給收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