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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九章 上奏不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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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占農田,欺行霸市什麼的,趙孝騫不好深挖,沒有太大的意義。

就算證據充足,也根本動搖不了柴家。

在朝堂諸公的眼裡,這點小罪名根本不算個事兒。更何況柴家還有免死金牌,拿到哪裡都辦不了。

但收容朝廷欽犯,江湖盜匪,當地官府不敢入門查究,這一條就值得玩味了。

這條罪名可大可小,看怎麼操作。

特權掌握在柴家人手裡,但權力同時也掌握在趙孝騫手裡。

柴家的特權不過是一麵盾,隻能抵禦傷害,但趙孝騫手裡的權力卻是一支鋒利的矛,如果刺不穿盾,不妨多刺幾次。

拍了拍手裡的案宗,趙孝騫指著上麵關於收容朝廷欽犯的內容,道:“這一條,皇城司重點查一查,拿到具體的實證。”

趙信躬身:“是,日內必有消息。”

“另外,在柴家府邸附近布下皇城司眼線,從今日起,嚴密監控柴家進出之人,若遇可疑,可臨機秘密拿問,但不可打草驚蛇。”

“是。”

趙信退下,趙孝騫繼續翻看案宗,越看眉頭皺得越深。

厚厚的不法證據,皆是柴家乾的,皇城司的調查不會出錯,柴家的惡跡不僅在大名府,還包括河北東西兩路多府多地。

柴家不問政,不涉政,當代家主柴若訥除了世襲崇義公外,也就兼了一個“判官公事”的閒職。

但柴家的商業版圖卻發展得極廣,大宋北方各地皆有商鋪,商隊和田地。

柴家如此擴充商業版圖,積累財富的過程並不乾淨,為了攫取利益,柴家乾過不少讓人家破人亡的惡事。

這個家族的商業版圖擴充到哪裡,哪裡便是一筆筆血債,而當地官府根本不敢問。

可以說,柴家已成了大宋的一顆毒瘤,他們欠下的血債就算全族被誅也不過分。

趙孝騫難得耐心地翻閱了許久的案宗,皇城司查出來的一樁樁跟柴家有關的案子,趙孝騫越看心頭怒意越盛。

最後索性合上了案宗,不忍再看下去。

行了,已經夠了。

他的心裡,已對柴家判了死刑,既然是死刑,剩下那些案宗看不看,已經不重要了。

成年人的愛憎,不會那麼莫名其妙,因果都是有跡可循的。

那種在大街上你踩了我一腳,我撞了你一下,購物時莫名被嘲諷幾句,這樣的矛盾是構不成生死大仇的,否則未免就顯得可笑了。

真正的生死大仇,要麼關乎正邪善惡,要麼關乎利益。

當然,或許也關乎親情愛情。

趙孝騫本身與柴家並無恩怨,自從赴任真定府以來,他與柴家井水不犯河水,從來不曾結怨。

令他下定決心除掉柴家的原因,是眼前這一摞厚厚的案宗。

趙孝騫並不願代表什麼正義,他很清楚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柴家一定代表邪惡,而且邪得離譜了。

這顆河北地界上的毒瘤不連根拔掉,未來還不知有多少百姓遭受柴家的荼毒,而且柴家的手已經伸到真定府的地界上。

真定府是趙孝騫的地盤,轄下的百姓就是他必須要護的犢子,為了保護百姓,柴家必須滅族。

丹書鐵券又如何?世上王法最大,任何人都不準超越王法而存在。

大宋開國之後賜給柴家丹書鐵券,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錯誤,現在到了該糾正的時候了。

沉吟半晌,趙孝騫提筆伏案,開始書寫奏疏。

數日前,端掉玄清觀後,趙孝騫寫過一道奏疏,詳細稟奏了關於柴家的惡跡。

那道奏疏還沒等到趙煦的回複,大抵是趙煦睡覺前關機了。

現在趙孝騫繼續寫第二道奏疏,同樣也是稟奏柴家不法事,這一次就嚴重多了。

趙孝騫也不添油加醋,隻是有理有據地把柴家做過的惡事述說了一遍,並且附上皇城司調查的結果和證據。

用了兩個時辰,趙孝騫終於寫完了奏疏,輕輕吹乾了上麵的墨漬,仔細檢查了一遍,然後封口打上火漆,附上柴家罪證,命人緊急送往汴京,不經政事堂,直接麵呈官家。

做完了這些,趙孝騫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這道奏疏,一定能讓趙煦對柴家產生不滿和忌憚。

以前的柴家並不顯眼,至少趙煦沒怎麼對柴家關注過,而柴家也很聰明,惡事做儘,但很小心地不觸碰官家的底線。

這就形成了兩者暫時相安無事的局麵。

現在不同了,有些罪證如果拆開來看,或許算不得什麼,比如柴家占了多少畝農田,送到趙煦的案頭,這算事兒嗎?又比如柴家低價買進了某城某街的某某商鋪,把原主打成了重傷,這算事兒嗎?

是的,拆開來看,都不算事兒。

可是合在一起呢?

對趙煦的心理衝擊夠不夠大?

趙孝騫最後還補了刀,他特意提到了“丹書鐵券”,重點強調柴家就是倚仗丹書鐵券,才敢行如此多的不法。

這話的意思是,丹書鐵券已成了超脫朝廷王法的存在。

趙煦看在眼裡,他難道會無動於衷?

王法即是皇權,哪個皇帝能心平氣和接受世上有超越皇權的存在?

當初為示恩德而賜下的超越皇權的東西,終將成為家族的催命符。

這是曆史的必然邏輯。

…………

柴若訥離開真定城後,趙孝騫耐心在府裡等了幾天。

他在等柴家的表態。

前幾日的酒宴上,趙孝騫當麵警告過柴若訥,真定府轄下類似玄清觀那樣的存在,必須消停結束。

趙孝騫在等柴若訥的回應。

皇城司在緊鑼密鼓地秘密調查柴家,但眼前的事也要關注。

真定府轄下,趙孝騫不準柴家的勢力插手進來,如果以前已經存在,必須馬上退出。

這是趙孝騫給治下百姓的交代。

治柴家的罪是後話,趙孝騫要先把自己的地盤打掃乾淨。

很遺憾,趙孝騫足足等了三天。

三天的時間,柴家如果願意做出反應,已經足夠了,可惜柴家毫無動靜。

皇城司查到的真定府地麵上,跟柴家有關的道觀,寺廟等斂財性質的不下十座。

不僅如此,真定府地處邊境,常年戰亂而致盜匪叢生,地界上常有盜匪搶掠,而皇城司查出的結果,至少有股盜匪勢力也跟柴家有關,或者說他們本身就是柴家的勢力,為柴家攫取利益。

皇城司的調查結果有一條,柴家常年與河北的江湖人士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已經坐實了的是收容朝廷欽犯,自然更免不了與盜匪之流來往,甚至直接的財力支持。

手上有幾股盜匪勢力,對柴家來說,或許不是搶掠錢財那麼簡單,盜匪這種見不得光的黑惡勢力,有時候能幫忙解決柴家很多陰暗麵的問題,柴家的商業版圖擴充如此之大,估計跟盜匪脫不了乾係。

說實話,趙孝騫以前真沒怎麼關心過轄下的治安問題,他的注意力放在宋遼兩國的高度,他的眼裡隻有朝廷正規軍隊的攻守,以及對整個天下的戰略部署。

而轄下的盜匪問題,趙孝騫確實有些忽略了。

他率領朝廷軍隊隻是打下了許多新的疆域,但疆域的治理方麵,朝廷還來不及開府建衙,行政基本是一片空白,這就給了盜匪們一個發展壯大的良機。

當然,現在趙孝騫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問題,盜匪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已經給了柴家三天時間,真定府轄下跟柴家有關的道觀,寺廟,盜匪等,皆毫無動靜。

趙孝騫的耐心已經耗光了。

這就是典型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於是趙孝騫當即叫來了陳守,令他派人赴拒馬河大營,用他的虎符調動兵馬,由折可適率軍一萬南下,於真定城下集結。

真定府衙有差役,城裡也有廂軍,但這件事,差役和廂軍辦不了,趙孝騫隻能調動禁軍。

數日後,折可適奉命趕到真定城下,帶來的是龍衛營的原班人馬共計一萬,攜帶了火器和充足的彈藥。

趙孝騫當即出城,進了龍衛營臨時搭建的大營。

折可適熱情地迎了上來:“殿下,可想死末將了!”

“滾遠點,我不好這一口兒!”趙孝騫不客氣地將他踹到一邊,道:“我不在大營這些日子,軍中可有變故?”

折可適搖頭:“副使許將與種建中將軍治軍嚴謹,每日操練風雨無阻,汴京帶來的三萬人馬與原來的龍衛營混雜而居,雙方已經很融洽了。”

“那就好,軍中可有出現派係?什麼龍衛營一派,汴京新兵一派……”

“沒有沒有,絕無此事。種將軍和末將一乾人等深知殿下的忌諱,但凡出現苗頭,當場就掐死。”

折可適嗬嗬一笑,道:“袍澤們跟著殿下,是想建功立業,升不了官兒至少也能發點財,養活一家老小,說不定還能讓子孫翻個身,軍中派係這種無聊的事,大夥兒都沒心思乾。”

頓了頓,折可適終於問到了正題:“殿下突然調動兵馬,可是有事?”

趙孝騫點頭:“有事,調兵當然是為了殺人。”

“殺誰?殿下儘管吩咐,老折給殿下辦得妥妥當當。”折可適立馬露出惡煞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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