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頓了頓,臉上沒任何表情,把簾子放下了。
她的馬車拐進了巷子。
紀曉北跟著進了巷子,把車停在自已家門口。
她看到那姑娘從馬車上下來,進了付老太太的院子。
付老太太沒在家,她在南城的紡織作坊,紀曉北和她一起過去的,天冷了以後,紀曉北就不讓她過去了,可老太太在家待不住,非要過去看看。
紀曉北沒有停留,進了屋子,她急著去看兩個孩子。
隔壁院子裡,一個小丫鬟出來說了老太太不在家。
慕容寶茜猶豫了一瞬問:“昌哥哥在家嗎?”
小丫鬟笑著說:“公子有公務在身,不在家!”
慕容寶茜望了一眼院子裡說:“我能不能借一下老太太屋裡的那副象棋。”
小丫鬟為難地說:“姑娘,老太太不在家,奴婢不敢擅自做主,還請姑娘恕罪。”
慕容寶茜微微蹙眉,也沒說什麼話,剛準備走,就聽到有人走過來了。
“姑娘,您找誰呀?”穿著雪白大氅的桂夫人走過來問。
慕容寶茜扭頭看到桂夫人行了個禮說:“夫人好,祖母讓我來探望老太太,真是不巧了,老太太不在。”
桂夫人打量了她一番,猶豫地問道:“您是寶茜姑娘?”
慕容寶茜一愣,忙問:“夫人您認識我?”
桂夫人笑笑說:“小時候,見過兩麵,寶茜姑娘還是那麼漂亮。”
慕容寶茜突然明白這個女人是誰了。
她笑著說:“您是付夫人,寶茜失禮了!”
桂夫人對寶茜對她的稱呼很滿意,走上前去溫和地說:“天冷,姑娘去我院子喝杯茶吧。”
寶茜趕忙說:“不用了,老太太不在,我改天再來探望。”
她又扭頭對身邊的丫鬟說:“把東西給桂夫人吧!”
“桂夫人,寶茜沒有給您帶禮物,還請見諒!我祖母給老太太帶了冬蟲夏草過來,給老太太補身子的。”寶茜說。
桂夫人讓藍靛接了,說:“姑娘,大老遠地來,去我屋裡坐坐吧,我一個人正好閒得慌!”
寶茜不好拒絕,跟著桂夫人去了玉蘭院。
兩人坐定之後,寶茜笑著問:“後麵院子裡住的是什麼人?看著不像是府上的人!”
桂夫人喝了一口茶說:“是租住我家院子的人!”
寶茜一驚:付家的院子出租出去了,他們家的日子已經這般捉襟見肘了嗎?
桂夫人見寶茜不解,解釋道:“我家老太太心善,把後邊那個院子給了老管家,老管家搬到京城投奔兒子去了,老太太喜歡熱鬨,我家人又少,她就讓老管家把院子租出去了,巷子裡也就熱鬨了……”
寶茜笑著點點頭。
“搬來的這戶人家,是鄉下人,一個女人在這裡生了兩個孩子,也是個可憐的,家裡竟沒有個男人……”
寶茜驚訝地聽著:那不是外室,就是小妾了……
她臉上掩不住地鄙夷。
桂夫人說:“寶茜姑娘的親事定下了嗎?誰家能娶到你,真是修來的福分。”
寶茜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說:“還沒有定下,不急,我還小呢!”
桂夫人讓藍靛把她那副琉璃手鐲拿過來。
寶茜眼睛一亮,太好看了!
她聽說萃金樓的琉璃手鐲賣的最好,京城好多的貴婦都來這裡挑選,她去店裡看了,可惜沒有了最新款式,她都不喜歡。
掌櫃的說,馬上去進貨了,可她連著去了兩趟,都沒有新貨。
“這手鐲是萃金樓的最新款,寶茜姑娘可喜歡?”
寶茜連連點頭。
“第一次見寶茜姑娘,沒什麼好送的,姑娘要是喜歡,就拿去吧,這手鐲最襯你的膚色!”
桂夫人說著,把手鐲拿出來,遞給寶茜。
寶茜捧在手上愛不釋手,臉紅紅地說:“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謝謝付夫人了。”
桂夫人拉過她的手,給她帶上說:“這個顏色就適合你們小姑娘,我家沒有小女孩,就送你了,以後你有時間常來陪我說說話就行了。”
寶茜推辭不過,隻能收下了。
寶茜上次去京城付府,桂夫人還是個小妾,家裡的宴會她都不能去,所以她沒見過桂夫人。
她和付季昌在花園裡玩的時候,桂夫人見過她。
寶茜很同情桂夫人,年紀不大守了寡,住在這深巷裡,哎,真是可憐了。
“我家公子忙得很,天天不著家,老太太又是個閒不住的人,經常出去燒香拜佛,等下次老太太和公子都在家的時候,我給你下帖子,你再過來玩。”
這是寶茜最喜歡聽的。
她笑著點頭說:“多謝桂夫人,天不早了,我該走了!”
寶茜走出玉蘭院,坐上了馬車,出了明義巷。
藍靛問桂夫人:“夫人,那是您最喜歡的鐲子,說不定以後都買不到了,您怎麼給了寶茜姑娘?”
桂夫人挑了挑眉說:“你沒看出寶茜姑娘是特意來找公子的?一提到公子,她雙眼放光,把她娶到府來,豈不是好事?”
……
紀曉北把藥膏給鄭果送過去了,鄭果那邊來了消息。
張宏用了三天,疼痛竟然緩解了,那黑乎乎的玩意,還真的管用。
張宏讓鄭果謝謝紀曉北。
紀曉北也沒客氣,讓鄭果把市麵上能找到的醫藥書都放到冷庫裡,越多越好。
鄭果和張宏跑到市圖書館,把典藏的醫書,都借了回來,放到冷庫裡,讓紀曉北好生保管,一個月以後歸還。
連風見到那麼多書,他再也不怕了。
經過多天的努力,那些鬼畫符的簡筆字,他基本都認全了。
能流利地給黃婆念書了。
隻是苦了他這個人工點讀機,嗓子啞了,嘴也磨禿嚕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