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維衡鋒利的眉染上些煩躁,又重複了一遍。
“我們都沒有見過,連感情都沒有,這樣的婚姻有意義嗎?不需要你去做什麼,我會想辦法取消婚約,隻要你表示拒絕的態度就好。”
“對不起,我不能拒絕。”
不能拒絕,說的是自已的處境和無能為力。
紀維衡卻不知道,想到幾個和她一個地方來的人說的關於她的印象,“賢良淑德”,難怪她那麼聽話。
紀維衡最厭惡這種受製於人的境地,也對她這樣懦弱聽從的反應怒其不爭。
他張了張嘴,那些勸告的、憤怒的話還是沒說出來。
然後就聽到,裡麵柔和的女聲說著:
“伯母說要我和你多接觸接觸,你在禦都會是嗎?我能來找你嗎?”
“隨便你吧。”
紀維衡感到一種莫大的無力,說完話就將手機隨手甩在一邊。
章旭看出了紀維衡的心情不好,眼神示意旁邊的人。
很快,一排送酒的服務員就走了過來。
禦都會是高端娛樂場所,裡麵的服務員當然都是漂亮、青春洋溢的女孩,也有年輕俊朗的男侍者。
有不少就在京城附近的大學讀書,來這裡兼職掙錢補貼家用。
畢竟,誰不知道,禦都會兼職要求高,薪資也高。
來來往往的也都不是什麼小人物,如果有往上爬的想法,來這得到哪一位客人的青睞,就能一步登天。
當然,沒有那樣的想法,當份工作好好乾,幾個月也能攢下幾萬塊的存款。
李雪薇本來是沒有那個想法的,但自已的男友精神出軌了一起工作的一個同事,方曼殊。
本來她就圖一個情緒價值,結果他還向自已輸出垃圾,還不如分手趁年輕貌美的時候賺一筆。
誰知道,才看中一個還算不錯的客人,那人竟然也向男友精神出軌的對象獻殷勤。
兩重打擊之下,李雪薇這段時間氣壓都很低,也處處看方曼殊不順眼。
這次和方曼殊一組來給客人送酒時,她還故意拉攏了其他的同事孤立方曼殊。
“愣著乾什麼,還不來倒酒。”
章旭朝著站著的侍者沒好氣地喊著,然後麵向紀維衡,小心翼翼:
“紀少,彆生氣了。來,喝酒,這是我之前從法國回來專門存在這兒的好酒,就等著您來一起品鑒呢。”
幾個服務員趕緊給坐著的客人倒酒,李雪薇倒酒的對象是章旭,方曼殊就在自已的身邊,給章旭口中的紀少倒酒。
紀少?她好像有些印象,背景不知道,但知道是這兒最不能惹的對象。
而且,聽說他雖然萬花叢中過,卻從來不帶禦都會的女孩出去。
紀少是最厭惡彆人故意接近的,除非他主動,否則彆人都不想要近他的身。
李雪薇眼睛轉了轉,看到方曼殊倒完酒準備站起來,計上心來。
她往後退的時候故意停頓了下,然後等方曼殊離自已很近的時候,伸手,故意將人往紀少那個方向推。
她做得小心,這兒燈光又暗,沒有人會知道方曼殊是被自已推的,隻以為她是想使心機攀上高枝。
討了紀少的厭惡,屆時……
哼。
方曼殊隻覺腰後一股力,她來不及躲閃,抱著還剩一半的紅酒一起往眼前很有氣勢的男人倒去。
“哢嚓。”
紅酒摔在地上,碎裂出許多玻璃碎片。
她卻沒有摔倒,自已要撲上去的男人大手一伸,抓住了她的肩頭,抵著給力讓她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
“章旭。”
紀維衡鬆開方曼殊的衣領,撣了撣自已的衣領,聲音沉冷地隻說了兩個字。
章旭麵色不是很好看,自已特意帶回來的酒,還沒喝多少,就被這麼摔了。
這不是打自已的臉嗎。
他站起身,麵向戰戰兢兢站成一排的服務員,麵色冷肅:
“這就是你們禦都會的服務?”
從服務員中間擠出一個三十來歲的乾練女人,陪著笑臉道歉:
“旭少,都是我們的錯,您想怎麼樣,我們都賠償。”
“賠?”章旭不屑一笑,“你賠得起嗎?碎的這瓶酒是法國帶回來的,價值十幾萬美金。”
“還有,剛剛你們這名服務員直接往我們紀少身上倒,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乾練女人目光如刀地往方曼殊身上劃過,然後將她往前推:
“紀少,旭少,您看看,怎麼處理她好呢?”
方曼殊心裡慌亂不已,她來這兒是來勤工儉學的。
現在看這情況不僅要被辭退,也許還會背上巨額負債,怎麼辦呢?
我怎麼能不站穩摔倒呢,等等,不對。
方曼殊突然察覺出一些異樣,她回頭看了眼身邊的同事,恍然大悟,站著往前大聲為自已辯駁:
“我不是故意摔倒的,後麵有人推我,是李雪薇,是她推的我,我才會摔倒。”
乾練女人根本不搭理她,直接按著她的肩膀,力道很重地壓著她:
“彆給我找借口,給紀少旭少道歉。不然你彆想離開禦都會。”
章旭這下倒是注意了一下辯駁女人的模樣,狐狸眼,紅殷唇,生得倒是十分美豔。
要是麵對的對象不是紀維衡,他還挺想為人說說話的。
至於她說的同事推她,章旭倒是不怎麼信,這麼做的人多了,還不想背負責任,怎麼可能。
章旭轉向紀維衡,問:
“紀少,你看,怎麼處理?”
“酒她們肯定是賠不起的。既然如此,就直接開除了吧,以後這樣的地方也不要任用這樣的人了。”
方曼殊臉色驟白,李雪薇嘴角勾出得逞的笑意。
紀維衡不知怎麼往她們這個方向瞟了一眼,
“對了,我說的是罪魁禍首。我記得這兒有監控,查一查然後處理了吧。”
臉色蒼白的人變成了李雪薇。
禦都會各種設施都是最高級的,監控也是看得清晰。
李雪薇以為燈光昏暗看不清是她動的手腳,監控可將一切拍得清清楚楚。
最後結果可想而知。
方曼殊看著被趕出去的人,臉上還殘留著一些餘驚的蒼白,顯得她妖豔的麵容多了些惹人憐惜的感覺。
她緩了緩呼吸,感激地看向紀維衡,“謝謝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