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樂容也是刻意說出一個外在條件比林朝好許多的,想用這個“未來的厲害妻主”對自已的心證明:
‘你看,我說的人根本就不是林朝能比得上的,我絕對不會對她生出什麼想法的。''
‘這樣啊。’林朝失落了一瞬,轉眼就拋在了腦後。
‘他說的標準沒有一條和自已相符,容樂根本不可能喜歡自已,三子和小五真是亂說。’
‘也沒事,做弟弟也挺好的,那也是家人。’
林朝很是樂觀,立刻就將才萌生的一點情愫按了回去。
她一點傷心的情緒沒有,咧嘴笑著,看向祝樂容。
“容樂,今天辛苦了,早點休息呀。我和王杉說了,托趙叔明天給我們準備一份早餐,你明天多睡一會兒。”
祝樂容眼神複雜看了林朝好幾眼。
這個人真是煩人,一邊做著讓人生氣的事情,一邊又讓人忍不住靠近。
但這才不會讓他動搖。
“我知道了。”
祝樂容板著臉,“冷酷無情”地回道,腳步卻很乖巧走向房間,帶著主人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那日因林朝好友提起的“夫郎”波折似乎隻是微風刮過水麵的小漣漪,不消幾日,就恢複了平靜。
兩人都撫平好自已的心境,讓一切仿佛沒發生過。
林朝發自內心地將祝樂容當做家人,祝樂容也在經年累月的相處中“說服”自已對林朝沒有彆的想法。
怎麼會有彆的想法呢。
祝樂容想:自已才不是會主動喜歡人的角色,就算以後成婚,也定然是未來妻主先欽慕於自已的。
兩年裡,他們生活地安靜、閒適,偶爾因思想行為的不同產生些矛盾,沒多久又會調和平息。
有時候,祝樂容坐在院子裡,感受著暖暖的陽光和涼爽的微風,時間好像靜止。
他都以為自已仿佛遺忘了一切,忘記了自已來桐林村經曆過的事情,就在這兒生了根發了芽。
可當新帝登位大赦天下以及當年就科舉連試的消息傳來時,祝樂容就知道:不,他並沒有遺忘。
兩年安靜的生活並沒有磨滅他為自已母父申冤報仇的心願,他隻是在等,等一個能夠一舉成功的機會。
恰好,鄉試放榜,不久前考中秀才的孟自枔又繼續上榜的消息傳回村裡。
那時,祝樂容就知道:機會來了。
桐林村今日比往常熱鬨許多。
要說大消息啊,前些日子七皇子登位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大消息。
但對於每日不是埋頭在家裡一畝三分地就是鑽研柴米油鹽的村民來說,這個消息還不如誰家小雞丟了兩隻吸引他們注意力。
所以啊,今日的熱鬨自然也不是村民滯後的反應終於跟上京城人的節奏。
“謔,你聽到了嗎?村長家裡今天劈裡啪啦放了好久的鞭炮。”
“這誰聽不到啊。要我說,這鞭炮也該放,咱村裡出了個舉人啊,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
“誰說不是呢。果然虎母無犬女,孟大姐自已識字做了我們村裡的村長,自枔肯定也是接了娘親的代,才學識那麼好。”
“自枔這個女娃,考了秀才還不夠,居然又中了舉人,嘖嘖。”
有人發出不知道是羨慕是嫉妒的聲音,一雙眼睛酸得發紅。
有人洋洋得意,仿佛中舉的人是自已一般。
“我老早就看出自枔和我們不一樣,她從小就坐得住 念的進去書,比彆的三五成群出去玩耍的女郎好得多。那句話怎麼說的,人中之鳳。”
但很快就被人拆了台,
“是嗎?那我怎麼記得你以前明明說的是孟家那丫頭讀了點書就覺得高人一等,都不理人,確實是和你這種踏踏實實的平頭老百姓不一樣。”
那人結結巴巴,“怎,怎麼了。她就是和我們不一樣啊,我又沒說錯。至於前麵的話,我沒說過啊,你彆瞎說。”
到底惱羞成怒,說話的人漲紅了臉,拿袖子遮住臉,轉身離開了人群,獨留下眾人齊齊的大笑聲。
眾人討論的主角孟自枔從她們身後經過,微微昂著頭,幾分傲然,幾分得意,也確實有幾分高高在上。
但現在,在桐林村眾人的眼裡,這是什麼,這是文曲星,是舉人女郎,做官的人呀。
高傲,應該的。
不對,這不叫高傲,這叫當官人身上自帶的獨一無二的氣質。
慶賀聲圍繞在孟自枔的周圍,她也不覺驚喜,隻是淡淡點頭,腳步都不曾停頓片刻,似乎覺得這些事不值得自已浪費時間。
比起從前隻是不主動與人來往,現在的她與村裡人更拉開了些距離。
可在聽到身後叫她的男子聲音時,孟自枔停下了腳步,有些迫切地轉過身,看向對方。
甚至,她還理了理身上新做的藍衣長衫,讓自已顯得更斯文更符合深閨中小公子審美的模樣。
整理好自已的裝扮後,孟自枔才裝作驚訝的開口,
“容公子,好巧啊,又見麵了。”
這並不是孟自枔和祝樂容的第一次見麵。
當初林朝帶著他補辦戶籍的時候兩人就見過,那時孟自枔就對祝樂容印象深刻。
但他們也不僅僅隻有這一麵之緣,畢竟在一個村裡,不是刻意回避,總會有幾次偶然的碰麵。
兩人雖不熟悉,也能說上幾句話。
而孟自枔說“好巧”,是近段時間發生的事。
她考完鄉試,書院也放了假,便回到村裡等結果。
儘管對自已的實力有幾分自信,沒看到確切的結果之前,孟自枔也不敢保證自已一定能順利上榜。
長久的等待中,難免讓人生出些擔憂苦惱的消極情緒。
心情鬱卒之下,她就常常出門,走到山野之間,散心疏解鬱悶的心情。
恰巧,幾次出門,她都碰到了同樣出門的祝樂容。
兩人遇上了,自然會寒暄兩句。
這一寒暄就不得了,孟自枔發現祝樂容飽讀詩書,與村裡其他的男子都不一樣。
他能懂自已的心,懂自已的胸懷抱負,能與自已說說詩詞歌賦,甚至能與自已辯論古人聖言,像極了自已期盼已久的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