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兩黃金?
千兩白銀?
這什麼概念。
本朝一兩黃金可換二十兩白銀,而一兩白銀可換一千個銅錢。
大米五文一鬥,一鬥米可供一人至少吃半月。
百兩白銀,買米吃,都夠一個人近千年都不愁吃喝。
就算日常吃食精細些,那也是夠一家三口吃喝不愁一輩子。
剩下的九百兩白銀,隻要不染上什麼平常人家不該有的嗜好,完全能夠滿足其他的衣住行等各類需求。
就不這麼算,尋常她們給人介紹郎君姑娘,拿的禮錢,最多一次也不過二十兩,現在這個,豈不是直接給她們發了一輩子工錢?
更彆提給郎君的五百兩黃金。
那可是五百兩黃金啊!
一時間,沒有人再說舒秋的要求如何如何艱難苛刻。
幾個媒婆將手裡手帕攥得瞧不出原本的模樣,心裡暗恨道:
自已為何不是男子,為何不年輕些年歲,要是被舒娘子看上,那還何須為了吃喝風裡來雨裡去。
想想自已手中某位男子將要過上自已豔羨的好日子,她們真是羨慕又嫉妒啊。
可惜,咬碎了牙也不能重回娘胎,自已也變不成年輕俊美的男子。
媒婆們隻好專注同樣價值非凡的媒人禮。
一千兩的白銀不是小數目,眼下還有不少競爭對手呢。
手上的這些貨色,還不夠好,怕是入不得舒娘子的眼。
得再精挑細選些,爭取能讓舒娘子另眼相看。
媒婆們這時都不再誇讚自已手頭上現有的男子,趕緊向舒秋辭彆,回去多尋摸尋摸,物色哪些人能夠配得上舒娘子。
舒秋的條件高,也不是正常嫁娶,甚至不是入贅,這是會讓不少人生出退意的。
但在擺出五百兩黃金之後,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彆說撤退,追著上前的人都是數都數不清的,還有不少消息靈通連夜從彆的鎮上趕來隻為得個機會的男子。
經過所有媒婆的初篩,又經過府裡舒秋看重女侍的再次篩選,最後也還是留下了五六名各方麵都符合要求的男子。
能留下誰,自然是要看舒秋的心意。
最後的篩選,舒秋選在了一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
亭台樓閣,陽光灑落,清風吹動著亭子周圍的紗幔,美景美人,正適合做些風花雪月的事。
竺啟使用神力回到人間的日子恰好也是這麼一個“好”日子。
他看著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舒宅”牌匾,心裡很是複雜。
他是來和人說清楚斷乾淨的,怎麼臨了,還升起了一絲期盼和緊張之情呢。
竺啟垂眸,用做上神時的冷漠壓下所有情緒,心念一動,就進到了舒宅。
他站在,
院子中亭子的旁邊,
隔著淺色的紗幔,
看到,
舒秋正與一個青衣男子談笑風生!
她和那男子麵對麵坐著,距離並不近,動作間也沒有什麼失禮的地方,可竺啟就是覺得自已心裡很是不舒服。
他沒有任何動作,隔著短短的距離看著她和男子的相處。
淺色紗幔的屏蔽作用,在他眼裡形同虛設,兩個人的神情、動作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青衣男子不知道說了什麼,將人逗笑了起來,竺啟猜測應該是什麼膚淺的自以為風趣幽默的低級庸俗的故事。
可舒秋竟然笑得那麼開心。
竺啟早不記得自已先前說的什麼理清關係之類的話,一雙如冬日寒冰的眸中攀爬上好些血色。
一雙手握成拳頭,擰得骨頭發出哢嚓的聲音。
舒秋還在和青衣男子說話。
舒秋明顯被逗得很開心,為了形象,趕緊拿著帕子遮住唇。
偏不小心碰倒了一隻茶盞,她似乎有些慌亂,忙伸手去扶。
青衣男子也注意到了這點,也想要扶住茶盞以免弄潑茶水。
兩人同時伸手,一不小心,男子寬厚溫熱的掌心就蓋在了舒秋手掌之上。
舒秋微怔,沒有躲開。
青衣男子明顯呆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已乾了什麼,他耳尖發紅,感受著掌心的柔軟,手指動了動,最終還是不想放開。
也不知青衣男子哪來的勇氣,發現舒秋沒有掙脫後,抬頭,青澀斯文的臉迎上舒秋的目光,磕磕巴巴地說著自已的心意。
氣氛驟然變得十分曖昧。
‘很好。’
竺啟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沒人察覺的時候,一條血線自竺啟脖頸處蜿蜒向上,在額上盤了個小龍。
那龍時隱時現,在身體主人恢複了些神智後,又很快消失。
還好,很快,就有人上前打破這樣的曖昧。
“舒姑娘,商家小公子到了。”
“我知道了,讓他進來。”
舒秋應了一聲,和對麵的男子說了兩句,青衣男子便退下了。
那婆子也跟著下去,應該是準備接口中的商小公子進來。
竺啟跟在那婆子身後,看到了另一位年輕、身著銀朱色長袍的俊俏男子。
他心裡驀然升起不好的預感,手指點在男子的額上,知道他來的目的之後,臉色驟然青黑,眼中情緒翻湧,晦暗不明。
到了該與舒秋見麵的時間,竺啟直接把男子弄暈,自已變了他的模樣代替見麵。
神力的作用下,沒有人發現有什麼不對勁。
媒婆將人送到就退了下去。
竺啟則用“商家小公子”的身份與舒秋閒談。
閒談的過程無比順利,因為從前凡間的記憶作祟,竺啟知道舒秋的喜好和習慣,處處迎合著,竟是半點讓舒秋不愉快的感受都沒有。
舒秋感覺到對他的態度比前一個青衣男子更好更友善。
聊到最後,舒秋暗示他:“商公子,若是你離家兩三載,父母可會難過?”
這意思,就是他家那邊沒問題的話,選擇大抵就定為他。
竺啟有些得意,隻要自已在場,阿秋的選擇隻會是自已。
但清醒過來之後,得意的情緒轉化為憤怒吃醋。
她竟是真的想要發展第二春。
“你真的想找人取代竺啟的位置?”
竺啟額上的小龍徹底顯現,他按捺不住怒火,大聲質問。
舒秋看不到竺啟額上的小龍,卻也能從他的話裡發現異常。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