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百裡宸猜想的沒有錯,皇帝是不會讓她娶高門貴女的。
他隻是稍微動了一下手腳,使了一下計謀,隻稍微透露出要娶貴女的想法,立刻就被皇帝給駁回了,迫不及待想找一個小官之女硬塞給他。
這也正如了他的意,才使皇帝把蘇瓷賜婚給他,這樣正好把他心愛的女子送到他的麵前。
皇帝之所以知道他和蘇瓷的事,也是他早就算計好的,事先故意讓人透露給皇帝知道。
果然,皇帝這麼輕易就落入他的圈套,成就了他和蘇瓷的美好姻緣。
他這次是算準了皇帝表麵兄友弟恭,仁義道德,內心卻陰暗刻薄的心思,才能得償所願。
一切塵埃落定,聖旨拿到手裡的那一刻,他的那顆心,也安心地落回到肚子裡。
取而代之的是得償所願的喜悅之情,溢滿了整個胸腔,開心、幸福、期待、忐忑......種種情緒不斷交織,不斷纏繞,最終隻剩下了無儘的歡喜。
他從來沒有經曆過,此時的感覺無比微妙又幸福,猶如踏在雲端,縹緲又玄妙,令人無比向往。
蘇瓷是他生命裡微弱的光亮,微弱的美好,是他的渴求,是他心中唯一溫柔的地方。
他必須要牢牢地抓住。
他願以最大的真心對待蘇瓷,蘇瓷就隻能乖乖地呆在他的身邊,屬於他一人所有,成為他的妻子。
這是他今生唯一的貪婪和渴求。
他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給蘇瓷,包括所有的財富,整個王府,所有的榮華富貴,甚至他的性命。
但從今往後,蘇瓷的餘生都必須屬於他百裡宸,他們的喜、怒、哀、樂,都將交織在一起,世間的一切艱難險阻也要一起度過,生死與共,至死不渝。
他如今有點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的激動,有些歸心似箭。他想立刻見到蘇瓷,隻是領了新的差使,恐怕不成。隻能再寫一封信,以解相思之苦,順便把聖旨賜婚的事,也和她提前說一下,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不知道,蘇瓷聽說賜婚的聖旨之事後,會不會和他一樣無比開心、激動呢?
***
蘇瓷一大早起來,吃完早餐。
就一頭紮進母親的懷裡,抱著母親香香軟軟的身體,不肯再出來。
華福音抱著女兒,撫著她油黑的秀發,輕聲地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和娘親說?”
果然,是自己的娘親,自己剛翹了翹屁股,母親就知道有事了。
蘇瓷抱著母親,在她的耳邊悄悄地說:“娘親,我有幾個莊子,要去看一下,還想在莊子裡住幾天。”
“怎麼突然想到去莊子?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娘親!沒有什麼事,你彆擔心,就隻是出去瀟灑幾天。”
“要不要你哥哥陪你去?”
“不用的,周爺爺出門訪友快回來了,讓他回來好好指導哥哥們武功吧!”
“況且,我也隻是出去玩耍,又沒有危險,娘親不要擔心!對了,我等會把銀票給你,你交給蘇老夫人的時候,一定要讓他們寫個收據,要簽字畫押,留下證據,切不可讓他們將來有耍賴的機會。”
“我就去觀音山,離得很近,想回來隨時都可以回來,你如果想我的時候,也可以去看我,很方便的。”
“好!娘親聽你的!你可還有什麼事需要交代的?”
華福音的心裡悶悶的不舍。
蘇瓷岔開話題:“娘親!把妹妹從外公家接回來吧!如果你想外公外婆的話,可以把他們接過來住段時間,好好陪陪你。反正現在我們家寬裕,他們來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多給母親留些銀票,娘親想給他們買東西,全憑母親意願。”
“好!我家小瓷最貼心,最能乾,也最會操心,什麼事都考慮得麵麵俱到!”
“還有,你大哥快回來了,一起回來的還有大房和二房的公子,等回來後,我就讓人告訴你。”
“好的!娘親!”
是呀!這麼久了,大哥是該從江南回來了。
和母親親熱了好一會,蘇瓷才帶著半月和暗衛離去,把小桃留在了家裡,讓她收集信息,及時傳遞過去。
給華福音留了三十五萬兩銀票,除了給蘇老夫人十五萬兩外,其它的銀子讓她整修宅子,人情往來時用。
華福音看著蘇瓷離去的方向,輕聲地歎息,“孩子大了,不由娘。這孩子既聰明,又心思多,有些事憋在心裡,不肯說出來,怕我們擔心!”
蘇瓷坐在馬車裡,卻歡心雀躍,心情頗好。
今天的天氣晴朗,萬裡碧空。
拿出一本遊記,吃著點心,隨意翻閱,倒也無比悠閒愜意。
今天蘇瓷、半月和搖光都一身男子裝扮。
蘇瓷穿著一身月白的直襟,看起來,就是一個唇紅齒白,英俊出塵的小少年。
馬車剛出了城,駛入小道。
突然聽到幾聲不合適宜的慘叫和哭嚎。
蘇瓷放下手裡的書,靜靜地傾聽片刻,讓車夫停下馬車。
她帶著半月和搖光,尋聲而去。
就聽到一個女人哭嚎道:“當家的,你不要趕我們離開,我們一家人就隻剩下這幾人了。”
男人喘著粗氣,聲音異常痛苦,“夫人!我不行了,傷得這麼重,不可能再逃了,你帶著孩子跑吧!就把我一個人,扔到這荒山野嶺裡自生自滅!我們柴家,隻有這幾個人幸存下來,你總不會讓我們全家都死絕吧!”
“可是,當家的,我們快逃入京城了,一旦入了京城,就可以給你請郎中治療了,你一定會沒事的!”
“如果我們大大咧咧地進入京城,無異於羊入虎口,還有什麼活路?更不要想報仇了!”
“這裡畢竟是京城,他們就算是當官的,也不可能一手遮天,草菅人命吧?”
“婦人之仁,官官相護,你知不知道?”
男人說完,粗氣喘得更厲害了,似乎身體也更虛弱了不少。
蘇瓷帶著半月慢慢走近。
這時,才看清,在一棵大樹下,聚攏著七個人。
一行人身上穿得破爛伶仃,都瘦得十分嚇人,渾身臟汙不堪,猶如乞丐一般狼狽。
看到蘇瓷和半月,兩個侍衛立即衝上前,挺身擋住身後的幾人。
其中一個侍衛厲喝:“你們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