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饒有興致道：“那你和這個什麼魏王姬長空，又是如何結仇的？”姬驍深吸了一口氣，“三年前，六皇子成為太子後，二皇子姬長空便失去了競爭太子的機會，被冊封為魏王，封地在唐州。”“但姬長空這人，不甘心就此離開帝都，所以一直拖著不走，時不時的進宮向老天子和皇後請安。這種情況，一直拖了半年之久。對於姬長空這個兒子，老天子一直很喜歡，曾幾次說過是和他最像的兒子，所以對於魏王，老天子的容忍度很高，哪怕對方一直拖著不就藩，老天子也一直沒催促。”說到這，姬驍深深的吸了口氣，“大人既然查過卑職的資料，應該也清楚，我之前是有過一位妻子的。她出身書香門第，父親是一位禦使言官。我年輕時醉心武道，對於女色不感興趣，所以婚事一直拖著，直至有一日我出差歸來，在帝都街道上恰巧遇到了正在買東西的她，然後，被她身上的那股書卷氣息給吸引住了。後來我便和她成親了，婚後日子也一直很幸福，老天子當初對我很看重，為了籠絡，將我妻子封為誥命，皇後也是時不時的召她入宮聊天解悶。我當時還很高興，也沒有要阻攔的意思，直至那一日。那一日，我妻子從皇宮歸來，眼神呆滯神情恍惚，後來在我的逼問下才知道，她在宮中遇到了前去向皇後請安的魏王，在離開前，被魏王拉到偏殿中給奸汙了！”姬驍攥緊了拳頭，“我去找老天子討要公道，天子把魏王叫到了禦書房對質。但魏王一口咬死從無此事，壓根就不承認。這事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也沒法大張旗鼓的調查。天子也居中調和，形勢不如人，我便隻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暫時忍了這口氣。”“再後來啊，我妻子瘋了，有一日趁我去衙門安排差事的空隙，上吊自儘了。魏王估計也是擔心我發狂，把事情鬨大，當日便離開了帝都前往唐州就藩。”說起這些，姬驍眼眶裡布滿了血絲，“自此之後，我便和天子形同陌路，他的命令我也不再聽從。大人，卑職現在滿腦子都是弄死姬長空，我不在乎權勢，但唯有待在副指揮的位置上，我才有機會給魏王找麻煩，才能報仇。若是大人覺得我還有點用處，若是肯助卑職一把，以後我姬驍這條命，就是大人您的！”宋玄沉默了稍許，歎了口氣，“起來說話吧！”“謝大人！”姬驍心頭一安，他知道，自己的坦誠，總算是在指揮使大人這裡加了些好感，暫時自己副指揮的位置保住了。“說說那魏王的情況，這兩年多，你應該調查過他吧？”姬驍忙道：“卑職確實動用權力查過他，越查越是心驚。”“這人不僅武功高強，而且在權謀之術上比之老天子都不遑多讓。他在唐州就藩後，不到一年時間，幾乎架空了州牧楊廣，各府郡的世家豪族，有幾乎一半已經暗地裡投靠了他。不僅如此，他還暗中支持江湖勢力，拉攏武林門派，唐州武林聖地慈航靜齋和淨念禪院，貌似都和他有著極深的聯係。”宋玄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你好歹也是玄衣衛副指揮使，老婆都被人奸汙逼死了，你就隻是暗中調查，還動不了他？”姬驍歎了口氣，“大人，我何嘗不想報仇，但他的勢力太大了，縱然我是玄衣衛副指揮使，但想要動他也是難如登天。且先不提魏王本身的修為，也不提他在皇族中的地位，單單他拉攏的武林勢力，想要動他，至少得出動數位一等玄衣衛才有可能。但一等玄衣衛連天子都調不動，又豈是我能動用的？而且，我和葉天的關係也不算好，他更不可能會為了我的事情動用一等玄衣衛這等大殺器！”宋玄沉吟稍許。姬驍心情忐忑不安，他不知道，在知曉了自己的仇人來頭後，這位年輕的宋大人會是什麼反應。但他知道，接下來大人的任何決策，都關係著自己未來的命運，是生是死，就等大人接下來一句話。“若你所言不虛，你妻子確實是被這魏王奸汙而導致自儘，那麼這個所謂的魏王.......”宋玄嗬嗬了兩聲，“弄他！”姬驍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魏王可是實權藩王，二人今日才算正式見麵，雙方之間也沒什麼交情，這位指揮使大人，僅僅幾句話的功夫就願意為自己出頭？“很吃驚？”宋玄臉色平淡，“說實話，聽了你的遭遇後，我才知道，咱們玄衣衛的威勢已經沒落到了什麼程度？”“你是借了誰的勢進了玄衣衛且先不提，但你作為玄衣衛副指揮使，老婆被人奸汙逼死，對於凶手卻都無能為力，這令本座很吃驚。連你這等位高權重之人都討不來一個公道，那這個世間還有公道可言嗎？”“本座剛才說的要弄他不是開玩笑，你也不必吃驚！”“我不是在為你出頭，而是在為我玄衣衛正名！”“彆說你是玄衣衛副指揮使，就算是個普通的小旗，遇到這種事，本座依然會出頭！連我玄衣衛內部之人受了屈辱都討不回公道，還有什麼臉麵威壓天下震懾江湖！”“大人！”姬驍渾身顫抖，激動的再次單膝跪地，“大人，有您這句話，以後我姬驍就是您的死忠，這條命，大人可以隨時拿去！”“起來吧，不必動不動就下跪！”宋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根據你探查的情況，那姬長空背後有沒有大宗師支持？”“這個，卑職也不甚清楚。大人您也知道，這些年，咱們玄衣衛的密探大部分都‘沉睡’了，和咱們帝都處於失聯狀態。我調查魏王的人手，還是這些年我自己培養出來的一些親信，但畢竟人手有限，能探查到的訊息也不多。至於魏王有沒有和大宗師接觸，這個很難查到。”宋玄點了點頭，“既如此，傳本座命令，即日起，喚醒大周各地的所有玄衣衛密探！以前什麼樣我不管，但從今往後，隻要是大周疆域，所有勢力的一舉一動，都要出現在我玄衣衛的情報係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