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拔掉了針頭,想要去找人。
門被推開,護士看到他擅自拔了針頭很生氣,“先生,您高燒了三天,趕緊躺回去。”
裴寂當然不聽,“我的家屬呢?”
護士搖頭,“您先回去呀,您手臂流血了。”
寧焉推門而入就看到這一幕,十分心累。
“臭男人,你把薑芫氣得差點流產,就不能消停一點嗎?”
裴寂一聽眼睛都紅了,“薑芫人呢?她在哪裡?”
“先彆激動,你告訴我,你是誰?”
裴寂一把推開她,“彆犯病,我是誰你不認識嗎?”
“我是怕你自己不認識,說,你誰呀。”
“你大爺!”
寧焉憋不住樂了,“恭喜你,元神歸位。”
“什麼亂七八糟的,薑芫呢?”
“在家睡覺,你要出院嗎?求求我,就給你辦手續。”
裴寂冷笑,“你睡了陳默知這事兒,是不是很多人還不知道?”
寧焉:……其實那個什麼王也挺好的,起碼不知道她一時糊塗下做的糗事。
出院、回家,車子很快到了翠微灣門口。
裴寂看著院牆上攀爬的薔薇花,有種近鄉情卻的感覺。
他回來了!
“怎麼不進去?”寧焉吹口哨。
裴寂鼓足了勇氣,大步走進了這個叫做“家”的地方。
彆墅裡靜悄悄的,安靜得讓人心慌。
他推開臥室的門,看到薑芫睡在床上才放心。
他輕輕走過去,低頭看著她。
女人眼底有一圈兒青黑,臉色也有些蒼白。
他慢慢湊近,一個吻即將落在她臉上時,她忽然睜開了眼睛。
裴寂勾起嘴角,剛要說話卻聽到薑芫脆生生地喊了他一聲“王”。
裴寂:……
他回來了,難道薑芫卻過去了?
他正驚疑不定,忽然看到薑芫眼底的戲謔。
他頓時氣惱,這個小騙子!
低頭,他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聽到薑芫喊疼就慢慢放鬆,改咬為吸。
兩個人都氣息不穩,滾在一起。
不過裴寂還記著她的肚子,不敢壓到。
許久,兩個人都平息下來。
裴寂輕輕打在她屁股上,“以後不準嚇我。”
她咬他,“你都嚇唬了我一個月。”
“對不起,這段時間我腦子一直迷迷糊糊,我感覺我是自己又不是自己,我像是裝在殼子裡……”
薑芫捂住了他的嘴,“都過去了,你能回來才是最好的。”
裴寂卻不高興了,“我都沒說什麼,你就把我關在外麵,我淋雨你也不出來看看。”
“那你為什麼不走?”她也氣嘟嘟的。
裴寂捏她的下巴,“我敢走嗎?某人可是說過,要是我走了就永遠不能回來了。”
“我那是氣話。”
“如果我是真的萬目王,或許真的會走,但我也是裴寂,我不能走。而且我覺得,他大概是用我的身體,想對曇珠王後說一聲對不起,現在做到了,最後一絲怨念也散了。”
薑芫唏噓,這真是科學解釋不了的。
裴寂忽然想起一件事,拉著她去了書房。
他從抽屜拿出一份手稿,“這是我用他的感覺寫下的,對你研究這個墓穴和金夏文化一定有幫助。
薑芫看著那全是金夏文的紙,不由瞪大了眼睛……
“你怎麼知道我要發表論文?”
一直以來,薑芫都遭受質疑。
沒有讀過大學接受係統的文化教育,更沒有導師,也沒發表過論文,再厲害也隻是個手藝人,是沒有資格帶學生的。
哪怕有學生跟了她,也就是她和師父那種關係,得不到學術認可。
葉館長等人的意思是覺得這樣非常可惜,想讓她發表篇論文,然後通過特殊渠道確定她的導師地位,然後收徒弟。
薑芫是不在乎那些虛名,可如果能把自己的手藝傳承下去,為華國文物保護和發展做貢獻,那她也願意去嘗試。
她會的東西很多,可要用那麼專業的文字寫下來,還是蠻考驗人的。
現在,裴寂這份幾乎算是萬目王的“自傳”給了她很大的啟發和幫助。
她幾乎等不及了,想要現在就開始。
沒想到一場無妄之災後,還有這樣的收獲。
見薑芫忙,裴寂也不閒著,論文需要中英文兩版,薑芫英語一般,他幫著她翻譯,還要查找一些專業術語。
這對夫妻轉眼從角色扮演轉型成了事業批,誰不說一聲好顛!
不過,也不是光工作,裴寂恢複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把季如冰揍了一頓。
敢給他挖坑,這小子是對這世間沒什麼眷戀了吧?
季如冰被打得鼻青臉腫,嘴還是硬,“你也就是認識她早,否則她一定選我。”
裴寂往他心上戳刀子,“她就是選你哥哥也不會選你。”
“那你那段時間還讓我陪著她玩兒,說我能給她帶來歡樂。”
“是呀,大家都愛看小醜,可誰還能喜歡上小醜?”
“你……好你個裴寂,自己發瘋病的時候喊我蘭公公,估計也就是打擊報複吧,以後我不跟你做朋友了。”
裴寂冷笑,“不是當了薑芫的娘家人嗎?”
“盛懷這個sb,我真是交友不慎呀,退群退群,以後我沒有你們這幫禽獸朋友。”
報複完季如冰,裴寂是神清氣爽,可沒多久,他也蔫巴了。
娜娃還沒走呢。
那天他和娜娃被趕出去,開始這女的還跟他一起站著,後來下雨,娜娃提出要去住酒店。
不知是不是裴寂的本能強大,他始終沒動,一直在雷電下站著。
娜娃害怕了。
她害怕被雷劈,屁滾尿流地攔了車跑了。
現在,她又回來了。
哭唧唧地訴說自己的委屈。
裴寂其實很想穿越到那天,給認什麼仙姬的自己一巴掌。
完全無法想象。
好在沒有發生什麼惡心的事兒,否則死不足惜。
看著麵前哭的女孩兒,他冷冷道:“我跟你不熟,幫你也是因為你哥哥,該去哪裡就去哪裡,彆來打擾我的家人。”
娜娃還想動手拉扯他,他就給寧焉一個眼色。
寧焉也知道人是自己帶來的,隻好出手拽,“想要男人還不簡單嗎?走,哥帶你去金雀台,點八個伺候你,夠不夠?”
沒用薑芫出手,他們自己就把娜娃解決了。
事實也證明,隻要男人自己不肯,真的什麼女人貼不上。
後來寧焉給這個娜娃找了個忒忙的活兒,去棒子國當練習生,還小有所成。
總之,裴寂也把這次危機平安度過了。
接下來的日子平安且平淡著。
四個月的時候,薑芫去產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