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芫沒法回答。
因為她誰也不想要。
“如冰……”
“算了,不好回答就不回答吧,我知道我來晚了,如果,如果還有下次機會,你一定要先考慮我,知道嗎?”
薑芫心裡很難過,她也是個人,得到季如冰這麼優秀男人的偏愛是會動容的,但也隻有那麼一瞬,她愛的是裴寂,那個陪她哭陪她笑,在黑夜裡跟她一起舔傷口,做了好事不留名,甚至可以為她去死的男人。
季如冰見自己不能改變什麼,就站起來,“我要走了。”
薑芫拿起衣服給他,“季如冰,人生還長,你一定要快樂呀。”
他頓了頓,忽然笑起來,“你呀,就跟給我發好人卡一樣。薑芫,有件事你知道嗎?”
她不解,“什麼?”
“當年棉棉生病需要吃特效藥,那顆藥其實裴寂先把駿駿地給了你,怕引起麻煩,才說是我給的。我知道他那悶性子一定不會說,但我也不願意擔著棉棉的救命恩人情分讓你感激。”
薑芫輕輕抱了他一下,“還是很感謝你,你為我們做的不止這些。”
女人淡淡的馨香似有還無,柔軟的身軀一碰就分開,他覺得自己那一刻醉了,又碎了。
也許,得不到的才是好的,對於薑芫,他就是那個吃不到糖的小男孩兒。
薑芫送季如冰離開,看著他的背影融入到夜色中,她的心臟顫了顫。
自從那晚送裴寂離開,她好像得了什麼背影障礙,看不得任何人離開。
“媽媽,媽媽。”
這時候,一直被李姐拘著的棉棉走出來,抱住了她的腿。
薑芫把孩子抱起來,又想到了季如冰的話。
原來,那顆藥是裴寂給棉棉的,他這人呀。
永遠都是用最冷的臉,做最溫柔的事。
這樣的男人怎麼能讓她舍得放手?
如果可以,薑芫寧願用自己的生命換他活。
可她知道這根本不行,目前最關鍵的是找到墓穴的地址,羊皮卷她已經修複了,地圖也畫出來了,她現在試著在缺少三分之一地圖的情況下,看能不能靠自己的感覺,把一張完整的地圖還原出來。
可這件事太難了,那份地圖是千年前的,本來金夏古人跟現代人的表達方式不同,再加上地殼變動、現代開發,即便她確定了大概方位是在北方的沙漠裡,可那邊40多萬平方公裡,大部分在華國,還有一部分在伊蘭等幾個國家。
她單憑想象,沒法確定剩下的到底往哪個方向延展,稍有不慎去尋找的人就會有危險。
煩躁地揉揉額頭,她一抬頭就看到了牆角的大玻璃罐子,裡麵的紙鶴都快滿了。
薑芫不由走過去,手伸進去,遲疑了下伸到底部,摸出一個來。
“戒煙的第二天,難熬。有時候想都要死了,戒煙有什麼意思,可因為是薑芫要求的,我得做到。她說的事我能做到的不多,這一件一定不能辜負她。”
短短幾句話,就像利箭一樣穿透薑芫的心臟,她捧著紙鶴,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上去,很快把很有質感的卡紙濕透。
再難做的事他也在做,自己也不能放棄。
握緊了手裡的紙鶴,她看著外麵的月亮,不知道裴寂能不能看到?
裴寂吞下一顆藥後,頭倒是不疼了,但是心臟卻微微抽搐著。
他不由把手按在那裡,難道又增加了新的並發症?
感覺也不像呀,倒是像在思念誰。
還能有誰,當然是薑芫和棉棉。
他抬頭看了看窗外的月亮,這個時候,即便是國內她們母女也該睡著了,能讓她們安枕無憂,就是他此行最大的成功。
正想著,忽然門被推開,秦忱端著一盅補湯走進來。
裴寂皺起眉頭,“你乾什麼?”
秦忱有些怕他,沒敢上前,“我看你晚飯吃得很少,就去廚房做了這人參雞湯,給你補補。”
“端走,彆做這些無用的事。
秦忱有些委屈,“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都要結婚了,縱然為了演戲,你也該裝一裝的。”
裴寂冷笑,“那樣更假。他們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讓我們結婚隻是為了引薑芫來。”
秦忱問:“那你覺得薑芫會來嗎?”
裴寂把問題拋回去,“你希望她來嗎?”
“我……我當然不希望,這裡很危險,我去看了那個銅雀台,裡麵是哈克收集的各國美女,甚至前段時間我們華國消失的一位女藝人也在裡麵。裴寂,你一定要幫幫我,不要讓我被抓進去。”
裴寂瞟了她一眼,“你覺得你夠格給哈克收藏?”
“你……”秦忱臉漲得通紅,她是真心想要幫他做點事情,為什麼他總是不領情?
裴寂讓她煩透了,不過他卻堅信,薑芫不會蠢到來伊蘭。
她現在不光有他,還有國家,作為國家需要的特殊人才,她不會輕易冒險的。
但要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哈克就會懷疑他,也不知道薑芫會做出什麼樣的應對方法。
……
這天,薑芫正在上班,就收到了一個查不出i的郵件。
打開後是裴寂的結婚視頻。
薑芫的目光有那麼幾秒是空洞的,看到了又好像沒看到。
過了會兒,她才集中精神,看著畫麵。
秦忱一改前些日子的頹喪,她穿著白色婚紗,笑麵如花,是位非常美的新娘。
但薑芫的目光卻集中在她對麵的男人身上。
裴寂瘦了。
臉色也不好。
雖然他一如既往的麵癱,可作為他做親密的枕邊人,薑芫還是看出了他的不一樣。
一定是頭疼的過於頻繁,才把他折磨到這樣。
她問過盛懷,隨著病情加重,他可能出現耳鳴、視覺退化這些並發症,本來跟哈克這種禽獸周旋就難,他現在又這樣……
她已經讓盛懷把裴寂所有的病曆報告都交出來,現在組織上成立了專門的研究小組,因為有了針對方向,等確定了到底是什麼物資的傷害,說不定就能……
她和裴寂經曆了這麼多苦難,一定不會有是悲劇的收場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