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黃標自大生奸計明爭暗鬥分高低
人性本善惡,爭鬥分仲伯。
得道有多助,失德入墳墓。
黃標無奈,繼續和東覺討價還價。
書信一來二往,東覺不讓步,黃標不想談。
黃標要求東覺道:“進城談,必需翻越皇城,從屬人員不得超過三人。”
東覺道:“要麼就出城談,你可以帶千人護衛。”
黃標頻繁向杜良彙報,杜良都厭煩了,杜良對黃標道:“進出都不能開門,必需談,你自己看著辦!”
黃標無奈把隨從人員增加到三千,杜良不想答應,但張彪和吳誌剛等人不想親自參加和談,隻好慫恿杜良答應黃標。
東覺這邊倒是一點也不擔,聖主有令,隻要不單獨進城怎麼談都可以,兩軍交戰不殺來使,哪怕黃標一個人來也不會動其汗毛,這個反而察言觀色皇城將士。
雙方關於和談終於達成一致,定於六月十六,也就是十天後,在中城北門東覺大帳內。
黃標很窩火,沒想到,兩人明爭暗鬥,真成了敵我雙方和談的代表。東覺是為了滇海百萬之眾做最後的努力,黃標是為了杜良的緩兵之計冒死出城。
一連九日,黃標都悄然登北城樓,觀察城外動靜。
民夫和部分兵士建築,很大一部分在練習攀城,中城北門東西邊為習武場,征塵漫天,人喊馬嘶。城門東邊樹林裡影影綽綽棚帳營盤,陽光下,刀光劍影灼灼生輝,不用懷疑肯定是東覺中軍大營,太遠,看不清。
反觀皇城內,練兵場也沒動靜,整個皇城死氣沉沉,猶如深夜夢境。
黃標極目眺望滇海方向,水汽朦朧,和東北的長蛇山一樣,隻有層層疊疊的林木鬆濤,一望無際,如果不是城下旌旗招展,喊殺震天,這如夢如幻的滇海沒有改變,自己可以頤養天年。
無奈,這一切都因火龍果的回歸而改變,他想不通,為什麼要打仗,為什麼不能相安無事,他似乎忘記了自己參與殺害突厥一家,陷害勤裡,設障東覺和嵩城屠殺餘光的事情。
他現在被推上了風口浪尖,他聽聞突厥帶領蒼山洱海歸附火龍果,他更得知東覺十年在為火龍果準備王城,也培養了千百計的將帥之才。
“滇海有什麼?我有什麼?”黃標老淚縱橫,仰天長歎,不由自主的問自己。
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了什麼,一輩子和東覺爭鬥,而未傷其身。自己一輩子好高騖遠,子孫還受製於皇城,插翅難飛。
他突然想到明天和談自己三千人怎麼出城的問題,一個想法把自己嚇了一跳,不能開城門,隻能通過懸梯繩索翻越城牆,自己能翻越,對方也能翻越,今夜不如越城突襲東覺,如果能抓了他,必然能令火龍果退軍,交換滇海今後的安寧,自己百年之後管不了,也就不用管了。
黃標把黃飛龍、栗仉叻和戈飛找來密談,道:“飛龍是我兒,戈飛和仉叻我也視如己出,今天有事和你們商量。”
黃飛龍作為皇城和談副使,官級一品,以前的壓抑和不得誌一掃而空,有種意氣風發躊躇滿誌之感,麵前是自己的老子,又得陛下寵愛,承載著滇海生死存亡的和談,所以有種不可一世之感。
他坐在黃標對麵翹起來二郎腿,喝著皇宮望天殿而來的西山島珍茗茶,茶杯升騰起來的香氣,雲霧繚繞般,黃昏的房間越發的迷蒙而神秘。
黃標瞪了兒子一眼,示意其坐好,不要太招搖囂張。
栗仉叻和戈飛斜對麵,端坐著他,戈飛站起來道:“王爺對小人有知遇之恩,跟著王爺,讓屬下解決了家裡的後顧之憂。”
黃標也不謙虛,道:“本王隻是生不逢時,想當年殺伐決斷,征戰滇海”
黃標說起過去,總是滔滔不絕,戈飛裝作聆聽的樣子,他知道回憶過去的功績就說明現在的困苦,人都是有追求和夢想的,除非無法實現和改變,現在的黃標也是一樣,他看清了皇城的衰敗,知道自己無力回天,但也畢竟要人尊重,他麵前的人,都尊重他,這也同於他的理想一樣,都改變不了現實,隻能接受。
黃標看著黃飛龍,問道:“明天就是和談之日,你們有沒有什麼高見?”
黃飛龍顯然被問的一愣,“高見?”他心裡自問,一臉茫然,自己確實沒想過城外和談的具體細節,從小都是父親的主意,自己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哪裡需要思考和操勞,現在讓他拿主意,他是沒有主意的,他以為天生就不用動腦子。
黃標見兒子一臉懵逼,知道其肯定說不出來個所以然,就轉頭問戈飛,戈飛狡猾的回道:“一切聽從王爺的安排。”
栗仉叻倒是有主意,不問也不敢主動說,心裡很是擔心主子不問自己。黃飛龍不吱聲,戈飛回答完,黃標的眼睛看著自己,栗仉叻站起來回道:“屬下倒是有些主意,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黃標擺手,示意其坐下說,栗仉叻坐下繼續道:“我們不能從城門出城,這點對方,東覺知道,從城牆出去又不能讓他們看見,所以我們要不要偷襲?萬一”
黃標伸長脖子,露出欣賞的表情說:“和本王想法一樣,抓住東西,皇城就有救了。”
戈飛道:“火龍果將帥千萬,他不會因為東覺的生死而停止光複滇海計劃,他準備了十年了”
“儘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黃標打斷戈飛的話。
戈飛不再言語,黃標鼓勵栗仉叻繼續說。
栗仉叻整理一下自己情緒,道:“如果成功,我們奪回中城,如果失敗,您就說是隊伍肆意妄為,強加整頓就好了,你不參與。”
“誰帶隊?”黃標問。
栗仉叻道:“由北門守將徐福帶隊,他不會拒絕吧?”
黃標不了解徐福,但既然是城門守將,就是陛下的人,自己和談使用徐福,陛下不會阻攔,他急喊道:“修書報奏陛下,令徐福隨本王同去和談,叫徐福前來見我。”
此時的徐福正在城門樓和心腹商議明天黃標出城的事情,張坤道:“繩索都運上來了,從這裡出城沒問題,但徐大人您不得不防。”
徐福道:“你說,這都什麼時候,我們把你們當心腹,你們也要拿我當知己,我們一條繩索的螞蚱,不能害人,必需自保,有什麼就說什麼。”
張坤很清楚黃標必需從城牆出去,所以說:“火龍果大軍已入中城,正在尋找入城之策,這黃標由頭無腦,這麼多人出城,既然能出肯定能進,我們這裡會不會成為火龍果克皇城的主攻方向?“
徐福擔心的說:“我正為此擔心,但現在不是人多少,其一個人也是從這裡過,我們有什麼破解的辦法?”
田欣牛道:“黃標一向奸詐,隻要不攜帶上我們就好,管他從哪裡過?”他又急忙補充道:“既然避免不了,就給陛下說明厲害,大人上書陛下吧。”
黎明把書信遞給徐福道:“報奏給陛下的書信屬下已寫好。”說著展開遞給徐福。
徐福接來,轉手交給劉力道:“去吧,快去快回。”
劉力接過來揣在懷裡,轉身出門,正好和黃標差使相撞,兩人都被撞個趔趄。
劉力站定問來人何乾,對方也不回答徑直往裡衝,劉力一把抓住其衣後領,把人拽住,對方很生氣嚷道:“我是撫仙王的侍衛信差王自河,你狗日的放手,耽誤了事,你吃不了兜著走。”
劉力上前一步,伸一腳把其絆倒,對方想掙脫,沒掙脫,想站穩也未站穩,身子,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上,劉力轉身就走。
王自河嘴裡罵罵咧咧,見沒人理自己,故意躲開,不得已隻好自己爬起來,喊道:“撫仙王信差求見徐將軍,請通融稟報。”
近在咫尺的門童侍衛師玉石,看見其和劉力兩人相撞,他也很不喜歡這黃標,本來都相安無事,非得從北城出,弄得雞飛狗跳,人心惶惶,比先前多了很多差遣,本來心裡就窩火,這孫子居然來這裡狐假虎威,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聽見王自河認慫,師玉石隻好往裡通報道:“撫仙王信差求見將軍。”
在城門內營帳的徐福聽到黃標信使來,看了對麵的張坤道:“你們猜猜,又有什麼好事?”
“好事輪不到我們,彆引火燒身。”張坤議一臉怪相的說:“我猜測是翻牆出城的事情,如果讓我們的人帶路,你千萬不要答應。”
徐福道:“他都三千人了,不會這麼損吧?”
“把他往最壞了想就好。”田欣牛道。
徐福對著門口喊道:“請扶仙王信使。”
王自河整理了一下衣服,回頭看,不見剛才撞擊撞擊的人,龍城將帥都如同土匪一般,真是弱肉強食,即使自己在徐福麵前告狀,也都是推脫,他隻好吃了啞巴虧,進門給徐福行禮後,看了看徐福身邊的人,沒有說話,眼睛意示徐福把這些人都弄走,徐福裝作沒看見,也看不懂。
王自河隻好說:“王爺有軍情要和徐將軍商議,其他閒雜人員回避。”
徐福想起來張坤的話,很是生氣,故意道:“撫仙王不在,這些都是自己人,沒必要回避,有事說事。”
王爺確實不在,又在人家地盤,對方是將軍,自己是兵,無奈王自河隻好把懷裡的書信,拿出來,邊往上遞,邊說:“這是王爺給您的書信。”
徐福麵前的張坤接在手裡,沒有絲毫的猶豫就拆開了。
王自河張口結舌,指手畫腳,來不及製止張坤,極為氣憤喊道:“你是何人?膽敢私拆王爺信函?”
張坤不慌不忙把信看了個遍,故作驚訝道:“這是王爺給徐將軍的命令,並沒有陛下的聖旨。”
抬頭看都不看王自河,對徐福點點頭,使個眼色,輕聲說:“王爺讓將軍帶隊出城,具體什麼任務,王爺會親自告知於您。”
徐福沒有接信,道:“沒有陛下的聖旨,這不符合程序。我已經上書陛下,王爺和談末將不搶功,不參與,你回去稟報撫仙王。”
王自河還在糾結張坤私拆信件的事情,又說道:“徐將軍,請您管好您的兵士,居然這麼放肆。”
張坤很是不耐煩道:“這是送給我們將軍的書信,我們將軍都沒有發話,你再逼逼,我弄死你!”說著就抽出明晃晃的鋼刀,指向王自河。
徐福也不製止,而是說:“你是撫仙王的信差,也不是撫仙王,不該說的話閉上嘴。我的部下都很暴躁,萬一濺血殞命,我也負不了責。”
王自河這才老實了,規規矩矩的站著低頭不語。
徐福對王自河道:“回去吧,皇城北門的軍事行動都唯陛下令旨。”
王自河把徐福的話傳給黃標,黃標把手中的茶杯狠狠的甩在地上,罵道:“這是不給麵子,這是不給麵子,飛龍你看看陛下的聖旨怎麼還不到?”
黃飛龍出門,戈飛表麵沒吭聲,心裡道:“這徐福又不傻,這是把人往火坑裡送,怎麼不讓自己兒子去?”
栗仉叻低語黃標道:“要不就算了,萬一”他害怕黃標讓其帶隊偷襲東覺,他知道東覺的厲害,也聽聞武華偷襲馮少輝,最後搭上了自己的老命。
黃標正有此意,但是他很不服氣東覺,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和談前夜,自己出城,他賭東覺沒有防備,就對栗仉叻道:“此是千載難逢的機遇,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任你為先鋒將軍,事成之後封你為王。”
栗仉叻本想推脫,他知道不服從的後果,裡外都是死,隻好答應。
黃飛龍從門外進來,一身的沮喪道:“陛下那邊沒有消息,去送信的都沒有回來。”
此時的杜良正和心腹眾臣討論黃標偷襲東覺的軍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