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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難辦?難辦就彆辦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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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延:“……”

看看縮回去的一眾官僚,又看看罕見大發雷霆的房遺則,他隻感到心累。

自己恍然回到了——其實也不是很久以前——的小學時代。

那時候,房遺則還不是如今的冷麵判官,而是個十足的搗蛋鬼。

也時常生氣,時常暴跳如雷,就像現在這樣。

那時候是被誰氣的呢?

嗯,好像也是被某位名諱不可言說的李明陛下……

“總而言之,辛苦你了。”

長孫延從一點也不懷念的回憶中醒來,同情地拍拍房遺則的肩膀。

“你自己也多保重吧,彆急壞了身子。

“還有,雖然明哥無所謂,但這裡畢竟是官場,言行舉止收斂一些。”

長孫大秘又細細叮囑了小夥伴幾句,這才離開。

頂層書房外的走廊裡,隻剩下房遺則一人。

其他房間的官僚雖然吃瓜的心爆棚,但他們更懂為官之道,可不敢觸計相的黴頭。

反正事後有大把機會打聽。

“呼……”房遺則在門前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這才信步踏入自己的辦公室。

剛剛這一通雷霆之怒,發得真痛快啊。

父親說得對,自己隻是在表麵上裝冷酷,“貌似”老房而已。

骨子裡其實是一位熱血青年。

從沒出息的頑皮少年,蛻變成外冷內熱的職業官僚,自己在潛移默化之中,到底是受了哪位帶頭大哥的影響呢……

“真是胡來,那家夥真是胡來。”

房遺則忿忿不平地念叨著,坐回到座位上。

眼睛餘光瞥一眼躺在地上的“陛下諭旨”,瞳孔裡寫滿了抗拒。

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他才不情不願地彎下腰,將這封從滑州寄來的信拾起。

“算了算了,姑且看看那廝有什麼屁要放。”

今天的房遺則算是徹底放飛自我了。

也不顧父親的勸誡,正大光明地吐槽著全國人民的頂頭上司、當今的九五之尊,就像當初在學校裡一樣。

其實李明今天並沒有“遠程”騷擾房遺則,至少到目前為止沒有。

但是李明被老同學在背後碎碎念也是應得的。

因為在李明建立大明以後……不,在那廝於遼東建立政權、讓房遺則開始分管財政以後。

就沒有停止折磨過他。

不得不承認,李明當帶頭大哥是有點東西的。

雖然腦洞巨大,但這些腦洞形成的政策都能落地,還取得不俗的效果。

隻是,這些成果都是以房遺則的頭發為代價的。

國庫裡剛存下一點錢,那廝就喊著什麼“積極的財政政策”啊、“凱恩斯的大手”啊、“宏觀調控”啊之類讓人半懂不懂的話,把錢又搜刮一空。

這讓房遺則的工作很難辦啊。

“難辦?難辦就彆辦了!”

小房想起這茬就來氣,不想讀信了,重重地把信紙拍在桌麵上。

根據過往經驗,李明來信不是來直接催款的,就是“我有一個計劃能解決財政虧空,隻需要投資一點啟動資金”的郵件詐騙。

概括一句話便是:朕,神皇,打錢!

以前的房遺則還能耐心和陛下周旋一下。

可是現在,在日益迫切的財政壓力之下,他就懶得再和李明那貨浪費唇舌了。

已讀不回!

啥?陛下向微臣下達諭旨要錢?

什麼諭旨?微臣正忙著經理國庫,沒注意啊!

房遺則氣呼呼地瞪著桌麵上的這頁“聖旨”,好像那是一張萬惡的催款單。

可是越看它,心中卻慢慢升起一股好奇來。

“不過……或許,他真有急用錢的地方?或者有什麼彆出心裁的想法?畢竟他想法確實也挺多的……

“不不不,不能看。那家夥不管主意正經不正經,都是燒錢的玩意兒。

“讀了信我就得聽令照做,但是現在的國家可經不起他這麼折騰了。

“唉,可惜剛才匆忙,沒有問長孫延這封信到底是寫什麼的——

“算了,幾頁紙而已,偷偷看一眼應該不會花太多時間。”

思前想後,房遺則還是對抗不住好奇心,伸出手,摸向了神皇陛下的“大計劃”。

“房相,你已經來了啊。”

長孫無忌在門口問道,對和他孫子一個年紀的房遺則一口一個“房相”。

李明不在,房遺則搬進了這間核心辦公室,和兩位首相左右為男地辦公。

“房相,房首相呢?怎麼沒有和你一起來?”

長孫無忌一邊問著,一邊慢條斯理地走進了辦公室,

老官僚就是這樣的,隻認級彆,不認年齡。就算隔著輩兒大家也是同事。

儒林外史照進現實了屬於是。

“長孫公。”房遺則禮貌地向小夥伴的家長問好,順勢收回了伸向“聖旨”的手,平靜地回答:

“家父昨夜回家又工作到淩晨,剛躺下休息,稍後晚點兒來。”

長孫無忌有些驚訝:

“以房首相的脾性,就算通宵達旦地工作,次日一般也不會……”

房遺則麵無表情地點點頭:

“一般是這樣的。但陛下有令:

“‘睡覺時間一定要睡覺!’

“下臣便雞毛當令箭,終於說服父上多睡一會兒。”

連續熬夜加班,就算核動力驢如房遺則也撐不住。

更何況大病初愈的老爹房玄齡?

要不是李明腦洞大開,把手伸進了大臣們的私生活。

房遺則也找不到這麼好的借口,勸父親保重身體,多休息休息。

這麼說,自己還是承了那貨腦洞大開的情了……

房遺則搖了搖腦袋,把這荒唐的想法從腦子裡驅逐出去。

“首相工作辛苦了,是應當好好歇歇。”

長孫無忌誠懇地說道。

換作在長安的官場,老對手的這句話難免會讓人發散思維,覺得不懷好意。

怎麼歇?歇多久?歇息時間難道你來掌舵?

但是在唐州的政治語境下,長孫無忌是真心希望房玄齡首相能夠好好休養,養足精力身體健康。

從而能替他多頂幾年鍋的。

最好房首相長命百歲,能一直當這個首相,直到和他一塊兒退休,二人幸終。

能讓兩條權利欲爆棚的老狐狸如此和睦的,也就隻有李明陛下了。

“感謝長孫公的關心,下官會將您的勸勉轉告家父的。”

房遺則對答如常。

兩人一通寒暄,便開始了緊張又日常的辦公,一如往常。

房遺則的思緒收攏回工作中,視線又落到了李明的那封信上。

“我在來點卯的路上,遇到了門下省的劉洎。”

長孫無忌冷不丁說道。

房遺則的目光一凝,轉向了身邊的副首相。

“劉侍中最近有點不像話。生活奢靡,招搖過市,還偏偏在這個國家困難的節點。”

長孫無忌正在處理著文書,好像隻是隨口一說。

但大家都在頂層建築混這麼久了,嘴一張就知道,長孫監國說的是剛才在衙門門口的那場風波。

“哦。”房遺則麵癱地哦道。

“不過,老劉他也有自己的苦衷。”長孫無忌繼續說著,手裡一刻不停地批閱著什麼。

“身為降將叛臣,他也怕自己招致陛下和同僚的忌憚,因此不得不裝作沉醉於聲色犬馬的樣子,自汙以求自保。

“這是你我都考慮不到的地方。”

也就是學秦朝王翦那一套麼?嗬,愚蠢,“那位”陛下又不是祖龍秦始皇……

房遺則心中嗤笑,麵上不動聲色地應付一聲:

“長孫公的意思我明白了。早上的事,是我衝動了。”

“沒錯,的確是你的不對。”長孫無忌的音量提高了些。

房遺則有些吃驚,不由得抬起頭。

隻見長孫無忌不知何時放下了手裡的活計,正十分嚴肅地注視著自己。

“你一大早過於失態,嚴重毒化了工作氛圍。

“我理解你最近壓力太大,但逢此國難,衙門中誰不是如此?”

房遺則更吃驚了。

長孫監國,好像真的在對他進行說教啊。

稍微有點辦公室經驗的人都知道,教訓同事的孩子是一件很尷尬、很容易做錯的事情。

換句話說,能當麵指出對方小孩兒的錯誤,說明這對同事的關係不一般呐……

“是,長孫公……監國閣下教訓的是,下官不審慎了。”

房遺則起立,誠懇地向長孫無忌躬身行禮。

“下官必向劉侍中賠禮道歉。”

長孫無忌看了看他,嘴角勾勒,搖了搖頭。

“你還是不懂。你以為我說的是劉洎?

“你真正要謝罪的那個人,是陛下。”

房遺則眼皮一跳。

都說人心隔肚皮,可自己對李明的腹誹,怎麼已經到了人儘皆知的地步?

長孫無忌沒有再多說什麼,也沒有必要再說什麼。

他把注意力重新移回到公文上,好像剛才那番交談,隻是辦公途中的小憩而已。

房遺則心中一動。

沒想到長孫公也對他做出了和他父親當初一樣的告誡。

完全不至於如此的,長孫公完全可以袖手站在乾岸上,坐視房遺則頭撞南牆,被秋後算賬。

這對長孫家族有百利而無一害。

他是真心在為我、為房家考慮啊……房遺則有些感動,又有些納悶。

在長安時,長孫黨和房黨不說水火不容吧,那也是明爭暗鬥不斷。

來到了唐州,卻是這般和諧友愛的模樣。

總不是遼東的風水比關中好吧?

人還是一樣的人。

這其中唯一的變量,便隻有“那位”陛下……

唉,姑且看看李明這次又伸手向國庫索要多少錢吧。

房遺則還未伸手,便聽得門外又是一聲:

“淮南告急,且有痢疾在災民之間傳播。

“需要采購藥品,並且組織人手清理水源。”

兩人聞聲望去,房玄齡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一如往常。

“父親。您隻休息了這麼一會兒?現在還疲勞嗎?”

房遺則趕緊起身迎上去。

房玄齡先向長孫無忌點頭致意,麵對好大兒的關懷,就是冷冰冰的一句:

“淮南的錢款今日要撥付,國庫有錢嗎?”

小房的腳步頓了一頓,同樣麵無表情地搖頭:

“得要周轉一下。”

周轉二字,飽含了計相不可替代的智慧。

“那就煩勞計相了。”

房玄齡一臉公事公辦,回到了位置上。

房遺則也回到了位置上。

三人立刻開始埋頭苦乾起來,很快就把剛才的插曲拋諸腦後。

除了工作必要的交流,三人一個多餘的字也不說。

書房裡隻有奮筆疾書的沙沙聲。

…………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換做以前,再不走就要撞上宵禁了。

感謝大明新朝雅政,取消了極其不方便的宵禁製度。

三人可以無視時間,愉快地加班,想在辦公室待到多久就待到多久。

“婢養的,那劉洎真不是個東西!”

長孫無忌突然破口大罵。

“國家都沒有錢了,他哪來的臉這麼大手大腳地花錢?!”

房遺則愣了愣。

不是,長孫叔叔……剛才不是你在說劉侍中有多麼多麼不容易嗎?

房玄齡也對長孫無忌的無明業火感到很納悶:

“老劉怎麼了?”

“那家夥吃穿用度極儘奢侈,還招搖過市,不加悔改。”長孫無忌憤憤道:

“要是他這樣的人能把亂花的錢都捐出來,災荒早就平定了!”

房遺則在心中默默地點頭。

哎長孫叔叔~咱們英雄所見略同啊!

房玄齡也是麵無表情地來了一句:

“既然他不缺錢,那就先停發他一個月俸祿吧。

“門下省的一並都扣減了,支援淮南災區。”

房遺則又默默地點頭。

哎父親~咱們也英雄所見略同啊!

經過一天的辦公,三人對劉洎的觀感發生了三百六十度(沒打錯)的轉變,還是因為兩個字——

沒錢。

儘管房玄齡做出了周密穩當的部署,長孫無忌布置了高效低成本的安排,房遺則展現了眼花繚亂的財技。

可是,仍然堵不上淮南災區的窟窿。

淮南道同時遭受了黃河奪淮入海、以及長江泛濫的左右雙打,超級加倍,災區情況著實不樂觀。

國務衙門這邊為錢抓破頭皮,而門下省那邊在庫庫地購物消費、買奢侈品。

觸黴頭的劉洎和躺槍的門下省諸君,遭到搞錢三巨頭的怨念就不奇怪了。

“二位請冷靜一點。劉侍中花的是他合法俸祿,不能治他的罪;

“門下省是三省之一,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扣他們的俸祿,恐怕也非明智之舉吧。”

房遺則冷靜又客觀地為兩位排解著。

房玄齡深吸了一口氣,輕撫胡須,讚賞地點點頭:

“遺則說得中肯,是我不冷靜了。

“不錯,這段時間,你成長了許多啊。”

房遺則謙虛地向兩位長輩拱手:

“承蒙長輩教誨。”

長孫無忌嘴角一抽,彆扭地扭過頭去。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國庫沒錢,三人在書房也隻能大眼瞪小眼。

“乾坐著也變不出錢來,我們先回府休息吧。”

首相房玄齡道。

三人就這麼悶悶不樂地散場了。

房遺則拍了拍坐麻了的大腿,緩緩起身。

眼光偶然瞄到,桌子角落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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