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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已經結束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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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幟的意義可不僅是軍隊的精神圖騰。

在沒有無線電的時代,旗幟還是重要的信息傳遞渠道。

當一座圍城主動撤下了自己的軍旗,意味著……

岑長倩的心跳陡然加快,當機立斷:

“停!”

收兵的鳴金聲急促響起,此起彼伏。

正射得火熱的弩機和石砲立即停火,令行禁止。

而在晉陽城方麵,也沒有任何動靜,唐軍並未趁機衝出城門、南下馳援什麼的。

兩邊默契地保持著沉默,剛才還喧鬨無比的戰場,立刻化為一片死寂。

許久,坍塌的晉陽城門有了點動靜。

一人牽著一馬,翻過瓦礫堆,在無數弓弩的瞄準下,從容淡定地跨上馬背,繞過遍地的箭矢石塊,徑直向明軍戰艦奔馳而來。

“那人是……”

岑長倩眉頭緊鎖,佇立凝望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即摘下自己的兜鍪,語速極快地吩咐手下:

“拿出我的儒冠長袍、羽扇綸巾!

“還有,叫上隨軍的倉曹文書,讓他們帶上紙筆,將接下去將要發生的事跡一一記述!

“快!”

這是作戰命令嗎,好怪……手下心裡吐槽,但行動上不敢怠慢,立即著手準備起來。

…………

在雙方數萬軍士的注視之下,從晉陽城出發的一人一馬抵達汾河河畔,停在一艘戰艦旁。

艦隊的隨行輔助步兵攔住了他,一名軍官禮貌而威嚴地詢問:

“敢問來者何人,來我軍陣中有何貴乾?”

那人不卑不亢地回答,聲音有些尖細:

“我乃太極宮內侍省太監,手持大唐太上皇陛下的手諭,請予放行!”

是來求和的使者……步軍不敢怠慢,立即將這位隨侍李世民的頂級宦官帶上艦隊旗艦。

這船好大……太監心中一凜。

雖然遠觀已經很威風凜凜了,但是站在大明戰艦的近處,才能切實感受到那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太監感覺自己就像站在巨人的身邊,小心臟撲撲直跳。

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國家,才能製作出如此宏偉的造物啊!

靠著多年在宮中行走所練成的養氣功夫,他才勉強維持住表麵的平靜,以免被對方當做土包子進城,目不斜視地走上舷梯。

剛一登船,太監下意識地向上首望去,不禁用力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

在船艙之前、眾將士的簇擁之中,一位儒將昂首挺立,一身溫文爾雅的長袍,頭上係著青色絲巾,頗有古風,與邊上那些形容粗獷的粗坯不一樣。

好裝……太監心裡吐槽,麵上還是很恭敬地行了一禮:

“我是大唐信使,全權代表太上皇陛下,與貴方商討些事宜。敢問這位將軍是……”

岑長倩凹著高冷的造型,居高臨下俯視著大宦官,簡短地說:

“吾乃岑長倩。請!”

說著,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兩頰一鼓一鼓的,努力控製著麵部肌肉讓自己繃住。

大太監拾級而上,將懷中的李世民親筆信交給對方,壓低聲音道:

“明唐本是一家,而今戰事曠日持久,社稷傾頹,天下百姓蒙難。

“太上皇陛下於心不忍,因此……”

說著,他將李世民的手諭雙手呈上。

一切儘在不言中。

吸——呼——

岑長倩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表情變得無比鄭重。

一個偉大朝代的命運,此刻就是輕飄飄的一張紙,靜靜地躺在他的手中。

他正在親身參與曆史。

簡言之,自己上鏡頭了。

不知道未來的學童,是否會多學一篇課文——

《岑公納天策上將降表》

“咳咳。”

老宦官輕咳一聲,打斷了小岑的意淫。

“現在兩軍將士還在忙著,將軍是否應該儘快……讓他們歇歇?”

是啊,前線現在可忙了,每分每秒都有年輕人倒頭就睡。

岑長倩登時一個激靈,思路拉回到正事上,道:

“你我各出一名使者,立即通知前線,讓他們暫時休戰!”

…………

主戰場上,戰鬥並沒有因為南山傳來的古怪聲音、或者“山上出現帆船”的古怪流言而有片刻休止。

雙方激烈地廝殺著,仿佛永無止歇。

直到血水染紅汾河水,直到日落西山。

兩軍也要點起火把,繼續殺,殺,殺!

“大總管,隻差一點我軍就能把敵方整體合圍了!請動用預備隊吧!”副將殺得滿眼通紅。

李世績沉吟良久,否決了對方的激進提案:

“這支明軍人數過少,不是他們的全部主力,敵軍應該還留有餘力。

“讓前軍再努力包抄,預備隊不動,謹防敵軍從彆處突襲……”

“可前軍的血快流乾了,實在打不動了啊!”殺紅了眼的副將哪裡聽得進理性的意見,打斷領導的發言,下馬跪在地上,情緒十分激動。

“大總管!吃進肚子裡的才算自己的,一舉殲滅敵軍數萬人的機會就在眼前,就等您點頭了!

“大總管,下命令吧!”

麵對長跪不起的手下,李世績一個頭兩個大。

誠然,也許現在是整場戰爭開始以來,唐軍所爭取到最好的機會。

一口氣包圍團滅幾萬人,這絕對是一場值得載入史冊的大勝。

對普通割據勢力來說,這損失足夠打斷他們的脊梁了。

而對一個普通大一統王朝來說,幾萬職業士兵的損失也是不可承受的。

然而……

對“不普通”的大明來說,及時少了這幾萬人,他們也完全有餘力再反打一波。

這讓李世績極為忌憚,幾乎肌肉本能地部署了後手,防止對方背刺。

畢竟對麵可是狡猾狡猾滴李明啊!

“大總管!”

又是一位副將從前線退了下來,二話不說就噗通跪在地上:

“為了將敵軍包圍,左右中三軍都已力竭!為什麼預備軍還紋絲不動?

“如果錯失這次全殲的機會,讓他們逃脫,那就功虧一簣了啊!”

又是一個來逼戰的。

李世績擰緊了眉毛,不耐煩地揮揮馬鞭:

“我已經說過,不再贅述……”

“大總管!”越來越多的將領前來請戰。

“機會就在眼前,怎麼能夠停滯不前?”

“將軍,請下命令吧!”

“總管,您難道是怯陣嗎?”

場麵正在變得越來越難以控製,李世績的額頭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明軍的狡猾,他可太懂了,他自己就深受其害。

如果不管不顧,全軍梭哈一擁上前,多半會遭重,結局多半不大美好。

可以,不能聽從這些熱血上頭的意見,預備隊必須保留,未雨綢繆。

可是,要和這些殺上頭的軍人們對著乾,也不行。

軍隊不是一舉一動嚴格聽令的提線木偶,自動服從上位者的吩咐。

他們也是人,他們也是有情緒的。

如果硬要逆著大多數的意見,把命令強壓下去。

輕則抗命,重則嘩變。

一個大總管,如果手下人都不服你,那不過一獨夫耳。

“爾等……冷靜點,仔細想想。

“戰爭不是市井鬥毆,不可意氣用事,要多思考多算計。”

李世績並沒有拿出大總管的架子強逼,而是先苦口婆心地勸告一番,擺事實講道理。

然而,已經打仗打上頭了的熱血男兒們,是不能講道理的。

“算計?大總管,我們的大好兒郎每時每刻都在前線犧牲,等您算計好,還得再白白浪費多少關中子弟的生命!”

“是啊,我軍也不想被冠以怯戰懦夫的惡名,豈能坐視友軍有難而不動如山!請大總管下令出擊,若不下令,我軍自有打算!”

諸位將領同時聒噪起來,局勢正在快速滑向失控的邊緣。

這些家夥……是想造反麼?

李世績緊咬牙關。

都是滿腔熱血為大唐,大家的本意是好的,隻是很有可能會執行壞。

這支看守晉陽南大門的軍隊,如果遭受巨大損失,那麼大唐作為一個政治實體,很有可能就將不複存在。

李世績深知肩上的責任重大,為了幾萬人的戰果就一把押上一個王朝最後一點火種,不智。

但是這些將軍懂什麼啊?

眼看著手底下的兄弟像雪花一樣消逝,他們已經管不了什麼江山社稷、王朝存廢了,他們滿腦子隻有殺敵。

該怎麼讓這群莽夫開竅……

李世績左右為難。

不過好在他的為難並沒有持續太久,有人過來替他解圍了。

咚,咚,咚。

突然之間,從前後左右各個方向,同時響起了鼓聲。

正爭論得臉紅脖子粗的諸將,不約而同地停止了爭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的臉上讀出了驚訝和疑惑。

李世績登時劍眉豎起。

“我還沒有下令,是誰命令進軍的!”

前來和主帥“友好”磋商是一回事,自作主張下令又是另一碼事。前者是建言獻策,後者等同謀逆。

這是原則問題,馬虎不得。

諸將齊刷刷地搖頭。

他們就算打仗打得再意識模糊,也不可能犯這種原則性錯誤。

否則也不至於專程跑過來跪求。

“那這是……”

李世績的心中莫名升起不祥的預感,豎起耳朵靜聽。

咚咚~咚——

鼓聲由遠及近,帶著明快的節奏。

擊鼓進軍,是自古以來的傳統。但是行軍鼓點自帶節奏的,有且僅有一家。

“是明軍!”

李世績臉色驟變。

什麼,敵人居然從四麵八方殺來了?

跪在地上的將領們像受了電擊一樣,同時從地上一躍而起。

李世績自己也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判斷。

儘管他一直對明軍的無恥偷襲保持著防備,但是重點盯防的一直是前方。

後麵是怎麼冒出來敵人的?這是怎麼可能的?

或許和陣中流言不謀而合,都是幻覺……

然而,事實不允許他們欺騙自己。

突兀的行軍鼓點越來越急促,喊殺聲也越來越激烈。

不一會兒,在戰場的北邊,唐軍部隊的後方。

一杆高大的黑旗映入了諸位唐將的眼簾。

旗幟迎風飄揚,旗麵正中的“明”在夕陽下反射著威嚴而不祥的色澤。

大明的黑旗玄甲,已經曆曆在目!

敵人真的從後方包抄過來了!

“我軍難道被反包圍了?!”

諸將剛才還在爭論是否應該包圍明軍,現在恍然發現,自己才是被甕中捉鱉的那個!

可是,汾河防線安然無恙,南山也是崎嶇不平,無法行軍!

兩側通路都被堵死的情況下,南邊的明軍到底是怎麼跳到北邊,給他們來一個大包抄的?

難道大明的軍隊還真成天兵了,真的會飛?

或者說,他們背後那支明軍是李靖所率領的北路軍,晉陽城已經被踏破了?

“振作起來!”李世績搖搖頭。

現實情況容不得他細想。

不管明軍是怎麼閃現的,對方就是衝著他手底下的這支唐軍來的!

既然敵人殺將過來,那麼作為軍人,唯有死戰而已!

“爾等各自回部隊,速速準備迎敵!”

李世績向手下的將領們大聲呼和。

“是……是!”

諸將全然沒有了剛才的盛氣淩人、一副要發動兵諫的囂張模樣,乖乖服從大總管的命令,屁顛屁顛地回自己的部隊去了。

事實證明,還是李大總管說得對,狡猾的明軍還真的藏了一手。

“狡猾,狡猾……”

李世績恨恨地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軍官嘩變的危機算是解除了,隻是頗為地獄的是,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大得多的危機。

替李世績解圍的,正是他一直在防備的大明天兵本兵。

從包圍彆人到被彆人包圍,個中落差,無疑會讓士氣跌落到穀底。

最後這口心氣散了,仗就沒法打了。

萬事休矣……李世績心中的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

死社稷,就在今日。

“大丈夫,死則死矣,名可垂於竹帛也!”

李世績最後一次振奮精神,勒住馬韁讓胯下戰馬人立而起,揚起馬刀,用一個幾乎和雕塑一樣英姿颯爽的姿勢,向手下的兵大聲喝道:

“以死報君恩,就在今日!”

然而,好像專門和他作對似的。

就在他喊出這句帥氣的台詞以後。

後方的廝殺聲卻漸漸小了下去。

“發生了什麼,怎麼不打了?”

李世績正要遣人前去查看。

卻見遠處自己的部隊主動放下了武器,讓出一條通路。

通路正中,一票玄甲騎兵直奔李世績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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