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聽了默不做聲,這個王芳說的沒錯,要不是後來逼債的手段太齷齪,那還真得要好好謝謝蔣勁鬆兩口子。
王芳接著說道:"我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也是靠一點一點攢起來的,合著你用的時候說儘快歸還,完事就不提不念了?
要是沒能力還,當初就彆借!我當家的也是顧念這份師兄弟的情誼才借的,否則的話這年頭,誰會把錢往出借呀?
咱也不說你,你畢竟是剛參加工作的小孩兒,咱就拿你二師兄朱鐵雄來說,他一個派出所的副所長,真的生活那麼困難嗎?大師嫂有病,他要是有兄弟情誼,就算是拉饑荒去借,也能借來這救命錢吧?
合著現在你們,包括你那個啥也不是的師傅,當初一手不伸,現在就能站在道德的高度來損我們當家的?怎麼理永遠都在你們身上呢?
是不是你們都認為我們把錢借出去了,那就有錢就還,沒錢拉倒唄?我們就不能有個為難遭窄的時候?秦大寶,你說,我們錯哪了?值得你這麼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衝著我們兩口子?"
大寶讓她當當當一頓輸出,都給乾懵了,細一想說的也有道理,但是總覺得哪不對。
其實這也是千百年來國人思維的一個誤區,那就是窮就是弱者,你們有錢的就應該無條件幫我,否則就是為富不仁,就是沒有人情味,
黃世仁分三次借給楊白勞十塊大洋和五個銅板,還有一擔半的租子,後來利滾利合計是三十塊大洋,
第一次是22年,喜兒三歲,楊白勞的老婆病死,楊白勞借了五塊大洋去安葬,第二次是35年,接下來幾年又借了兩次,這跨度可是十三年呐,
整個年利率算下來,黃世仁比現在的銀行有良心多了,但是為什麼要把黃世仁給釘在恥辱架上呢?
不外乎明麵和暗裡兩個原因,蔣勁鬆被逐出師門,被人唾棄也是這兩個原因,
明麵就是你黃世仁(蔣勁鬆兩口子)討債的方式不對,再怎麼樣,也不能拿人頂債吧?
暗裡的原因誰下意識都知道,但是誰也不能宣之於口,那就是借了你的錢,我不是沒想過還,但是我沒錢還,我既然沒錢還,你就不應該來要債,
可是,你借錢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你還不起怎麼辦呢?
大寶暗暗歎了口氣,王芳這話,但凡是講道理的人都無法反駁。
"五師嬸說的對,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家的錯,是我爹當時太著急了,所以才不加考慮就去向五師叔借錢的。"
隨著話音剛落,大丫和薛葵走了進來,
王芳見著大丫一愣,本來大丫長得就很好看,當初借給魏天來錢,一多半是奔著這姑娘去的,
現在的大丫穿著公安製服,更是英姿颯然。
大丫走進來就不搭理王芳了,徑直去跟大寶和左明月說話,薛葵則是直接奔暖暖去的,好幾天沒見,他還真是挺想這個小肉團的,
王芳見大丫不搭理她,臉色更加的難看,說的話也愈發的刁鑽刻薄了起來。
"喲,我說現在怎麼這麼傲氣了呢?原來是當上公安了,再也不是跟著你爹上我家求我們的時候了。"
大丫忍不住回過身問道:"你什麼意思?欠你們的錢我家都還清了,連利息都給了,你說這話就沒意思了。"
"我什麼意思?是,你家把錢還清了,可我們借給你家的人情你們還了嗎?就你現在這個態度,我們家的錢寧可扔水裡聽個響,也比借給你家這種白眼狼強!"
王芳是真的嫉妒了,這個大丫半年多以前,還是個說話直往人後躲的女孩子,現在卻成了一個英姿勃發的公安戰士,這樣的際遇肯定是秦大寶給的,
要是自己能和秦大寶睡幾覺,不光是死了都值,就是這樣的衣服也未必穿不到自己身上,這不能細想,一細想王芳就嫉妒的要發狂。
"人情?嗬嗬…"大丫冷笑一聲,她再也不是那個逆來順受,唯唯諾諾的小女孩:"是,你借錢給我家,救了我娘的命,即使你們逼著我家賣房子還你錢,我爹我娘依然很感激你們,可你們逼著我嫁給你那傻子弟弟,我們家就不再欠你們人情了,因為你們太損了,太缺德了!"
這話懟的王芳臉一陣青一陣紅,她惱羞成怒:"你彆一口一個傻子傻子的,我弟弟傻怎麼了?這年頭,傻子能讓你們吃飽飯,傻子能讓你不光屁股上街,這就知足吧,有多少人想嫁給我弟弟,我們家還不要呢,你也就是現在攀上高枝了,牛什麼牛?"
大寶冷冷地喝了一聲:"蔣勁鬆媳婦兒,你是來我家撒潑耍無賴的嗎?還是那句話,咱們不過這個,以後見麵都彆打招呼,你請吧!"
王芳都氣瘋了,她沒想到大寶連她的名字都沒記住,她跺了跺腳:"我叫王芳,請你以後彆叫我蔣勁鬆媳婦兒,現在是新社會了,人人都有名字。"
左明月輕蔑的看了她一眼說道:"管你叫什麼貓啊狗的,趕緊給我滾出去,再不滾彆怪我不客氣,"
王芳嘴唇直哆嗦,一跺腳走了,不過她沒有回家,而是出了95號,鑽進了87號的四合院….
這邊大寶踢了薛葵一腳:"離我閨女遠點,刷沒刷牙呀就敢親我閨女。"
薛葵嘿嘿直笑,他躲開暖暖推他的小手,
大寶讓倆人找小凳子坐下,他進屋取了一個西瓜,又拎著小桌子岀來,放在院子裡,薛葵一見這麼大的西瓜眼前一亮,主動要切西瓜,
大丫一腳把他踹老遠,這貨還沒有西瓜好看,讓他切西瓜,萬一哈喇子掉西瓜裡,這西瓜還讓不讓人吃了?
以大丫對薛葵的了解,這貨絕對會故意把口水掉西瓜上,以達到獨占的目的,
昨天大丫還親眼看到,孫謙和薛葵為了搶一盒煙,孫謙把所有的煙都舔了一遍,薛葵才沒有繼續搶,但是這個損招,薛葵肯定學會了。
果然,大寶把西瓜剛切一半,薛葵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每牙西瓜上咬了一口,氣得大寶西瓜都不切了,把薛葵暴打了一頓,樂得暖暖一個勁兒的拍手。
大寶停了手,薛葵呲牙咧嘴地吃西瓜,就這扛打的程度也是個高手,
左明月已經把另一半西瓜切開了,和大丫一起吃西瓜,
大寶抱出女兒,給她喂水。
"師叔,你什麼時候上任呐?"
大寶拿出手絹,輕輕給女兒擦臉,他看了大丫一眼,笑著問道:"是死胖子讓你倆來問的吧?"
大丫愣住了:"師叔你咋知道的?"
"就這鬼心眼,你們仨加一起都沒有胖子多,說說吧,遇到什麼難題了?"
大丫吃了口西瓜:"這西瓜真甜,唔,還不是那個趙鎮宇,在所裡攪風攪雨,每天耀武揚威的,安排這個工作,安排那個巡邏,
讓我們四個在所裡接電話,接警,整的他像是所長似的。"
"趙鎮宇?副所長?"
"嗯,他資格老,在所裡五六年了,說是原來的那個譚所長的戰友,所裡人都說,本來分局裡的意思是,譚所長調走以後,由趙鎮宇來當所長,結果上麵派下來一個姓劉的,頂了他的位置,
這個姓劉的所長,沒過兩個月,就叫趙鎮宇給擠兌走了,這下你又來了,這個趙鎮宇就毛了,四處拉攏所裡人,要把咱們都擠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