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
張光俠被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給吵醒。
能打座機號碼的,除了公事沒有彆的,即使他還沒睡夠,也得強打起精神來。
他扶著腰走到辦公桌,按下座機的免提,電話裡傳來李平海急促的聲音。
“老張,你幫我查一個叫蔣小斌的人,他的戶籍地址就在你們派出所,找人把他的資料立刻、馬上送到市局來!”
對方說話的語速很快,並且加重了語氣,張光俠有些摸不著頭腦:“出什麼事兒了?你找這個人乾嘛?”
“案子破了!”
“什麼?”李平海腦子一下清醒,他以為這個案子才剛查個開頭,怎麼一夜過去,案子就破了?
“你呀,吃口熱的都趕不上趟!”
李平海用丁局罵自己的話懟了一遍,隻不過把“屎”字給去掉了,畢竟老張同誌得為自己背鍋,彆把人搞逆反了。
說完,他又道:“情況是這樣的,我剛從縉雲寺回來,今天淩晨,省廳的羅總和他的人,在縉雲寺的盤山公路遇到了這個案子的三名歹徒,其中一名歹徒駕車跳崖,另一名歹徒重傷,還有一名歹徒輕傷。
這個跳崖的人,名叫蔣小斌,戶籍在你們轄區,你叫人把他的戶籍資料趕緊送到市局,下午審訊需要這份材料。
還有,這三個人是販毐人員,而且參與殺人滅口,屬於重大刑事人員,這個蔣小斌的家屬,你得馬上帶人去控製住了!”
李平海連珠炮的講了一大堆,張光俠心裡就憋著一句話。
“李隊,人是羅總抓到的,你興奮個什麼勁兒?”
“呃……”李平海在電話裡吃了癟,冷哼了一聲:“這個案子誰破不是破,你趕緊的吧!”
張光俠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忙音,微微挑了挑眉,原本鬱積在心中的煩悶一掃而空。
這個羅閻王能用這麼快的速度把案子破了,案子的影響力就會降到最低,如果拖過一年半載,或者是長期破不了案,不管是市局,或是市裡,肯定是要追責的。
如此一來,三名死者被定性為“溺死”,這個責任就不會太顯眼。
就算是追責,把他的職務給降了,降低以後的退休待遇,但至少還能保證有一份退休工資。
有了這個,張光俠就能保證他和老婆以後的生活,總不能事事都要依靠自己女兒吧?
再說,女兒三十好幾歲了,到現在都還沒結婚,自己有這麼一個身份在,她未來也有一層保證。
張光俠心情愉悅的下了樓,臉都沒洗、牙都沒刷,直奔政務大廳。
好一陣忙乎之後,蔣小斌的戶籍資料被調了出來。
“給,張所,這個人就是蔣小斌。”民警把打印好的材料遞給他。
張光俠拿在手上,瞟了一眼後,瞳孔立即凝住。
老民警汪金泉已經點好人手了,張光俠下樓就吩咐他,找一隊人,而且還叫他去槍械庫領了配槍、反彈背心等作戰工具。
這會兒,他看著老領導的臉色,問道:“咋了?張所?這人你認識?”
張光俠皺了皺眉:“這小子在上坡鎮的鎮中學讀過書,我女兒以前就在這所中學上學,這個蔣小斌我不認識,但我認識他爸。”
汪金泉道:“是麼?我記得張所以前是從上坡鎮鎮派出所調來市區的?”
張光俠點頭:“這戶口本上的戶主叫蔣勇,蔣勇這人我認識,十多年前,他在鎮上擺攤賣水果,夫妻倆占道經營,被一輛水泥車給撞了,他老婆被撞死,蔣勇雙腿截肢。
肇事司機被法院判了好幾年,但賠償金也一直不給,蔣勇爬到法院門口,鬨了好幾個月,當時還是我帶隊出的警,所以我對他很熟悉。”
汪金泉琢磨道:“那咱們怎麼辦?總不能把人帶回來吧?”
張光俠沉吟道:“肯定不能帶回來,這樣,你找兩個人先把人盯著,我親自去一趟市局,問問情況再說。”
“那行。”汪金泉點頭,向身後的片警招呼一聲,一行人離開政務大廳,向院子裡停著的警車大步邁去。
這時,一輛紅色的吉利車開進了院子。
汪金泉向開車的女孩招了招手,笑道:“瑤瑤,又來找你爸?”
張瑤從駕駛席裡探出頭:“汪叔叔,這大清早的又有任務?去哪裡啊?”
“去一趟上坡鎮。”汪金泉隨口答道。
張瑤看了一眼他腰上掛著的槍套,眯著眼問道:“去抓人?”
汪金泉避而不答:“你爸就在大廳裡。”
“好的,您先忙。”張瑤收回了視線。
她剛把車倒進停車位,張光俠便提著公文包走了出來。
看見女兒的車,他微微一皺眉,踱到她的車前。
“你怎麼又來了?”張光俠有些納悶,女兒這幾天往自己單位跑的太勤了。
以前,她平均一周隻來兩三次,現在幾乎是每天都來。
張瑤噘著嘴道:“怎麼?您不高興?誰叫你老是不回家!”
張光俠拿自己女兒沒辦法,他笑了笑:“今天晚上我回家,明天休息一天,咱們一起去醫院看看你媽。”
“真的?”張瑤眼睛一亮:“爸,你們手裡這個案子搞定了?”
張光俠點點頭:“算是吧,這不,我現在就去市局送材料。”
“我送你。”張瑤把車鑰匙重新插上。
張光俠擺手:“不用了,我單位有車。”
“又不遠,快點,彆耽誤時間了,我一會兒還要上班呢。”張瑤堅持。
“那好吧。”張光俠向準備去開車的小民警招呼了一聲,然後打開副駕駛室的車門。
座椅上放著保溫盒,他提起鋼製把手,把車門關上後,又把保溫盒擱在雙腿上。
保溫盒還很燙手,張光俠趕緊用公文包墊著,側臉問道:“你幾點起來做的飯?”
“早上六點。”張瑤把車開出停車位,向院門口駛去。
這時,張光俠才注意到女兒頂著一雙黑眼圈,他心疼道:“你起來這麼早乾嘛,為什麼不多睡一會兒?”
“睡不著。”張瑤若有所思的道:“爸,我最近老是失眠。”
張光俠歎了一口氣:“你每天都在想什麼呢?”
張瑤把車開上街道,看了他一眼:“沒想什麼,就是睡不著。爸,趁著現在有空,你把雞湯喝了吧。”
“雞湯?”張光俠挑了挑眉:“你這麼早起來給我煲雞湯?”
“不然呢?”張瑤隨口道:“我一個同事老家是農村的,她昨天給我送了一隻老母雞,我想著,您不是最喜歡喝媽媽煲的雞湯嗎?我按照她的方法煲的,您嘗嘗看,是不是以前那個味道?”
張光俠心裡生出一股暖流,他眼圈有些發紅,點點頭:“行,那我嘗一嘗。”
“我開慢點,您小心燙。”
張光俠擰開蓋子,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直衝鼻腔。
“一聞這個味兒,我就知道我女兒手藝不凡,絕對好喝。”張光俠讚不絕口。
他拿起湯勺,舀了一勺,喝進嘴裡。
抿了抿嘴後,他豎起大拇指:“味道確實不錯,色香味俱全,比你媽媽做的還好喝。”
“您吹牛。”張瑤喉嚨有些哽咽,她趕緊咳嗽兩聲,掩飾自己的情緒。
“對了,你認識一個叫蔣小斌的人嗎?”張光俠一邊喝湯,一邊問道。
“蔣什麼?”張瑤的眼裡寒光一閃,車速也跟著降低不了不少。
“爸,這人犯了什麼事兒嗎?”
“他呀……”張光俠差點說漏了嘴,他轉移話題道:“沒什麼,我就是問問。”
“蔣小斌……”張瑤琢磨著,而後,她恍然道:“我好像聽說過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時候呢?”
她回憶了片刻,嘴裡“哦”了一聲,立即道:“這個人是不是在上坡鎮的鎮中學上過學?我說怎麼熟悉這個名字呢。
我記得我讀高一的時候,有一次學校通報大會,這個人好像被嚴厲通報過,他後來被學校開除了。”
張光俠點點頭:“應該就是他。”
張瑤問道:“爸,他到底怎麼了?”
“你彆問那麼多。”張光俠又開始轉移話話題:“說說你吧,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找個男朋友。”
“明天就給您帶回家。”張瑤笑道。
“你就敷衍我吧。”張光俠翻了一個白眼,接著又語重心長的道:“瑤瑤,你今年都33歲了,像彆的女孩,都已經當媽了,你的婚姻大事可一定要上心。”
“我知道。”張瑤欲言又止:“爸,等這一陣子過了,我一定會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給您和我媽生一個大胖外孫。”
“那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張瑤笑道:“不信,我們拉鉤?”
“你還是小孩子嗎?”張光俠話雖然這麼說,但還是伸出手,和女兒拉了拉鉤。
他笑著念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張瑤重重的點了點頭。
不多時,車開到了市局大院。
張瑤將車停在路邊,張光俠將手裡的保溫盒放下,一邊打開車門,一邊吩咐道:“瑤瑤,開車慢點,去了單位再睡一會兒,千萬彆累著自己。”
張光俠下了車,但卻沒聽到女兒的回應。
他提著公文包,轉過身,彎腰看向女兒。
張瑤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神色嚴肅,眼睛一眨不眨,身體也是一動不動。
張光俠納悶道:“瑤瑤,怎麼了?”
張瑤抿了抿嘴,轉過臉來,眼裡有淚光閃動。
“爸,您要好好保重自己。”
“不是,瑤瑤,我怎麼感覺你不太對勁,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爸陪你去醫院看看?”
“爸,我沒事,您放心,我就是沒休息好。”張瑤吸了一口氣,開口道:“您忙去吧。”
張光俠不太放心女兒,他用手拍了拍車頂:“這樣,爸今天肯定回家,晚上咱們聊聊?”
“行!”張瑤點頭。
她剛要把車開走,駕駛席的車窗外麵,一人的陰影籠罩在她的臉上。
張瑤轉頭看去,發現車外不僅是一個人,而是好幾個人。
這人她昨天剛見過,她還沒回過神來,便看見自己老爸繞過車頭,向這人伸出手去。
“哎呀,羅總,我聽李隊說,您忙了一個通宵,都沒怎麼休息,怎麼又來市局工作了?”
羅銳笑了笑,握著他的手,但眼睛卻是看向張瑤:“這位是?”
“我女兒。”張光俠介紹道:“叫張瑤。瑤瑤,這是我們省廳的羅總。”
“羅總,您好。”
張瑤想要推開車門,羅銳擺手:“不用下車,隨意一些。”
這時,林晨取下臉上戴著的口罩,向張瑤問道:“昨天我在荷花小區見過你,你是牙醫吧?”
張瑤咽下一口唾沫,點點頭。
“你們家診所在哪兒?我下班後去找你,我想拔掉兩顆智齒,昨天熬了夜,我現在牙疼的厲害。”
張瑤暗自鬆了一口氣:“行,我告訴你地址。”
林晨拿出手機:“也留一個你的電話號碼吧,我要是下班晚了,我就打電話給你,免得你等我。”
“好。”張瑤報出自己的號碼。
張光俠在一邊笑道:“瑤瑤,這些都是省廳的同誌,你給一個優惠價。”
“那肯定的。”張瑤僵硬著臉道:“那行,爸,我走了。羅總,再見。”
羅銳眯了眯眼,點點頭,而後和張光俠並排向市局大院走去。
與此同時。
龍川市局大大小小的領導,以及重案隊的老幫菜都聚集在刑偵大樓的門前。
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不僅是市局,就連市裡也被震驚到了。
市偉還派了好幾個人來過來了解情況,可到現在還沒見到羅銳的影子。
這會兒,他們看見羅閻王提著公文包,慢悠悠走來,這些人趕緊迎上去,噓寒問暖。
丁望軍沒問案子,直接就是開口道:“羅總,事兒我們都知道了,幸虧有您,您沒受傷吧?今天淩晨多凶險啊,遇到這麼危險的事情,您應該事先打電話給我們,我們市局派特警過去,哪裡用得著您親自犯險。”
李平海也忙道:“對,對,羅總,我昨天一整夜都待在市局,哪裡都沒去,隻要您提前打一個電話給我,我馬上就能組織人手,我們都是隨時待命的。”
“好了,謝謝你們關心。”羅銳心裡膈應,他擺擺手,問道:“縉雲寺下麵那輛車有沒有弄回來?”
李平海:“車毀的太嚴重了,消防還在忙這事兒,不過……羅總,車裡除了開車的司機之外,裡麵還有一個人。”
“還有一個人?”羅銳皺著眉:“這人是誰?”
李平海打了一個哈欠,他也是一夜沒睡,確認歹徒的數量後,他立即四處打電話,叫各轄區派出所調取有關人員的戶籍資料。
他忙道:“這人的名字叫楊國光,是上坡鎮人,這人當時被塞在轎車後座下麵,屍體已經被送去解剖室了,我仔細看了,這人身中十八刀,傷口都在兩側的腰上,傷口很深,是完全奔著殺人去的。”
羅銳叮囑道:“屍體叫人看好了,彆又被人給毀了!”
“不會,這次我叫了四個刑警輪班看守……”丁望軍尷尬的笑了笑。
“昨天晚上行凶的三個人,身份信息都出來了嗎?”
“戶籍都調出來了。”李平海拿走張光俠手裡的戶籍資料,遞給羅銳後,他又道:“被撞成重傷的那名歹徒,以及活捉的那名歹徒,都是外地人,而且都有犯案前科,指紋庫一篩,名字就跳出來了。
至於駕車自殺的這個人……”
李平海剛要翻閱材料,卻被羅銳一把拿走:“行了,咱們先開會,商量看看怎麼審訊這些人,對了……”
羅銳走到丁望軍身邊,在他耳邊低聲道:“丁局,彆忘了內鬼!”
聽見這話,丁望軍渾身一抖,情緒將至冰點。
他抿了抿嘴,把羅銳拉到一邊,耳語道:“羅總,應該沒這麼嚴重吧?我們市局的同誌,我還是信得過的,沒有哪個人敢摻和這事兒,這不是毀了自己的前途嗎?”
羅銳冷著臉:“你能給所有人都擔保?”
“我……”
我敢嗎我……丁望軍頓時啞口無言,默不作聲。
羅銳語重心長的道:“丁局,最好還是查一下,你可彆認為,淩晨這夥人就是真正的凶手了。”
丁望軍咬了咬牙:“我明白,我現在就去安排!”
羅銳點頭:“如果你需要幫忙,我可以打電話給省廳,叫他們派人過來……”
丁望軍最後一絲僥幸心理都被這話給堵死了,他忙道:“彆,羅總,我一定拿個結果給你。”
“那好,先開會。”羅銳不再耽擱,提著公文包,向刑偵大樓的台階邁去。
這些人立即跟在他身後,按照職務落後兩步的距離。
會議一直持續到下午。
下午兩點,馬洪明最先被帶進審訊室。
他雙手被銬在審訊椅裡,嘴裡時不時的痛哼兩聲。
他逃跑時,從斜坡摔下來,扭到了腳,腳踝此時腫的厲害。
審訊室的房門打開,喬雪和楚陽穿著製服,手裡拿著文件走了進來。
喬雪坐進椅子後,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姓名,年齡,籍貫……”
馬洪民一一作答,但一雙眼睛轉個不停,似乎在思考對策。
喬雪沒給他機會,直接就問道:“馬洪民,淩晨時分,那三名歹徒為什麼要殺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馬洪民裝傻:“歹徒?什麼歹徒?哪裡有人要殺我啊?我根本都不認識那些人。”
“你裝什麼糊塗!”喬雪一拍桌子:“你當我們警察是好忽悠的,不是我們及時趕去,你早就死了!”
“警官。”馬洪民笑道:“你聽我說,我昨天深夜睡不著覺,閒著沒事兒就去山裡轉了轉,因為天太黑,我不小心扭到腳了,這才向你們求助。”
喬雪被這話氣的吐血,淩晨發生的事情還烙印在她的腦海裡。
當時,馬洪民像是任人宰割的狗,不斷地向她和方永輝呼喚救命,要不是他們及時趕去,他現在還能活著?早就成了一具屍體!
不僅如此,她和方永輝差點把命都給搭上了,方永輝現在還在醫院做手術,把肩膀上的彈頭給取出來。
然而,馬洪民不知好歹,麵對審訊時不僅沒有絲毫感激,竟然還裝糊塗!
喬雪差點就暴走了,幸好耳麥裡傳來了羅銳的叮囑:“彆輕易發火,他越是裝糊塗就說明事兒越大,你按照程序走。”
喬雪看了一眼審訊室的單向玻璃,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楚陽也向她投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喬雪清了清嗓子:“馬洪民,看來,你的事兒很大啊,你這麼處心積慮的為這幫人開脫,但人家可沒為你著想。”
聞言,馬洪民瞳孔縮了縮,回答道:“警官,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不要以為那三名歹徒都無法開口,我告訴你,其中兩名歹徒都還活著,你不願意配合,也行,我們去審他們,我相信,他們可不會像你這麼仗義。”
“那你去問好了。”馬洪民直起身來:“警官,我和你說清楚,我是專門去縉雲寺修禪,隻是住了幾天,今天淩晨,我閒著沒事兒,就出來走走,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情,都和我無關。”
“是嗎?”喬雪冷笑一聲:“你的意思是你很無辜?”
馬洪民點點頭:“沒錯,我是遭了無妄之災。”
喬雪拿起桌上的一遝照片,遞在他眼前,開口道:“這個人你認識嗎?”
馬洪民仔細看著照片,瞳孔跟著一縮,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他所認識的釣魚佬,渾身是血的擠在已經砸扁的轎車縫裡,眼珠凸出,死的不能再死!
“他叫楊國光,這三名歹徒殺你之前,先殺了他,屍體就藏在轎車裡。你運氣好,碰上我們了,你才逃過一劫。”
馬洪民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你不要以為楊國光死了,就沒你什麼事兒了,這個楊國光、以及他的兩個手下,綽號“老二,老幺”,這三個人平均每個月都會去你的物流公司一到兩次,他們去乾什麼,就不用我說了吧。”
她沒有說老二和老幺現在的情況,馬洪民以為這兩個人還活著,腦子裡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
喬雪接著加碼:“你和這些人、還有殺你的人,都是參與了販毐,楊國光被凶手捅了十八刀,這是殺人滅口,你不要以為,你從這審訊室裡出去,還能平安無事吧?”
喬雪眯了眯眼,身體前傾,抬了抬下巴:“我警告你,就算你什麼都不說,你出去後,照樣逃不掉!”
聞言,馬洪民脊背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他腦海裡突然想起,楊國光以前向他提起過一個名字,他們的老板是一個叫做‘觀音’的女人!
這觀音,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