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永華失蹤一年有餘,在這期間,上堯縣局對他的失蹤有多種猜想。
其中,大部分人認為他是卷入某件惡性犯罪事件中去了,因為棄車現場沒有打鬥痕跡,便推測他有‘主動’的嫌疑。
不僅人沒見了,而且隨身攜帶的配槍也一同失蹤。
這加劇了更深的懷疑,以至於上堯縣局一整年都在圍繞這個案子調查,並且市局和省廳也一同組建過專案組,但卻一無所獲。
上堯縣和烏城市把轄區內的黃賭毒都清查了一遍,但都沒有發現他的身影。
而後又斷定他可能遭遇了什麼意外,人可能已經被害了。
直到昨天,烏城市調查近期的兩起槍擊案,發現現場遺留的彈殼,技術科詳細做了彈道測試,證實兩名槍手使用的武器,來自於這把消失的五四手槍。
這起案子重新被提起,並且被烏城市局當做了重之重來調查,而且還對羅銳隱瞞了相關消息。
席娟帶人來烏城,首先要調查的就是刑永華的失蹤案。
這會兒,羅銳拿出刑永華的照片,展示給沙馬看,眾人的心臟都漏跳了幾拍。
羅銳再次問道:“你仔細回想一下,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沙馬隻是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一雙眼睛立即垂了下來,明顯是想回避這個問題。
在場的都是老資格的刑警,看人看事的眼光都很毒辣,一瞧他的表情,便知道這事兒沒跑了。
刑永華肯定和這個事情有關!
羅銳再次按住沙馬的肩膀,眼神冷峻:“沙馬,回答我,有沒有見過他?”
沙馬抿了抿嘴,深吸了一口氣。
“他是警察。”
“他已經死了!”
他連說了兩句話,讓上堯縣局的警員心神一震,魯文瑞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特彆是大橋堡派出所的警員,恨不得立即按住沙馬,把事情問個清楚。
但上堯縣局的人,一聽這話,有的人發出長長的歎息聲,有的人捏緊了拳頭,可有的人卻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羅銳沒注意到他們的表情,但林晨和楚陽看見了,兩人對視了一眼,彼此都顯得很無奈。
稍微一想,便能知道這些人的心思。
刑永華死了比活著好。
要是他還活著,這一年多時間,他們都沒查到人,這個責任跑不掉的。
要是他死了,不管是為正義而死,還是參與過什麼事情,那都牽連不到任何人。
羅銳冷著臉,緊盯著沙馬:“他怎麼死的?誰殺的人?”
沙馬咬著牙,鼓著腮幫子,猛地搖頭。
“警官,你不要問了,我隻能說這麼多。”
“你他媽的!”大橋堡的一個警員衝上前,就想給沙馬一拳頭,但被楚陽和錢柏山死死給拽住了。
“彆衝動!”
“冷靜點!”
這位警員紅著眼,咬著牙,罵道:“你小子知道他是警察,你們還敢殺人!”
除了他之外,還有好幾個大橋堡的警員都忍不住要圍過來。
羅銳盯著沙馬,一字一句的問道:“人是不是你殺的?”
沙馬繼續搖著腦袋:“彆問了,求求你們彆問了!”
“就是這小子乾的!肯定是他!”魯文瑞開了口:“你敢不招,就把你帶回看守所,我看你能撐多久!”
這時,席娟從屋子裡走出來,她站在台階上,看著眾人,語氣悲切。
“刑所的事兒問明白了,他是被女孩和大母的兩個徒弟殺害的,這兩個人就是第一起槍擊案中兩名犯罪嫌疑人。”
羅銳站起了身,眾人也立即向席娟圍攏了過去。
席娟繼續道:“去年清明節時,刑所返回大橋堡時,當天晚上,沙朵朵背著乾柴回家,在公路上摔了一跤,刑所下車幫她。
然後,她就把刑所引到山裡,兩名歹徒埋伏了刑所,實施搶槍殺人,刑所的屍體……屍體就沉在沙朵朵家門前的水塘裡。”
魯文瑞馬上問道:“為什麼?他們為什麼要殺人?”
席娟吸了一口氣:“因為其中一名歹徒的哥哥,曾經就是刑所抓的,也就是說,這就是一起報複殺人。”
事情既然問出來了,現在就要證實這個結果。
院子裡的民警一窩蜂的向沙朵朵的家裡跑去。
這個女孩就住在半山腰的位置,站在院子裡,能看見她家的屋頂。
民警一窩蜂的往下跑,趕去後,立即就把沙朵朵的家人給控製住。
門前的水塘也圍滿了人,幾十支電筒照射在水塘裡。
水塘裡還遊蕩著幾隻夜不歸宿的鴨子,正在‘嘎嘎’的叫著。
羅銳從半山坡下來,看見警員們手裡的電筒,就像是在看天上的星星。
沙朵朵被兩個民警架著,把她押到場壩邊緣。
席娟抓住她的肩膀,指向下麵的水塘:“人埋在了哪個位置?”
沙朵朵臉色發白,站都站不穩。
因為她帶著手銬,於是,她舉起雙手,指了指右邊,牙齒打顫地講道:“就在那裡,我看見阿力哥把那個警察埋在那兒的。”
她話一出口,便有五六個民警跳下了水塘。
位置在靠近場壩這邊,是用青石板壘砌而成的牆壁,上麵還覆滿了青苔。
沙朵朵指認的位置就在牆下麵。
因為水齊腰深,現在也沒有抽水設備,於是幾個民警隻能用手摸,或者用腳去感觸。
岸上的民警找來了鋤頭,但水裡情況不明,不敢貿然使用,怕破壞了屍體。
五個人摸了一陣子後,其中一個人用腳踩了踩水,抬起頭來喊道:“這裡,這裡有石板,來兩個人,把石板搬開。”
另外四個民警跋水而來,四個人彎下腰,把手伸進水裡,慢慢摸著石板。
而後,幾個人換了一下位置,以便更好的用手扣住石板。
“來,我數到三,大家一起用力!”一個老民警喊道。
“一,二,三!使勁!”
五個人扣住石板用力往上抬,因為他們彎著腰,所以下巴都碰觸在了發臭的水麵。
石板其實並不是很重,但因為長久陷在淤泥裡,要翻開自然很費勁兒。
此時,水麵不斷地冒泡,淤泥被攪動,發出‘咕咕’的聲音。
五個警員咬著牙,用力把石板掀到一邊,水麵一陣渾濁。
羅銳蹲在場壩上,用手電筒照射著水麵,一邊大聲問道:“找著了嗎?”
“我摸摸看。”老刑警用手背擦了擦額頭,彎腰下去,水淹沒了他的胳膊。
不到兩秒,他把手伸了出來,向上麵的警員們大喊道:“找到了,人就在這兒。”
於是,所有電筒齊刷刷地照在他麵前的水麵。
其他四個民警也都開始摸索起來。
先是鞋子,黑色的皮鞋!
接著是藍色的製服……
再然後就是屍體……
因為被埋在淤泥裡一年多,屍體已經蠟化。
場壩裡已經鋪好了白布,屍體被合力抬上來,放在了乾淨的白布上。
上百個警察圍著這具屍體,眼睛一眨不眨。
沒有法醫在場,無法第一時間進行初步勘驗。
但因為大橋堡的警員和刑永華特彆熟悉,於是,包括剛才撈屍的五個警員都被帶到了前麵來。
羅銳看著屍體,喉嚨滾動了幾下,開口道:“你們認一認,是不是刑所?”
老民警咽下一口唾沫:“沒錯,就是刑所,警服上的警號就是他的,還有他腰上掛著的鑰匙串,我太熟悉了,每次他要調閱文件,他都是把鑰匙交給我,讓我去檔案室給他拿。”
“找到了,咱們找到刑所了。”
一個年輕民警哽咽道,而後他轉過身,看向上堯縣局的那些人,大聲怒喝道:“看看,你們看看,刑所是被害的,不是挾槍失蹤,你們查來查去,就想給他安個罪名,你們現在怎麼說?”
年輕民警指著屍體,大聲質問道:“你們告訴我,他是不是犯罪了?你們是不是冤枉了他?”
除了他之外,好幾個民警都開始叫囂起來:“你們這幫人不是很厲害嗎?冤枉自己的同誌,你們什麼居心?
刑所失蹤一年多了,你們把他的工資和待遇都給停了,他家裡人沒有收入來源,刑所老婆在外麵擺地攤維持生計,你們必須給他家裡人一個說法!”
上堯縣局的人都低著頭,特彆是帶頭的那幾個一邊搖頭,一邊歎息。
羅銳能理解他們的心情,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他咳嗽兩聲,開口道:“大家都不要太激動了,既然找到了屍體,刑所的案子大概也已經清楚了。
但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抓凶手,而且等在咱們後麵的,還有那麼大的一個案子,咱們必須抓緊時間。”
席娟也立即附和道:“咱們都聽羅總,大家都冷靜一些。”
上堯縣局的副局長歎了一口氣:“我在這裡許一個承諾,刑所這事兒,是我們做錯了。
不管是刑所的撫恤金,或是給他的家屬道歉,我們絕不會推脫,我們會給他和他家人一個交代。”
羅銳見他這麼說,點了點頭。
而後,席娟把沙朵朵拽過來,這次她就沒之前那麼客氣了,動作顯得很粗暴。
羅銳厲聲問道:“你剛說埋屍的叫阿力哥,他真名叫什麼?”
沙朵朵戰戰兢兢的回答說:“胡阿力。”
“另一個呢?”
“曲耀。”
“他們現在人在哪兒?”
“在密林裡,他們跟大母在一起。”
“他們有沒有槍?”
“有的。”沙朵朵點頭。
“除了他們搶走的槍,還有幾把?”
沙朵朵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
羅銳直起身,看向上堯縣局帶頭的。
不待他開口,副局長馬上講道:“羅總,我現在就叫特警大隊去水庫,趁天還沒亮,咱們把這些人一網打儘。”
羅銳沉吟道:“水警也通知一下,派幾艘衝鋒舟過來,叫他們在上堯水庫和我們碰頭。”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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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二點。
水庫的停車場,羅銳的車剛停穩。
喬雪和方永輝便從一家旅館跑了出來。
“羅總,人已經控製住了。”喬雪低聲道。
“好,帶我去。”
羅銳和錢柏山並肩走向旅館,林晨和楚陽等人跟他們的身後。
來之前,林晨已經聯係過喬雪,因為在山頂的兩個村子有所發現,所以喬雪和方永輝帶了兩個行動隊的隊友,來到水庫後,他們挨個兒查水庫邊上的商鋪。
調查的方式沒什麼不同,就是看哪一家正在營業的商鋪跟大母有關。
這些人很好認,要麼是手腕戴著有明顯標誌的手串,要麼就是臥室、或者廚房等地方張貼了符紙。
其中一家旅館的老板娘就是信奉大母的,而且在她的店裡還供奉了一尊形狀奇怪的歡喜佛。
佛像兩側都張貼了大母親筆寫下的符紙。
不僅如此,見喬雪和方永輝對佛像和符紙好奇,老板娘還想要把他們拉進去。
她把方永輝和喬雪當做了夫妻,她說,夫妻關係本來就是虛妄的,一個人不可能永遠守著一個人,婚姻也隻是世俗的。
人要有大愛,愛自己,愛眾人。
怎麼大愛呢?那就是跟著大母,你可以愛所有人。
如果方永輝和喬雪跟隨大母,那老板娘和他們都是兄弟姐妹。
他們可以愛老板娘,老板娘也可以愛他們,不分彼此。
方永輝就問:“要怎麼才算加入呢?”
老板娘笑意盈盈地道:“很簡單,那就是你和你老婆可以各選一個兄弟和一個姐妹,一起沐浴愛河……”
喬雪聽見這話,當場就想發飆。
方永輝摸了摸鼻子,馬上就把門外的兩名行動隊的隊員叫進來,直接為其帶上了手銬。
此時,羅銳走進小旅館,便看見老板娘被銬在了椅子上,兩名行動隊的隊員坐在紅色沙發裡,正虎視眈眈的盯著嫌疑人。
這個女人四十來歲,長的還蠻好看,嘴上塗著鮮豔的口紅,打扮的也特彆時髦。
羅銳進去後,二話不說,拖了一把凳子,坐在了她的對麵。
“你叫什麼名字?”
老板娘抿了抿嘴,問道:“警官,為什麼抓我啊?”
她說話帶著夾子音,而且還媚眼如絲的盯著羅銳。
羅銳也是正常男人,心裡一個激靈。
這女的給人的感覺,有點像羅銳前世在網上看到的一個視頻,風姿綽約的女導師握著年輕男孩的手,向男孩道:“你要鬆手?”
就那種感覺,非常濃烈的荷爾蒙,哪個陽光大男孩能忍得了?
羅銳咳嗽兩聲,冷眼看向她:“我再問你一遍,你叫什麼名字?”
“我告訴你,你能把手銬給我打開嗎?”老板娘笑了笑。
她穿著白色的短裙,雙手銬在椅背後麵,說話的時候,兩條渾圓結實的大腿。
一會兒張開,一會兒合攏……
羅銳身後站著的喬雪和林晨對她怒目而視,楚陽、方永輝和錢柏山轉頭的轉頭,摸鼻子的摸鼻子,就是不敢往前看。
羅銳也不敢往下看,他歎了一口氣,向喬雪道:“把她的腿拷起來!”
喬雪嘿嘿一樂,她早就看不慣這個女人。
她和林晨蹲下身,並攏女人的小腿,直接給銬在了一起。
林晨撇了撇嘴:“我看你還敢亂動!”
老板娘咬著嘴唇,死死地盯著羅銳:“我到底犯了什麼事兒,你們憑什麼抓我?”
“你做了什麼你還不清楚?”羅銳吼出聲,抬手指向側麵的佛龕:“是不是我要給你提一個醒?你最好是彆給我耍花招,我們不是派出所的,也不是上堯縣的警察!”
羅銳掏出警官證,展示在她的眼前:“你看仔細了,我們是省公安廳的,我們能來這裡,自然已經調查到你們犯的事兒!”
一看警官證上的部門和羅銳的頭銜,老板娘眼神一滯,情不自禁的咽下一口唾沫,兩條大腿也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
“名字!”羅銳再次問道。
“苗霜,我……我叫苗霜。”
“年齡,籍貫和婚姻情況都說一遍。”
苗霜仔細說了一遍,喬雪拿著從她身上搜出的身份證核對,而後向羅銳點頭:“回答無誤。”
羅銳指向旅館外麵的水庫:“大母安排你在這兒乾什麼?”
苗霜咽下一口唾沫:“傳……傳jiao。”
“這旅館裡就一個人?還沒有其他人?”
“前段時間還有幾個人在這邊,這幾天就我一個人。”
“你們用什麼方式傳播的?”
苗霜臉色煞白,她看了看方永輝和喬雪,回答說:“他們清楚。”
羅銳瞪著她:“直接回答問題!”
“就是,就是參與那種事。”苗霜說的吞吞吐吐:“大母說,隻要參與了的人,都會樂在其中,癡雲膩雨。”
“你們就是用這種方式拉人入夥的?”
苗霜點點頭:“還有就是安排年輕美貌的師妹,去引誘來釣魚的那些人。”
“讓他們捐香火錢?”
“是。”
“你們一次性問人家要多少錢?”
“幾百塊,幾千塊都有,看對方需要幾個人參與?”
羅銳問道:“場所呢?在旅館裡,還是在其他地方?”
“旅館裡一般不做,收的香火錢太少。一般都是在小舟上,如果出錢大方的就去聖地。”
“聖地?”
苗霜點頭:“就是大母和師兄弟們生活的地方,就在水庫上遊的林子裡。”
“裡麵一共有多少人?”
“二十九個人。”
“多少個男人,多少女人?”
“十個男人,其他的都是女人。”
“有沒有小孩?”
問到這個問題,苗霜抿了抿嘴,而後搖頭:“沒有。”
羅銳繼續問道:“大母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多大年齡?”
“五十來歲,名字叫什麼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她是三年前來的,剛開始她是挨家挨戶的要吃的,後來大家都覺得她挺靈,於是很多人都開始信她。”
“這些人手上有沒有武器?”
“有,聖地後麵的院子裡,我看見過師兄弟們拿啤酒瓶練槍,槍法好的、身手好的師兄弟都是大母的愛徒。”
羅銳翻出石誌遠、徐傑和溫俊的照片,遞給她看。
“你仔細看看,有沒有見過這三個人?他們是去年五月來過這裡釣魚。”
羅銳在屏幕上來回滑動照片,苗霜向徐傑努了努嘴:“他和後麵那個人我見過,不過不是在去年五一,他們每隔兩三個月都要來一次。”
“他們有沒有去過聖地?”
“去過。”
“他們參與了多人?”
“是的。”
“這個人呢?有沒有印象?”羅銳指著石誌遠的照片。
苗霜猶疑道:“這個人……我好像沒見過。”
羅銳緊盯著她,一字一句地問道:“你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告知警方的?”
苗霜搖頭:“沒……沒有了。”
“你確定?上麵的一些問題,你有說謊!”
“沒!”苗霜脫口而出:“我真沒有說謊。”
羅銳身體前傾,抬起左手腕,輕輕敲了敲手腕上的表盤:“給你一分鐘時間,你好好考慮考慮。”
“時間到!”羅銳站起身,冷眼瞧了她一眼:“我們警方在調查過程中,如果查到和你的供詞不符的地方,你罪加一等!”
苗霜嚇得身體一抖,還是緊咬著嘴唇。
羅銳看向席娟:“把人先控製,找人繼續問。”
“好的,羅總。”
羅銳帶人走出旅館,此時,水庫的停車場停滿了警車,書庫邊上也停泊著十來隻衝鋒艇。
特警和水警都來的很快,加在一起一百多號人。
這些人來的無聲無息,應該是出發之前就被叮囑過。
錢柏山的突擊隊也已經準備好,二十來個人穿著便衣,外麵罩著防彈服,各自手裡都拿著長槍。
停車場裡黑壓壓一片人,因為怕走漏消息,水庫邊上的商鋪老板和員工等人都已經被控製。
不管他們有沒有和大母有牽連,也得暫時限製他們的行動。
錢柏山、席娟、以及上堯縣局的特警隊長圍在車頭。
見到羅銳後,這些人微微側了側身,準備作戰前的部署。
羅銳開口道:“這夥人手裡是有武器的,遇到歹徒開槍,直接還擊,不要手下留情。
大母是一個年齡五十歲左右的女人,乾瘦,光頭,最好是抓活的!”
眾人對地圖上的位置詳細部署了一番,接著,上百名全副武裝的警員乘坐十來艘衝鋒快艇,在夜幕的掩護下,往上遊的密林中,悄無聲息的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