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騎馬趕到了誠信鏢局,她到這裡總是特彆受歡迎的。
燕濤外出了,迎出來見客的是雷子震。
“秦姑娘,很對不住,師父外出了,不知秦姑娘找他老人家何事?如果方便,能不能和在下講一下。”
秦月心想,一件小事,真不好興師動眾的麻煩燕老鏢頭。和雷子震說,或許更合適,就和盤說出自己的來意。
雷子震聽了後,哈哈哈大笑,“真是太巧了,秦姑娘你說這有多巧?我正想找個雜工,你就給送過來了。”
真的這麼巧嗎?人家有的人就是會說話,也會辦事,雷子震就是這樣的人。
他知道,沒有秦月這一家人,自家的鏢局恐怕早不在了?能幫秦月這點小忙,那是正求之不得的事情。
秦月倒是沒想那麼多,看到事情這麼容易就解決了,高高興興地告辭。
雷子震本來是想請秦月到屋坐坐,秦月謝絕了。既然事情已辦,就沒有理由打攪人家了。
雷子震說,讓找活乾的人自己過來找他就行了,隻要報出是秦月讓他來的就可以了。秦月說,這樣就更好了。
秦月回家後,和老夫婦回了話。沒想到他們的兒子還是個急性子,聽到信後馬上就去了誠信鏢局。能不行嗎?現在就上工也沒問題?結果人當時就留下來了。
誠信鏢局離秦月家不遠,走路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很方便。
沒想到老夫婦的兒子去乾了沒幾天,又在那裡給自己的媳婦找到了事做。
他說,那裡的人聽說他是秦月大俠介紹過去的,對他都另眼相待。
不過他也說了,人家越看得起他,他就應該更努力做事。這樣,這一家人就高高興興在京城安頓下來了。當然,這是後話。
秦月每天都要為師公行一遍功,慧雨的身體狀況是越來越好了。
閒下來的時候,慧雨也會拉著這個徒孫女兒聊聊天。
不在一起的日子,秦月經曆過的事,譚五早都講給慧雨了;但聽秦月自己說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慧雨隻能在心裡暗暗稱奇,隻能說這個世界還真有奇跡。特彆是關於秦月是怎麼找到天甲奇門的?簡直就是奇聞軼事?開始他也不理解自己的這個愛徒,沒事找什麼事呀?既然想留給女兒,交給譚五帶走就是了,搞那麼複雜乾什麼嗎?如果秦月不仔細研究那張畫?如果秦月不是巧合發現第三座山?或許這秘籍就永遠的不見天日了?
當他看到秦毅寫給女兒的信時,他才體會到秦毅的良苦用心。原來,他到最後都沒想好這秘籍傳不傳給自己的寶貝女兒?原來到最後,他也不能確定,女兒得到這本秘籍是好事還是壞事?原來直到最後,秦毅也是矛盾著的。
於是,他就把這不能確定的事,交給了不確定性。
想想,把秘籍放到寶藏裡的那位先人,他是不是也這樣的想,在這樣的做呢?自己得到秘籍,對於自己究竟是福是禍呢?如果是福,自己這一生,包括自己的身體,差不多都毀在了這秘籍上。如果是禍,自己的寶貝徒孫女兒又如何能練成這絕世武功呢?
世事難料,慧雨歎了一口氣。
在慧雨和秦月的閒談中,秦月發現,師公對自己爹爹的事問得特彆詳細。
特彆讓秦月想不到的是:師公對自己在風縣看到的那個身影好像特彆的感興趣。難不成,師公也認為爹爹活著嗎?或許,師公和自己一樣,總願意懷揣希望?人總是向往美好的。
提到爹爹的事,秦月很愧疚,“師公,我真的很沒用,到現在連個有效的線索都沒找到。”
“已經很不錯了,十年了,不能急在一時。”慧雨安慰著秦月。
“最糟糕的是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斷了。”秦月歎了口氣。
慧雨沉吟了一下,“對你爹爹的事,你義父李如剛怎麼說?我總覺得他應該知道點什麼?”
“他好像怕勾起難忘的回憶,從來不願意提起我爹爹。”秦月回答。
“他真的對你爹爹的事一無所知嗎?”慧雨不信。
“他是這樣說的,他應該是一無所知,否則不會不告訴我。”秦月解釋。
她覺得如果義父知道什麼?沒有理由不告訴自己?
“你說你義父從不去你爹爹的墓地是吧?你還說你義父不同意把小白的遺骨,葬到你爹爹身邊是吧?”慧雨皺起眉頭。
“是的我義父不去我爹爹的墓地,這很好理解,應該是怕勾起傷心事。他和我爹爹的感情之深,彆人是體會不到的。
“但他那麼強烈的反對我把小白的遺骨,遷移到我爹爹墓地,這我就一直想不明白了?爹爹也很喜歡小白,讓小白和我爹爹做個伴兒,不好嗎?”秦月不明白師公為什麼問起這事。
“你說那個二當家的說,從後院強行進入的人沒有作案時間是吧?”
慧雨好像在思考著什麼問題,他在繼續著自己的思考。
“是的,他們剛進入,前邊的人就搶著入內了?很難有時間布那麼大個局。”秦月回答。
“那個二當家的說他們的人一口咬定,在那之前沒人進入是嗎?”慧雨又問。
“是的,那個二當家的說這不能說明問題,因為他們的人都沒看到我離開,我不也離開了嗎?他們把我也盯死了,想用我來要挾我爹爹,他想不到我是從暗道走的。”秦月又答。
“你五爺對你爹爹的死怎麼看?”
“五爺說,一般說來,我爹爹是不會自殺的,但是,為了我和師公還有他能過上安生的日子,也很難說,因為,為了這三個人,他什麼都能豁出去。”
“你認為你爹爹能自殺嗎?”
“我不知道?”
“不,你爹爹是不會自殺的!這個世上&bp;,他有三個人扔不下。一個是你,一個是你五爺,最後一個就是我這個老不死的。他是不會自殺的,不會的,絕不會的。他要是敢自殺,我饒不了他。”
說著,慧雨已經淚流滿麵。秦月也哭了,如果爹爹為了自己、師公和五爺能安定的生活,而選擇自殺,自己還有勇氣活在這個世上嗎?
從師公的屋子裡出來,秦月聽見師公絕望的聲音:“你這個孩子,你這個逆子,你這是要為師的命嗎?”
翌日一大早,義父的家人來找秦月,說少夫人有請。
義母找自己肯定有事,秦月想馬上跟著家人一起過去。
但家人又補充了一句,讓秦月一定要把少夫人送她的首飾帶著。
帶首飾乾什麼?秦月從來都是男裝,她有時甚至都忘了自己是女兒之身了,自然從不帶什麼勞什子的首飾。但君讓臣死,臣不能不死,既然是義母有命,帶著就帶著吧!
到了義父家,先要拜見老爺和夫人。老爺因年事已高,三年前就結束了戎馬生涯閒賦在家。
兩位老人見到了秦月這個兒子的義女,自然親熱異常。
到了義母房間,少夫人見了秦月嗔怪的說:“一個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怎麼總穿著男裝?”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秦月摸了摸自己的頭,不知說什麼好。
“今天聽我這個母親大人的一次,穿一次女裝。”
“可以呀!母親大人,可我沒有呀?”
是的,秦月真的沒有女裝。
“我就知道你沒有,早就給你預備了。”
說著,少夫人拿出個包袱打開,裡邊真的是一套從裡到外的女兒裝。
“義母,真的要穿嗎?”
“今天必須的,來,為娘幫你換上。”
秦月不知義母這是怎麼了,既然要換上,就換唄。
換上了女裝後,少夫人把秦月拉到身邊,上下打量了一番,“要不怎麼說呢?人在衣裝,好看不如巧打打扮。我這女兒現在要是走在大街上,還不把所有的男人的魂勾走呀?”
“說什麼呢?我再漂亮,也沒有小姨和您漂亮啊?”
“你小姨是很漂亮,她清秀淡雅,是另一種美,是一種含蓄的美,你不一樣?”
“我怎麼樣呢?”秦月調皮的問。
“你嗎?怎麼說呢?光彩照人,對了,你的美是一種張揚的美,光芒四射的美。”少夫人讚歎的說。
“瞧您說的?那母親大人,您的美又是什麼樣的美呢?”秦月調皮的問。
“一個半老徐娘,還談何美呀?”
“義母才不呢?一點都不老,我來形容一下義母的美吧!”
“好,說來我聽聽。”
“義母的美,像出水芙蓉,是,……是……”
“是什麼?”
秦月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合適的詞,“是神仙一樣的美。”
把少夫人逗得哈哈哈大笑,“神仙的美是什麼美呀?”
“就是,……就是……總也不老,永遠年輕。”
“這個臭丫頭,還有一張討人喜歡的嘴。”少夫人笑得淌出了眼淚。
看到秦月要換下女兒裝,“月兒,你要乾什麼?”
“這衣服好是好,就是穿著不得勁。”
說著,秦月已經開始解衣扣。
“今天不能換。”少夫人趕緊製止。
“為什麼?”秦月糊塗。
“我想讓你陪為娘去一個地方。”少夫人說。
“去哪兒?”秦月問。
“去潭柘寺,為娘想給你和你義父去上一柱香。”少夫人答。
“一定要穿這一身嗎?”秦月指著自己身上的女裝。
“必須的。”少夫人不容商量。
“可是穿這一身騎馬不方便呀?”秦月為難。
“誰讓你騎馬了,今天你和為娘一起坐轎去。”少夫人說。
“好吧。”秦月無奈答應了。
“去過潭柘寺嗎?”少夫人問。
“沒有。”秦月答。
“在京城聽過一句話嗎?”少夫人又問。
“什麼話?”秦月好奇。
“先有潭柘寺,後有順天城。”少夫人答。
“是嗎?那真應該去看看。”秦月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