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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8【莫道不銷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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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初瓏身嬌體柔不堪撻伐,再加上酒勁上湧,很快便沉沉睡去。陸沉確定她睡著之後,輕手輕腳地穿衣下床,來到外間便見錦書和玉素兩個大丫鬟臉頰微紅地站著。“她睡下了,莫要驚擾。”“是,公爺。”陸沉叮囑一句,隨即邁步向外走去。他先去洗漱更衣,然後再度穿過那道垂花門,來到林溪的正房。月色溶溶,浮光泠泠。林溪坐在臨窗的藤椅上,扭頭望向走進來的陸沉,平靜地問道:“她睡了”“嗯。”陸沉應了一聲,然後走到藤椅旁邊蹲下,將頭靠在她身上。林溪偏頭望去,對他這種突然間有些幼稚的舉動並無嗔怪之意,輕聲說道:“很累吧”陸沉道:“不累,隻是擔心你生氣。”“生氣倒不至於,但多多少少會有一些不舒服,因為我們認識的時候你還不是如今的郡公,不需要承擔那麼多責任。你家一脈單傳,連我爹都私下叮囑我,莫要學那等霸道妒婦,注定這後宅裡不會缺人。可是她不同,即便她手無縛雞之力,名門嫡女這四個字難免會讓人有所顧忌,再加上她那般知書達理秀外慧中,你說我怎麼可能毫不在意”林溪的語調很平緩,她伸手撫著陸沉的頭頂,淡然道:“或許這就是我先前一直不肯見她的原因。我寧願麵對冰雪妹妹那樣爽利耿直的女將軍,也不想和一個心機深沉的千金小姐,玩一些勾心鬥角爭風吃醋的把戲。”陸沉仰起頭,微笑問道:“師姐,你發現她不是那樣的人,所以今夜才想讓她安心”林溪的嘴角微微勾起:“你猜。”“師姐的心思猜不準。”“哼。”林溪輕輕捏了一下他的耳朵,又道:“和她確實有關係,但不是全部,說到底我隻是不想讓你為難。”其實陸沉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他望著女子柔順的眉眼,感動地說道:“師姐真好,我決定了,今天晚上這一百多斤任憑處置,師姐千萬不必憐惜。”林溪忍不住咯咯笑道:“你好惡心。”陸沉順勢摟著她的腰肢,厚著臉皮說道:“來嘛,師姐。”林溪好奇地問道:“去哪裡”陸沉回道:“那晚在湖畔我便說過,希望師姐給我生五個孩子。”林溪輕咬下唇,伸手在他額頭上點了一下。陸沉的另一隻手從她膝彎下穿過,稍稍用力便將她抱了起來。這一刻他不禁暗自感慨,林溪的身軀如同羽毛一般輕盈,卻蘊含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力量。爐鼎炯炯吐香霧,紅燭引至更衣處。林溪看著越來越近的床榻,悄然閉上雙眼,伸手環住陸沉的脖頸。當她感覺自己躺下之時,回憶洶湧襲來。父親讓她南下廣陵代為傳藝,起初她不太願意,因為和教導一個陌生的富家子弟相比,她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任務去完成。後來從父親口中得知當年的故事,知曉陸家對七星幫的恩情,林溪才收起心底的抗拒和輕視。不成想,這次南下便定下了終身。那些回憶裡的點點滴滴在不經意間串成一條線,將兩人緊緊纏繞在一起,一些細微的情思開始生根發芽,在風雨之中堅強地生長。等到陸沉北上寶台山,先是義無反顧地去河洛城刺殺陳景堂,後來帶著七星軍擊敗燕景聯軍,再到他當著幫中長輩的麵向林頡提親。一幕幕往事在林溪腦海中浮現。城外的清風,山中的明月,讓她的心緒逐漸激蕩。林溪緩緩睜開眼,入目便是陸沉寬闊的肩膀,還有肩頭上那幾道舊傷疤。她伸手撫著那些傷疤,呢喃道:“答應我,以後不要再親身涉險了。”陸沉點頭道:“嗯。”林溪不再多言,那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睛已經足以表明一切。大紅嫁衣仿若浮雲一般飄起,精準地落在不遠處的衣架上。一尊無暇美玉出現在陸沉的視線中,他的喉頭情不自禁地湧動著。雖然內心的羞澀無法驅散,但林溪依舊鼓足勇氣看著他。當那抹輕微的痛楚傳來,這位年紀輕輕便已位列天下前十的女子眼中泛起清澈的淚光。陸沉連忙停下,略顯緊張地說道:“師姐”林溪微微搖頭示意無妨,伸手環住他的後背。記憶中那個每天清晨便起床練功的少女猶在眼前,她單薄的雙肩注定要扛起千斤重擔,不光要維係林家在江湖之中的地位,還要承擔起數萬幫眾的未來。這些年她從未在旁人跟前傾訴過艱辛和苦楚,從來都是默默承受毅然前行。十年風霜,遍染過往。但她知道將來不會獨行,至少有他陪著自己,無論風雨滄桑,終能並肩前往。這是喜悅又幸福的淚水。陸沉忽然間明白她的心情,低下頭極其溫柔地吻著她臉頰上的珠淚。不發一言,心意相通。十指緊扣,漸為一體。從始至終林溪都沒有再閉上眼睛,仿佛要將陸沉的麵龐銘刻在心底。當潮水襲來之時,林溪一聲清吟,宛如鳳凰飛上雲端,在這人間發出的第一聲鳳鳴。四目相對,林溪似乎後知後覺一般,含羞道:“不許看。”陸沉微微一笑,幫她擦去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隨即拉來一條薄薄的錦緞蓋在兩人身上。氣氛變得很溫馨。林溪靠著陸沉的肩窩,緩緩道:“我聽人說,生孩子很疼。”陸沉深知這個時代孕婦分娩的危險性,然而即便他兩世為人,對於此事也沒有任何辦法,畢竟這個時代的條件有限,很多時候保大還是保小並非故意考驗人心的問題,而是確實很常見的磨難。他攬著林溪的肩膀,誠摯地說道:“我會一直陪著伱。”“嗯。”林溪語調輕柔,又道:“對了,有件事我得告訴你。”“你說。”“你可還記得當初我送你防身的那柄匕首”“記得,還有師姐教我的穿花三式。如果沒有這套功夫和那柄匕首,說不定三年前我就在死在京城。”陸沉說的是那場發生在西柳巷的刺殺,當時織經司的高手和厲冰雪尚未趕來,他依靠林溪傳授的保命之法反殺那名陰狠的刺客,險之又險地躲過一劫。林溪麵露笑容,隨即說道:“我同你說過,那柄匕首是一位代國商人的饋贈,源於我爹當年救過他的命。前天那商人忽然找到我爹,然後我們才知道他原來是代國皇帝堂兄哥舒鬆平的親信,此番是奉哥舒鬆平之命專程南下。”“哥舒鬆平……”陸沉緩緩坐起身,靠在軟枕之上,神情嚴肅起來。他對地處西北高原的代國了解得不夠詳細,因為在大齊元康七年北方三國聯手進犯之後,景軍鐵騎偷襲重創趙國宗室子弟組成的鐵甲軍,這個背信棄義的舉動徹底嚇住了代國君臣,從此以後這個不算強大的國家便與世隔絕。他們不再參與對大齊邊疆的襲擾,但是也不曾嘗試和大齊修複關係,隻依靠地利守著自己的地盤過日子。在接下來將近二十年的歲月裡,代國從風雲變幻之中完全消失,僅有一些商人出現在齊燕兩地,兜售他們當地的特產,換取一些必要的物資。林溪也坐了起來,繼續說道:“據來人所講,哥舒鬆平現為代國樞密使,執掌軍中大權,是代國皇帝的左膀右臂。他得知雍丘一戰的結果,對你這位大齊名將頗有結交之意,又怕冒然登門會引起你的懷疑,所以就讓信使先找到我爹,畢竟當年有那樣一份交情。如果你不介意,信使便請求我爹代為引薦。”陸沉思忖片刻,微笑道:“看來代國皇帝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林溪饒有興致地問道:“他想和大齊聯手對抗景軍”“不光是對抗。”陸沉很快便給出自己的判斷,淡然道:“一方麵景廉人吞並了趙國,代國皇帝擔心會成為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另一方麵雍丘之戰證明我朝邊軍有一戰之力,隻要我軍能正麵抗住景軍,代人自然可以錦上添花,在景軍身後捅上一刀。當然,具體的情況要等我見過對方之後才能斷定。”林溪很喜歡他現在成竹在胸的樣子,點頭道:“既然如此,過幾天我讓爹爹安排那個信使與你見上一麵。”“師姐不愧是賢內助。”陸沉送上一記馬屁,望著林溪白裡透紅餘韻尚存的麵龐,低聲道:“師姐,讓我聊表謝意,如何”林溪莞爾一笑,故意不太相信地問道:“你真的不累”陸沉微笑著搖頭道:“一點都不累。”所謂食髓知味,從他現在的神情便可管中窺豹。林溪沒有拒絕,其實她又何嘗不喜歡與他親近隻不過有些話很難說出口而已。“夫君……”這一夜似乎格外漫長。晨光大亮之時,紅燭尚未燃儘。最多隻睡了一個多時辰的陸沉悄悄睜開雙眼,林溪在他懷中睡得正香,嬌俏的容顏上還殘留著幾分甜美的笑意。想起昨夜的瘋狂,他不禁無聲地笑著。人生至此,終於走完一個階段。溫柔鄉固然值得眷戀,卻不能終日沉湎。他仰頭望著床頂,眼中泛起清澈又冷靜的光芒。........0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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