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江聽到項青天的話，扭頭望過去：“喲，青天大老爺，您還活著呢？”
“我還以為，你死在公孫宇那孫子手裡了呢。”
一旁，雪棋良冷汗直流。
尼瑪，活久見，第一次看到有人敢這麼跟項青天說話。
再看項青天，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道：“僥幸從他手裡逃了出來。”
他拉來一個凳子，在蘇江的對麵坐下。
“怎麼找到這裡的？”
“問路唄，吳記破酥包的老板給我指的路。”
蘇江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繼續道：“不過我看那老板有些不對勁，不像是個普通賣包子的。”
“吳記破酥包哦，他啊。”項青天似乎想起了這人，點了點頭：“確實，他有八成可能是他國間諜，隻是不知道是哪邊的。”
“嘖，你們東門坡都有間諜滲入了？”
“東門坡再怎麼特殊，也不過是北城的一部分，被滲入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項青天自顧自的沏了杯茶，繼續道：“我也是這段時間，才把他給挖出來的，他之前一直隱藏得很好。”
蘇江眉頭一挑：“有證據？”
“沒有。”項青天眼神平淡的道：“不需要證據，隻要有嫌疑，就夠了。”
“寧殺錯，不放過？”蘇江咂吧咂吧嘴，感歎道：“你可真像一個反派啊。”
“這你就錯了，正派與反派，邪惡與正義，從來都是你們用自己的標準定義的罷了。”
項青天望著麵前的茶，意味深長道：“這世界上，誰能真正的正義，誰又會真正邪惡？”
“就好像電影裡麵的角色一樣，你覺得裡麵的那些反派，會認為自己是反派嗎？”
“不過都是在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罷了。”
蘇江閉著眼睛，聽著項青天的一番話，一言不發。
雪棋良躲在角落，無聊的看著荷塘裡的紅色鯉魚，一點都不敢摻和這兩人的對話。
良久之後，蘇江緩緩開口：“所以你自北城走出，創立了新世紀。”
“後來你把新世紀隱藏在暗中，又建立了督察局。”
“結果你發現，督察局的存在，無法達到你的目的，而且他們對你的依賴性太強，走不了多遠。”
“所以，你借助京城事變的契機，讓自己消失在眾人視線內，也因此督察局開始一蹶不振。”
“若有一天，你能夠重見天日，說明督察局有了新的靈魂，你也可以重新開始你的布局。”
“之後你得知了我的存在，傷還沒好就跑到延南，用新世紀和延南的局勢，來給我設了個局。”
“也許是延南的經曆，讓你開始改變了計劃，把目光都放到了我身上，所以從京城開始，你把包括我在內，所有的勢力都拉入了局中”
蘇江睜開眼睛，直視著項青天，疑惑道：“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在我身上花了那麼多心思，到底想讓我乾什麼？”
項青天絲毫不回避蘇江的目光，兩人對視許久後，項青天忽然笑了起來。
“蘇江，你大可不必這麼提防我。”
項青天輕聲道：“我之所圖，不過是求一份安穩罷了。”
“我可以向你保證，無論結果如何，你都能過上你想要的生活，這樣夠了嗎？”
蘇江聞言，沉聲道：“你最好是。”
“我爹他們信任你，所以我才坐這跟你廢話半天，不然早就直接跟你動手了。”
項青天苦笑道：“那我還得謝謝你了。”
說罷，他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了。
於是他站起身來：“你隨意，默槍他們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了，我出去見個朋友。”
蘇江點了點頭，閉上眼睛靠在躺椅上，不再說話。
不遠處，雪棋良看到動靜，連忙道：“項青天你去哪呀，把我也帶上唄？”
他不太想跟蘇江單獨待在一塊兒。
項青天聞言，沒好氣道：“帶上你？那我還出不出門了？”
“你這家夥外頭有多少仇家，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雪棋良被訓得跟孫子似的，低著頭不敢說話。
項青天不再多說，拿上車鑰匙出門，開車朝著某個方向駛去。
蘇江一邊曬太陽一邊吃著包子，等著默槍回來。
彆說，味道還真不錯。
一個小時後，北城的某個荒山上。
項青天獨自一人，沿著山路向上爬，口中微微喘著氣。
一路上，他經過不少墳墓，北城的很多人家，在親人離去之後，都會埋葬在這座荒山之上。
而這座荒山，位置就在東門坡之後，所以也被稱之為東靈山。
在走過漫長且崎嶇的山路之後，項青天來到了一個靠近山巔的位置。
不遠處，一個黑衣身影站在墓前，手捧著鮮花，眼神之中帶著無儘的思念之情。
項青天見狀，長舒一口氣，緩緩邁步朝著他走去。
“沒想到，你居然來了。”
項青天走到男人身旁，同樣看著墓碑，輕聲問道：“都想起來了？”
男人點了點頭，聲音沙啞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想不起來。”
兩人頓時陷入了沉默，在他們麵前的墓碑上，刻著幾行字。
秦家家主，秦豐之墓。
好友項青天立。
“一眨眼，都過去七年了。”
項青天眼神複雜，把手裡一直拿著的鮮花，緩緩放到墓碑之前。
秦安歌同樣如此，此刻的兩人，皆是一身黑衣，神情落寞。
從來沒有人見過項青天的這副模樣，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和溫和，隻有無儘的惋惜和懊悔。
良久之後，項青天率先對著墓碑開口道：“老秦，咱們之前沒完成的事情，我會替你繼續做下去的。”
“說來也是緣分，你肯定想不到，咱們完成計劃的希望，居然會在蘇文東的兒子身上。”
“你放心吧，我不是孤身一人，你的心願，哥幾個都會替你完成的。”
項青天的話語剛說完，遠處便又響起了腳步聲。
他抬頭望去，看著不遠處的兩人，輕聲笑了笑：“你們倆，遲到了。”
“是你來早了。”其中一人開口道。
“我那邊的事情你也知道，能來就不錯了。”另一人戴著墨鏡，語氣不屑道。、
項青天扭頭，對著秦安歌介紹道：“他們兩個，也都是你爹生前的好友。”
“霍開誠，還有鹿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