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琛將車窗升起,轉過頭看向前方。
“孫庭,你去把夫人帶過來。”
駕駛位的孫庭立刻把車熄火,打開車門下去。
徑直走向被一群人包圍的父女兩個。
薑黎黎看到孫庭下來了,她立刻收回腳步想再換個方向離開。
可薑成印抓的很緊,她掙脫不開。
“我跟你說的話你聽見沒有?”薑成印還在不依不饒,“你立刻回傅家去!”
薑黎黎徹底繃不住了,“我說了我不回!以後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薑成印怔愣幾秒,回過神後嗓音更大的吼。
“反了你,敢這麼跟我說話,你媽沒本事不會教育你,今天我親自教育!”
他一把將薑黎黎扯回跟前,另一隻手高高揚起。
使出全身的力氣,巴掌狠狠朝薑黎黎白嫩的臉上抽下來。
從他接管薑家之後,除了薑恒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薑黎黎站得筆直,目光死死盯著他落下來的巴掌。
片刻,她閉上眼睛,打算硬生生挨了這一下。
反正,她在傅行琛麵前丟儘了臉。
再多丟一點兒,又何妨?
他不會在乎,不會心疼,隻會更瞧不起她。
突然,她麵前視線一暗,被一道衝過來的身影遮住了路燈照下來的光亮。
是蘇封塵。
他擋在她前麵,攔下薑成印落下的手。
“蘇……蘇先生。”薑成印頓時偃旗息鼓。
他把手縮回來,又在蘇封塵的注視下,鬆開拉著薑黎黎的手。
“薑叔叔,有話好好說。”
蘇封塵不似往常那般溫潤,麵容透著幾分嚴謹。
薑成印忽然笑起來,跟方才判若兩人。
“薑黎被她媽寵壞了,我這個做父親的不管誰管啊?不過你說得對,以後我回家管,你們先聊,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他把薑黎黎開的那輛車開走了。
四周的人散開。
已經衝到跟前,卻被蘇封塵截胡的孫庭站在不遠處。
而馬路對麵,傅行琛不知何時從車上下來。
他靠在車身上,雙手插兜目光漠然,看著站在一起的蘇封塵與薑黎黎。
拉扯一番,薑黎黎的頭發亂糟糟的,一縷貼在臉頰。
她皮膚白皙眼眶微紅,愈發顯得可憐兮兮。
錯著半個身體站在蘇封塵後麵,她星眸看著眼前的男人,像是隻能看到他一樣。
他們站在那兒久久不動,傅行琛的眉頭越蹙越緊。
“夫……夫人,傅總請您上車。”
傅行琛跟薑黎黎的婚事,蘇家人知曉,所以他說話沒藏著掖著。
蘇封塵看向馬路對麵,這才發現傅行琛站在那裡。
他頷首示意,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又看向薑黎黎。
“封塵哥,謝……上樓喝杯茶吧。”
薑黎黎揉著通紅的手腕,尾音輕顫著。
她刻意沒去看傅行琛,也忽略掉傅行琛投來如注的目光。
蘇封塵莞爾一笑,“總算沒再說謝謝,時間不早了,茶我就不喝了,你上去吧。”
“那好,改天有時間請你吃飯。”
薑黎黎垂下眼眸,不理孫庭那句話,轉身朝博雅苑裡麵走去。
孫庭想都不想就追上去了。
蘇封塵卻朝馬路對麵的傅行琛走去。
“什麼時候回來的。”傅行琛眸光隱晦不定,語氣勉強算得上客氣。
他目光掃過頭也不回進入小區內的薑黎黎,唇角泛起森冷的弧度。
轉而再看向蘇封塵,他目光掃視,將蘇封塵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前幾天。”蘇封塵像是沒感受到他的目光,“來找薑黎?”
傅行琛跟蘇封塵自幼就認識,兩人的關係不好不壞。
兩年前蘇封塵突然出國,斷了聯係。
再次見麵,一股很詭異的氣氛從兩人之間衍生。
並不陌生,甚至還有熟絡感。
可這熟絡感,來自於薑黎黎。
傅行琛心底升起莫名的防備,“當然,她最近不乖,鬨脾氣。”
“女孩子,哄哄就好了。”
蘇封塵並未戳破他們已經到了鬨離婚的地步。
傅行琛雙手從兜裡抽出,整理袖口,“你怎麼會到這兒來。”
“路過。”蘇封塵回答得乾脆利落。
但傅行琛不信。
不論是蘇氏還是蘇家,都離這裡很遠。
他手上的動作依舊,狹長的眸微微眯起。
“找時間坐坐。”他朝前走了兩步,在蘇封塵身邊停下。
抬起手拍了拍蘇封塵的肩膀,力度不大不小。
但帶著一股懾人的氣息。
蘇封塵眉頭下意識的皺了皺,“好。”
他回過頭,目光隨著傅行琛移動,後者過馬路,進入博雅苑小區。
孫庭早就查到薑黎黎在博雅苑哪一棟,哪一層樓。
傅行琛找上門的時候,孫庭跟薑黎黎正在門口僵持。
孫庭語氣哀求,“夫人,您就跟我去見見傅總吧!”
“不見。”薑黎黎用力拽著門把手,想關門,奈何孫庭擠進來半個身體。
忽然看到從電梯裡出來的男人,她又想起那晚被騙回去的時候。
她像防狼一樣防著他進來。
傅行琛雙手揣兜走過來,站在孫庭後麵。
隔著門縫和孫庭的頭,他們目光交集。
薑黎黎眼底的防備和抗拒,傅行琛看的一清二楚。
她這副樣子,跟剛剛對蘇封塵完全不一樣。
傅行琛心情不愉,“把東西給她,我們走。”
“是。”孫庭在夾縫裡生存,費力的從口袋裡掏著什麼。
薑黎黎一怔,看到傅行琛的臉色沉甸甸的,胸口沉悶。
他是來送東西的?
送什麼?
“夫人,這是您那輛車上的行車記錄儀,關於您車禍的事情警方已經調查清楚了,所……”
孫庭從兜裡掏出一個U盤,朝薑黎黎遞過去。
“不用解釋,讓她自己看。”
傅行琛嗓音凜冽,說完轉身朝電梯走去。
“夫人,你鬆開門!”孫庭被擠的出不去進不來。
薑黎黎接過U盤,下意識的鬆開手。
她打量著U盤,腦袋裡劃過無數問號。
車禍另有內幕?
難道車禍時看到的那個影子,不是她的幻覺,是真的?
她正疑惑著,麵前的門冷不丁被一把拉開。
慣性帶動著一陣風,從她身後吹來,她下意識的抬頭。
傅行琛闊步而來,將她逼回室內。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她也應聲被男人抵在玄關櫃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