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封塵站在她身側,將她扶穩坐到椅子上後,便鬆開了手。
“發生什麼事情了?”
薑黎黎攏了攏長發,勉強扯出一抹笑容來搖頭,“沒事。”
她抬起胳膊的動作扯到襯衫領口。
白皙的頸間若隱若現的吻痕入目,蘇封塵眼眸一深。
“工作還習慣嗎。”
他不想讓薑黎黎知道,他暗箱操作的事情。
所以沒有在薑黎黎來公司的第一天就關心。
“還好。”薑黎黎也並未說許娜不想要她的事情。
她調整了下心態。
照林夕然的脾氣,接下來幾天的接觸,她都不會好受。
如果不及時調整好心態,這份工作她保不住。
她無心去深思,林夕然是不是知道她在這裡工作,故意找上門的。
她隻知道,可以讓林夕然嫌她不好把她換掉,她沒有可選性。
她整理了下衣衫,站起來微微朝蘇封塵頷首。
“封塵哥……哦不,蘇總,我先去工作了。”
蘇封塵垂在身側的手微蜷,垂眸看著她。
她並未等他回應,擦過他的肩膀朝待客室外麵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蘇封塵的眉頭時而舒緩,時而緊蹙。
半晌,他沉一口氣,也離開了。
薑黎黎剛回到工位上,許娜就過來了。
“這是林小姐的名片,你聯係她約時間到她家就量尺寸。”
林夕然,行雲集團副總監公關部總監。
名片是那種很硬的材質,邊緣是金色凸起花紋。
跟傅行琛的很像。
薑黎黎第一次看到傅行琛的名片時就特彆喜歡,悄悄藏起來了一張。
她接過名片,“知道了。”
“你真的不認識林夕然嗎?你們是不是有仇?”許娜總覺得不對。
她給林夕然發過薑黎黎跟姚晴上班摸魚的照片。
林夕然可沒說過她跟薑黎黎認識。
結果一見麵就說認識,而且兩人之間的氣氛也不對。
她該不能是被利用了吧?
薑黎黎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許娜,“應該是見過,印象不深刻。”
許娜皺了皺眉,揮手又說,“算了,剩下的你自己解決。”
事情都走到這個地步,她再發現什麼也晚了。
不論薑黎黎跟林夕然是不是有淵源,她都不收走後門沒本事的助理。
薑黎黎不願給林夕然打電話,她加上了林夕然的微信。
林夕然秒通過。
【林小姐,我是薑黎黎,請問您什麼時候有時間,去你家量一下尺寸。】
她打完字發過去,看著林夕然的頭像,下意識地點開。
那是一**夕然的照片,約莫十**歲。
如今明豔動人的麵容那時還透著青澀。
她眼睛烏黑,眼底倒映著拍攝照片的人。
薑黎黎把照片放大。
林夕然的眼底有浩瀚的天空,有壯闊的海岸。
還有傅行琛的背影。
不細看,壓根看不出。
若不是愛了傅行琛兩年,薑黎黎也不能準確無誤地認出那抹背影來。
林夕然:【周五下午五點,到時候我給你發定位。】
突然蹦出來微信消息,薑黎黎掃了一眼迅速把微信界麵關了。
眼不見心不煩。
今天是周二。
在沒有量尺之前,薑黎黎無事可做。
她乾脆繼續整理許娜讓她整理的資料。
晚上,她準時下班。
剛開車抵達博雅苑小區門口,一抹人影就突然竄出來。
上次車禍出現的後遺症,她嚇得猛踩刹車。
不同的是,車禍後她醒過來,再三琢磨那種路段不會有人突然竄出來。
所以一定是她那幾天太累,出現幻覺了。
而這次,有人攔在她車前。
她穩住心神,抬頭看去。
‘砰——’
薑成印狠狠拍了下引擎蓋,憤怒地盯著她。
“薑黎,你給我下來!”
薑黎黎開的還是薑家備用的車,薑成印能找到這裡不稀奇。
這幾天她不接張青禾電話,不回張青禾消息。
想必薑成印是因為薑恒的事情著急,才找上門。
她解開安全帶下車。
薑成印一個箭步竄過來,死死抓著她手腕。
“你怎麼得罪傅行琛了?他要滅了薑家的活路!”
薑黎黎手腕生疼,她不由地蹙眉,“他怎麼了?”
“他把薑家所有的生意都斷了!”薑成印從未反思過,這是自己的問題。
他知道說那些話傅行琛會生氣。
或許一氣之下,會把薑黎黎趕出來。
但隻要薑黎黎死纏爛打,一哭二鬨三上吊。
就賴在傅家不走,傅行琛拿她有什麼辦法?
所以一定是薑黎黎這個環節出錯了!
沒如他預期那般,跟他裡應外合,拿捏住傅行琛。
“他斷不斷薑家的生意,不是我能左右的。”
薑黎黎沒想到傅行琛的行動這麼快。
斷薑家生意不是一天就能辦到的,可他昨天還騙她回去上床!
她咬咬唇瓣,使勁掙脫薑成印的鉗製。
薑成印卻越抓越緊,“我白養你這麼大!薑恒你救不了,你還要連累薑家?你現在立刻回傅家去,不管用什麼法子,都求傅行琛原諒你,求他恢複薑家的生意!”
薑黎黎疼得唇上褪去血色。
“我不回去!”她執拗著。
正趕著下班的點兒,小區門口陸陸續續停下許多人看熱鬨。
她不想在眾人的注視下進入小區,一邊甩薑成印的手一邊試圖往相反的方向走。
隔著交錯的人群,冷不丁看到街道邊停著的邁巴赫。
薑黎黎的心一瞬間停止跳動,渾身血液像凝固了那般。
邁巴赫落下的一截車窗,剛好可以看到男人深邃的眼眸。
傅行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這場鬨劇。
“薑黎,你有點兒自知之明!能嫁給傅行琛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你在他麵前,有什麼骨氣可言?”
“你要真離婚就變成二手貨了,還指望能再嫁什麼樣的人!?”
“你現在回去,是哭是鬨,是跪下認錯,我都不管,你必須取得他原諒,以後少打腫臉充胖子,他就是趕你走,你都不能走!”
薑成印教訓著她。
絲毫沒發現,她站在原地不動了。
她麵色慘白,像是在傅行琛麵前被扒光了衣服一樣羞恥。
而傅行琛眸色漸漸蓄滿的諷刺,更是讓她無地自容。
那雙眼睛仿佛在嘲笑:她在薑成印這個父親眼裡都如此的低賤!
是哄他高興的玩物,就該圍著他轉,還指望他能高看她一眼?
她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