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仍在上升。
虞鯉忍耐地閉了下眼,眼前這紅毛肌膚饑渴般又和她貼近得毫無空隙,她被困在他的胸膛前,男性粗糙的指腹緩緩沿著她衣裙下的腰線摩/挲。
……變態!
虞鯉後頸汗毛炸起,忍無可忍地抬膝反擊,以撒像是等著她這一下似的,全然沒反抗。
虞鯉毫不客氣地踹向他的膝蓋,隨後將手抽出來,再次扇了他一巴掌,肉/體的清脆擊打聲響起,以撒悶哼,紅發稍稍散亂,卻嘴角咧起,忍不住興奮喘/息著緊盯向她,瞳仁豎成一道直線。
看起來有種貓科猛獸捕獵前的高度專注、蠢蠢欲動感。
他臉龐笑容更大,俯身湊近她:“打爽了嗎?嗯……小魚,要不要再來一下?”
“神經病啊你!”
虞鯉應激般怒道,她不太會罵人,逼急了也就這麼一句難聽話,恰好電梯抵達五十二層,虞鯉像隻氣鼓鼓的水母一樣頂開他,快步走出電梯。
受不了,她能不能報警把這變態紅毛抓走啊!
虞鯉本來有些緊張,因為她聽說白塔各作戰部門的隊長都是S級封頂的水平,以為自己不會和這樣的大人物有交集,但剛剛被以撒搞了下心態,她的注意力被轉移了些,不再那麼局促。
以撒帶著笑,抬步跟上她。
虞鯉在走廊儘頭停下。
數據中心門前,已然佇立著幾名男性哨兵的身影,虞鯉頂著莫大的壓力,對上其中一名青年的目光。
“你好啊,是虞小向導嗎?”
青年彎了彎眸,稍顯溫和地注視著她,率先開口。
他灰發略長,鬆散地在腦後紮了個小揪,身穿類似軍裝製式的修身馬甲,披著件黑色外套,靠牆站著,折起的袖口下露出有力修長的腕骨。
他長得俊秀,裝扮細節也頗為隨性,包裹著手指的皮質手套上佩戴著幾枚指環,戴著對純銀耳墜,卻不顯輕浮淩亂。
“您好,我叫虞鯉。”
虞鯉禮貌回應了他,青年笑出單側酒窩,自我介紹道:“幸會,我是空戰部的隊長梟,另兩位是機動潛入組的副隊斯萊瑟,以及成員烏列。”
虞鯉猶疑了下,回頭望去,其實她剛剛就有瞥見身後站著兩名高大異常的身影,隻是出於一種危險的直覺,她第一個選擇朝看起來親切的梟搭話。
他們一人黑發蜷曲,身穿嚴整的軍裝,佩戴製式手套,具身冷冰冰地不露出一寸肌膚,擁有蒼白陰鬱的氣質。
另一人一頭銀發束起長馬尾,穿著緊身高領的作戰服,衣裝包裹著他強勁有力的手臂、腰腹,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線條,充斥著冰冷而野獸感的張力。
或是因為小隊執行任務特殊的緣故,他們的麵容被半副銀質麵具遮擋,麵具之下投來冷血獸類般打量的視線。
……之前有聽向導同事說過,機動潛入組的成員,負責的任務多為暗殺和潛行,精神體好像都是好像蟒蛇、蜥蜴之類的?
虞鯉小心臟顫抖,對他們點點頭就當打招呼了,隨後故作鎮定地移開視線。
“這倒少見,連以撒隊長也來了?”
梟轉了下手套上的銀戒指,直起身。
以撒走到虞鯉身邊,懶洋洋抬了下手臂,連敷衍他一句都欠奉。
“不清楚陸吾昨天是怎麼對你說的,虞小向導。”梟視線重新落到虞鯉身上,他有種自由清爽的氣質,笑著說話時能輕易令人對他心生好感。
虞鯉注意到他的舌尖上閃過小小的銀色亮光,像是打了舌釘。
“剛接到消息,我來重新為你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吧。”
梟眉眼間帶上了些歉意:“異能作戰科全員跟隨塔裡的攻擊型向導前往支援南方戰場,海戰部的那群瘋子又去預約了人體改造……至於蛇組的隊長,似乎因為個人緣由不能前來。”
“這次匹配,他們幾人無法如約抵達。”
“但放心,這都算不上什麼問題,”梟眯起眼安慰她,“沃因希隊長事務繁忙,這時恐怕在安排隊員們的加訓,他不是輕易爽約的性格。”
“虞小向導可以先進去測試身體數據,等待匹配結果大致需要半小時,你出來後便能見到沃因希,至於海戰隊長那邊,我再替你聯係。”
虞鯉快速應下:“好的,謝謝您,那我就先進去了!”
對方的這句話簡直如同救命稻草,在場的高階哨兵們……以撒就不用說了,是個大變態!而且虞鯉還感覺那兩位高大陰沉的蛇隊成員,也不是容易相處的人物。
聽梟隊長的意思,海戰部全隊都是戰鬥瘋子,喜歡對自己進行各種人體改造;沃因希貌似十分繁忙,比起這次匹配,更重視他的隊員訓練。
想到這裡,虞鯉心裡魚魚頭流淚,真的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灰暗……!
帶著背後的各色目光,她沉重地抬起腳步,推門進入數據室。
從匹配艙出來後,虞鯉坐在室內的長椅中,等待著最終結果出爐。
“醫生,請問匹配結果出來,如果數據相差不大,我可以自己選擇最終的匹配對象嗎?”
等待會延長人的焦慮,她手指不自覺在裙擺處蜷起,蹙眉許久,詢問醫生道。
指引她完成一係列測試的主治醫生是位年長的普通人女性,聞言柔聲詢問:“您有中意的隊長伴侶了嗎,虞小姐?”
虞鯉歎氣:“也不是,我是覺得所有隊伍裡,梟隊長的性格很好。”
如果空戰部的成員都像梟那樣溫和貼心又好說話,那她的第一誌願毫無疑問地就是空戰部了!隻是不知道匹配數據能不能實現她的願望。
醫生聞言一怔,語氣略帶詫異:“虞小姐,您是說梟隊……啊,匹配結果出來了。”
光腦響起提示音,虞鯉的心頓時提了起來,她站起身,快步跟醫生一起走到立體式終端前觀看數據。
——值得慶幸的是,第一次匹配的人選算不上她心中最好,卻也沒差到令虞鯉絕望。
“恭喜你,虞小姐。”醫生眼角浮現出笑紋,“他們隊都是很會照顧人的年輕小夥子,隊長也很負責,作風和風評都是白塔中最優秀的。”
虞鯉憂鬱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結果,然而想起以撒之前對她饒有趣味的囑咐,她心中又有點犯嘀咕。
“謝謝您,那我就拿上這份數據單出去、對啦,差點忘了。”
虞鯉想起什麼,停下腳步問道:“醫生,你剛剛說梟隊長怎麼了,您對空戰部有了解嗎?”
虞鯉對白塔各部門的了解,僅限於日常和同事在聊天軟件上摸魚灌水,她的交際圈有限,至今也對傳聞中的幾個哨兵隊長了解不多,可經過這次,她有了些收集情報的意識。
任何消息都要打探,說不定以後會有用呢!
醫生愣了一下,回想道:“我對他們也不是很了解,以前我還在治療部的時候,接診過幾個在和空戰隊演練時負傷的哨兵。”
“實戰演練時有人負傷很常見,但那種殘暴的傷勢實在是……我難以想象,竟然是那群自由散漫的貴公子做出來的。”
說完,醫生對她笑笑,像是覺得自己的話幫不上她什麼忙:“一些陳年往事罷了,戰士們長年累月和汙染對抗,很不容易,平日裡不出意外就好。”
“隻是,虞小姐你要小心,千萬彆被他們帶上高空。”
……
虞鯉手心攥緊數據單,走出匹配室大門。
然而還沒等她鼓起勇氣,離她最近的梟便抬手示意,對她眨了下眼,晃了晃手裡的光腦。
他在與人通話。
“C級?”
虞鯉不知道前因後果,隻隱約聽見梟的光腦之中,傳來一聲男性的冷漠質詢。
“替我打發了,我不需要。”
通話乾脆至極地掛斷了。
……虞鯉一怔,隨後意識到了什麼,與無奈看來的梟對視。
他笑了一下,頓了頓收起光腦,戴著皮質手套的手掌搭上後頸:“抱歉啊,虞小向導,一分鐘前才聯係上海裡那瘋子,彆在意……沒嚇到你吧?”
虞鯉心想這有什麼,根本就是不熟悉的人,她搖了搖頭。
“匹配結果出來了?”
以撒喟歎一聲,迎著諸多哨兵同僚的目光,修長結實的手臂親近地纏上她的腰肢。
見向導少女蹙起眉,以撒低頭,金色豎瞳將她每一絲表情變化都收進眼底,他壓低嗓音,熱氣噴灑在她敏/感的耳廓,“真的是沃因希?”
“……”
“那可要注意小狗們咯,回頭我再來找你玩樂,小魚。”
看她不說話,以撒低笑起來,拍拍她的肩,如同覺得狀況頗有趣般放開了她。
虞鯉深深呼吸,抬眸看向走廊裡那位顯眼的、如狼群首領般冰冷高大的身影。
沃因希居高臨下地和她對視,黑金軍服緊貼他完美出眾的戰士身軀,過了片刻,他稍稍閉眸,對她抬起手臂示意。
像是狼王領主召喚著他新庇佑的幼崽。
虞鯉猶豫,然後試探地邁出步伐,沃因希來得晚,站得離她最遠,虞鯉頭皮發麻地頂著一眾哨兵隊長們、或有趣或審視的視線走向他。
“差點忘記給你了,虞小向導。”
路過梟身前時,他單手插兜,彎腰將一件小禮盒遞到她眼下,“這是初見的禮物,我覺得它很適合你,下次有機會再合作吧?”
虞鯉詫異看他一眼,梟側過麵龐,略長的灰發輕輕蹭著她的臉頰,青年看向她的眼眸滿含鼓勵的、柔和的笑意。
在對方釋放出的友好信號之中,虞鯉隻好道謝接過。
然而路過那兩名蛇隊成員時,虞鯉又被攔下。
那名綁縛起銀發馬尾的哨兵男性注視她片刻,隨後像是蟄伏許久的冷血猛獸被路過的甜美小動物觸動神經般;
他伸出手臂,麵無表情地俯下身,幾縷銀發散在額前,挺拔的鼻尖像是確定獵物氣味般埋進她的發頂。
虞鯉嚇得僵住。
在男性纏著繃帶的手掌,順著少女溫潤脆弱的脖頸曲線向上,即將扣向她的後腦勺時,他身側傳來的某道聲音製止了同伴的惡行。
“她暫時還不屬於我們,烏列。”
黑發蜷曲,氣質傲慢纖細,名為斯萊瑟的哨兵語氣沙啞而厭惡,蛇類危險黏膩的目光隔著麵具,攀向少女懵懂如白羊的麵容與身軀。
停頓一刻,他移開視線,嗤道:“彆像是野獸一樣在這裡發/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