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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60章 我掐死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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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來扼她的手腕。

手是人唯一能握住利器的部位,怎能輕易就見製於人。

沒門兒。

還說她瞎。

她就是瞎了,才會把蕭延年當成君子。

老奸巨滑,詭變多端,出爾反爾的廝,反過來還要咬她一口。

阿磐豈會由他,釵子的尖頭始終衝著那狡猾的毒蛇,叫那毒蛇無處下手,“彆碰我!”

那人無處下手,也不強求,隻是笑了一聲,好整以暇地瞧著她。

阿磐想,謝玄的臉,極少有如此輕佻的神態。

見她張牙舞爪的,那人愈發要揶揄起來,“親也親了,又不許碰了?”

占了天大的便宜,還敢再提“親”的事。

阿磐咬牙切齒地怒斥,“當是被狗啃了!”

說那人是狗,那人也不惱,還不緊不慢地反問了一句,“既是狗啃的,那你氣什麼?”

誰能說得過他啊。

一個最擅詭辯的大特務頭子。

阿磐心裡堵著,眼裡冒火。

這股火騰地一下竄起來,直刷刷地衝到了腦門,也不管外頭的狗腿子們聽不聽得見,隻迫切地想要把這股火發泄出來,“蕭延年,你永遠做不成君子!”

那人風淡雲輕的,臉皮厚比城牆,刀槍不入,“做君子有什麼好?不做也罷。”

阿磐叫道,“那你便是小人!”

那人果然神態又變。

隻是因了臉上有一層皮,因而看不出過於清晰的顏色,但那蹙起的長眉和冷下來的眸光,宣示著這皮下的毒蛇已經惱羞成怒。

堂堂一國君王,九五之位,至尊至貴,哪裡聽得了這樣的話。

那人不怕她的釵子,因了惱羞成怒,竟撲上來與她扭在一起。

馬車疾疾往前馳著,把人顛簸得左搖右晃,這一層看起來厚實的羊毛氈毯,仍舊在扭打的過程中硌得人這兒疼那兒痛。

那狡猾的毒蛇摁住了暴躁的小狸奴,“誰是小人?”

那暴躁的小狸奴忿然叫道,“你!你是小人!”

那狡猾的毒蛇嗤了一聲,毫不為意,“小人又怎樣?”

那暴躁的小狸奴驀地翻身,將那油嘴滑舌的毒蛇壓製在身下,膝頭抵著那毒蛇的腰腹,去掐那毒蛇的脖頸,“怎樣?那我就掐死你!”

掐斷這毒蛇的喉嚨,叫他再不能吐出一句句厚顏無恥的話。

那狡猾的毒蛇吃了痛,豈能由她壓製,一手扣住她掐人的手腕,旦一用力就將她壓上了氈毯,“你膽子實在是肥!”

那暴躁的小狸奴奮力去掙,“是你太不要臉!”

那狡猾的毒蛇輕慢地笑,“這臉又不是我的,不要就不要,有什麼所謂?”

是啊,可叫他占了天大的便宜。

晉君子是決計不會做出背後偷襲的勾當,更不會寡廉鮮恥地盯著彆人的臉為非作歹。

此人油鹽不進,除了打沒有什麼好辦法。

那暴躁的小狸奴抬起頭來狠狠地咬了那毒蛇的手,把那毒蛇咬得吃痛鬆了手。

一鬆手,她便又占了上風,抬腿壓住那蛇的七寸,上去就去撕那毒蛇的假皮,“不許你用他的臉!”

製作一張如此仿真的人皮麵具十分不易,材料也好,手藝也好,工夫也好,頗為耗時,因而那毒蛇護得十分緊,鉗住她的手,又一次扭打在一起。

“偏用!”

因而就一路扭打,也一路咒罵。

外頭的小孩兒嗷嗷地哭,趙媼怎麼哄都哄不好,這輕便的車身被這一路的扭打於山道上愈發晃蕩,險些側翻在地。

那暴躁的小狸奴叫,“休想挾持我們母子,迫使我夫君停戰!”

那中山的毒蛇連連冷笑,“屁的夫君,他娶你了?”

愈打愈厲害,也愈吵愈烈。

那暴躁的小狸奴又掐又撓,“要你管!你管不著!”

那中山的毒蛇欺上身來,“反了你了!”

那毒蛇欺身,那小狸奴掐著毒蛇的手臂,張口就往死裡咬,咬得那人痛嘶一聲,“阿磐!”

外頭的人這一路聽著動靜,越聽越摁不住刀了,因而問道,“如此羞辱主人,末將割了她的舌頭!”

那中山的毒蛇扭頭便斥,“住嘴!”

這一聲住嘴,一下就叫馬車內外的聲音戛然而止。

狗腿子不敢張嘴了,孩子不敢哭了,阿磐也擰著眉頭把臉彆到了一旁。

那人道,“鬨什麼,有話不會好好說?”

那行,好好說就好好說。

就怕他不做人,不好好說話。

阿磐推開那人,正襟危坐,“先生劫持我們母子,是要拿我們母子做人質嗎?”

那人輕嗤,“我何時拿你們做人質?”

他說的大抵是這一年的三月,蕭延年與謝玄停戰,並不曾把她和謝硯送給趙人。

阿磐冷著臉,“你如今是趙王,我們在你手裡,不也是一樣做了趙人的人質嗎?”

那人盤腿坐下,先命了一聲,“束發!”

是了,一個個扭打得披頭散發,衣冠不整的。

她也沒怎麼吃虧,你瞧那人手背還被她撓出了好幾道血口子呢!

阿磐才不肯為他束發呢,脫口就道,“做夢!”

那人扯了一下嘴角,“既如此,那就什麼都不要談。”

那不行,離開魏國前,似這樣談判的機會不會太多的。

阿磐心裡是死都不願意,卻分得出個孰輕孰重來,因而也就拉下臉,放下身段,直起身來,恨恨地給那人束發。

她心裡氣,因而下手就重,扯疼了那人的頭皮,把那人扯得眉頭緊蹙,“敢亂來,就把那兩個小崽子丟去喂狼!”

還小崽子。

欺負她,還要欺負她的小孩兒。

阿磐暗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崽子”的賬,等談判完了再算不遲。

因而用了極其溫柔的手法為那人束了發髻,簪了金冠,也極其溫柔地問道,“好好好,那先生到底打算怎樣呢?”

那人被哄得心裡美了,這才總算是笑了,“跟寡人回趙宮,寡人以趙國為聘,許你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婚。”

你聽聽,要臉嗎?

還以趙國為聘。

趙國是他的?

既是談判,那就好聲好氣地與他說話,“先生三思啊。”

那人拉著臉,“你不願?”

阿磐連忙賠笑,軍師一樣與那人一一分析起來。

“那倒不是,主要是什麼緣故呢?我也是為先生考慮啊。”

“先生想想,如今兩國正交戰呢,趙人見大王娶一個魏女,還拖帶著魏王父的兩位公子,難免要私下議論,說大王強取豪奪,搶了王父的夫人不算,連稚子都搶,隻怕魏趙兩國永世也不能交好啦。”

“史官再那麼大筆一揮,添油加醋地寫上一通,不止先生遺臭萬年,那我呢,我不也成了蘇妲己,成了禍國的妖女了?先生想想,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先生名聲要緊,我可也是個要臉的人啊!因而先生可三思,再三思啊!”

她一本正經地分析,分析得頭頭是道,都要把自己說服了,抬眼卻見那人正眼鋒睨她,似笑非笑。

早就說了她是個透明人。

她眉飛色舞的,覺得自己頭頭是道。

那人卻跟看傻子沒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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