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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04章 大人不公平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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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謝玄,但像雲薑。

因了像雲薑,故而難以分辨。

謝硯會長,生的時候不清不楚,一張小臉卻長得極像父親,即便不清不楚,也決計不會認錯。

雲薑的孩子難道就不會長了嗎?

雲薑的孩子也一樣會長。

他若長得像蕭延年,阿磐一眼就能認出來。

與蕭延年那張臉麵麵相對了那麼久,不管眉目還是神態,哪怕有一丁點兒神似之處,都彆想瞞過阿磐。

可惜,這孩子隻像雲薑。

你瞧那臉蛋,那杏眼,那鼻頭,那下巴,一看就是雲薑的孩子。

腦中反反複複地回想著一句話,若是我的,你就掐死他。

倘若沒有十足的把握,蕭延年大約不會說出如此決絕的話。

他們一行有三輛馬車,最前頭的是王父座駕,中間的由趙國公主乘坐,最後頭的一輛是給趙媼留的。

將軍們前前後後地騎馬,最後麵拖拖拉拉地跟著的是趙敘留給兩位公主的數十個宮人。

宮人是不配有馬車的,也不要妄想有馬可騎。

從晉陽到長平,再從長平到大梁,這一路翻山越嶺的,全靠一雙腿來丈量。

體格健壯些的,自然能熬得過來。孱弱一些的,已經死在了半道。

這日色西斜,把魏人的隊伍拉出來一道長長的影子。

那一路奔波的宮人也是在這時候才能停住那雙累得酸軟的腿腳,短暫地休整片刻。

隻是休整,若要跟著進東壁,就彆想著撲通一下癱倒在地。

王父馬車裡原本隻有阿磐和謝玄父子,趙媼大多時候也都在他們的馬車外頭,閒時與司馬敦一起趕車敘話,時不時地換手來照看謝硯。

而如今突然多了雲薑母子,再寬敞的車輿也立時顯得擁擠起來。

何況她們母子一個大聲哭,一個小聲泣,益發哭得人心思煩悶。

那孩子看起來不胖,大抵照顧得也不夠儘心,一張小臉瘦瘦巴巴的,見了人便哭,從適才哭到現在,哭到打嗝也沒有停下來。

雲薑聲淚俱下,一雙抱著孩子,一手去抓謝玄的袍袖,“大人,求你抱抱他!抱抱我們的孩子吧!”

阿磐心中不忍,因而垂眉不看。

做了母親的人,真聽不得孩子哭成這番模樣啊。

她也不知此刻的謝玄心裡在想什麼,但見雲薑母子如此,即便沒有疼惜,大約也總會生出幾分憐憫之心吧?

她知道謝玄是心軟的神,從前棄了她,不也親自回來將她拉上王青蓋車嗎?

雲薑既也是故人之女,自然也不會把她們母子棄在此處。

謝玄與雲薑二人的事,阿磐不知底細,到底不好說什麼。

說的多便錯的多,少說多看,是候正教門人的生存之道。

因而隻聽。

隻看。

看見謝玄臂上那隻纖纖的素手,到底是被他撥了下去。

眉頭雖仍舊蹙著不曾舒展,開口時倒也溫聲說話,“你是做母親的,去好好哄哄吧。”

雲薑怔然望著那隻修長如玉的手,那隻手生得骨節分明,沒有一絲瑕疵,怎麼就忍心把她的手撥開,撥去一旁呢?

雲薑那樣聰明的人,她不會不懂。

謝玄不曾去抱去哄,然謝硯卻開始躁動了起來。

他伸出小手,伸出小手就去扒拉那個哭鬨的兄弟。

早說了謝硯從來不懼生人,如今見了大小相仿的小孩兒更是十分好奇。

瞧他漆黑的雙瞳好奇張望,一雙有力的小腳踩著她的腿彎,他甚至還哄起來,“不,不哭”

大人之間暗流湧動,各懷心思,稚子本性純良,卻沒有什麼鬼胎。

至少此時的謝硯還不知道,眼前這個哭鬨的孩子注定要與他爭奪。

爭奪父親,爭奪權位,爭奪疆土,爭奪一切。

雲薑捂住心口,愈發泣不成聲,垂眸去望謝硯,忍不住呢喃一聲,“小妹的孩子,養得真好啊”

是啊,阿硯養得真好。

一個在愛裡滋養的孩子,很難養得不好。

雲薑去抓她的手,幽幽歎了一聲,“小妹,你也可憐可憐姐姐,可憐可憐你的小外甥吧!”

是,是,這亂世之中,到底沒有誰是容易的。

阿磐抽回手來扶住謝硯,她的聲音不高,也隻反問了一句,“姐姐從前,可憐過我嗎?”

聲音不高不是膽怯,也並非心虛。

是怕吵到她的孩子。

雲薑愕然望她,愁眉淚眼,惙惙可憐,目不忍視。

她顫著聲問,“小妹咱們姊妹十幾年的情分啊你都不記得了嗎,竟全都忘的一乾二淨了嗎?”

雲薑是什麼人,阿磐早便一清二楚了。

想要笑上一聲,也不知何故,卻怎麼都笑不出來。

趙媼極不喜歡雲薑,怕阿磐心軟,早就忍不住插嘴。

此時到底再忍不住,冷笑了一聲,譏諷道,“雲姑娘這話說的,要謝夫人可憐你們母子,夫人流落在外的時候,誰又來可憐夫人呢?”

雲薑一怔,喃喃複了一句,“謝謝夫人?”

趙媼笑,笑完了又好心提醒,“是啊,啊,雲姑娘可能還不知道,王父早為夫人賜過姓,哦,是夫姓,就姓謝呢。”

是賜姓,也是夫姓。

雲薑憮然落淚,飲泣吞聲。

她必定早就打聽到阿磐與謝玄在一起,她還住在東壁的時候,千機門的人也必定早為她傳過消息,因而旁人都尊阿磐為“夫人”一事,雲薑不會不知道。

她如今怔忪,不過是因了賜姓的事。

不,是因了夫姓的事。

賜姓不算什麼,難的是夫姓。

不管是魏國還是中山,上至天潢貴胄,高門望族,下至田夫野老,平頭百姓,誰不知道,隻有正妻主母才能隨夫家姓啊。

那孩子還在哭,哭也會傳人,那哭聲到底招惹的謝硯也嘴巴一扁,跟著就要哭起來。

趙媼連忙去抱謝硯,心肝似的哄著,“大公子不哭,不哭,嬤嬤抱嬤嬤抱大公子最好,最乖,大公子不哭哦”

趙媼的心思阿磐豈會不懂。

稱阿磐為“夫人”,稱雲薑為“雲姑娘”,到底是夫人還是姑娘,趙媼心裡分得清清楚楚的。

不但心裡分得清楚,也把這樣的話當著王父的麵說出來,說給謝玄聽,也說給馬車外頭跟隨的將軍們聽。

你再瞧,素日總叫“小公子”的人,如今一見了雲薑母子,就開始叫起“大公子”來了。

東壁之內沒有女人,趙媼一身的本事無用武之地,實在是有些浪費,想必她自己也覺得十分可惜。

如今甫一見了雲薑母子,一下子就成了鬥戰的母雞,那從前教訓魏國四美的氣勢登時就起來了。

就是要在一開始占上風,把雲薑母子的地位壓下去。

雲薑如遭雷擊,喃喃了一句,“大公子?”

趙媼笑得滿麵春風,“是啊,是啊,是大公子,便是趙國的人也都知道這是王父的長子呢!”

雲薑整個人都僵住了,僵在原地,好一會兒都沒有動一下。

外頭的人問了一句,“主君,不早了,再不趕路,入夜就進不了城了。”

是了,你瞧那天光將暝。

趕了一天的路,是該早些進城了。

謝玄點了頭,“帶雲姑娘去後頭馬車,這就動身吧。”

謝允與謝韶領命上前,就要來拉人。

哪知道雲薑霍地扭頭,忿然斥道,“走開!走開!”

她一斥,孩子愈發哭得厲害,謝氏兄弟倒也因此不好再動手了。

隻聽雲薑幽幽問了一句話,“那麼大人,是打算娶小妹了嗎?”

阿磐一顆心提著,懸著,也驟然跳得厲害。

上一回謝玄說要娶她,還是在晉陽的時候。

可後來又出了巷子口那一樁事,因了那樁事,兩個人不冷不熱的,這樣的話到底再沒有提起過,也不曾再應承過了。

南平公主與宜公主倒不必擔心,然如今最有爭議的雲薑就在跟前了。

既都是故人之女,那人又怎樣去分個厚此薄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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