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淑寧聞言一個趔趄,差點要癱軟在地。
轉身就要去醫院看望兒子。
走了兩步又回頭瞪著圍觀人群,眼神凶戾。
“你們這些暴徒、殺人凶手,一個都彆想跑。”
“錢隊長,這些人肯定都參與毆打我兒子,你把他們全都抓起來。”
錢剛無奈苦笑,此時看熱鬨的差不多有五六百人,怎麼可能全是凶手。
再說,這麼多人真要走,憑幾個治安官根本也攔不住啊。
除非把防暴大隊調過來,但那是不可能的事。
“暴徒”兩個字一出口,很多群眾都繃不住了。
眼看事態又要升級,衝鋒衣站出來,不齒道:
“毒駕,肇事逃逸,你不管教兒子,監獄自然會幫你管教。”
“是不是你動的手。”陳淑寧聞言大怒,上去就要拽他的袖子,“肯定是你動的手。”
衝鋒衣一震衣袖,喝道:“撒手。”
“不要以為有幾個臭錢就能罔顧法律,罔顧人命。”
“喲,老娘有錢怎麼了,你這種人就是仇富心理,見不得彆人好。”
“錢隊,這種人心理扭曲,仇視社會,趕緊把他抓起來。”
錢剛有點無奈,大庭廣眾之下,這個女人太不懂分寸了,頤指氣使,把自己當成了什麼人?
他走到陳淑寧身邊,低聲說道:
“張夫人,你還是先去醫院照看令公子吧,這邊我們會處理的。”
“這麼多人全部抓起來肯定不現實,不過我和你保證,肯定會將帶頭的人繩之以法。”
陳淑寧目光掃過人群,特意在衝鋒衣身上停留了一番,道:
“這個人率先挑事,肯定是為首的。”
錢剛道:“目前還不能確定,總之我們會調查清楚的。”
陳淑寧低聲建議道:“抓幾個圍觀的人,分開刑訊逼供,口供一對就知道領頭的是誰了。”
“張夫人,請慎言。”
錢剛心裡慍怒,這種話豈是能隨便說的。
自己辦案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商人之婦指手畫腳?
要不是看在梁署打了招呼,他根本不想搭理陳淑寧這種人。
即便她很有錢。
陳淑寧自知失言,一聲不吭鑽進了卡宴。
兩名交管員盯著疾馳而去的卡宴,毫不掩飾厭惡之情。
上上個月他們處理的一起交通肇事案,也是張少傑駕車,也是這個女人來現場處理善後。
小的依然囂張跋扈,老的依然趾高氣揚。
等陳淑寧走後,錢剛拿著擴音器喊道:
“在場參與行凶的人,我勸你們主動投案自首,跟我回去接受調查。
沒人理他,眾人一哄而散,陸續撤離現場。
錢剛猶豫了片刻,想要阻攔卻感覺有心無力。
衝鋒衣走到方正身邊,伸出一隻手。
“兄弟,貴姓?”
方正伸手和他握了一下,道:“方正。”
“楊暴。”
兩人相視一笑,楊暴忽然說道:
“去喝兩杯?”
“去哪?”
“二子燒烤?”
“可以。”
方正和朱老六走到寶馬車前,方正繞著車查看了一圈,除了中橫梁部位塌下去一塊,其他部位並沒問題,還能開。
錢剛眯著眼睛看著鑽進寶馬車的方正。
從這部車停放的角度和車身塌陷部位來看,明顯是這個人截停了張少傑的法拉利。
車牌是本地的。
520,有一點實力但不是很強。
他又看了一眼衝鋒衣的A8,這個車應該也參與了追逐,車牌是省城的。
號碼隻是個尋常的藍牌,不過有的人很低調,從車牌上麵根本看不出究竟。
能開的起A8的人應該沒那麼簡單,沒查清楚身份之前他不想隨意招惹。
見兩個車主有說有笑,一起離開,他原本想盤問方正的打算也隨之偃旗息鼓。
一切等查清楚這兩個車主身份再說。
……
方正三人將車開到二子燒烤,找了一張桌子坐定,點了一堆羊肉,腰子,生蠔等。
沒過一會,喪彪、小齊和猛子也趕來了。
楊暴從後備箱拿出一件五糧液,開口說道:
“一人一瓶,等下再叫點啤的,沒問題吧?”
方正比了個手勢,“Ok。”
眾人不甘示弱,均抄起自己麵前的酒瓶將杯子倒滿。
“痛快。”
酒酣菜熱,楊暴開口說道:
“我平生最討厭這些暴發戶,占了時代的紅利,靠著非法手段賺了一點錢,就自以為躋身了上流社會。”
“然後反過來欺負平頭百姓,忘了自己也是從底層上來的。”
喪彪接過話道:“這種人就應該送去勞動改造。”
方正搖搖頭,苦笑道:“錢能通神,隻要有錢,開個精神病證明不是難事,再賠點錢取得受害者諒解,最後再找關係運作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最後屁事都沒有。”
小齊疑惑道:“精神病證明那麼好開?”
朱老六嗤笑道:“這算什麼,還有改年齡的呢,從20歲改成15歲,直接免於刑事處罰。”
“你說15歲沒這麼老?反正不管你信不信,我信就行了。”
“一條人命就拿點錢打發了?換成我是他老公,肯定不能接受。”喪彪開口說道。
方正說:“阿彪你還是太年輕。不接受又能怎樣?小孩要上學,父母要養老,上有老下有小,老婆死了生活還要過啊。”
“今天和你談賠償,明天就能堵你門,賭鎖孔,潑油漆,放蛇,平頭百姓誰玩的過?”
楊暴點頭讚同:“說的不錯,犯罪分子就是利用了雙方資源的不對等才會如此猖獗。”
方正看了他一眼,心想這人說話口氣還挺有意思。
楊暴接著問道:“方兄弟我看你身手不錯,以前練過?”
“沒有,就是有一把子力氣。”方正哈哈笑道:“我們都是混社會的,幫人家看看場子而已。”
楊暴舉著杯子道:“草莽出英雄,喝酒,喝酒。”
三人繼續喝酒,沒幾分鐘聽到隔壁幾桌傳來吵架的聲音,吵著吵著兩邊人就動起手來。
方正側身看了一眼,都是一些半大的孩子,抄著板凳,拿著啤酒瓶打的不亦樂乎。
沒過片刻,一群治安官趕了過來將眾人分開。
為首的治安官沒有急著詢問小年輕,反而目光冷冷的朝方正這桌看來。
他讓其他同事處理鬥毆事件,走到方正身邊說道:
“跟我出來一下。”
方正點點頭,和眾人打了個招呼,隨著他走到一無人處。
治安官冷聲道:“剛才四平路發生了一起**,有人在現場見到了你的車子,這個事情你有沒有參與?”
方正並不否認,點點頭道:“沒錯,我動了手。”
“這種人渣讓他繼續開車,後麵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要遭殃,這種危害公共安全的人你們早點把他擊斃,哪有後麵這麼多事。”
治安官麵色一冷,嗬斥道:“罪犯自有律法審判,你有什麼權力濫用私刑?”
方正聳了聳肩,道:“方平,這玩意我比你更懂,向來都是約束普通人的,我隻相信正義。”
方平冷冷說道:“你一個混社會的渣滓跟我說正義?”
方正伸出雙手,無所謂道:
“那你抓我吧,現場動手的起碼有上百人,你把他們全部抓起來好了。”
方平臉色鐵青,“張世成這麼大的產業又豈是好惹的,這件事誰都保不了你。”
“那也不用你管,我的好大哥。”方正說完徑直回到了酒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