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傑電話是打給他母親陳淑寧的。
陳淑寧正在家裡睡覺,接到兒子電話後,大驚失色,立即給老公,世成房地產董事長張世成打了一個電話。
張世成此時正躺在給小三買的公寓裡,摟著清河藝術學院的女大學生睡覺。
聽完事情經過後,在電話裡勃然大怒,“不成器的東西,整天惹是生非,讓他死在外麵好了。”
“這個逆子要是能有自立一半懂事,我都不會這麼勞心勞力。”
張少傑的大哥叫張自立,是張世成前任老婆生下來的獨子,和陳淑寧這位續弦沒有任何關係。
前任已經死了,陳淑寧毫不在乎,但是張自立卻是自己兒子爭奪產業的最大絆腳石,陳淑寧豈能待見他。
但是自己確實生了個敗家子,她也無可奈何,隻得央求道:
“世成,我求求你了,少傑也是你的親生骨肉,你這次要是不救他,他肯定要坐牢。”
“那就去坐牢,不讓他長個教訓以後還得惹是生非。”
張世成嘴上罵罵咧咧,心裡卻還是作出了打算。
張少傑畢竟是他的親骨肉,血濃於水。
掛斷老婆電話後,他又掏出手機給清河市治安署梁清遠署長打了一個電話。
“梁署長,您好,這麼晚打擾您實在是不好意思。”
“沒有什麼大事,我這有一幅書畫想請您品鑒品鑒。那就定在明天晚上,我掃榻相迎恭候大駕。”
張世成鬆了一口氣,梁清遠是治安署的一把,二人私交甚篤,既然他願意來,這件事就成了一大半。
掛斷電話後,張世成又給助理打了一個電話。
“少傑出了一點狀況,你馬上去現場處理,從公司找個人頂缸,價錢你決定,30萬以內不用向我彙報。”
“再以我的名義和青山精神病院陳永信院長聯係下,讓他給少傑準備一張病曆。”
“儘快查清死者家庭情況,不管用什麼手段都必須取得家屬諒解。”
張世成能從一個包工頭做到資產近十億的房產大亨,靠的就是做事謹慎,凡事都會做幾手打算。
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
他的兒子,哪怕隻是個敗家子,也絕不可以因為一條普通人的性命承受牢獄之災。
事故現場。
年輕交管員敲了幾次車窗均無果,問年長交管員。
“師傅,他不下車,我建議強製破窗。”
年長交管員心道:“這個徒弟還真是單純,破窗也得看是什麼車,張少傑的法拉利是那麼好破的嗎,到時候誰來承擔張家的怒火?”
年長交管員搖了搖頭,道:“再去勸勸吧。”
然後瞥了一眼圍觀群眾,意有所指的說道:
“和他說清楚,讓他儘量配合,否則等下群眾把車砸了,把人拉出來一頓揍,到時候事態升級,法不責眾,就不好處理了。”
“法不責眾”落在圍觀群眾耳中,一些人頓時揚起了手中的磚塊躍躍欲試。
可是一想到張世成的赫赫威名,都偃旗息鼓了,誰也不敢做第一個出頭鳥。
衝鋒衣男子忽然從旁邊人手中拿過一個磚塊,砰的一下砸到法拉利車窗上。
哐當一下,鋼化玻璃質量非常好,磚塊裂了,玻璃卻完好無損。
衝鋒衣不禁尷尬的笑了笑,又換了一個磚塊。
“還是我來吧。”
方正搶過衝鋒衣手上的磚塊,走到駕駛位邊,掄起磚塊向車窗砸去。
這雖然是鋼化玻璃,但方正如今是何等力氣,隻是一擊,玻璃就被砸出無數裂紋,掉進了車內。
方正隔著車門將張少傑從車窗直接往外拽。
車窗比較狹窄,不過這小子吸毒,瘦不拉幾的,倒是勉強拽了出來。
張少傑20歲左右,穿著粉紅色阿瑪尼西裝外套,愛馬仕金色皮帶,一副富貴人家的打扮。
這小子被硬拽出來,身上早就磨的血淋淋。
張口就開罵,“瑪德,找死啊。”
一邊抬手想要扇方正巴掌。
方正單手拎著張少傑的衣領,舉起離地麵半米高,隨手往地麵一砸。
“哐”的一下。
張少傑被砸的七葷八素,全身骨骼瞬間便斷了好幾根,張嘴喋喋不休的咒罵著。
衝鋒衣眼神一凝,單手側平舉一個成年男子,90%的人都做不到。
彆說側平舉,哪怕推舉這種重量都很少有人能做到。
這是一個高手。
正在這時,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
“法不責眾,我們不要讓這哥們一個人扛。”
幾個年輕小夥一擁而上,用拳頭捶,用皮鞋踹,儘情朝著張少傑身上招呼。
兩個交管員連忙就要上前阻攔,可惜兩人勢單力薄,根本阻止不了群眾的滔天怒火。
兩人苦口婆心勸解了一番後,毫無效果,年長交管員隻得無奈說道:
“彆打死了,等下還要吹呢。”
一句話提醒了圍毆群眾,兩個群眾架著張少傑,年輕交管員拿出了酒精測試儀。
張少傑拒不配合,被群眾一頓老拳招呼後屈服了,對著測試儀吹了起來,衝鋒衣立馬拿起手機拍攝。
372毫克酒精值。
嚴重醉駕。
年長交管員又去開車門,車門一打開,大家都驚呆了。
此時,副駕駛裡穿著齊13小短裙的小妞還在甩著頭發,搖頭晃腦,根本沒有看到外麵發生的一切。
此外駕駛位上有幾包搖頭丸和K粉,還有兩個散落的洋酒瓶和安全套。
酒駕加毒駕,確證無疑。
圍觀人群看到這一幕,更是群情激憤。
這種人渣和其他壞蛋還不一樣。
他威脅的是公共安全,關係到每一個人的生命安全。
終於有一些人忍不住了,開始拿著磚塊和拖鞋朝著張少傑身上招呼。
場麵徹底失控,年長交管員終於繃不住了,連忙上前想拉開眾人,一邊喊著:
“彆打了,再打就要打死了。”
可惜此時圍毆的人群實在是太多。
裡三層外三層的起碼有幾百人,一些人想動手都擠不進去。
陸陸續續還有圍觀群眾趕來,聽到事情經過後,紛紛擼起袖子,義憤填膺。
“烏泱,烏泱。”
正在這時,三輛治安車和一輛救護車打著開道燈,從遠處開了過來。
圍觀人群立即散開,扔掉了手中的磚塊。
幾名醫護人員撥開人群,走到張少傑身邊探查了一番後連忙將張少傑抬上救護車。
為首的治安官等救護車走後,麵帶威嚴,問圍觀群眾:
“是誰動的手?”
全場寂靜無聲,根本沒人搭理他。
“現在站出來屬於自首,可以從輕處理。一旦等我查清真相,就要從嚴從重處理。”
還是沒人說話。
見眾人不願說,他又問兩名交管員:
“是誰先動的手,陳建軍你看見了嗎?”
“人太多了,沒看到。”叫陳建軍的年長交管員開口說道。
他接著問年輕交管員:“胡凱你來說。”
“我要提醒你,這是一起嚴重的故意傷害案,你開口之前先想一想身上的徽章和當初入隊的誓言,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
胡凱眉頭緊皺,努力作出回憶狀,片刻後無奈說道:
“錢隊,我也沒看到,他們一擁而上,幾十個人把我和師傅擠在外麵,誰看的清啊,執法記錄儀在這呢,你要不要打開看看。”
他也沒說假話,圍毆的人太多,確實看不過來。
執法儀他隻拍下了外三層人群擠在一起的畫麵和車內物品的畫麵,根本看不出究竟。
另外,這條郊區路段也沒監控,影音證據這條線算是徹底廢了。
錢隊見問不出結果,又去問車裡的小妞,可惜小妞k多了粉,正處在自己編織的幻境裡,完全是雲裡霧裡。
彆說發生了什麼事,估計把她強了都沒反應。
正在這時,一輛保時捷卡宴開到近處,一名中年貴婦分開人群,走到錢隊身邊,焦急問道:
“我兒子呢?”
錢剛歎了口氣道:“張夫人,你兒子傷勢比較嚴重,剛剛送上市立醫院的救護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