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加油!王爺好棒!”
校場上疾馳的飛馬掀起石沙土塊,飛濺起來的碎石將圍欄給鑿穿,得虧有結界,要不然外麵的那些人也會受到極大的傷害。
長夏緊握韁繩,高馬疾馳飛奔,而她如履平地般,頭戴玄紅寶石冠,身著紅緋相間勁服,一邊的肩頭穿戴著青黑軟甲,右手手執馬球杖,腳踩馬鐙。笑容肆意,春風得意之下,三名兵將將她團團圍住,她也絲毫不慌,她杖下的球好像有靈般,聽從著她的指揮。
她縱身一躍,單手一揮間,將傳來的球打入自方框落中。
結界外響起如雷貫耳的掌聲。
長夏飛身下馬,意氣風發。
突然間,馬匹驚慌暴跳而起,向結界衝撞而去。
周圍的人避之不及,就連大將都沒有辦法,從馬背上摔下來。
長夏大喝道:“把他拉開。”
話說完,就見她踏腳飛奔而起,隨後腳下如同生風般,她緊握著那韁繩,身下的馬赤紅著眼睛,暴跳如雷,恨不得將背上的人狠狠摔下。
“王爺!”
“王爺小心!”
......
長夏毫不畏懼,單手緊攥,另一隻手運靈於掌,隨即一掌落下,那馬轟然倒下。
長夏起身,站定後走近,結界碎開,校場的人紛紛圍了上來。
她站在一群大男人中,看著那匹馬,它口吐惡氣,眼中的赤紅如同岩漿。
她拍了拍手,對其中一個將領說道:“找個大夫給他看看,我已經封印住了它的靈脈,不會再暴動。”
“是。”
長夏做事從未拖泥帶水,雷厲風行。
公務和休息分的很清,休息時能夠與士兵將領玩到一塊,打仗時,卻是極其看重軍法。
今日好不容易休息,軍中舉行了馬球賽,大家熱情很是高漲。
那時的她,在賽場上恣意穿行,在戰場上無人能擋。
也是炙汐域乃至兩荒之間的傳奇。
阿辭半晌才從那妖丹中回過神來。
烏瑰沒有說話,隻是沉默著。
他的心五味雜陳,撇眼看著阿辭,可是她卻極其平靜,甚至內心沒有任何的波瀾。
突然在這時,湖底開始劇烈搖晃起來。
烏瑰大喊道:“不好,有人發現我們了。”
阿辭沉眸,將妖丹收下後,抬手衝出湖麵,揮手間,將麵具戴上後,飛快逃離。
那些人也繼續求追不舍,幾個黑影飛速閃過,阿辭體力逐漸不濟,烏瑰擔憂地說道:“我再給你些靈力,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我的靈力在你身上不能完全施展,我們打不過他們,隻能跑。”
“你這說的不就是廢話麼?”
阿辭突然身軀一頓,扭身,那些人如同惡狼般,眼看著就要撲身上來,刀光劍影中,日頭正足,如果再向前,就到了人流密集的地方,到時候那些賞金獵人再加上,自己到時候還真的是無路可逃的。
她手握召陰令,手中黑氣緩緩流出,那些黑氣如水流緩緩成形,一群黑衣陰司出現。
那些人明顯一愣。
阿辭沉聲開口:“全滅不留,殺。”
赤瞳陰司聽令,迅速與那些人廝殺起來。
阿辭趁亂逃跑。
巷子裡,阿辭四處看去,將麵具扔掉後,轉角就碰到了手拿五香鴨的官飛。
他沉眸靜靜地看著阿辭,似是在打量,又似是疑惑。
阿辭心中一沉,烏瑰也是大驚失色。
她笑道:“你回來了。”
阿辭走向他,官飛卻是蹙眉:“你又碰老板的東西了?”
她一愣,隨即大鬆一氣,笑嗬嗬地:“沒有,我哪敢啊,大人都那麼警告我了,我怎麼還敢碰呢?”
官飛帶著幾分嫌棄和輕蔑白了他一眼後,側身從他身邊走過。
烏瑰拍著胸脯,這可給他嚇壞了:“幸虧,幸虧,沒有發現。”
阿辭沉聲道:“此事不可疏忽大意。”
烏瑰點點頭。
阿辭回到屋內時,槐序已經回來了,他的神色有些擔憂,看到阿辭和官飛後鬆了口氣,問道:“你們去哪兒了?”
官飛抱拳:“辭先生要吃燒鴨,我去給他買。”
槐序聽了後,頭微微歪著,眼中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著阿辭。
阿辭從官飛身後走出:“是我想出去,和官飛沒關係。”
槐序一笑:“阿辭既然想吃,直接跟我說一聲不就行。”
阿辭也笑了笑,才發現自己的衣擺已經濕了,還有胸口處。
槐序看到後,“雖說日頭毒辣,但還是換一身吧,以免感染風寒。”
阿辭點點頭:“多謝。”
房間裡,阿辭望著槐序送來的衣服發起了呆,烏瑰說道:“他沒發現吧?”
阿辭沉默不語。
門敲響了,傳來槐序的聲音:“阿辭,你換好了就出來吧,吃飯了。”
阿辭答應道:“我知道了。”
她仍然心有餘悸。
如今的她已經不是以前的自己,也沒有往日裡的風光無限。槐序也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了,自己也千萬不能再和他扯上關係。這樣不僅會害了他,也會打擾他現在平靜的生活。
阿辭換上衣服後,開門時,就看到院中槐序正在倒著酒,抬眸看著他,笑道:“阿辭真是日漸消瘦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身上鬆鬆垮垮的長袍,看得過去,還有淺淺的香味,那是花香,是槐序身上的香味。
阿辭坐下,看著滿桌的佳肴,都是以前她愛吃的。
槐序說道:“這是花釀,不會醉人。”
阿辭點點頭:“還真是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看樣子挺好吃的。”
槐序一笑:“隨便做做,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說罷,槐序將一塊牛肉夾給他。
阿辭以前對牛肉過敏,隻要一吃,身上百分之百會起疹子,甚至呼吸困難,就如同中毒一般,但是槐序卻很喜歡吃牛肉,但是隻要與自己吃飯,槐序從未吃過牛肉。
可是現在,自己體內的毒藥比這小小的牛肉還要強上百倍。
她欣然吃下。
牛肉嫩滑,火候恰到好處。
“好吃。”
槐序笑了:“好吃就好,我還擔心招待不周。”
阿辭吃著菜,喝著酒看向四周,也沒有見官飛的身影:“官飛呢?”
槐序說:“商鋪那邊還有事情要去處理,我先讓他去了。”
阿辭:“他還沒吃飯吧?”
槐序一笑:“官飛不喜歡我做的飯,他一般去酒肆吃。”
也的確,官飛的脾氣很是古怪,這樣一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兩人在樹影下對飲。
時光靜好,歲月悠悠。
吃完了飯,阿辭就要走,槐序說道:“明日就可以出城,你和我一起走吧。”
阿辭現在還不能離開關城,也儘量不能和槐序扯上關係,於是她說道:“我還有些事情沒辦完,可能還要在這裡多呆幾天。”
槐序一訝,但是也沒有再挽留:“那好吧,你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地方,修書一封即可,我會儘我所能。”
阿辭一笑:“謝了。”
虹砂回來了。
將紙條遞給阿辭。
阿辭接下後,笑說道:“多謝女俠。”
虹砂麵容冷酷,對槐序鞠了鞠禮就下去了。
阿辭謝彆了槐序,離開了。
烏瑰這時說道:“快看看,上麵寫著什麼?”
阿辭打開一看:城中街角三十三鋪。
烏瑰:“我和我們上一次去的地方一樣。”
阿辭將字條揉弄撕碎,隨即吞進腹中。
烏瑰是震驚:“你還真是拚命。”
阿辭說:“這火狐族的人說不定早就在暗中偷偷觀察著我了,自己隻能更加謹慎一些。”她邊走,邊說,“如今敵在暗,我在明,我們每一步都得小心。”
烏瑰點點頭。
不過是否要去鋪子,此事還得容後再議。
隻是她在疑惑的是,這屠蘇岩的精魂為何將自己指引到湖底,然後讓自己發現妖丹。
妖丹早就沒有了靈氣。
當初三王絞儘腦汁好不容易剖出的丹,可能是還沒用就被人搶走了,可是為何會淪落在這裡?
還和屠蘇氏扯上關係。
屠蘇岩在死之前留下的兩縷精魂,究竟是想告訴世人什麼?
若是被火狐族的人發現,這屠蘇岩還真是枉死了。
如今最後一縷,又能告訴自己什麼秘密呢?
她走著走著,身後的腳步聲逐漸不對勁起來,她心中警鈴一響,抬頭間就看見,麵目刺青的人堵在自己麵前,他們相貌各異,腰間掛著銅錢吊墜,手上,身上都儘數是武器。
這些賞金人這麼快就來了?
這時,一個獵人開口道:“雖說是一個癆病鬼,但是那賞金還勉強能夠塞滿牙縫。”
阿辭嗬嗬笑著,刻意壓低著帽簷:“各位英雄好漢,我就是路過的,不知道各位能否行個方便?”
眾人哄堂大笑。
言語之中是譏諷:“就是一個病秧子,不知道諸位誰能相讓啊?”
“讓?憑什麼讓?好歹還有賞錢,能者得之,在下就先行一步。”
話才說完,那人猛地飛鏢而出,阿辭閃身一躲。
隨著幾聲錚錚入牆之聲。阿辭緩緩抬起眼:“諸位真要如此?”
“哎呦!這瘦猴還有點身手,老七,你失手了。”
被叫老七的人狠狠一瞪:“閉嘴!”
說罷,他似乎被惹怒了,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卻在一動靈力時,手扼脖頸,口吐白沫,淒慘痛苦倒地。
眾人皆是訝然,以為他在演戲。
“老七?”
可是呼喚一聲後,皆是大驚失色。
紛紛開始戒備起來。
阿辭微微一笑:“你們還要繼續?”
那眼眸之中深沉無比,雖說麵容帶笑,可是那笑卻駭人驚骨。
“呸!老子他媽還不相信了!”
一個壯漢上前怒吼一聲,接著手揮斧頭就要向她劈來。
阿辭手掌一揮,一根銀針鑽入他的心脈,登時,一頭巨熊倒地。
她縱身一躍,站立在他的背上,她挑手將帽簷往上一抬,說道:“還有誰?要我的命?”
賞金獵人一擁而上,烏瑰暗道:“你打得過?你的毒藥還有麼?”
阿辭嗬嗬乾笑:“你說呢?我都多少天沒配毒藥了?”
烏瑰化掌運靈力,雖然擊退了幾位,但是這些人也不是好惹的,眼看著阿辭逐漸不敵,她暗道:“你修煉了這麼久就這個實力?”
烏瑰很是無語:“你體內沒有妖丹,我的靈力根本發揮不了極大的作用,不要把所有的罪責都推給我。”
阿辭被逼退到角落之中。
她捏緊著召陰令,周圍還有住宅,不可惹出太大的動靜,再者這裡離槐序的住所近,動用陰司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她最後將一包毒藥灑出。
藥粉迅速進入那些人體內。
那些人有些倒地,有些本就是吃毒藥生長的妖類則是一點事也沒有。
說時遲那時快。
劍影迅速穿過那些人身邊,人影閃過之處,紛紛倒地不起。
氣絕身亡。
烏瑰一喜:“瑞羽?”
阿辭鬆了口氣,站直身子,問道:“你怎麼來了?”
瑞羽扭身,收起劍,看到阿辭狼狽的模樣,那寬鬆的衣服沾上泥塵,鬆鬆垮垮的樣子,活像個乞丐。
他微微擰眉:“你怎麼落得這麼個狼狽樣子。”
阿辭嗬嗬一笑:“這都隻是效果而已,不必在意。”
瑞羽低眸,手一指,阿辭一愣,順著看去,發現自己的手臂不知何時被劃破了,鮮血將衣服暈染開來。
“這,也是外表效果?”
阿辭一歎:“你帶藥了麼?”
瑞羽拿出藥瓶出來,將阿辭手臂包紮好:“就你一個人來的?”
瑞羽嗯了聲。
阿辭沒再說話。
夜色降臨,阿辭站在高閣之上,俯瞰這一切,瑞羽站在她身後,靜靜地看著四周。
這時,阿辭將最後一縷精魂與血氣相融,血氣迅速往城外方向飛去。
她抬手就道:“走。”
兩人迅速消失在城中。
那日的城外宅院,血氣再次飄旋。
阿辭揮手戴上麵具,順帶著也給瑞羽戴上。
“走。”
兩人相視。
瑞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門口看守的人撂倒,阿辭翻牆進入。
她躲於暗處,暗處樓閣之中的黑影悄然出現,等候著阿辭的指示。
最後一縷精魂,是真凶,火狐族的首領。
那些人儘數被瑞羽撂,阿辭悄然進入。
她屏息緩緩靠近,卻聽到:“.......有人將他救走了。”
“李盛年呢?”
“屬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