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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8AEP4:爭鬥時(10)
斯塔弗羅斯其實不太在乎自己在白袍大齋會的同僚們心目中的形象,他知道自己遲早是要和這個組織分道揚鑣的。因此,他儘自己所能地扮演一個看上去合格的白袍大齋會信徒:既憑著自身的欲望追逐更多的財富和資源,也能在恰當的時候表現出對更偉大的意誌的絕對服從,而且他可以在兩種不同的狀態之間實現無縫切換,其靈活程度讓他自己都感到有些驚訝。
雖然接觸白袍大齋會的信條已經許久了,斯塔弗羅斯仍然沒能弄清這個組織發展壯大的真正原因。在他看來,白袍大齋會的吸引力完全不在於其對於今生或來世的承諾,而在於尋找秩序崩潰的地區趁虛而入、通過果斷和不計成本的付出來換取長遠的感恩和回報。這可以解釋白袍大齋會在整個孟加拉地區的迅猛擴張,卻沒有辦法讓他找出白袍大齋會在起步階段生存下來的理由……他也不明白那些來自歐洲或北美的富商為何會樂於給白袍大齋會捐款甚至紆尊降貴地來到南印度【修行】。
最終,希臘人隻能將其解釋為信仰的缺失造成的亂象。
排除這些不談,為白袍大齋會工作的日子還算愉快。有成千上萬的信徒願意聽從斯塔弗羅斯調遣,這些人對他言聽計從,隻要他一聲令下就會立即趕赴新的目的地協助手足無措的孟加拉人恢複當地的秩序——前提是斯塔弗羅斯能在他們麵前出示那位【大師】的命令。多虧了這些工作時不辭辛勞的民間宗教信徒們,孟加拉遊擊隊不必浪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用於管理其控製區,他們可以把更多的資源用於對付步步後退的巴基斯坦軍隊。
作為對白袍大齋會的報複,巴基斯坦軍隊在東孟加拉教士們的支持下(儘管相當一部分教士不假思索地投靠了孟加拉人)開始對白袍大齋會信徒進行鎮壓,但他們終究沒有本事宣布在巴基斯坦境內禁止穿白色的衣服。轉入了地下狀態的白袍大齋會仍在秘密活動,那些堅信著孟加拉的勝利會為他們帶來更加美好的生活的信徒們搜集了許多對巴基斯坦軍隊不利的情報,然後再輾轉將其傳遞給和孟加拉遊擊隊密切合作的白袍大齋會。
“這要憑你自己來判斷,你對他們的理解比我們要深得多。”麥克尼爾平日也和斯塔弗羅斯聊起過白袍大齋會的情況,他把選擇權交到了斯塔弗羅斯手上,“如果你覺得他們是自由世界之敵,那就不要猶豫;反之,如果他們的事業對我們有利,我們就應該暫且無視他們的大舉擴張。”
不管怎麼說,這擴張的勢頭有些迅猛了。去年年底,印度地區東部的白袍大齋會信徒組織的規模小得幾乎沒引起孟買方麵的重視,斯塔弗羅斯本人能輕易地接手其事務多半也是由於白袍大齋會內部將其視為一個閒職。結果,自孟加拉危機爆發之後,白袍大齋會信徒規模以指數級趨勢增長,印度的西孟加拉和巴基斯坦的東孟加拉如今到處都能見到這些身披白袍但既不敬奉梵天也不信仰真神的【新信徒】們。隻靠信徒們的付出,估計是做不到這種程度的,因此斯塔弗羅斯迫切地想要找到白袍大齋會成功背後的秘密。
找到了白袍大齋會的秘密之後,無論是協助它繼續發展還是將它所取得的一切摧毀,都輕而易舉。
他決定靜下心來多研究研究這些信條,可依舊沒發現什麼值得重視的關鍵。鼓勵人們逃脫道德的約束、隻顧著自己的欲望的呼聲從古至今多得很,能形成一種【宗教】的卻寥寥無幾。歸根結底,強而有力的組織天生就必須具備另一種【道德】。
“斯塔弗羅斯先生!”
“請進。”
門開了,謝裡夫·羅易步入了房間內。斯塔弗羅斯認識這人,他知道對方是麥克尼爾目前輔佐的孟加拉遊擊隊指揮官,隻可惜這位勇猛過人的戰士作為指揮官而言並沒有取得什麼令人矚目的戰績。頭頂禿了一大半的希臘人從地上爬起來,向著這位正在為了全體孟加拉人的自由而奮戰的勇士行禮。
“你們最近肯定遇到了不小的困難。”不等對方發話,斯塔弗羅斯主動提出要幫助孟加拉人解決些問題,“一旦新一輪長期對峙開始,周邊的平民將再一次承受我們難以想象的折磨。”
“目前我們的同胞必須依靠德國人和印度人提供的支援勉強維持生活。”羅易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夾雜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情緒,“不過這不是長久之計,而且物資也並不是總能及時送達。今天我來找您,是希望您可以和……敵人那邊的教友溝通一下。”
斯塔弗羅斯口頭上答應了羅易的要求,他對孟加拉人的小動作並不奇怪。沒人會希望自己的命脈被外人抓在手裡,孟加拉人當然也一樣——要是起兵反抗的結果隻是把騎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的主子換了個人來當的話,倒不如從一開始就從未自作聰明地反抗過。
“我願意聽一聽你們的想法。”
“敵軍的控製區正在迅速收縮,儘管他們仍在徒勞地發起一次又一次反攻,但他們目前也隻能保住少數重要城鎮而已。”羅易和斯塔弗羅斯離開農舍,來到外麵散步。村子裡的氣氛有些緊張,但至少今天它還沒有被持續不斷的炮聲驚擾。“那些已經被敵人拋棄又事實上處於敵占區的平民正在試圖自救,他們和那些彆有用心的外國誌願者們達成了協議,建立了一個用於互助的平台……聽說是在那個什麼泰倫礦業公司的主導下。”
“也許你們確實可以仿照他們的方式辦一個類似的機構。那些沒有加入你們的孟加拉人起碼不會是你們的敵人,他們隻是因為害怕敵人的子彈、比起擔心全體同胞的自由更擔心自己的性命才選擇老實地當順民的。”斯塔弗羅斯不確定要不要把主導權抓在白袍大齋會手裡,他更願意讓孟加拉人自己放手辦這些事,“我可以為你們提供必要的人手,也可以為你們提供一些設備和其他資源,但這麼重大的——”
羅易停下了腳步,幾個用手推車載著農產品的農民正從他身邊路過。風吹雨打也不能打亂世代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的生活節奏,當他們在印度的前同胞們擺脫了類似的生活時,巴基斯坦治下的東孟加拉的鄉村維持著原有的模樣。印度的農民們為元首父女的高瞻遠矚而感動,為那些富有遠見卓識的農業專家們的奉獻而欣喜,可孟加拉人並沒有這樣的好機會。
“我們得繞開德國人。”遊擊隊指揮官的口吻變得嚴肅了一些,“所以我才——”
“您看我像是那種能繞得開德國人的幸運兒嗎?”斯塔弗羅斯歪著頭,擺出了有些僵硬的笑容,“看在上帝的麵子上,我的祖國的處境可能並不比你的【祖國】更美妙。”
“正因為如此,我們更有合作的必要了。”羅易的臉色陰沉了些許,他湊近斯塔弗羅斯,極力勸說對方加入自己的計劃,“我來找您而不是其他人,正是因為您看起來不像是他們的木偶。那些後來才從印度趕來的家夥,幾乎隻會聽著上級的命令辦事,而且他們配合德國人還有印度人的動作時比您積極得多了。”
斯塔弗羅斯有些心虛地把雙手放回袍子裡,他判斷自己之前隔三差五協助麥克尼爾做些私事的行為可能引起了孟加拉人的誤會。這倒不是什麼壞事,讓孟加拉人在獲得自由的同時免於成為德國人擴張勢力範圍的工具,這個結果對團隊裡的大多數人來說還不錯,起碼麥克尼爾肯定會高興的。如果能再進一步、想辦法讓孟加拉成為南亞地區更合格的自由堡壘,那可真算得上是上帝保佑了。
“你幾乎說服我了,羅易先生。”斯塔弗羅斯抖了抖袍子,“那麼,不妨把您的計劃告訴我,我會視情況進行配合。”
希臘人在幾分鐘之後就有些後悔了,因為謝裡夫·羅易顯然是受到了其直屬上級即Z集團指揮官拉赫曼上校的授意才來遊說他的。這樣一來,所謂的恢複農村貿易正常秩序的行動就不是羅易擅作主張或自尊心過剩,而是孟加拉人和他們的恩人之間的博弈。發自內心地不想馬上和這種麻煩事扯上關係的斯塔弗羅斯這時候就算推辭也晚了,他隻得委婉地提醒羅易,確保這些手段起效的根本是說服本地的村民們恢複對正常生活的信心。
“很多人有類似的構想,可是他們都失敗了,其中的主要原因就是當地人不會配合他們……當地人的生活方式和生存哲學與他們所熟悉的不同。”斯塔弗羅斯和羅易走在泥濘的鄉村土路上,他勸說熱情的孟加拉遊擊隊指揮官不要急於求成,“比如說,在非洲。我去非洲旅遊過,那裡的人們因為惡劣的環境和生存上的一些客觀壓力——比如說德國人——所以隻會考慮今天的事情。他們甚至不會去考慮明天的事。您要是想說服他們為幾個月之後的收獲而投入自己的汗水,隻怕是不行的。”
“德國人?”羅易似笑非笑地看著斯塔弗羅斯。
“是的,德國人。”
“聽起來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故事。”羅易有些感慨,“但我要說的是,這算不上通敵。平民為了生存下去,總要采取一些靈活的措施。隻要您能夠和敵占區的信徒取得聯係、說服他們同我們的人合作,我們就可以逐步降低對救援物資的依賴性。這是個初步的實驗,後續的進展要視實際效果而定。”
尼古拉斯·斯塔弗羅斯在經濟方麵是徹底的外行,他從來不介意承認這一點。但是,深知不能在關鍵問題上由著自己的天性行事的斯塔弗羅斯在執掌白袍大齋會期間很少就類似的事務發表自己的意見。人隻要保持著對主的信仰就能生存下去,他一直是這麼認為的,因而邁克爾·麥克尼爾在他的心目中比彼得·伯頓這樣的花花公子更像是個合格的【人】。
他不需要有自己的意見,隻需要仿照著麥克尼爾給他提供的案例去做就行了,雖然這在他看來無異於向異端邪說投降。
和羅易達成了初步協議後,斯塔弗羅斯決定召集自己的得力手下們開個會以便討論這個可能讓他們所有人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的機遇。參加會議的都是平時跟隨在斯塔弗羅斯左右的白袍大齋會信徒,這些人除了頭腦靈活之外還具備一項優點,那就是腿腳勤快——他們有時候要連續趕往好幾個村莊以便向那裡的白袍大齋會信徒傳遞情報,畢竟德國人和印度人都沒心思幫這些村莊建設額外的電話線路。
“我親愛的兄弟姐妹們,有一項光榮的任務等待著你們去完成。眾所周知,在我們的共同努力之下,這些擔心自己隨時會喪命的可憐人終於變得安靜了許多,但是這還不夠。如我們所見的那樣,他們經常整天整天地躲在自己的屋子裡為隨時可能到來的死亡而恐懼。”希臘人儘力把自己和羅易的要求包裹在看似合理的借口之下,“已經有一些兄弟向我反映說,這種在附近還未消退的心態妨礙了他們的生活。過去我們一直忙於恢複鄉村的基本秩序,現在我們是時候做些早該做的事情了,那就是讓他們返回到正常生活之中。”
希臘人從同伴們臉上看到了為難的神色,他還以為這些人會毫不猶豫地為他赴湯蹈火呢。
過去幾十年的人生裡,斯塔弗羅斯見到過許多他所認為的【非洲人】。有太多太多的人被殘酷的生活摧毀了信心,從而完全失去了對長遠未來的希望、變得隻在乎今天,類似的案例不僅出現在非洲,而且也出現在他的祖國希臘,甚至出現在……
……出現在麥克尼爾所描述的那個未來的世界各地,尤其是在黃區。
有些走神的希臘人不可避免地開始把這種現象和白袍大齋會的信條進行對比,試圖尋找二者之間的區彆。因堅信對長遠打算的一切投入都會在不確定性的影響之下化為烏有而隻在乎當下,和放棄對自身的約束、轉而完全順從自己的欲望,確實存在一定的重合,但雙方終究不是完全相等的。並不是所有人的欲望都在於眼前的享樂,那些為了享受更多的樂趣而決心暫時吃些苦頭的家夥也並不少見。
忠誠的下屬們很快提供了幾個看上去不怎麼靠譜的方案,這些計劃的可行性低到了不可能在斯塔弗羅斯這裡通過的程度。情緒不免有些激動的希臘人儘量心平氣和地向異想天開的同僚們指出,當本地的居民已經適應了整天被誌願者投喂救濟物資的生活之後,用類似的激勵措施是不可能說服這些人回到勞動之中的。
“除非我們切斷對他們的物資供應。但是,我希望大家明白,德國人願意給我們足夠的權限隻是因為我們幫德國人做了些他們不方便直接去做的事,這和他們對我們的信任以及他們自身的能力無關。”斯塔弗羅斯逐一否定了下屬們的方案,可他自己又找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要是本地的平民因為得不到救援物資而躁動不安,德國人會去物色新的合作夥伴……而我們沒有多少和他們討價還價的本錢。”
其實還有一個更危險的方案,至少斯塔弗羅斯在聽到羅易的建議後就已經這麼想了。白袍大齋會憑借著孟加拉人的絕望而迅速擴張地影響力,代價則是短期內不大可能組織這些新加入的信徒從事些有目的性的集體活動。那麼,也許隻需要在這染缸裡多加些原料就能改變白袍大齋會的性質,正如斯塔弗羅斯在巴西時竭儘全力地為起義軍尋找新的戰鬥理由的同時又要壓製激進思想的蔓延那樣。
但就連希臘人自己也沒有多少信心,他不確定自己上次的成果究竟是出自本人的能力還是一些巧合。時代在改變,人在改變,不合時宜的方法扔到不同的領域隻會起到反作用。他曾經被自己的同胞拋棄過,被指責為劊子手和經濟上的白癡,而他的戰友們卻一個個都和他保持了距離、拒絕為他說些公道話。僅從這一點上,他必須稱呼自己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失敗者。
想了很多的斯塔弗羅斯一轉眼發現自己的手下們仍舊一籌莫展,不免有些失望。他嚴肅地告訴眾人回去繼續構思方案,而後宣布散會,同時把負責對外聯係的乾部留下來分配工作。泰倫礦業公司在巴基斯坦軍隊控製區做的那些事是伯頓教唆的,這是他從麥克尼爾口中了解到的消息,因此想滲透過去應該不難,況且那群不安好心的外國誌願者最近隻給巴基斯坦軍隊帶來了更大的混亂。
最近讓斯塔弗羅斯感到奇怪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他可沒那麼多閒情逸致把問題逐一弄清楚。本著逐個擊破的原則,斯塔弗羅斯利用自己了解到的情報分析了泰倫礦業公司穩定巴基斯坦軍隊控製區鄉村秩序的手段,他發現對方最大的優勢在於掌握的資源足夠多:隻要能投入更多的資源,再大的損失都可以彌補回來。相比之下,白袍大齋會擁有的資源遠遠比不上泰倫礦業公司,而且聚集在孟加拉地區的白袍大齋會信徒的基本生存需求全部依賴於德國人和印度人。隻要加爾各答方麵一聲令下,被迫立即自負盈虧的白袍大齋會就會承受慘重損失。
不,他不必自己承擔這個風險。如果孟買的那位【大師】可以向東孟加拉的其他白袍大齋會頭目下令、同時說服其海外盟友提供更多的資金,情況或許會有所不同。白袍大齋會可不是德國人和印度人的牽線木偶,他知道那位【大師】所圖甚大。古往今來,以宗教成事者數不勝數,如今有人想要效仿耶穌基督和先知穆罕默德也是情理之中。
“願上帝賜你足夠的貪婪。”斯塔弗羅斯自言自語著,他已經做好了給【大師】寫一份報告的打算,“不然我可沒辦法說服你主動參與進來。”
白袍大齋會信徒們和孟加拉人之間的關係目前還算融洽,這些在印度時隻管著自己享樂的家夥到了東孟加拉就收斂了不少,也許是因為他們已經被培養得對自己的【上級】言聽計從了。這個民間宗教組織內名義上不強調上下級關係,起碼那位還在孟買修行的【大師】是這麼說的,至於實際情況如何,那恐怕隻有當事人才知道了。
對於那些為朝不保夕的生活而擔憂的孟加拉人來說,白袍大齋會信徒總會讓他們感到放心不少。雖說這些熱情的誌願者們平時好吃懶做,他們在關鍵時刻表現得不亞於那群孟加拉遊擊隊員,而且遊擊隊員們也不是總能照顧到每一個村莊。巴基斯坦空軍的飛機從村子附近路過時,仍然要由白袍大齋會信徒們幫忙疏散村民、將人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免得一時興起就大開殺戒的敵軍飛行員造成更多的傷亡。
不過這種擔心可能是多餘的,因為巴基斯坦空軍的飛行員們已經失去能讓他們自由自在地翱翔的藍天很久了。不僅如此,一則流言還在巴基斯坦士兵們之間逐漸蔓延開來,那是一個有關於為孟加拉飛行員們插上了一雙敢於接近太陽的翅膀的神秘王牌飛行員的傳說。
隨著指揮係統日漸失靈,不少空軍士兵放棄了他們的誓言,但也有一些仍打算奮戰到底的飛行員打算去獵殺那個被吹捧得神乎其神的【戴達羅斯】。他們仔細地分析了孟加拉空軍出擊的規律,而後計劃以一次經過精心偽裝的轟炸行動吸引對手的注意力。
但他們挑錯了時機。飛機從白袍大齋會庇護著的村子上方經過時,率領自己的新學生們趕赴戰場的博尚正在氣頭上。他把那群不小心而摔壞了訓練用機的家夥在心底罵了個遍,而後懷揣著滿腹火氣去迎擊不請自來的敵人。
“德國佬的走狗,滾出我們的天空!隻要我還活著,就不會——”
瞄準,鎖定,開火,一氣嗬成。隻用了4秒時間就把主動喊話的敵人解決掉的博尚鬱悶地搜索著下一個目標,他實在不想和這種低水平的對手繼續糾纏了。再這樣下去,也許有一天他自己就要墮落到同等地步、變成隻會通過喊口號來虛張聲勢的廢物。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