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7e5:龍之子(8)
“不行。”
揚·佩特雷斯庫拂袖而去,把恭敬地立於身旁的帕克晾在了原地。他作勢要出去轉轉,但外麵的瓢潑大雨有效地阻止了他的行動,上了年紀的老探長尷尬地繞回了原位,仍沒有搭理帕克的念頭。這大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他們的進度也不可避免地被耽擱了,但那些潛伏在陰影中的食屍鬼們卻不會停下腳步。此時此刻,能派出去阻止食屍鬼的,隻有另一群食屍鬼。
“佩特雷斯庫高級探長,你們缺少得力的幫手,而我們可以——”
“【所羅門納】,你要擺正自己的定位。”佩特雷斯庫嚴肅地開口訓斥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食屍鬼首領,“隊伍人員的補充和領導成員的任免,由總局內的下設中央局負責,我和傑萊裡高級督察官以及我們的直屬上司都沒有這個權限。你以為羅馬尼亞打擊食屍鬼總局是你自己開辦的不成,竟然妄想著直接從前線被抓獲的俘虜中補充人手?你的想法,我會報告給上級,結果以他們的意見為準。”
帕克像隻落湯雞一樣從佩特雷斯庫的帳篷裡走出來時,康斯坦丁·傑萊裡還在附近指揮手下布置營地。連日大雨極大程度地影響了他們的工作,而且這些頑強的食屍鬼搜查官非得跟隨著施工隊一起休息才行:不管他們如何強調個人意誌的重要性,大雨天就是不適合進行道路施工。
如果羅馬尼亞探員們能真的和施工隊一起休息也就罷了,偏偏他們還要防備可能趁著暴雨天氣出來破壞道路基礎設施的食屍鬼。為了讓自己的手下得到更充分的休息,傑萊裡決定把警戒工作交給受雇於羅馬尼亞打擊食屍鬼犯罪總局以暫時獲得人身安全保障的臨時工們來負責。麵對著傑萊裡的命令,帕克隻提出了一個合情合理的請求:招募更多的人手協助他工作。
“你被拒絕啦。”傑萊裡笑著搖了搖頭,讓帕克先撤到帳篷裡再說。泥濘的農村鄉土牢固地困住了鬥誌低落的羅馬尼亞探員們,他們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泥坑,也許直到大地再度變得堅硬時才能恢複往常的工作效率。“既然他不同意動用他的私人關係去遊說那些高級指揮官,我自己隨便地寫個申請並提交上去也是沒意義的。”
“我不是很理解你們的想法。”帕克從嗓子裡擠出比破損的銅鑼敲起來還要難聽的聲音,這種嘶啞而低沉的聲音已經伴隨他將近一個星期了,“你們人手不足,所以才要和我們配合,可問題是我們的人手也不足。人手不足就沒法開工,這道理我想您也清楚。”
“道理是這樣,沒錯。可是,受雇於我們的食屍鬼組織並不隻有您這一家。”傑萊裡心平氣和地解釋著,他遞給帕克一杯熱咖啡,權當是閒暇時間的點心,“倘若你私自招募人員的行為得到了認可或是默許,其餘的合作者也會效仿。”說到這裡,年輕的食屍鬼搜查官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我恨食屍鬼不假,但沒必要連著眼下跟我們合作的你一起恨了。聽好,任何一位長官都不會允許你們私自從俘虜中招募戰鬥人員的。”
尼克·西摩爾·帕克接過杯子,一口飲儘,連咖啡的味道都沒品嘗出來,“要是你們擔心情況失控的話,大可以將所有食屍鬼置於同一個管理機構下,擺脫目前各地方部隊各自行事的狀態。”
“然後由你或是另一個食屍鬼來掌管全部的作戰人員?”傑萊裡啞然失笑,“我能看出來的結果,彆人也一定能看出來。不要癡心妄想了,你該慶幸自己還活著而且有工作、日後可以尋得一個正常生活下去的機會,儘管我並不清楚你們該怎麼做到這一點。”
“那我應該祝你們的監獄足夠寬敞。”帕克把杯子放在旁邊的折疊椅子上,“我得出去巡邏了,再會。”
傑萊裡沒有反應,隻是木然地凝視著帕克遠去的背影。直到帕克完全消失在他的視野中之後,他才懊惱地伸出右手抓著嘴邊以驚人的長勢變長的胡須,心中升起了許多怪異的感受。他不該和食屍鬼說這麼多話,更不必裝出一副友好同事的嘴臉去接觸對方。冷漠的公事公辦態度當然是最好的,但傑萊裡自小到大從父母那裡接受的教育在此時強迫他以同樣的熱情去對待新來的同伴,哪怕隻是臨時的。
許多國家的食屍鬼搜查官將和食屍鬼交流視為大忌,傑萊裡直到今日才終於親身體會到了其中的可怕之處。瞧瞧看哪,他與這些異形怪物並肩作戰多日,已再難將他們視為一堆會行走的肉塊了。假以時日,他的心境會朝著連他自己都害怕的方向發生驚人的轉變,而他同樣已經預感到了那一天的到來。
不過,不談那些情緒或道德上的衝突,帕克的建議不無道理。羅馬尼亞打擊食屍鬼犯罪總局在連續數月的行動中擒獲了成百上千的食屍鬼,這些特殊俘虜由於可能具備破解德拉貢內斯庫計劃的重要價值而被送到位於布加勒斯特市郊的監獄關押起來。沒過多久,監獄便人滿為患,以至於管理人員連連向上級抗議。建造新的監獄,根本來不及:羅馬尼亞打擊食屍鬼犯罪總局隻把布加勒斯特近郊的監獄當做是臨時處理中心,而且並無讓各地分局建立類似機構的打算。現在,他們不得不麵臨著缺乏長遠規劃而帶來的麻煩。
是時候給上級正式地提交一份申請了。
康斯坦丁·傑萊裡口述了一份報告,而後開始認真地校對語音輸入後的錯誤內容。他的校正沒能持續下去,因為外麵的手下提醒他該去將最近一段時間被抓獲的俘虜轉移給後方派來的押送團隊了。那些食屍鬼都是在戰鬥中選擇了放棄抵抗的識時務之輩,急於獲得詳細信息的羅馬尼亞打擊食屍鬼犯罪總局不會輕易地殺死他們,物儘其用才是最好的辦法。
佩特雷斯庫已經在外麵等著他,兩人並排走向關押食屍鬼的活動板房,派幾名探員把躺在地上的食屍鬼們像鏟垃圾一樣地鏟了出來。還這些被注射了rc細胞抑製劑後又被注射了強效鎮靜劑和安眠藥的食屍鬼們像一頭頭死豬一樣倒在地上,並無半點聲響。不遠處站在大樹下休息的押送人員見狀,笑著走上前來,同自己的戰友們合作將這些牲口抬到了附近的一輛卡車上。
“小心些,他們可能會半路蘇醒。”傑萊裡叮囑道,“即便沒太大的危害性,光是叫嚷個不停也夠讓人心煩的了。”
“放心吧,他們做不了什麼的。難道他們還敢報警說我們販賣人口不成?”為首的食屍鬼搜查官叫傑萊裡隻管放心,“而且,我們最近開辟了附近的一些道路,到時候聯絡起來也更加方便。這群怪物又不可能把每一寸土地都掀翻。”
康斯坦丁·傑萊裡歎了一口氣,他想起了自己還生活在農村的父母。身為穿著製服的軍人,執行任務時當服從命令、拋卻私心,無論對手是人還是食屍鬼都一樣。北方的食屍鬼掀起叛亂已經這麼久了,自己的親人有沒有受到影響呢?他必須要親眼去見見才行,不然他得到的隻會是千篇一律的好消息,正如他同樣報喜不報憂那樣。越是壓抑這些情緒,他越是無法抑製自己的擔心。
“長官?”佩特雷斯庫發覺傑萊裡有些心不在焉,“沒什麼事吧?”
穿著深綠色製服的食屍鬼搜查官轉過頭,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
“感冒。”
載著食屍鬼俘虜們的車子沿著一條又一條凹凸不平的土路艱難地向南方的布加勒斯特前進,這些路況不佳的路線目前成為了機動車能行進的唯一一類道路。食屍鬼儘可以去破壞公路和鐵路,但他們還做不到把每一條可供車輛行駛的道路切斷,更不必說廣袤的原野本身也是天然的道路了。當羅馬尼亞探員們艱難地配合著施工隊去恢複交通基礎設施時,羅馬尼亞的相關部門也在焦急地尋找臨時可用的替代道路。經過了反複考慮,主管這些事務的文官們決定儘可能地利用自然形成的道路來代替被食屍鬼破壞的交通線。
交通的恢複讓前線的羅馬尼亞探員們有了喘息之機,他們得以更方便地獲取後方提供的支援。與此同時,那些被長期羈押在前線的食屍鬼俘虜們也有了新的去處,他們很快就要到布加勒斯特的新家去陪伴自己的同類了。
當然,也許他們足夠幸運以至於可以被送往另一個看起來比監獄稍微好些的去處。
載著食屍鬼俘虜們的卡車冒雨前行,於傍晚時分抵達了布加勒斯特市郊。在那裡接應他們的探員們沒有片刻耽誤,立即將食屍鬼們重新裝車並運輸到市內。目前,布加勒斯特大都會區處於前所未有的空虛中,絕大部分探員都被派往北方參加戰鬥,城市裡隻留下了少數精銳探員和負責協助他們的食屍鬼——這樣一支東拚西湊的隊伍雖然沒什麼效率,卻從源頭上保證了布加勒斯特近期不會再出現和食屍鬼有關的惡性犯罪事件。
布加勒斯特的夜晚從未像現在這樣讓探員們安心,就連被他們抓獲的食屍鬼也產生了類似的想法。第二天一大早,這些食屍鬼俘虜驚訝地發現自己沒有被送進監獄,載著他們的卡車正停在一處研究設施附近。
“島田博士,新一批研究素材到了。”門口的警衛向著研究機構的負責人報告,“要把它們送去倉庫嗎?”
“好,儘快。”正在穿衣服的島田真司用肩膀夾著手機,“像平時那樣處理就行,不必事事都來請示我。”
他結束了通話,而後站在鏡子前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衣著,這才推開屋門來到外麵的走廊上。光是外麵那些穿著病號服的家夥便能讓人一眼看出這裡是醫院而非研究設施,島田真司在這裡的身份也是一位救死扶傷的醫生而非gfg從日本挖來的特聘專家或是彆的什麼。他友好地和路過的每一個人打招呼,全無半分不自然,那和煦的笑容足以融化每個人內心的堅冰。
島田真司步行來到自己的另一間辦公室,列奧尼達·揚內斯庫正在那裡等待他。這個假冒食屍鬼病患者的食屍鬼商人最近稍胖了些,仿佛從未被四處掀起了亂局影響過。雖說外麵的局勢風雲變化,布加勒斯特市內的情況總體上保持了穩定,市民的基本需求也在無數搶運物資的工人的努力下得到了滿足。
“有個天大的好消息啊。”島田真司剛進門便興奮地舉起了手中的文件,“……我們之間的合作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是個正確的選擇,也許我們能創造曆史。來,看看吧。”
列奧尼達·揚內斯庫被島田真司突如其來的一番吹捧迷得暈頭轉向,他那張有些蒼白的臉立刻變得通紅,情緒上的激動帶動他還在恢複的身體產生了非常忠實的本能反應。食屍鬼商人接過島田真司手中的文件,認真地閱讀了幾分鐘。他還不至於徹底失去理智,作為商人的能力和直覺仍在他的思考中占據著主要地位。
“這是……”他重新抬起頭,疑惑地望著坐在桌子另一側並打開了筆記本電腦的島田真司,“雖然我很願意拓展市場,但和這些部門扯上關係會讓我們以後的生意很難做。”
“哦,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麼複雜,揚內斯庫先生。”島田真司的音量突然大幅度地抬高,但揚內斯庫卻並沒有感到被冒犯,“人和人之間最古老的一種行為便是……做生意。貴國的打擊食屍鬼犯罪總局也不會例外,他們當然做不到自行生產所需的一切。”
中等身材的食屍鬼商人猶豫了一陣,他看到文件上語焉不詳地要求他們向前線的探員提供一些疫苗類產品時便產生了懷疑,而且他也不確定自己和島田真司能否在北方的危機得到解除之前生產出對應的產品並從羅馬尼亞打擊食屍鬼犯罪總局處賺取到足夠的利潤。
“怎麼說?”
“他們害怕自己的人得上食屍鬼病。”島田真司以輕鬆的口吻說道,“事實證明食屍鬼病在一些特殊因素刺激下會更容易爆發,目前從北方傳回的流言也證實了這一點。為了解決這一問題,他們最近采用了一些比較暴力的手段,但也隻能應急用。揚內斯庫先生,我和我的團隊在這方麵有著絕對的信心,要不了多久您就可以成為羅馬尼亞最著名的企業家之一了。”
即便島田真司說了這麼多,自認為久病成醫的揚內斯庫還是不大放心。他在接受治療的過程中一直心驚膽戰,生怕自己有朝一日被發現是食屍鬼。雖然他看不懂島田真司隨手寫下的性能指標要求,聽醫生和護士讀過類似表單的揚內斯庫也知道,抑製rc細胞活性並利用免疫係統將其鏟除是治療食屍鬼病的重要環節,而他並不明白【增強rc細胞活性】的功能會在這一過程中起到什麼作用。
戴著眼鏡的日本學者見揚內斯庫憂心忡忡,大方地把整個文件夾丟給了對方。
“您可以慢慢看,我明天或者後天再來和您詳談。”說著,島田真司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我得回公司看看,那邊有些事情要找我。”
“等等!”揚內斯庫連忙叫住了島田真司,“我怎麼能耽誤你的事呢?咱們今天就把這件事辦好。”
哪怕島田真司在合同或類似的文件裡亂寫半句話,於商業戰場上搏殺多年的揚內斯庫都能看出其中的錯誤。然而,揚內斯庫儘管起先做著醫療器械生意,卻對醫學和生物學近乎一竅不通,這也使得他無論何時都看不懂島田真司用日式發音英語寫出來的奇怪說明書。他們已經合作了這麼久,島田真司也沒必要騙他,此時不簽字似乎隻會損壞兩人之間的關係。一個隻會悶頭搞學術、逢年過節也隻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打麻將的自閉症日本醫生會有什麼壞心思呢?
島田真司笑眯眯地站在揚內斯庫身旁,目睹著揚內斯庫把所有需要簽名的地方填好。他不動聲色地從揚內斯庫手中接過文件夾,沒忘記詢問對方最近的飲食情況。得知揚內斯庫因最近吃不到想吃的菜而苦惱時,島田真司同樣遺憾地表示自己愛莫能助。之前偶爾興起給揚內斯庫做菜的博尚不在布加勒斯特,另一個大廚麥克尼爾也不在,而博尚的連鎖餐廳裡沒有哪一個廚子能在烹飪技術上比得了博尚本人或麥克尼爾。
“你可以嘗試一下清淡風格,吃太多對腸胃不好,而且對你剛剛【形成】的消化係統也是一種負擔。”島田真司的眼鏡片後流露出真誠的關照,“就算不考慮這些,你已經五十多歲了,不能為了一時之快而損害自己的健康。”
真是個好人哪!揚內斯庫望著島田真司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想著。一個日本人,千裡迢迢從遠東趕來到歐洲工作,要克服多少困難才能像現在這樣順利地生活在羅馬尼亞呢?上了年紀的食屍鬼商人開始設想著自己長期居住在亞洲的情景,那簡直沒法想象,不同的文化和生活節奏也許會讓他無所適從。
辦公室的門合攏的那一刻,島田真司臉上還算生動的笑容便凝固了。他一直掛著這副笑臉,迎合著路上碰到的每一個人,直到他進入地下車庫為止,臉上的笑容仍然恰到好處地維持著。
“真是些好人啊,可好人活不長。”他自言自語著。
島田真司駕車離開醫院,繞著布加勒斯特市內開了一個多小時,這才慢悠悠地把車子往gfg的研究設施附近駛去。布加勒斯特市內的一派祥和讓他非常滿意,羅馬尼亞人終究還是選擇了安寧的生活而非死抱著某些信條不放。
他靈活地使用自己的不同身份為自己取得更多的資源以便用於他的學術研究,即便島田真司一直為心靈科技沒能在其他平行世界得到發揚光大而苦惱。把人體實驗當做常規研究手段的島田真司借此積累了大量生物學領域的研究經驗,這也是他能夠在長期無法應用心靈科技的情況下為自己找到一席之地的原因之一。世界在變,人心不變,隻要這人心的規律還起效,他島田真司永遠不會被時代的潮流拋棄。
“他們醒了吧?”島田真司在進入研究設施之前沒忘了聯係他的得力助手們,“把那些神誌不清的直接送去做研究,反正它們大概已經成為智力障礙群體的一員了。剩下那些還能和你們正常交流的,要逐一篩查。”
“我們已經按照之前的規矩做分類處理了。不過,有那麼幾個人喊著要見您,而且還說了一些威脅我們的話。”
“有意思。”島田真司情不自禁地笑了,“我去看看——不,把他們送來見我。”
中途換了另一套白大褂的島田真司來到辦公室時,他高興地看到其中一個被抓來的食屍鬼已經被五花大綁地放在椅子上等他了。那名食屍鬼穿著一件單衣,臉色煞白,一見島田真司便哆哆嗦嗦地喊道:
“我不是食屍鬼!你們趕快把我放了……你們抓錯人了!”
“我也知道您不是食屍鬼,不然您還來不了這裡呢。”島田真司樂了,“不過,請您儘管放心,您馬上就會是了。”
那個食屍鬼俘虜愣住了,他的眼神中寫滿了無助和茫然。
“什……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您本來應該因為器官衰竭而死。”島田真司向他微笑著,這一次他絕對是真心的,“仔細回憶一下您當俘虜的這段日子,再把它和您之前的生活聯係起來。所以……您為什麼還活著呢?認真地想一想吧,您的大腦又不是擺設。”戴著黑邊方框眼鏡的日本青年拍了拍手,門口虎背熊腰的警衛魚貫而入,“把他帶走。”
嚎叫著的俘虜剛被拖走,島田真司的電話又響了。他關上屋門,環視左右,小心翼翼地接聽了通話。
“我看完了。”舒勒那一如既往冰冷的聲音有著極強的穿透力,“但我得提醒你,即便麥克尼爾的態度已經軟化了不少,他也不會讚同的。”
“沒關係,舒勒。”島田真司活動著肩膀,打算在開始工作之前先休息一陣,“每個胡作非為的個人背後都有一個胡作非為的群體。他生前也是活了將近八十歲的大人物,又經曆過那麼多的波折,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可他卻還是總把問題歸結於個人。我看,他那份追逐正義的心,並沒有他所說的那麼堅定。”
“這樣也好。”舒勒關掉了個人電腦上的文件頁麵,歎了一口氣,“那我們就試試看吧。畢竟,食屍鬼的問題說到底還是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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