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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測量者:無罪辯護 OR5-EP3:圍剿(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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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收到邀請函了嗎?”坐在餐桌另一側的島田真司忽然開口了,他臉上那副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文質彬彬的眼鏡同他藏在白大褂下的壯碩肌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兩種東西似乎不該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雖然他們的反應讓我有些費解,這樣一項可能從根本上改變東盟麵貌的係統工程,在實施建設前向各個不同領域的專家進行谘詢,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都說人際關係之間往往充滿了競爭,然而埃貢·舒勒的身上卻見不到這種全方位的好勝心。除了他所研究的科學問題之外,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許多在科研工作中熬光了頭發並嚴重損壞了身體健康的專家們既羨慕又嫉妒那些仍然能夠保持著風度的同行們,那些不必付出慘重的個人代價就能取得同等甚至更大成就的家夥,若非擁有著令人望塵莫及的天賦或常人難以發揮出的努力,是無法服眾的。

就在香巴拉浮島的科研機構中隱約掀起了一股強身健體的風潮時,舒勒一如既往地無視了這種新的時尚。

“我是做科研的,不是搞健身和體育的。”他經常這樣對助手們說道,“……當然,保持身體健康才能繼續科研工作。”

島田真司後來對舒勒說,他這麼注重自己的外表,隻是為了證明亞洲人不會在任何方麵輸給白人。儘管舒勒早就知道島田真司其實是個沉迷打麻將和種種奇怪的電腦遊戲的怪人,他無意戳穿對方的偽裝。他們是真正的同類,相同的孤獨給了他們相同的交流方式和思維方式,無論是在具體的科學問題上,還是在麥克尼爾構造的計劃上。

不管他們兩人之中的哪一方是肌肉壯漢而哪一方又是瘦竹竿,軀體隻是承載著思想的工具。

“到時候我手邊的工作也該進入下一階段了,去那裡看看也無所謂。”埃貢·舒勒喝著咖啡,眼中映入了玻璃窗外的行人的身影。他們忙裡偷閒來到麥克尼爾於新加坡開設的餐館中休息,既是想要探查餐館的經營狀況,也是打算向那些仍然暗中窺伺著他們的潛在對手做出警告。“島田,農業是一切產業的根本,解決不了人們吃飯的問題,就不要幻想著能夠更接近我們尋求的真理。”

一年多以來,新加坡的麵貌改變了許多。與在建成的那一刻就要全麵使用西比拉係統的香巴拉浮島不同,新加坡更像是一個試點。從2114年1月28日以後,興亞會逐步地在新加坡修建更為複雜的基礎設施,包括無處不在的監控設備——用於采集影像和音頻以及必要的化學物質——這些工程項目不僅沒有遭到市民的反對,反而因為解決了一部分無業遊民的就業問題而受到了相當一部分市民的歡迎。

時至今日,新加坡的城市生態無比接近島田真司所見識過的日本城市的樣貌。不會再有聚集起來給市政管理及治安造成壓力的大批市民,每個市民都會擔心不恰當的舉動將導致他們被識彆為潛在罪犯。事實上,伴隨著西比拉係統基礎設施的完善,越來越多憑借常規手法難以抓獲的慣犯被揪出,使得市民們更快地接受了西比拉係統給予他們保護這一事實。

在市民們用實際行動表明了支持後,維持新加坡治安的成本大幅度下降,倒黴的血盟團免不了首當其衝成為被大舉裁員的組織之一。不過,興亞會不會虧待那些長期服務的老同事,況且血盟團仍然有著存在價值。更多的血盟團民兵被送往局勢仍舊不穩定的城市和農村,在那裡他們可以充分地發揮自己的本領而不必擔心招來任何麻煩。

也許血盟團成員的退場實際上削減了來到餐館的客流量,但這個問題很快就被伯頓和博尚共同商討出的一係列經營和營銷策略解決了。艱難地在東盟的首都開設餐館謀生的白人團隊,成為了吸引流亡來到東盟的白人難民的其中一項宣傳重點。

多虧來到餐館的白人數量增多了,埃貢·舒勒才不必擔心他們的來訪引起額外的關注。眾所周知,大部分黑人和白人在東盟都是受到排擠的社會底層人員。

“……但我並不認為這兩件事之間存在關聯。”島田真司低聲說道,“儘管種種跡象表明,那不是由興亞會召開的官方會議。確切地說,伊德裡斯沙阿試圖用舉辦一場有利於興亞會的會議來表明他的忠心,在既不主動投資也不放棄財富的情況下獲得參與東盟政務的機會。然而,殺死某個人真的能夠迫使伊德裡斯沙阿推遲甚至是取消關乎他和圍繞在他身旁的那些富豪組成的集團的前程的會議嗎?”

“無論胡坦班達發生了什麼,它顯然將要被永遠地掩蓋起來,即便是最後一個知情者即將離開人世的那一天,也不會有外人明白真相。”舒勒的頭腦飛速地運轉著,他一直在香巴拉浮島的研究機構中工作,但他從未放棄過獲取外界信息的嘗試。麥克尼爾也好,一切興亞會派來管理和監視他們的眼線也好,都是可以被利用的信息源,從這些複雜的半真半假的消息中,埃貢·舒勒得以越發接近事實,“我們大意了……麥克尼爾也被限製住了。”

他想起了麥克尼爾在胡坦班達解除封鎖前給他提供的那些情報,那可能是麥克尼爾做出的最後嘗試。得到了那串代號後,舒勒沒有谘詢任何人,而是利用自己能夠訪問的交通數據庫進行匹配,最終確定那是一艘從胡坦班達起航、繞過新加坡和建設中的香巴拉浮島、最終將要抵達位於柬埔寨的目的地的貨輪,屬於日本企業【南洋海運株式會社】。

誰也不敢攔下貨輪,彆說舒勒這個受雇於東盟和興亞會的白人不敢,身為流亡日本人的島田真司也不敢。但是,舒勒輕而易舉地把另一架微型無人機送上了貨輪進行偵察,在無人機由於某種乾擾信號而失靈前,他成功地從貨輪上竊取了大量的機密信息。憑借著這些機密信息,舒勒再次利用職務之便撬開了南洋海運株式會社的防火牆,雖然他沒有找到所需的證據,至少他不再像起初那樣迷茫而失落。

不久前,大名鼎鼎的東盟【森林城市】胡坦班達的主人,柔佛蘇丹伊德裡斯沙阿忽然宣布城市內混入了自由南洋聯軍的間諜,且直接宣布封鎖城市,一時間引起了東盟各方勢力的不同激烈反應和胡亂猜測。許多觀點較為極端的東盟軍將領認為這是伊德裡斯沙阿和自由南洋聯軍的私下交易破裂,東盟軍正當以此為理由將伊德裡斯沙阿完全消滅並侵吞其財產。

然而,以東盟總理陳永春為首的文官竭儘全力反對,使得東盟軍最終按兵不動。兩日後封鎖解除,伊德裡斯沙阿又對外宣稱間諜在審訊過程中因重傷而死亡,事情終於暫時平靜了下去。儘管封鎖事件告一段落,在此期間還有另一件大事引起了東盟公民的普遍恐慌:失控的日本企業的武裝機器人衝入胡坦班達市區開火,導致大批民眾死傷。雖說這件事最終被認定應該由自由南洋聯軍的間諜負責,然而東盟公民的擔憂有增無減,無孔不入的日本人也引起了恐慌。

麥克尼爾對舒勒說起這些事時,有時像是看笑話一樣高興得手舞足蹈,有時又垂頭喪氣地表示自責。

“他們把我們當成傻子耍……殺手確實受到日本人的庇護,我搞不清日本人為什麼要主動破壞他們和興亞會之間的合作。”邁克爾·麥克尼爾提醒舒勒和島田真司也注意個人安全,“我對引進日本的高產轉基因農作物持保留態度,但這件事肯定對日本人隻有好處而沒有壞處,他們沒有任何理由乾預興亞會的方案。雖然上一次島田對我說日本人的國防軍、外務省、厚生省之間內訌嚴重,想不到他們真的在彆國境內為了爭奪勢力範圍而大打出手。”

島田真司為了坐實他的【流亡日本人】身份,費儘心思把自己偽裝得更像一個在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日本人而不是一個隻長著東亞人麵孔的假日本人。據他了解,一直儘心儘力為日本擴張勢力範圍服務的各部門之間的鬥爭十分嚴重,有時竟然到達了水火不容的境地。島田真司談起這件事時苦笑著對舒勒說,他做夢也不敢相信在另一個世界居然可以見到日本的陸海空三軍內鬥的翻版。

日本人之間怎麼內訌都是日本人的事情,波及外人就實屬令人忍無可忍了。

載著殺手的貨輪將要在柬埔寨上岸。他們不必襲擊貨輪,隻需要想辦法將暗殺迪迪埃·博尚的殺手消滅或是活捉。不過,事情的複雜程度遠遠超過了眾人原先的構想。等到這些受到日本人庇護的殺手上了岸,他們就會很快消失在人海中,急於為博尚報仇的麥克尼爾和伯頓將無法找出敵人的蹤跡;趁著敵人沒下貨輪時進行襲擊,很有可能引起日本人的注意。上一次舒勒用於偵察的無人機說不定已經被日本人截獲,到時候要是貨輪上莫名其妙地死了幾個人,日本人必然會向東盟問罪。

讓島田真司出麵想辦法就更加不可行了。

“日本流放了大量對現狀不滿的異見者,其中許多人都是些很有本事的科學家、工程師、社會學者……他們就像垃圾一樣被清理出去了,西比拉係統不給他們生存的機會。”島田真司白了舒勒一眼,“你覺得他們會歡迎我嗎?如果他們知道我試圖為東盟破解西比拉係統的原理,當天就會是我的死期。”

“那我們就沒有任何幫他們一把的辦法了。”舒勒擦著光頭上冒出的汗水,1月的新加坡一點都不涼快,“博尚生命垂危,麥克尼爾和伯頓起碼要等到他的情況好轉後才能離開胡坦班達;我們在柬埔寨沒有可用的人,隻有一個當律師還兼任助理檢察官的葉真,他還是看在桑鬆教授的麵子上才會幫助我們。島田,你比我更了解日本人的心態……說說看,他們在發現襲擊失敗後會怎麼做?”

“我是個科研人員,而不是專業的犯罪分子,我有什麼理由同罪犯擁有相同的思維呢?”島田真司的臉上掛出了招牌式的虛假笑容,“你似乎暗示我們日本人都是罪犯……這可是明擺著的歧視。”

殺手的行動讓大家都感到疑惑,那些看似訓練有素又漏洞百出的家夥本該采取更有效的方法,從而一勞永逸地鏟除博尚。他們可以使用威力更大的武器,也可以使用無人機,而這些殺手偏偏使用了專門用於規避西比拉係統檢查的【接力式犯罪】,況且他們也沒有給博尚造成致命傷。真不知道他們終於意識到博尚還活著的時候會有什麼表現。

敵人的行為或許可笑,其潛在的危害不容小覷。一直認為危險隻會來自正麵戰場的麥克尼爾首次發現自己在戰友受到暗殺時無能為力,更要命的是敵人似乎正在往伊德裡斯沙阿籌備舉辦會議的地區撤退。是的,那些想要破壞興亞會改良農業計劃的家夥不會隻準備一種辦法,拖延會議召開的時間並進一步逼迫伊德裡斯沙阿取消會議隻是保險而已,那些計劃參加會議的專家們才是關鍵。一個由於受到冷落而一怒之下衝進研究所大開殺戒的瘋子研究員可能會讓他所在領域的研究水平倒退五十年。

島田真司從麥克尼爾那裡獲得詳情的時間隻比舒勒稍微晚一些,他也並不讚同麥克尼爾關於敵人試圖進一步刺殺各領域專家的推論。東盟的科學研究在混戰時代幾乎陷入停滯,馬尼拉的大學城保存了東盟50%左右的科研力量,餘下的50%則分散在東盟各地甚至是廢棄的軍事基地、荒野中不起眼的實驗田中。誰想要用大海撈針式的手段暗殺那些專家,完全是自討苦吃。

“那我們該怎麼做?”舒勒歎了一口氣,“我們手邊可以調動的資源不同,我也不像在上個世界那樣能夠間接地影響軍隊的決策……如果新的項目開始了,我會受到東盟軍更為嚴格的監控,到那時候我們就沒法像現在這樣隨便聊天了。”

“彆著急,讓我想一想。”島田真司摘下了眼鏡,他隔著玻璃看到外麵有一隊白人接近餐館,沒怎麼在意,繼續和舒勒談著他們的【私事】。坐在窗子邊聊天實在不是什麼保險的事情,隻要附近的建築旁有人從頭到尾錄下了他們談話時的錄像並進行全息投影複原,再加上幾個專業人士通過口型和捕捉到的玻璃振動來複原,兩人之間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暴露。

因此,早在對擴張後的餐館進行重新裝修時,彼得·伯頓便提出了一項大膽的建議——給外側玻璃加裝通電後的單向透光功能,是否解除這項功能則由食客們決定。

雖然餐館有著為東盟的非亞洲人遮風擋雨的名頭,代替老板們管理餐館的職業經理人和服務人員分外害怕這些【非亞洲人】躲到餐館裡騙吃騙喝。興亞會控製東盟後,一方麵儘力利用非亞洲人之中的優秀人才,另一方麵想儘辦法排擠那些窮困潦倒的難民。2114年下半年,國家重建最高會議宣布在全東盟範圍內禁止露宿街頭,這種行為將被定義為犯罪。消息一出,黑人和白人們都炸了鍋,因為這項新規定簡直打在他們的七寸上。

不僅如此,據說露宿街頭的犯罪行為一旦被查獲,犯罪嫌疑人將被送往中南半島的施工隊參加偉大的跨中南半島基礎設施工程建設項目。許多有幸從北方逃回來的受害者辛酸地回憶了這不堪回首的日子,想儘辦法降低成本的施工隊根本不在乎工人的死活。

“如果他們又要住在這裡,我們一定得把他們趕走。”舒勒聽到後方的侍者們憤怒地說道。

以舒勒和島田真司這兩個在商業上完全是外行的局外人的視角來看,麥克尼爾開設的餐館能在主要人員長期不參與經營的情況下依舊盈利,全是得益於博尚的周旋。迪迪埃·博尚在經商方麵的本事比不上腦子裡裝滿了奇思妙想的伯頓,隻不過他有著遠勝於伯頓的統籌規劃能力,並且能夠讓伯頓的構思發揮出更好的效果。可惜就算是目光長遠的博尚也沒意識到他們的餐館會成為無家可歸的難民的臨時定居點。

“……我聽說歐美的快餐店喜歡給窮人提供庇護所。”島田真司不緊不慢地擦了擦嘴,準備結賬,但他看到了那些很可能和餐館服務人員發生衝突的新食客,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要我說,麥克尼爾既然聲稱敵人用接力式的犯罪逃避我們的追查,我們也應該用接力式的追擊以避免受到他們的直接反撲。能委托和暗示彆人去做的事,儘量不要由我們親自完成。”

果然不出所料,進入餐館的幾名白人激烈地和出麵前來維持秩序的餐館經理討論著合作事宜。其中一名白人男子向餐館經理解釋說,現如今住在近似貧民窟的區域的難民都在尋找能夠接收他們的場所,不然血盟團民兵會儘其所能地抓走這些違反了規定的難民。此外,他們還請求這家以前協助他們收留難民的餐館墊付資金用來購買服裝,不然那些穿不起衣服的難民同樣會由於違反法律而被抓走。

眼看著雙方之間的爭論越來越激烈,懼怕受到波及的舒勒率先提議馬上離開。當他們邁出餐館時,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博尚什麼時候把麥克尼爾的餐館變成慈善機構了?”舒勒百思不得其解。

“或許他希望用這種方式搜集更多的情報、維持和其他非亞洲人組織之間的關係。”島田真司回頭望著那些白人,“……這也可能是他最終招來殺身之禍的原因。”

臨走之前,島田真司沒忘記向路邊的市民詢問那些白人的身份。從市民們的口中,他得知那些白人是主要由俄羅斯人組成的【俄人正信聯盟】的成員。比起其他在東盟隻能東躲西藏的非亞洲人,俄羅斯人一直試圖團結起來共同應對挑戰,包括結成一個統一的結社組織、聯絡長期定居在日本的其他同胞以獲得支援。僅以最近的表現來看,他們做得不錯,成為了少數能在東盟保住體麵的群體之一。

“這麼說,那個傳言是真的了。”島田真司忽然怔住了,他和舒勒閒庭信步地走在新加坡的大街上,絲毫不擔心身邊那些低下頭行色匆匆地趕路的市民們會聽到他們所說的話,“我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存在什麼你無法涉足的領域。”

“維持香巴拉浮島的正常運轉需要巨大的電力資源,一般的供電方式毫無意義……這座新首都的能源供應設施如果位於岸上,就等同把它的命脈放在了危險中。所以,我從最開始就相信東盟在秘密嘗試建造核電站。連你都對我為什麼訂立了推動核聚變技術發展的計劃卻執著於研發無人機感到好奇,現在我可以回答你了:是為了讓我獲得足夠的重視。要讓興亞會相信我已經被他們綁在了同一輛戰車上,隻能跟著他們一同前進、後退、撞得粉碎。”

島田真司沒有笑,他想到了自己的人生,想到了更多的日本人的人生。在帝國的霸業征途中,普通人沒有做出選擇的機會,他們唯一的存在價值就是被投入火爐、成為燃料。島田真司或許是幸運的,他手中掌握著的籌碼和秘密使得他逃避了和普通人一樣的命運……而他從來不會也不該為此感到半分自責。

“你真是讓我有些嫉妒,舒勒教授。”他輕輕地說著,“你的天賦,你的狡猾……他們說你是繼愛因斯坦之後另一個能代表整整一個時代的家喻戶曉的名字。”

“……難道您想說的是,倘若隻比我年長了不到20歲的您能夠成功地活到21世紀,那個人就應該是您而不是我嗎?”

“不,你誤會了。”島田真司戴上了眼鏡,重新變回了溫和的大動物形象,“……你沒有意識到嗎?你從來都不會真的跟隨那輛停不下來的戰車一起被撞碎。但我……我沒有這麼幸運。也許島田真司已經死在了1982年,隻是又過了十幾年才被真正埋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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