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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測量者:無罪辯護 OR5-EP2:坦途(1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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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的村民見了東盟軍就像是老鼠見了貓,這些不請自來的外地移民卻在我們麵前猖狂地侮辱我們……”被趕到現場的東盟軍士兵勸走後,麥克尼爾心頭一股惡氣遲遲難以消退。東盟軍的殘暴和凶悍有目共睹,雖然麥克尼爾不樂於見到這樣一支軍隊在中南半島北方的廣闊戰場上禍害戰區附近的居民,倘若這對於消滅令他厭惡的黑衣人有一定的作用,他願意捏著鼻子接受這種不適——那群鬼鬼祟祟地搬遷到當地的外來者,竟然將他稱呼為野蠻人,簡直是天大的諷刺。

他不能對這些外地移民使用暴力措施,那麼做看似解決了他心中的一塊心病,實則將國家憲兵置於圍攻之中。在各種勢力盤根錯節地糾纏著的土地上,國家憲兵的敵人不僅是反抗東盟的叛亂武裝人員,還包括那些陽奉陰違的實力派。東盟雖大,願意砸鍋賣鐵為東盟崛起的事業奉獻的大亨卻少得可憐,他們大多泰然自若地固守著自己的地盤,不允許外人隨便過問其中的事務。

不能再對外來移民的行動不聞不問。這些疑似接受過專業訓練的家夥會嚴重地壓縮本地村民本就不足的生存空間,進而導致當地的農民攜家帶口地投奔叛軍。軍事上的勝利不是麥克尼爾要擔心的,他更憂慮現有的管理方式引發新的叛亂。可惜,他的話語權太小,不夠影響東盟軍和相關機構的戰略決策,而他每天費儘心思完成的工作對於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來說隻需要多說一句話就能被全盤推翻。

伯頓見到麥克尼爾連日來愁眉不展,勸麥克尼爾改換行動方向。他對麥克尼爾說,計劃陷入僵局是在所難免的,既然他們不該停止行動,那麼讓自己忙起來的唯一方法便是換一件事去完成。

“但是,我們幾乎在各個方向上都遇到了麻煩。”麥克尼爾愁眉苦臉地嚼著乾硬的壓縮餅乾,他不去細心品味食物的味道,也許他掌握了把思維在美食家和連草根樹皮都能吃的野外生存專家之間靈活切換的訣竅,“四處碰壁……找不出幕後敵人的目的,也沒有辦法消滅眼前的敵人。”

“其實這些外來移民並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麼勇猛,他們要是在半路上遇到了東盟軍,也會優先撤退而不是冒著被東盟軍襲擊的危險繼續前進。”伯頓因為麥克尼爾無心參與野炊而不得不跟他一同吃著隻能用來充饑的野戰口糧,他多麼盼望麥克尼爾打起精神給他們做飯啊,“……你有沒有考慮過,他們麵對咱們的時候看上去全無懼色、可他們的同伴在半路上遇到東盟軍也要逃跑,隻是因為我們的膚色?大部分非亞洲人在東盟是被視為奴隸和乞丐的。”

“我懂了。”麥克尼爾忽然找到了最好的報複辦法,“畢竟,許多東盟軍指揮官隻能就地調度補給,也就是劫掠附近的村莊和小鎮……他們可不會因為裡麵的居民換了一批就變得收斂一些。這麼說,不必我們主動去教訓他們,這群外地移民也會吃苦頭的。”

“沒錯,就是這樣。”伯頓鬆了一口氣,他就怕麥克尼爾的思維徹底鑽進了死角,“讓那些跋扈的東盟軍軍官和士兵去對付他們吧,我們要儘快抓出勾結雇傭兵的叛徒。”

地動山搖的爆炸聲接連不斷地傳來,麥克尼爾臨時放在壕溝邊上的餐盒也被震翻了。他狼狽不堪地把餐盒撿起來,心想著附近連泥水都找不到,正好撞見阿南達從壕溝的另一頭闖入、忙不迭地向他報告發生在附近的一場最新戰鬥。

經過了長時間的拉鋸戰後,受限於補給的東盟軍很少發起大規模進攻,隻是將附近的村鎮和聯係著村鎮的交通要道作為首要目標,同時經常派遣無人機大規模轟炸自由南洋聯軍的營地。當雙方之間的戰鬥態勢從動態交鋒變為相對靜態後,利用戰場上的混亂才得以活躍在戰線附近的雇傭兵們立即發覺他們失去了靈活移動的機會。許多狂妄自大地主動挑釁東盟軍的雇傭兵組織都在會戰中被東盟軍殲滅。

這樣下去,沒等麥克尼爾查出收買雇傭兵對抗東盟軍的罪魁禍首,關鍵的人證就要徹底從世界上消失了。憑著救命之恩,麥克尼爾委托戴斯蒙德·盧塔甘達依照敵對雇傭兵組織最可能出現的路線設防,他則隨時做好了趕往現場的準備。

“原來你一直都有計劃!”伯頓得到了出發的命令,興奮地跳出了壕溝、招呼其他士兵趕路。他一麵把各種裝備依次穿戴好,一麵活動著酸痛的身軀,“好哇,你把所有人都騙了……等等,難道你覺得咱們周圍也有敵人的間諜?”

“我不敢肯定,但也不敢輕易否定。”麥克尼爾麵無表情,“……其實,我想用這場戰鬥來驗證我的一個猜想。西比拉係統能夠檢測出策劃並預備實施犯罪的家夥,然而如果牽著木偶線的傀儡大師從來不露麵、隻叫不知情的傀儡去辦事,那麼他和他的工具都可以幸免於難。這些乾擾戰場的雇傭兵,就是其中一種被利用的工具。”

伯頓打開越野車的車門,請麥克尼爾先進去,他自己充當麥克尼爾的司機。

“你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像李林了。”伯頓咂舌,“讓人捉摸不透。”

“不得不防啊。我們這個團隊之間可以有著毫無保留的信任,但我們並不能排除同我們的真實動機有關的情報被無意中地泄露給無關人員的可能性,有時候我們甚至不會意識到這一點。”麥克尼爾歎了一口氣,對著遲疑不定的阿南達招手,讓儘職儘責的翻譯和他們繼續同乘一輛車,“快一點,我們可不能被彆人當做專程前去搶奪戰利品的敗類。”

被雇傭兵襲擊的東盟軍部隊是第11輕步兵師——這個花裡胡哨的非常規名頭無疑向外出賣了它的真正實力。興亞會控製的東盟軍作戰部隊通常是齊裝滿員的正規軍和精銳部隊,部分打著步兵師旗號的部隊(例如擴充前的第5軍)有著堪比一個軍的實力;除興亞會的其他軍閥指揮的東盟軍則成為了名不副實的代名詞,所謂的第11輕步兵師不過是一個由一名陸軍上校指揮、下轄若乾營的團而已。

這支被自由南洋聯軍擊潰後毫無章法地胡亂向後撤退(一路上自然沒忘了襲擊和掠奪附近的村子,剛被光顧過的村莊慘遭荼毒)的軍隊引起了麥克尼爾的警覺,他憑著戰術上的直覺判斷敵人可能會襲擊這支東盟軍,但他又不方便把這句話說出來,更不敢隨便相信東盟軍的保密性。因此,戴斯蒙德·盧塔甘達這位雇傭兵首領一時間擁有了比部分東盟軍指揮官更可信的身份。

“我真是慶幸我們是同一個團隊中的戰友而不是必須拚死鬥爭的敵人,不然,隻要你擁有了足夠多的情報和權限,常規敵人的每一步行動都在你的計劃之中。”伯頓不禁感到後怕,他算是明白自己生前當不了將軍的原因了,“凶殘的敵人隻會激起我的鬥誌……太過精明的戰友卻是另一種生物。”

越野車在路上撞到了疑似附近遊擊隊設下的陷阱而拋錨,麥克尼爾連忙命令更換備用輪胎後繼續前進,不料十分鐘後車子再一次撞上了相同的陷阱,看來自由南洋聯軍沒用地雷的唯一原因是害怕誤炸自己人。估算著行進速度的麥克尼爾當機立斷下令棄車步行,趕往離他們約有300米遠的戰場。

經過了麥克尼爾長時間的訓練和多次實戰的考驗後,這些精挑細選出來的東盟軍特種兵充分地掌握了對應的戰鬥技巧,迅速進入了戰鬥狀態。他們沒有立刻加入戰鬥以表明其中一方的援軍出現在了戰場上,而是利用地形和植被作為掩護,持續逼近敵人。在視野較為開闊的地帶,相隔幾百米的交火跟白刃戰的區彆不大,誰先發現對方,誰就掌握了戰鬥的主動權。盧塔甘達的雇傭兵由於搶先占據有利地形而避免了承擔更多損失,他們堅守陣地,等待著麥克尼爾的救援。

“敵人有一百多人,將近兩百人。”彼得·伯頓放下望遠鏡,“見鬼,咱們這一邊的人數每次都比對方少。”

“戰鬥又不是比誰的士兵多,而是比誰的士兵更先喪失戰鬥力。”麥克尼爾手動估算著雙方之間的距離,“把攝像頭打開,畫麵共享給炮兵陣地。讓他們以咱們的位置做參考,把這群瘋狗從狗窩裡炸出來。”

這個形象的比喻惹得伯頓哈哈大笑,直到東盟軍的炮擊開始後,他才撤掉了臉上的笑容、神色肅穆地架設好了機槍,朝著敵人的陣地瘋狂地傾瀉著子彈。此時,麥克尼爾和伯頓藏身的石頭掩體離敵方雇傭兵的陣地隻有不到200米的距離,幾處敵軍火力點立刻被打得銷聲匿跡。

“麥克尼爾,你總算來了。”盧塔甘達的聲音從麥克尼爾的耳機中傳出,“他們看起來非常熟悉附近的地形,不像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作戰的雇傭兵。等你們的壓製攻勢結束後,我們就共同夾擊他們。”

“不要著急,敵人還沒有狼狽地逃竄,我們需要等到他們主動轉移陣地時再進攻。”麥克尼爾找了一個較為隱蔽的地方,架設好了狙擊槍,“得讓他們誤以為我們有著絕對優勢、刻意地把他們當成老鼠來捉弄。”

“……不是吧?”伯頓喘著粗氣,酣暢淋漓地享受著收割敵人性命的愉悅,他和麥克尼爾在山林裡像野人一樣過著食不飽腹的生活已經有很久了,每次他們回去向桑鬆彙報工作時,附近的衛兵總會把他們當成是企圖蒙混過關的遊擊隊員。目前,他最大的願望是儘快結束這場充分地暴露了東盟軍種種隱患的戰爭,好給自己一個跑回新加坡度假的借口,“我看他們更在乎怎麼利用軍人的身份去搶劫,而不是鑽研怎麼戰鬥。”

戴斯蒙德·盧塔甘達的雇傭兵成功地阻止了敵人的前進,那時麥克尼爾的其中一個目的已經達成,附近的第11輕步兵師會在戰鬥爆發後更快地逃離而不是行動遲緩地拖延時間。友軍既然安全了,眼下從這些堪稱殺人機器的雇傭兵身上挖出敵人的秘密就成為了麥克尼爾的當務之急。他利用東盟軍的偵察無人機對地麵上的敵人進行定位,隻要雙方之間沒有能夠阻擋子彈的大型掩體,任何欺騙肉眼的把戲都隻會讓自鳴得意的雇傭兵更快地走向死亡。

——利用全息投影塑造出近似光學迷彩效果的戰術雖然被發明出來,這種戰術目前還無法經受紅外線的考驗。

躲藏毫無意義,加上持續處於被壓製狀態,多次反攻失敗的敵方雇傭兵失去了迎戰的勇氣。他們是生意人,也是雇傭兵,做生意最注重信譽和實效性。既然他們在此拖延了這麼久,預定的目標想必早已逃之夭夭,及時止損才是明智之舉,執迷於收回成本而持續投入更多的籌碼無異於自殺。於是,最後一次試探性地朝著麥克尼爾等人所在的方向開火後,敵方雇傭兵們偷偷地在殿後人員的掩護下撤退。

敵人的一舉一動都在麥克尼爾的預料中,他目睹著這些惱人的蒼蠅嗡嗡地叫,迫不及待地想要拍死害蟲們。埋伏多時的東盟軍士兵向撤退途中的敵方雇傭兵發起了猛攻,這一遭遇戰完全出乎敵人的預料,受到突然襲擊的敵方雇傭兵亂作一團,沒能組織起較為有效的反擊。沿著山坡向下撤退並借助稀疏的樹叢作為掩護的敵方雇傭兵和東盟軍士兵打得難解難分,有些士兵撞見敵人時來不及開槍,隻得進行肉搏。確認敵人再無還手之力後,戴斯蒙德·盧塔甘達和他的手下們才撤出了上方的陣地。

“希望這一次我們能夠找到答案。”盧塔甘達點燃了一根香煙,“在這筆交易裡我沒少賺錢,可他們的行動始終讓我感到不安。不過,東盟的正規軍居然墮落到了需要依賴我們來保護的程度,真不知道誰才是領著東盟納稅人的錢的公仆。”

“這些部隊中的士兵沒有任何參軍的動機,他們大多是被抓進軍隊的平民,隻是怕死才不敢逃離軍隊。”麥克尼爾感覺到不遠處的槍聲和喊殺聲越來越稀疏,他知道去接收戰利品的時候到了,“軍人又不是天生的。”

“如果你想讓他們免於受到災難性的打擊,為什麼不直接把事情告訴他們?”

年輕的戰士迎著被其他東盟軍士兵五花大綁地押送著向他們迎麵而來的敵方雇傭兵們詫異的目光,微微抬起頭仰視著上空逐漸被密布的烏雲遮掩的太陽。

“我要驗證一個猜想……而現在我幾乎能夠肯定它是事實,不僅僅是一個推斷。”

戰爭破壞了中南半島北方的農業,擁有土地的商人和軍閥們卻不會因此而放鬆韁繩,可憐的農民除了轉行販毒外,彆無他法。當販毒行為變得越來越普遍之後,這種謀生方式又被軍閥收編,成為了由當地東盟軍指揮官監管的灰色生意。農民們隻求吃上一口飯,貪婪的毒販子們則不會因此而滿足,他們希望擴大種植麵積,哪怕是強迫其他安分守己的農民也加入其中。

因此,原本成為農民迫不得已的生計的販毒活動儼然成了軍閥奴役農民的新工具,那麼因為這等壓力才選擇叛亂的民間武裝組織是斷然不可能繼續支持販毒的,運營販毒基地的隻會是當地的軍閥。不同的軍閥之間又有著衝突,其中一些東盟軍指揮官雇傭像盧塔甘達這樣的雇傭兵來破壞競爭對手的據點就是其中的明證。

既然他們明明身為各種意義上的同行但還是大打出手,又怎麼可能在對抗興亞會的跨中南半島基礎設施建設工程和重新分配土地等方案的意見上達成一致呢?

“我們被表象蒙騙了,這不是毒販子們組織的反興亞會武裝運動,而隻是他們爭奪市場的鬥爭的延續。”麥克尼爾豎起兩根手指,和盧塔甘達邊走邊談,“自由南洋聯軍沒有受到攻擊,是因為雇傭兵不會攻擊不在任務目標名單上且給他們帶來額外風險的武裝組織,且自由南洋聯軍事實上沒有卷入販毒;冒充協助自由南洋聯軍的盟友,則是為了更好地混入當地……那麼,所謂的專門對付東盟軍的雇傭兵,也不過是不同軍閥使用雇傭兵趁亂削弱競爭對手的把戲。”

說到這裡,麥克尼爾看了看盧塔甘達,額外補充了一句:

“你和你的手下是例外。從客觀上來看,你們沒有參加他們的計劃。”

“【和平破壞者】分彆單獨向不同軍閥提供服務,這樣就可以讓不同的雇傭兵集團分彆進入戰區攻擊不同的東盟軍作戰部隊,從整體上形成了大批雇傭兵入境協助自由南洋聯軍參戰的效果。”盧塔甘達恍然大悟,“這麼說,也許我也在無意中成了他們的工具之一。”

“不僅是你,而是我們所有人。假如我們認定自由南洋聯軍沒有參與販毒,那麼所有在這場戰爭中試圖趁機消滅當地販毒集團的行動,都在事實上牽製了一部分東盟軍的精力並導致前線狀況惡化。”麥克尼爾點了點頭,“但是,我還需要一些證據……不必擔心,他們的陰謀快要暴露了。”

聽命於麥克尼爾的東盟軍士兵從被俘虜的敵方雇傭兵中選出了幾名看起來更像是頭領的家夥,讓這些人跪在草地上等待著麥克尼爾的審問。這些人當中有黑人也有白人,不見半個亞洲人麵孔。東盟境內的亞洲人多半選擇了安穩地生活在這個奇跡般地屹立不倒的人造國家,而不是過著居無定所的雇傭兵生活。

邁克爾·麥克尼爾小聲地和伯頓說了些什麼,伯頓聽了,似乎受到了震撼,忽然大喊大叫表示抗議,但麥克尼爾很快便示意他保持安靜。

“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用於思考以下兩個選擇:其一,把你們的全部動機和交易細節說出來,我會按照交易中的內容向你們支付報酬、放你們離開;其二,保持沉默,等著我在一分鐘之後把你們的腦袋一個接一個地砍下來。”麥克尼爾說做就做,他馬上啟動了鏈鋸,瘮人的噪音不僅把被俘虜的雇傭兵們嚇得麵如土色,連身為友軍的其他東盟軍士兵都露出了驚駭的目光,“我這個人辦事很果斷,說砍頭就絕對不會去砍你們的手腳。”

“等等!”其中一名雇傭兵首領連忙驚叫出聲,“我想知道我們的計劃是怎麼被你們識破的。該不會是我們的雇主……”

“看來你們遇到過太多的背叛了。”站在麥克尼爾身後的阿南達緩慢而堅定地吐露出了對這些雇傭兵而言無比殘忍的真相,“不,我們買通了附近的村民,告訴他們:隻要他們如實地向我們彙報附近的一切異常現象,我們就會給他們提供免費的食物。所以,在這周圍活動的雇傭兵組織隻要不想活活餓死,就必然會暴露行蹤。”

“是的,而根據這些行蹤推斷出你們的計劃,那就是我的專長了。”麥克尼爾活動著手腕,“行了,一分鐘已經到了!你們耗儘了我的耐心,我會很樂意把你們的腦袋和那些毒販子的腦袋埋在一起,看看那片土地上會不會在來年春天開出美麗的花海!”

“我投降!”

一名本就跪倒在地的雇傭兵仆倒在地,擺出了求饒的姿態。若非他的雙手被牢固地捆在一起,他定然會抱著麥克尼爾的大腿嚎哭不止。一旁的其他雇傭兵首領見了同伴為了活命而出賣了他們,也顧不得戰友的情誼和誠信交易的原則,紛紛表示願意向麥克尼爾投降。傻子才管什麼原則,原則要是妨礙了生存就必須被移除。如果麥克尼爾通過為附近的村民提供小恩小惠而掌握了關鍵情報,那麼他確實有可能兌現自己的獎勵承諾。

“真的嗎?”麥克尼爾拍死了一隻沿著他的脖子往上爬的蒼蠅,轉過頭對盧塔甘達說道:“盧塔甘達,我知道你需要更多優秀的手下,可惜我已經決定給東盟打工了,但這些人當中或許有你所需的合格部下……選幾個吧!然後,讓他們把情報都吐出來。”

戴斯蒙德·盧塔甘達從麵前的幾名雇傭兵首領中選走了3人,又從後方的幾十名雇傭兵俘虜中選取了十幾人。他讓自己的手下把那些人拴好,返回來對麥克尼爾說,以他自己的眼光來看,剩下的人不堪大用。

邁克爾·麥克尼爾鄭重其事地拍了拍黑人雇傭兵首領那隻金屬手臂,然後下令把其他被俘虜的敵方雇傭兵驅趕到一個由全副武裝的東盟軍士兵組成的包圍圈裡。

“下麵進入第二個環節。”彼得·伯頓拿出平板電腦,設置了計時裝置,“你們的同夥表示了誠意,你們可沒有。事實上,你們打算堅守秘密到最後一刻……但是呢,把你們全都宰了又會讓我睡不好覺。”

他停頓了幾秒,終於想起了麥克尼爾給他提出的惡趣味的建議。

“那就讓我看看你們的戰友情誼到底有多麼深厚!”伯頓囂張地狂笑起來,“士兵們,聽好了,在接下來的三分鐘裡,我授權你們使用一切近戰武器攻擊這些俘虜。哪個俘虜能堅持超過3分鐘,我就給他自由!”

“我補充一條規則。”麥克尼爾打斷了伯頓的長篇大論,“如果你們當中有人無能到了在手持武器的情況下被空手的俘虜所殺的程度……那個人的位置就暫時由殺死他的人來接替。”

氣氛登時為之一變,東盟軍士兵和雇傭兵俘虜的眼中皆冒出了豺狼一般的綠光。彆開生麵的後現代主義鬥獸場表演,即將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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