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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德米爾-4行星附近的伐折羅在守軍的頑強反擊下暫時退卻,雙方之間陷入了僵持態勢。這些能在銀河係間來去自如的外星異形怪物的同類還在源源不斷地趕到戰場附近,而新統合軍則不能貿然擴張戰線,否則他們將會被如潮水一般的伐折羅集群淹沒。就在馬克西米連·吉納斯和以斯拉·本·戴維籌劃著下一階段的反擊作戰時,一個遲早會發生但仍然令他們感到難堪的壞消息浮出了水麵。
首先察覺到情況有變的是活躍在前線的飛行員們,這些既要和敵人交戰又要時常和負責維修戰鬥機的機械師和整備人員打交道的戰士能輕而易舉地察覺到任何物資供應問題造成的風吹草動。當約書亞·康把整備人員的不滿反饋給博尚並建議就此事聯合其他飛行員商討對策時,博尚便明白他們到了必須正視麻煩的時候。
“溫德米爾行星係統內糟糕的工業環境使得我們無法通過當地的工業生產設施獲得必要的戰爭物資,目前用來修複戰鬥機和宇宙戰艦的工業原材料和零部件全都是兩支遠征軍艦隊自行攜帶的,另有一部分是本地駐軍儲存的。”麥克尼爾在飛行員們的作戰會議上把這個結論向自己的戰友們公布,不出所料地引起了眾人的恐慌,“溫德米爾行星係統已經很難從外界接受援助,我們以後作戰的時候要考慮優先節省資源了。”
“我可以作證。”彼得·伯頓是會場裡唯一沒穿著飛行服的人,他本來也不怎麼擅長駕駛戰鬥機,更沒把自己完全當做飛行員。平心而論,他是害怕自己無法在戰爭中派上用場從而變成任人宰割的消耗品才決定用那蹩腳的駕駛能力去濫竽充數的,“溫德米爾-4行星上隻有一些生產生活消費品的輕工業設施,而且這些設施大部分掌握在和相關巨型星際企業集團有聯係的貴族領主手中。”
誰也沒有預料到真正限製了他們的作戰能力的不是武器裝備和人員的不足,武器裝備上的巨大缺口伴隨著兩支援軍艦隊的抵達而暫時得到了緩解,人力緊缺的問題也因大量征召男性溫德米爾人甚至是征召女性溫德米爾人參與後勤工作而逐漸淡出了視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巨大的消耗若是得不到彌補,守軍每和伐折羅進行一次交戰都要承擔著防線全麵崩潰的風險。
沉默籠罩著麵色各異的飛行員們,這些問題輪不著他們來考慮,兩支援軍艦隊的指揮官和溫德米爾人的國王還有代行第77聯隊指揮權的約翰遜中校自有他們的決斷。但是,一味地將自己的性命托付給長官似乎並不總是靠譜的決定,更彆說他們周圍的友軍全都是潛在的或公開的反統合武裝組織。
“事到如今,也許隻有一種辦法快速地結束這場戰役。”因梅爾曼少校頂著兩個黑眼圈,提出了大膽的設想,“伐折羅對溫德米爾行星係統進行圍攻是因為這裡有它們或是通用銀河需要的東西,也許就是某些連溫德米爾人自己都沒發現的東西——與此同時,沒有任何伐折羅母艦出現在戰場上。”
“這是必然的,如果有裝載在伐折羅母艦內的【準女王級伐折羅】出現在這個行星係統內,它就會被zero直接控製。”麥克尼爾瞥了一眼還在閉目養神的薄紅,沒忘記用代號而非真實姓名(至少是她親自說出的名字)稱呼對方,“外星異形怪物也變得聰明了。”
“我們可以想辦法主動吸引它們,讓它們感受到的誘惑力勝過危機感。”
麥克尼爾仔細地思考了一會,他也沒有找出更合理的辦法。所有伐折羅個體都受到被舒勒稱為伐折羅女王的最高級個體的指揮,而【準女王級伐折羅】顯然是伐折羅女王的候補並兼具提高指揮效率的功能。雖然不派遣準女王級伐折羅抵達戰場會降低指揮效率,但伐折羅憑借數量上的壓倒性優勢和能夠應對外來威脅並無限進化的特性足以戰勝溫德米爾行星係統內的地球人。讓麥克尼爾站在伐折羅的立場上指揮,他也不會在兵員充足的情況下為了所謂的效率而以身涉險。
“好辦法,這或許可以避免我們承擔更多不必要的損失。”說到這裡,麥克尼爾想起了一個關鍵問題,“然而,我們該怎麼把它們吸引過來?在座各位之中沒有研究生物折躍波的專家,我也隻是從我的朋友那裡聽來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名詞。”
或許【無瑕者】掌握了一些辦法,這是麥克尼爾根據他對索米-3戰況的回憶而得出的結論。依靠歌聲去引導生物折躍波在麥克尼爾眼中多少更類似魔法而不是科學,相比之下,由反統合武裝人員組成的【無瑕者】必然傾向於用現存的科學理論去解讀這些現象,甚至可能發明出了一些能夠投入實戰的設備。他並非信不過薄紅,隻是不能把戰爭全局的勝敗拴在少數人身上。
迪迪埃·博尚沒有發言,他對守軍無法就近獲得補給帶來的內耗有著更為深切的體會。再厲害的機械師和整備人員也不能憑空變出機械零部件,更不可能赤手空拳地修好一架戰鬥機。儘管博尚是守軍之中名列前茅的王牌飛行員,是向來不必擔心自己被擊落的英雄人物,但太空中偶爾飄來的油漆微粒等太空垃圾仍然讓他的戰鬥機需要在每次戰鬥結束後接受精心修理,而直到機械師們向博尚抱怨他們缺乏材料時,博尚才清醒地認識到守軍的不利處境。
見四周的同伴們都未能取得一致意見,伯頓鬆了一口氣,他往空著的茶杯裡倒了一些開水,準備享用他的咖啡。不料,就在伯頓拿著彆人的杯子去接水時,冷不防有另一隻手在他眼前把他的咖啡拿走了。那人毫不猶豫地把滾燙的開水灌進喉嚨裡,對這杯咖啡本來屬於伯頓一事渾然不覺。
“喂……”彼得·伯頓看到是疑似剛睡醒的薄紅拿走了他的咖啡,沒敢多聲張,“那可是開水——”
“確實有一種辦法可以吸引伐折羅。”薄紅似乎沒有聽見伯頓的抱怨,但她對眾人先前討論的話題倒是一清二楚,“這需要溫德米爾人的配合,我們得把戰場轉移到地麵。”
“……老實說,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麥克尼爾頓覺自己可能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可眼下他也想不出彆的辦法。伐折羅無窮無儘,守軍的力量每分每秒都在被消耗,而且很難得到補充。倘若他們找不到反擊伐折羅的有效策略,艦隊就會在敵人的圍攻中損耗殆儘,而溫德米爾-4行星上的居民將成為砧板上的魚肉。
埃蘭戈萬少校和因梅爾曼少校交換了意見,決定先派遣一些人員到地表去薄紅所說的位置進行勘察,再決定怎麼利用那些設施實現絕地反擊。此外,他們還必須把自己的想法報告給兩支援軍艦隊的指揮官,讓目前掌握著機動作戰部隊的統帥們自己拿主意。
消息傳遞到【蒂莫西·道爾丹頓】號航空母艦時,本·戴維正在會見他的老戰友歐內斯特·約翰遜中校。早在【無瑕者】艦隊來到溫德米爾行星係統時,本·戴維便向著溫德米爾-4行星的第77聯隊駐軍基地發送了通知,希望實際負責指揮作戰的軍官前來和自己討論戰況,而約翰遜中校則隻向著馬克西米連·吉納斯和埃癸斯·福克上校彙報,儼然是要和【無瑕者】劃清界限。
於是,以斯拉·本·戴維直接聯絡了格拉米亞國王,指名道姓地要約翰遜中校來和自己見一麵。同時,他也委托馬克西米連·吉納斯勸說約翰遜中校回心轉意。經不住多方的影響,隻會參加必要的作戰會議的約翰遜中校終於勉為其難地決定前往【無瑕者】艦隊的旗艦和自己的老朋友談一談。
然而,雙方之間的氣氛從約翰遜中校進門的那一刻開始便劍拔弩張。約翰遜中校走進艦橋指揮室內,摘下大簷帽向著本·戴維敬禮,而後一言不發地坐在準備好的座位上,像雕塑一樣原地不動。本·戴維也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同樣以木偶般的姿態留在自己的椅子上。
若不是突如其來的報告打破了寂靜,怕是雙方直到告彆時也不會多說半句話。
“本·戴維,航空隊有新的作戰方案。”馬克西米連·吉納斯把因梅爾曼少校的建議告訴了自己的盟友,“也許他們的想法是正確的,我們的艦隊無法承擔長期的消耗戰。”
“收到,稍後我會仔細審閱的。”本·戴維關掉了全息投影通訊,緊接著便向約翰遜中校谘詢對方的看法。約翰遜中校可以對過去的事情閉口不談,但他不可能對目前的戰況保持沉默。
仍比常人高大許多的傑特拉帝人三言兩語點明了其中的優勢和隱患,重點說明了最近對附近星域的偵察結果。為了探明部分伐折羅能無視折躍斷層的原因,他按照麥克尼爾等人推測的結果進行了數據采集並邀請一些技術軍官進行分析,那些儘職儘責的技術人員還在忙於處理搜集到的海量情報。
“如果最終結論證實伐折羅能夠改變空間結構,這對我們來說會是個相當致命的壞消息。”約翰遜中校以公事公辦的態度避免表現出個人的觀點,“溫德米爾行星係統附近的折躍斷層將會失去掩護作用,我們會完全暴露在敵人的全方位打擊下。”
“那可糟透了……”本·戴維必須承認這是他一生中麵臨的最為棘手的戰局之一,“越是到了這種緊急時刻,我們越需要專家的協助。你們第77聯隊除了編製名稱之外已經一無所有,我看,你不如來我們這裡指揮新的宇宙戰艦,免得在那些老型號的破船上受氣。”
“死心吧,這回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再跟你一起犯傻了。”歐內斯特·約翰遜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冒了出來,“我沒開玩笑,你該醒醒了。”
本·戴維臉上的客套笑容消失了,他一瘸一拐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向著圓桌另一側的約翰遜中校走去。歲月賦予了他們無窮無儘的苦難,摧毀了一切反抗的鬥誌,而以斯拉·本·戴維並不想責怪昔日戰友們的退卻。他沒有強迫這些人繼續跟隨自己前進的想法,任何人總有感到疲倦的那一天。
“我在犯傻,那你是什麼?”他嚴肅地凝視著自己的老戰友,“歐內斯特,你兩次參加了反統合武裝組織,過去支撐著你和他們鬥爭的毅力現在全都消失不見了,是這樣嗎?”
“反抗是徒勞的,以斯拉。”歐內斯特·約翰遜中校無聊地晃著手裡的大簷帽,“你已經看到了所謂的勝利究竟是什麼,那些家夥明智地選擇了擁護反抗的旗幟,把理想主義的領袖化為無害的偶像……彆做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了,他們的辦法比我們多。”
曾經身為反統合武裝組織一員的傑特拉帝人向後靠在椅子上,仿佛在指揮室頂部的燈光中看到了昔日時光的回放。
“就算你贏了,也會變得和他們一樣。”傑特拉帝人苦笑著,“原來的統合太空軍在做什麼?在屠殺傑特拉帝人,在搞隔離……現在的巨型星際企業集團在做什麼?還是在進行事實上的屠殺、事實上的隔離。是的,我們打贏了,所謂的地球至上派係軍人集團被消滅了,但是那些本來掌握著權力的人不還是坐在伊甸和地球的殿堂裡指揮著一切嗎?”他指著本·戴維,又指了指自己,“你能做什麼?把這些巨型星際企業集團全都消滅?把它們的董事全部送上絞刑架?……都不行。”
上了年紀的猶太人沉默了,他嘗試著用新的辦法去反抗,而不是僅僅憑借武力手段和敵人對抗。要瓦解這些巨型星際企業集團的商業帝國,先要從它們管轄下的工業行星和殖民地行星(通常來說僅有殖民地行星適合發展農業)著手,以本·戴維所提倡的各類共同體取代以營利為目的的商業公司,用自由的公民組成的自衛組織取代新統合那堪稱殺人機器的雇傭軍。他堅信自己的理想是正確的,並願意為之奉獻出一切,而新統合內部不乏他的盟友和潛在的合作者。
但現在,他的老朋友,寧可放棄身在統合太空軍的前途而奮起反抗的鬥士,卻說出這麼讓他失望的言論。他不會責怪自己的老朋友,隻會自責他沒有足夠的能力讓自己的理念被更多人接受。
“我們贏過一次,還能再贏一次。”
“以斯拉,我們的勝利完全建立在舊統合內部四分五裂的基礎上。”約翰遜中校心灰意冷地回絕了來自老朋友的一切招攬,“你自己想一想,吉納斯將軍為什麼會選擇支持反統合武裝組織?先是支持【黑色彩虹】和【溫迪蘭斯】(vndrnce),又是支持你們【無瑕者】,除了擔憂他自己在cross-7的地位和利益因為來自聯邦或是巨型星際企業集團的乾預而受損之外,難道還有什麼基於其他理由的動機?”
這些事情,以斯拉·本·戴維心知肚明。自從【原始惡魔戰爭】結束後,統合太空軍的無能和腐化就導致cross-7的船團護航艦隊司令馬克西米連·吉納斯站到了統合太空軍的對立麵,他和蒂莫西·道爾丹頓一樣從統合太空軍退役並轉而支持反統合武裝組織,而他的家人更是直接參加了反統合運動。
結果,2051年的第二次統合戰爭結束後,除了發號施令的人換了一批之外,事情似乎沒有更大的改觀。關鍵路徑公司被消滅了,取而代之的是像通用銀河這樣更加殘暴的巨型星際企業集團,而馬克西米連·吉納斯今年已經66歲了,他的子女也在新統合內身居高位,讓這個花甲之年的老頭子再選擇不顧一切地支持反統合運動是不切實際的妄想。他和他的家人恰恰就是現今的受益者。
“你不要誤會,吉納斯將軍是我的父親生前最敬佩的統合太空軍指揮官之一,對我來說也是這樣。”生怕自己的老朋友胡思亂想的約翰遜中校連忙辯解,“但是……我是認真的,我們已經沒有機會了。8年了,你看看你自己,取得了什麼進展?所有人都把你看成宇宙海盜。”
“我們要是不反抗,他們會指著我們在大坑裡的屍體說,這就是奴隸的下場。”
“反抗了又有什麼區彆?”約翰遜中校反唇相譏,“他們會把我們掛起來展示給其他人看,又要假惺惺地說,【不去造反就不會這麼毫無意義地死掉,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們怎麼不懂呢?】”
傑特拉帝人軍官拾起他的大簷帽,作勢要離開指揮室。
“聽我的,現在認輸,你還有得到寬恕的機會。”他停頓了一陣,“第二次統合戰爭結束後,大部分參加過反統合武裝組織的人都得到了赦免。你在新統合內部有那麼多盟友,隻要你現在放棄對抗,新統合甚至會允許你帶領著自己的艦隊成為一塊殖民地上的真正主人,你可以隨便搞你的社會實驗。”
“你以為我是為了自己的富貴才選擇造反?”本·戴維氣不打一處來,“若是這樣,當年我就可以這麼做,還輪得上你來指點我嗎?歐內斯特,我們贏了表象,輸了實質,所以這起義不僅要繼續下去,還要傳承下去。”
“祝你好運,以斯拉。”約翰遜中校鄭重其事地轉過身向著自己的老朋友伸出右手,“等這場戰爭結束了,下次我們再見麵的時候,我會選擇給你一次帶著艦隊折躍逃跑的機會。”
兩人不歡而散,以斯拉·本·戴維獨自一人坐在空蕩蕩的艦橋指揮室裡生著氣。約翰遜中校所說的事情並非是一派胡言,每一樁事實都像重錘一樣敲打在本·戴維的心上。快十年了,他們一無所獲,像喪家之犬一樣被新統合軍和各大巨型星際企業集團的雇傭兵圍剿,少數願意響應他們的殖民地行星和工業行星也等來了大屠殺和反應彈。索米-3的失敗近在眼前,理想無法對抗子彈。
等到馬克西米連·吉納斯發現以斯拉·本·戴維根本就沒審閱作戰計劃時,和薄紅一同返回溫德米爾-4行星地表的麥克尼爾一行人正在納西米爾地區尋找那座原始文明遺跡。跟隨麥克尼爾同行的人之中,沒有任何人進入過這裡的原始文明遺跡,因而麥克尼爾也不認為他們會在這一過程中發揮什麼作用。
“我是說,這種現象超出了我的認知範圍。”彼得·伯頓和麥克尼爾走在隊伍最前麵探索那座曾經被他們搜索過的村莊,“如果說當地的居民確實把通向原始文明遺跡的入口用外麵的建築掩蓋起來,那麼這片區域的領主沒理由不知道。再考慮到這家人和通用銀河之間的合作關係,說不定通用銀河對此也是知情的。”
“我也這麼想。”麥克尼爾又一次站在了遍布灰白色灰塵的鎮子入口處,隻是這一次他不必擔心自己孤軍奮戰了。同新統合軍貌合神離的援軍不會立刻對他們發難,不把伐折羅的圍攻解除,所有人都難逃一死。
越是接近原始文明遺跡所在的建築,麥克尼爾心中的憂慮便越多一分。他並不懷疑守軍麵對著強敵時的團結,真正讓他產生了擔憂的是薄紅最近的精神狀態。載著他們一行人的運輸飛船剛抵達附近時,薄紅竟然沒穿防護服就打算直接走出去。
“等等,你忘了這個。”麥克尼爾連忙攔住了她,“去那地方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不穿防護服會被凍僵的。”
“天氣還不算很冷。”薄紅總是有意無意地遮住自己的右眼,“沒關係。”
“好了,彆逞強。”麥克尼爾不會遷就她,“這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
聯係到伯頓所說的咖啡事件,麥克尼爾越來越為薄紅當前的狀況而擔心。然而,每當他以各種理由旁敲側擊地詢問時,薄紅總是一本正經地說她用不著麥克尼爾或是其他人額外關注。
“但願吧。”麥克尼爾感覺事情並不簡單,“也許隻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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