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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我之間的轉換有時候令人不可思議,就在幾天以前,麥克尼爾永遠也不會設想他會得到敵人的幫助。縱使他曾經認為藏在隊伍之中的叛徒比外界的敵人更加危險,這並非意味著他對敵人的戒備下降或是認為同亞當·希爾特的對手(又或者說是本傑明·佩裡的合作夥伴)有合作的機會。過往的經曆告訴他,左右逢源和四處下注的一方往往得不到真正的支持,所有人都會認為他們是不值得信任的投機者。如今,東山元英以實際行動告訴他,隻要有著雄厚的實力作為基礎,沒有人會在乎這盤賭局中的莊家是否協助其中幾個不起眼的賭徒作弊。
用餐時間結束後,麥克尼爾迫不及待地打算動身離開。東山元英告誡他稍安勿躁,麥克尼爾能否從至今仍未動手的叛徒那裡救回亞當·希爾特的性命,其關鍵並不在路上耽擱的幾個小時上。
“這麼說,您一定要去衝繩救回你們的vp?”
“是。”麥克尼爾恢複了冷靜,他迅速地接受了事實,並嘗試著利用自己當前的處境來製定更加完善的計劃。四葉家族的目的籠罩在迷霧之中,麥克尼爾看不清他們的真麵目。隻要東山元英尚未對他們露出獠牙,利用四葉家族的資源去拯救亞當·希爾特,似乎是可行的。
九島家族對自衛隊有著強大的影響力,雖說這同樣導致自衛隊內部的強硬派決定拉幫結派以便和九島家族對抗,九島烈在自衛隊的話語權和私自調用自衛隊用於個人事務的權力是無法被否定的。不知四葉家族的根基是什麼,但願他們掌握的情報或人力資源有助於麥克尼爾的行動。
“我想好了,既然您救了我,還如此客氣地邀請我在這裡用餐……”麥克尼爾離開窗邊,轉向泰然自若的東山元英,“我能否救回顧問,不在於這幾個小時;您和我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會因為我多欠了您幾個人情就出現偏移吧?”
這番堪稱無恥的言論在東山元英耳中不過是極具自尊的獨行俠迫不得已低下頭懇求彆人協助時為掩飾那受傷的自尊而必須披上的一層偽裝,假如他隻是把麥克尼爾想辦法丟在衝繩不管,情況或許比讓麥克尼爾滯留在這處彆墅內更糟糕。麥克尼爾不僅丟失了合法身份,還因為在列車上的戰鬥而成為了可疑的嫌犯,這是東山元英告知麥克尼爾他已經無處可去的主要原因。其他人即便受到懷疑,也會很快進入駐日美軍的保護之下並離開日本,隻有他說不定要在這裡繼續受折磨。
“我不介意。”東山元英莞爾一笑,“麥克尼爾先生,行動不一定代表立場。我和你們nff的參謀長合作,是因為他不僅不會侵犯我們在日本已有的利益和權勢,還會額外承諾給我們更多的回報。相比之下,你們不惜搭上生命也要保護的vp更擅長開空頭支票,儘管他十分擅長將純粹的理想包裹在充滿銅臭的外衣下,這掩蓋不了他的一切決策的出發點。”
“什麼出發點?”麥克尼爾不以為然,他依舊不認為這些日本人能理解在合眾國發生的一切,“東山先生,合眾國需要願意站出來引導公民前進的旗手,這是特殊階段繞不過去的一環。倘若認為旗手具備威脅而單純地希望通過消滅旗手來解決威脅,隻會讓更多人毫無防備地暴露在風雨之中。”
東山元英自討沒趣地搖了搖頭,他本來也不指望麥克尼爾能夠理解他的想法。生活方式的西化隻是表象,沒有哪個日本人真正能夠將自己的思維模式也變得和美國人一樣,除非他們打算移民。以局外人的視角看待問題,固然會忽略許多對當事人而言至關重要的細節——拋開這一缺點不談,客觀的視角有助於觀察者繞開那些失去了實際意義的執念。
兩人坐在窗邊的書桌上,討論著如何踐行麥克尼爾為衝繩之行製定的計劃。涼爽的海風吹進屋子,使得麥克尼爾愈發地清醒。除了身上的幾處軟組織挫傷和可能存在的肋骨、腿部骨折外,他的身體幾乎完全恢複了,這令東山元英驚歎不已。一個從列車頂部摔下來且頭部著地的家夥,竟然隻受了一點不致命的輕傷,他的腦袋和頸椎沒有報廢,這還真是奇跡。
“東山先生,叛徒沒有下手,可能是為了避免自己受到關注,他的目標是活下去而不是和顧問同歸於儘。”麥克尼爾將自己的想法簡略地闡述了一番,“假如顧問來到衝繩後立刻登上了回國的飛機,叛徒就有機會在那裡下手……你們四葉家族對自衛隊的影響有多大?”
“不要說自衛隊,就算是在你們美國,我們也能找到值得信任的辦事人員。”
麥克尼爾眼皮一跳,他沒想到對方會明目張膽地炫耀自身的實力。目前,四葉家族在合眾國的密探到底分布於什麼位置,對麥克尼爾來說毫無意義,那應該是回國以後才能考慮的問題。
“……我的意思是,我們需要大量人員製造一個假新聞。”麥克尼爾儘量用簡潔的語言道出了這個用來欺騙叛徒的陰謀,“將顧問在衝繩扣押,並謊稱他因犯罪而將被引渡回合眾國。這種意外安排一定會超出佩裡的預料,他隻想過根據我們的行程進行襲擊,從未考慮到第三方勢力介入並打亂局麵。”
剛把這句話說出口,麥克尼爾就有些後悔了。眼前像學者多過商人的中年男子正是本傑明·佩裡的合作者之一,雖然麥克尼爾不知道對方到底為何會在這一關鍵時刻選擇協助亞當·希爾特,他不認為佩裡選定的同盟會是隻知道使用暴力解決問題的泛泛之輩。
“麥克尼爾先生,你可能不太了解你們的那位參謀長。”東山元英的臉上浮現出了棋逢對手的滿足感,商人和商人之間的博弈或許正是如此,“從實際成績和心態上來說,他都是相當優秀的商人,而成功的商人知道該在什麼時候不顧風險去賭博、什麼時候寧可賠本也要預備許多看似無用的應急措施。他會有其他的手段來讓你們的vp死在日本。”
“那就是我要的機會。比起這個,您以後辦事應該乾淨一些。殺了森田中校也就算了,連他的家人也一並斬草除根,簡直慘無人道。”
“你誤會了,我們可沒有隨意殺死無關人員的習慣。”
十幾分鐘之後,麥克尼爾忽然聽到了螺旋槳製造的噪聲。他迅速地以驚人的速度滑行到桌子下方,做出了躲避掃射的動作。見東山元英那略顯得意的笑容後,麥克尼爾明白,這家夥在故意嚇唬他。
“其他手段都太慢了,我會把你用直升機送到最近的自衛隊基地,再讓他們用運輸機把你送到衝繩。”東山元英收斂了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跟像你這樣的聰明人談話,會讓我們雙方都有值得回味的收獲。”
早有仆人將麥克尼爾跌下列車時所穿戴的那身裝備送到了房間中,不少裝備已經損壞,無法繼續使用。麥克尼爾首先接過手槍,試著朝窗外射擊兩次,確認手槍還能勉強派上用場後,他將右手伸向了被仆人隨意地擺放在桌子邊緣的演算乾擾裝置。
“喲,這種東西可不能亂用啊。”儘管裝出一副嚴肅的表情,東山元英沒有阻止麥克尼爾,“對你這樣的普通人來說,它確實是在魔法師麵前保命的最後手段——前提是對方足夠疏忽大意。”
麥克尼爾伸出兩根手指,左眼時刻關注著東山元英的一舉一動。魔法師家族也不能保證自己的所謂高貴血統永遠流傳下去,九島烈的態度變化或許正是由於對相對弱者的立場產生了感同身受的體會。促使四葉家族轉變立場並願意幫助亞當·希爾特的因素是什麼呢?
“我從來沒有對我的戰友們使用過這個裝置,想不到這條規矩馬上就要被打破了。”麥克尼爾將演算乾擾裝置放回背包裡,“對了,如果我現在突然使用它,您的反應會是什麼?”
東山元英啞然失笑,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麥克尼爾在不識時務這門功課上的成績。
“最好彆那麼做。”
“我明白,您至今為止沒有在我麵前使用魔法的理由,和九島烈是一樣的,因為像我這樣的普通人在你們眼裡是不配被認真地動用魔法來對付的目標,你們的競爭者和敵人永遠是同類。”麥克尼爾開始調整背包的帶子,“不過,我有個問題至今未能得到解答:你們突然決定背叛和佩裡之間的協議並轉而協助我們,那我又怎能相信您會真心實意地站在我們一方?”
“麥克尼爾先生,在同一方下注過多,我們的身上就會被打上一輩子也去不掉的烙印,尤其是當家族的下一代要承擔父輩的一切時,這烙印就顯得刺眼。”東山元英背過身去,隻顧望著不遠處已經停在空地上的普通民用直升機,“我倒是希望您也能認真地審視自己的所作所為,你們為這位vp獻出了太多,可你們真的了解他嗎?”
了解?論對亞當·希爾特的了解程度,沒有人能夠比得上真正和他朝夕相處的這些護衛們。墨西哥、日本,亞當·希爾特兩次外出執行任務,strs小隊的每一個人,活著的或是死了的,都是這位顧問言行的見證人。也許亞當·希爾特會選擇用偏激的態度來對待自己的敵人和對手,這全是因為他那內心湧動的狂熱無法抑製,至少這是麥克尼爾心目中的答案。這個時代呼喚著英雄,麥克尼爾不認為自己是能夠改變世界的英雄,亞當·希爾特卻有這樣的能力,他可以真正將合眾國帶出斤斤計較的商販心理。
“你們終究不懂我們。”麥克尼爾自言自語著。
直升機的駕駛員是個渾身上下都包裹在頭盔、麵罩和防護服下的人,麥克尼爾分辨不出對方的性彆和年齡,他猜想這肯定是四葉家族的又一個仆人。
邁克爾·麥克尼爾邁進直升機,坐在後排座位上,將與東山元英或是四葉家族有關的想法拋在一旁,開始認真地考慮如何利用他委托東山元英去辦的幾件事來獲得救出亞當·希爾特並鏟除叛徒的機會。本傑明·佩裡必然有著用於應對突發狀況的緊急措施,扣押亞當·希爾特並謊稱要將對方直接遣送回國隻會讓佩裡更早地行動。
直升機離開了地麵,搖搖晃晃地向著海麵駛去,目的地是自衛隊的另一座基地。麥克尼爾半閉著眼睛,回憶著日本之行的每一個細節,想要找出那些足夠讓叛徒無從反駁的證據。他和希爾茲上尉之間還有許多遺留問題必須解決,j先生的電話和在列車上遭遇的偷襲讓他在迷茫與痛苦之中堅定了自己的判斷。這是你死我活的鬥爭,已經有兩個隊員為此而喪命,一人死於同伴的出賣,另一人卻是直接被麥克尼爾懷疑並受到當場處決的。每當麥克尼爾想起蘭德爾下士那副樂天派的表情時,他不由得為自己的冒失而悔恨。
他不該這麼早地做出判斷,假如他等到j先生發來結果後再去找亞當·希爾特,一切的答案都會水落石出。
“なぜここに來て私たちの助けを求めるのですか?”
麥克尼爾回過神來,駕駛員的聲音聽起來顯得很年輕,比他還要更青澀一些。
“我和我的同伴們,保護一位重要人物來日本執行對日本和合眾國都至關重要的任務。任務已經完成了,但我們遭受對手的追殺,無法離開日本。”麥克尼爾歎了口氣,“和我生死與共的戰友們,有人背叛了我,有人則因為被我猜忌而丟掉了性命。我得把這一切了結,既是為了活著的人,也是為了不讓死者白白犧牲。”
“那你們的工作很辛苦嘛,做間諜和特務不輕鬆吧?”麥克尼爾幾乎聽出了駕駛員的嘲笑,“但是嘛,自我父親生病而閉門謝客之後,我從沒聽說他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和誰見麵兩次……”
“東山先生是你的父親?”麥克尼爾恍然大悟,“閣下的姓名是——?”
“四葉元造。”駕駛員象征性地回過頭朝著麥克尼爾投來略帶同情的目光,“這種事情,我以為你們本該知道的。”
據四葉元造說,他還有一個兄弟叫四葉英作,兩人的姓名中各從東山元英的名字裡取了一個字。對於這種相當具備地域特色的文化,麥克尼爾無法理解,況且他也不認為這種關於姓名的東方文化是起源於日本的。
一個小時後,直升機橫跨一千多千米的距離,抵達了預定的目的地。這場飛行對兩人來說都是一段令人愉快的經曆,在不威脅到各自機密的情況下,他們分享了許多外人無從得知的趣味新聞。拿彆人的苦難開玩笑有些不大妥當,可是在一個人人隻能苦中作樂的時代中,惡行也成了無奈。
麥克尼爾跳下直升機,步行前往跑道上蓄勢待發的運輸機。四葉元造對他擺手道彆,而後也離開飛機,等待自衛隊士兵給直升機加油。從頭到尾,東山元英的大公子都沒有摘掉麵罩或是頭盔。
“真是個神秘人,四葉家族把神秘貫徹到了方方麵麵。”麥克尼爾自言自語著,在自衛隊士兵們異樣的目光中從後方走進了運輸機中,隨意地找到了一個角落躺下,準備為必將到來的戰鬥留出足夠的體力。這架飛機將會往衝繩運送許多生活必需品,其中也包括不少食物,因此受了東山元英委托而硬著頭皮決定讓麥克尼爾搭乘這班順風車前往衝繩的航空自衛隊軍官再三警告麥克尼爾,千萬不要對裡麵的任何貨物動手動腳。
貨艙中不會有任何人陪著麥克尼爾聊天,最後的一段旅途顯得寂寞。希爾茲上尉是麥克尼爾必須麵對的挑戰,而麥克尼爾完全沒有任何勝算。即便是以最積極的心態去預估戰鬥的結果,麥克尼爾還是隻會推演出失敗的結局。
運輸機離開了跑道,趁著飛機上升期還沒有令他產生下墜感,麥克尼爾捂著肺部打開了背包,拿出了演算乾擾裝置。少了一個,他們上一次從烏克蘭搶來的裝置一共有兩個,一直是麥克尼爾在保管。每場戰鬥中,麥克尼爾最多用上其中一個。他不知道另一個演算乾擾裝置是什麼時候丟失的,也許是在他被希爾茲上尉從列車上踢下來的時候,或許是東山元英扣下了其中一個用於研究東歐的技術和日本的技術之間有什麼區彆。隻有一個裝置,就是少了一份保險,一旦他手中的演算乾擾裝置也失效,他就沒有任何辦法在完全稱得上是殺人機器的強大魔法師麵前存活。
剩下的工作就是解決那個叛徒,麥克尼爾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在戰鬥中生還,至今他從未真正單槍匹馬地對付一個意識清醒而非神誌不清的【戰術級魔法師】,欺負實驗品和學藝不精的兼職人員算不得什麼成就。但是,他越是向自己強調自己僅存的工作,內心的不安便越是強烈。他忽略了什麼,一定是有什麼東西被他遺忘了,那是比【誰是叛徒】這件事更重要的問題。肺部和腿部的疼痛還在折磨著他,麥克尼爾想到了東山元英送給他的止痛藥。
“假如我能活下來,我一定會認真地考慮防止自己上癮。”麥克尼爾咬緊牙關,向著腿部注射了止痛藥。其實,這完全是多此一舉,他的腿早就麻木了,有沒有這針止痛藥,對他而言毫無區彆。
蜷縮在角落裡的麥克尼爾是被機艙內的廣播聲吵醒的,在那之前,他無意識地陷入了昏睡之中。
“警報,所有乘員注意,那霸機場附近出現不明原因戰鬥。所有人員做好準備。”
這句話在彆人耳中是催命符,對麥克尼爾而言卻是讓他在這個世界得到救贖的機會。他已經誤殺了自己的戰友,隻有將真正的叛徒處以極刑才能證明他的忠誠和信念。未等飛機停穩,麥克尼爾便擅自手動打開了艙門,結果順著坡道滾出了飛機。一旁的美軍士兵見自衛隊的飛機上掉下來一個美國人,詫異得大喊大叫起來。他們一麵想辦法把這件事通知前方的友軍,一麵撲向一瘸一拐地逃離跑道的麥克尼爾。
“先生,您被捕——”
“我是海軍陸戰隊第四遠征軍的一等兵麥克尼爾,國防部長親自給我發過勳章!”麥克尼爾一拳打倒了打算把他撲倒的士兵,而後明智地在舉起手槍的另一名士兵麵前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去問你們的長官!這裡發生的混亂是因為我在這裡避難的戰友引起的!”
沒人打算相信他的話,但不遠處傳來的槍聲不允許他們如此悠閒地站在跑道上討論這個被自衛隊運輸機拋出來的家夥到底是不是海軍陸戰隊士兵。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麥克尼爾不得不和其他剛才還準備逮捕他的士兵一並逃離航空燃油引起的火災。
“見鬼,如果這真的是你們的責任,老子要剝了你們的皮!”一個倉皇逃命的胖士兵凶神惡煞地衝著麥克尼爾喊道,“喂,你彆跑——”
麥克尼爾顧不上後方士兵的叫罵和槍聲,止痛藥儘管發揮了作用,腿部所受到的損傷不允許他像往常那樣健步如飛。附近的機場塔台也許是一個值得關注的落腳點,等他暫避風頭後,再去搜尋亞當·希爾特的蹤跡。直到現在,他也不明白這裡發生了什麼,難道本傑明·佩裡真的還有阻止亞當·希爾特逃離的最後手段?
看來亞當·希爾特在衝繩的那位朋友不太靠譜。
一個雙眼冒著綠光的士兵衝破了玻璃門,麥克尼爾敏捷地向右一躲,那精神狀態不太正常的士兵麵對麵地和水泥地做了親密接觸,臉上被紮滿了玻璃。跨過破碎的大門,麥克尼爾衝進的大廳,正看到他熟悉的戰友們就在通向樓梯的走廊附近。
隻是,眼前的形勢逼迫他立刻做出選擇。希爾茲上尉站在中間,左手捂著腹部,看他臉上痛苦的表情,大概是中槍了。亞當·希爾特站在希爾茲上尉的左側,而薩拉斯中士則舉起手槍對著希爾茲上尉。見到這一幕,麥克尼爾不再猶豫,拔出手槍,離開安全的藏身處,先是朝天放了一槍,以便引起戰友們的注意。
“麥克尼爾!”薩拉斯中士見到麥克尼爾後,喜出望外,又迅速地轉回頭並將槍口繼續對準希爾茲上尉,“你來得正好,我們一起——”
麥克尼爾不答話,抬起右臂,一槍打中了薩拉斯中士腰間懸掛的演算乾擾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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