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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deGeass:南非風雲 OR1-EP3:血之紋章(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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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的展會上,來自eu的商人和工程師們不遺餘力地向布裡塔尼亞帝國的貴族們推銷具有創新性的產品和技術,但在場的大多數貴族對此並不感興趣。除了那些專門從事技術研發相關工作的貴族以外,更多人沉迷於依靠地產和金融賺錢。

“您說得對,但我們有一種更快的方式獲取這些技術……隻要出錢就行。”一名貴族在麥克尼爾向他講述和移動通信有關的理念時作出了如下回應,“再說,技術普及並不是什麼好事。那些平民擁有的東西越多,就越容易產生不該有的念頭。”

這種說法讓麥克尼爾無言以對。帕拉斯卡斯神甫同樣對貴族們的自大感到不滿,他向麥克尼爾解釋說,布裡塔尼亞帝國的現狀倒是和印度種姓有著相似之處。從平民到貴族,每個不同的階層的特定群體隻負責自己分內的工作,充當帝國的零部件。他們人生的全部意義,便是繼承先輩的事業,將其作為自己一生的唯一追求。

“舉例來說,維因伯格家族是以軍功聞名的,他們家族的成員幾乎世代從軍。”神甫對麥克尼爾解釋道,“在整個布裡塔尼亞帝國,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他們的工作是被祖輩決定的,他們也隻能在同一個位置上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帝國是一部超級機器,所有人都是它的零件,這就是帝國的現狀。”

“那沒法扮演這種角色的人——”

“他們不被帝國的主流社會歡迎。”神甫看著三三兩兩離開會場的貴族們,“離經叛道是要付出代價的,而身處布裡塔尼亞帝國則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布拉多·馮·布雷斯高準備和麥克尼爾去另外一處街區訪問那些有意逃亡到eu的貴族或平民,這件事是嚴格保密的,沒有人能預測他們的行程。麥克尼爾向神甫打了招呼,讓神甫自己返回旅館,他和布拉多去那裡查看流亡者的生存狀況。和流亡者有關的生意一直很火爆,布裡塔尼亞帝國可以借著這個機會沒收流亡者的全部家產,而eu則得到了一些堅決反對布裡塔尼亞帝國(至少反對當時在位的皇帝)的鬥士。一來二去,雙方對這種事件都放棄了監管,任由那些在各類鬥爭中失敗的貴族逃往eu。布裡塔尼亞平民根本沒機會流亡,他們出不起去eu的船票或是機票錢,全部身家也不夠那些貴族老爺塞牙縫,暴露之後的下場恐怕是滾到亞馬遜雨林去砍樹——這種待遇也許和去西伯利亞修鐵路可以相比。

兩人並排走向等候在門口的轎車,麥克尼爾率先開口問道:

“公爵閣下,您聽說過一個叫蘭佩洛基的家族嗎?”

“蘭佩洛基?”布拉多眨了眨眼睛,“哦,如果你是問帝國現在有哪些擁有這個姓氏的名人,最著名的就是第六圓桌騎士了。但是,家族……抱歉,我沒有印象。”

“沒關係。我隻是隨口一問,畢竟我對貴國的情況不甚了解,想要多知道些常識。”麥克尼爾主動拉開了轎車的車門,讓公爵先進去,“那麼,帝國比較著名的貴族家族有哪些?”

“很多。有些是從歐洲流亡來的老牌貴族,有些是在新大陸才發展起來的新貴族。”布拉多答道,“目前兼具實力和名望的家族大概有八個左右,他們控製著整個布裡塔尼亞帝國。”

車子開動了,轎車穿過繁華的街道,向著略顯蕭條的郊區駛去。以皇宮及其附屬的宮殿建築群為核心,布裡塔尼亞帝國首都潘德拉貢由裡到外標誌著等級和秩序。皇帝處於城市的核心,外圍則是環繞著皇權的貴族們,最外層則是平民和近乎奴隸一樣的苦工。有些貴族在宮廷中並沒有任何職務,也不是內閣成員,但他們在潘德拉貢依舊有著私宅,並且每年會花費大約一半時間住在這裡。外國使館區和貴族居住區幾乎處於同一層次,足見帝國對這些外國使節的重視。

路上的行人們總是小心翼翼,他們並不知道每個從自己眼前路過的陌生人是平民還是貴族。布裡塔尼亞的貴族曾經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威,平民隻不過是貴族的財產,這種狀況伴隨著帝國宰相林肯在南北戰爭期間廢除奴隸製而一並得到解決,但現狀並未得到更多改善。有些老一輩的人經常抱怨說,過去貴族還會看在平民是財產的麵子上愛護平民,而現在平民在理論上自由了,貴族便可以隨意欺壓平民而不必擔心承受任何損失。

“但是,至少這是一個重大進展。”

“是啊。”布拉多的臉色有些陰沉,“隻廢除奴隸製是不夠的,如果不從其他方麵切實保障平民的權益,那麼平民依舊是事實上的農奴。在你們eu,類似的情況也在上演,土著的境遇糟糕得很。”

“所以,為什麼以前的皇帝不把這些貴族一口氣消滅掉?”

“皇帝在理論上擁有近乎無限的權力,但隻要皇帝本人無能,這種權力就會落到控製時局的大貴族手上。”布拉多·馮·布雷斯高指著遠處的一座雕像,“看到了嗎?那是索雷西家族的洛倫佐公爵,像他那樣成為權臣的貴族數不勝數,皇帝也隻不過是他們的棋子。”

確切地說,在布裡塔尼亞帝國,隻有站在頂點的人才是勝利者,其餘所有人甚至連皇帝本身都是受害者。不然,查爾斯皇帝也不會在小小年紀就成為父母雙亡的孤兒。然而,即便是真正的掌權者也不得安寧,他們必須麵對無窮無儘的貴族,這個敲骨吸髓的群體已然成為了妨礙布裡塔尼亞帝國的最大危害之一。從查爾斯皇帝的發言中,麥克尼爾猜測到了皇帝的下一步動作。新皇帝必然會向那些依靠血統而白白占據資源的世襲貴族開刀,但如果他隻是扶植起了一大批新貴族,那麼這種換湯不換藥的做法隻會在若乾年以後引來下一次內亂。

車子在一棟爛尾樓附近停下。布拉多公爵走出車子,把還在思考人生的麥克尼爾拉了出來。

“那您的皇帝會怎麼做?”

“陛下的想法是,布裡塔尼亞的貴族應當具備和地位相稱的能力,沒有能力就應該被淘汰。”布拉多望著眼前的爛尾樓,不知在想什麼,“不僅如此,他還認為皇室也必須經受這種考驗,即便是皇室成員,因為無能而死就和平民一樣,根本不值得惋惜。”說到這裡,公爵突然露出了笑容,“不過,我看這是一件好事……貴族和平民終於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這才算是公平。”

“見鬼去吧。”麥克尼爾罵了一聲。布拉多詫異地看著來自eu的青年,身後的侍從和司機也露出了不滿的神色。

“我不想讓您生氣,但我還是要說——這是個騙局。”麥克尼爾冷笑著,“您看,假如現在有人要舉辦一場比賽,要所有人隻憑借自己的本事公平競爭,但有些人生來便可以吃得身強力壯,有人則營養不良、麵黃肌瘦。那強壯的打敗了那弱小的,也許並不因為前者擁有更強的能力,隻是他恰好生在一個幸運的家庭中而後者不幸罷了。閣下,與其說這是公平競爭,不如說是以合法手段把貴族權力固定而已。”

眾人大駭,都說麥克尼爾妖言惑眾,對他罵不絕口。布拉多製止了這些謾罵,和善地對麥克尼爾說道:

“我知道您作為eu公民一定對我們有很多意見……沒關係,所有人都是在失敗中逐漸吸取教訓的,也許皇帝陛下以後還會有其他更好的設想。”

一行人走向爛尾樓下方的大院,開始搜尋流亡者的蹤跡。據布拉多·馮·布雷斯高說,這些爛尾樓建於皇曆1990年左右,結果開發商後來破產了,這些建築物也就被擱置,成了潘德拉貢的貧民窟之一。許多貴族認為這種地段的存在是褻瀆皇帝陛下和帝國的威嚴,強烈要求將這些爛尾樓全部鏟除,但先帝斯蒂芬二世和現任皇帝查理三世一致認為這種貧民窟的存在能作為對照樣本激勵那些平民和不上進的貴族努力為帝國賣命,於是決定將其保留下來。果然,幾年後便有破產貴族流落到此處,那時他們應當慶幸皇帝給了他們一個容身之所。由於這裡人員成分複雜,後來流亡者們也決定將此地作為中轉站。

布拉多來回轉了幾圈,沒找到任何人,他自言自語道:

“奇怪,他們都躲到哪裡了?”

麥克尼爾建議他們上樓搜索。這裡沒有電梯,眾人從樓梯步行爬了二十多層才到達目的地,發現眼前有幾十名衣衫襤褸的落魄人正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布拉多來回掃視了幾眼,提高音量衝著他們喊道:

“這裡是誰在管事?為什麼一下子少了這麼多人?”

有好幾個人同時站了起來,七嘴八舌地向著布拉多訴苦。原來,就在半個多小時以前,幾個穿著白袍家夥帶著大隊人馬來到這裡,不分青紅皂白地到處逮捕可疑人物,許多人都被抓走了,他們隻是因為躲在頂樓才僥幸逃過一劫。麥克尼爾站在一旁看著這些如同乞丐一樣的前貴族向布拉多哭訴著他們的遭遇,心想布裡塔尼亞貴族或許總有一天都會落到這個下場。

公爵歎了口氣,走到麥克尼爾眼前,心情沉重地說道:

“讓您看笑話了……我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事。以前他們也經常進行調查,但我從來沒聽說過他們真的大張旗鼓前來抓人。”

“要麼是情報泄露了,要麼就是有什麼其他原因迫使以前可以對此坐視不管的那些人必須動手。”

“有道理。”公爵看了看手表,“他們是信任我,才會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給我們;現在他們出了事,我不能見死不救。”

但是,在場所有人當中唯一還能在宮廷中擁有話語權的隻剩下布拉多一個人,其他人就算是著急也沒用。布裡塔尼亞帝國似乎對著裝也有著嚴格的規定,金色和紅色最為尊貴,其次則是白色和紫色等。直屬皇帝本人的圓桌騎士都穿著白袍,但其他騎士團也存在類似的服裝,僅僅憑借服飾顏色是不能斷定那些人的來曆的。這些流亡者並未記住任何有價值的圖案,眾人也無從得知去哪一夥人那裡討價還價。

對流亡者而言,事情逐漸變得險惡起來。他們的生命安全正受到嚴重的威脅,帝國隨時會采取行動把他們抓走。布拉多·馮·布雷斯高希望eu方麵作出一個保證或采取行動保護剩下的人,這些人都是未來的eu公民,eu沒理由看著他們白白受苦。然而,麥克尼爾在這些事務上根本沒有發言權,他從本質上而言隻是被赫爾佐格總督安插進入代表團內刺探情報和暗中進行破壞活動的半間諜。一旦他在這裡貿然許下了什麼承諾,透支的將是eu的信用。

“是我大意了。”布拉多懊惱地說道,“沒關係,這算是我們自己的失誤。我希望你回到使館那裡以後把這件事告知他們,哪怕他們隻打算象征性地進行支援也可以。我也會去其他貴族那裡打聽,最好能讓他們把被逮捕的這些人全部釋放。”

麥克尼爾回到旅館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他怕驚動使館,於是隻把這件事告訴了帕拉斯卡斯神甫。他從未期待著神甫給出一個積極的答複,這位神甫向來喜歡被動。

“要我說,這件事我們最好不要管。”神甫說道,“又不是我們拿槍逼著他們流亡的,他們踏上我國國土之前發生的一切意外都該讓他們自己處理。”

“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們怎麼不選擇流亡到日本或者南庭都護府?”麥克尼爾氣不打一處來,“教士,他們想要來我們這裡當新公民,那我們就不能讓他們為自己的選擇感到後悔。”

神甫認真地盯著麥克尼爾,幾秒鐘之後便敗下陣來。

“你贏了。看在上帝的份上,這件事我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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